第9章(4)
四
人一但有錢了,騷情的機率就增大了,可以為所欲為的給無處安放的靈魂找個家。肖飛來隨着財富的巨額增長和社會地位的提高,他開始膨脹,他覺得這個世界上,只要他想辦,就沒有辦不了的事情,他以前不懂一個男人,為一個女人神魂顛倒是啥體驗?自從見了小護士譚潔,他像是開春的冰河,煥發的嘎嘎作響的生機。他每天端詳他那隻被譚靜扎了十幾針,粗糙象是從舊房子拆下磚,有些變形的泥瓦匠的手,還一陣陣心動。他在最高檔的病房住院,他是得了氣胸,胸外科的周主任,根本沒有把他當回事,肖飛來住院是王斌辦的手續,一個值班大夫按照門診病歷,給他先開消炎吊瓶,譚靜護校畢業剛好在胸外科實習,護士長就指揮她去給肖飛來扎針打吊瓶,肖飛來長的比實際年齡能顯得老氣,譚靜也是第一見,有的人的手像一塊板磚。她本來不緊張,肖飛來的手太粗糙又有點變形,三針下去沒有扎到血管上,肖飛來正準備發火,一眼看到戴着口罩的譚靜,眼淚快出來了,他忍住了,安慰她,沒事,放鬆繼續扎,那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他只有初中文化程度,形容不出來,總之,肖飛來的靈魂上了九霄。譚靜扎了第7下才回血,她邊操作邊說對不起,肖飛來這時候絕對是個合格的慈父,像對待犯錯誤女兒,一再安慰她:沒事,都怪他的皮太厚了。
譚靜如釋負重,端着葯盤急速消失,而上了九霄雲外的肖飛來的魂也一併被譚潔帶走了。接下來本來十天就可以出院,他是硬多住了一星期。他每天都想見到這個象天使一樣美麗的姑娘,而譚靜實習的優異成績,扎液體針完完全全是在父親一樣慈愛的肖飛來手上練成的,她不知道這個人是幹什麼的,每天看他的人都排了隊了,他一個人住在單人病房,她每次去打針送葯,她都是故意磨磨蹭蹭,希望多呆一會,屋子裏面人多,她還會主動去攆人,讓病人好好休息,他也搞不懂是為什麼?她有極強烈的好奇心,朝夕相處這20天,她即便是不去打針送葯,她也會從肖飛來的病房門口經過,透過門上的小窗戶向裏面張望,還是人不斷。她本來持別愛吃水果,每天探視肖飛來的人帶來的水果鮮花擺滿了護士台,二十天後,護士們都不敢再提水果二字,她們覺得醫院門口賣水果的一定是發了一筆橫財,水果來了一次大搬家。譚靜對肖飛來的好奇心越來越重,他除了長了一雙難看的手,整個人有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氣場強大,有雙寫滿故事的眼睛,還特別幽默,她不想下班,喜歡在病房裏沒有人的空閑,聽肖飛來講自己的滄桑故事,她恨不能連軸轉着上班,她可以一直上,一直上,即便是下班了,她也老是想着肖飛來在幹嘛呢!還咳不咳嗽?
肖飛來說她的眼睛象青海湖的水,潔凈透明,她壓根沒有聽說過青海湖,她想像不來青海湖是什麼樣子,肖飛來說:青海湖是天上的湖,她不相信,她認為他在騙她這個才出校門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她從來沒有在肖飛來面前摘下過口罩,不知道為什麼,她怕肖飛來看到她臉上的青春痘,她只要下班回家,就開始擠她臉上的痘痘,時間過的快,肖飛來出院,她覺得胸外科變的空空蕩蕩,她的人也空了,過去的這二十天,她幾乎聞不到病房消毒水的氣味,現在她覺得藥水味象長了翅膀,她走那跟到那,煩死了。
譚靜的父母在她上小學的時候離婚了,她跟着母親生活,母親後來和她的高中同學結婚,
那時候她已經上衛生學校住校,成為她繼父的這個人,是工商所一般科員,也是離婚沒有孩子,對譚靜挺好,據傳母親是他的初戀,得知母親離婚並且孩子大了,主動離婚和譚靜的母親結婚,譚靜不喜歡參與母親的事情,母親只要覺得好,日子過得幸福就行,跟她無關。
中班是晚上七點下班,譚靜收拾完從住院部大樓出來已經七點半了,她被人叫住,這個人她認識,肖飛來的專職司機王斌,肖飛來住院他比誰都忙。王斌說的話象是事先背過的,直接給她了一個手提袋,然後說:譚護士,這是肖老闆的一點心意,感謝你對他這半個多月的細心護理,袋子裏有肖老闆的名片,你可以隨時給他打電話。
譚靜還沒有來的急說話,王斌已經消失在停車場裏了。她只好提着袋子回家再說,回到家打開袋子,她吃驚不小,一部最新款的手機,價值上萬,對於她只有千元工資的人來說,太奢侈了,她用的手機只有一千塊錢,能用這樣的手機,她想都不敢想,觸摸屏在當時少見的很,她決定把手機還給肖飛來,這禮物實在太昂貴了,她一個小護士拿着這樣的手機,別說經常騷擾她周主任被鎮住,估計護士長一定認為她中了彩色球或是扒上了那個高枝。
星期天她休息,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她找到了一棟寫字樓,她給肖飛來打電話了,肖飛來不在公司,一個小時之內他保證回來,他讓她在樓下等一下,他馬上派人去接她。
一個很有禮貌穿着職業裝的人,把她帶到位於這棟寫字樓的頂層,門口牌子上標着董事長辦公室,辦公室的門一打開,一下子顛覆了她的認知,辦公室有多大,她只是感覺比她們的一層住院部大,碩大的辦公室讓她瞬間覺得渺小,領她來的人,不苟言笑的問她,喝茶還是喝咖啡,她說她說啥都不喝,她當護士侍候人習慣了,不習慣讓人侍候,不自在。她不知道肖飛來坐在這裏是啥感覺,她是覺得挺害怕的。肖飛來提前回來了,他一進門,譚靜一下子從沙發上彈起來,她真的很緊張,隨着肖飛來進來的是女秘書,就是剛才帶她上樓要給她倒水倒咖啡的女子,手裏拿着文件夾,恭恭敬敬的跟在他身後,肖飛來一看譚靜是在沙發上干坐着,他回臉看了一眼秘書,秘書不敢狡辯,急忙去沖茶倒水,肖飛來請譚靜坐下,指示秘書可以離開了,他問譚靜喝啥?他親自給譚靜沖茶倒水。這是他第一次見譚靜沒有戴口罩的面貌,她臉上不但有青春痘,還有一些細小的雀斑,譚靜低着頭,頭髮幾乎蓋住了她漲紅的臉,雙手抓着裝手機的手提袋子,楚楚動人。至於,肖飛來給譚靜說了什麼?至今無考!結果是三天後兩個人去看青海湖,在蘭天白雲下騎一匹馬,合唱着才學的青海民歌,肖飛來就記住了其中的一句歌詞,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
他們躺在青海湖邊的草地上,肖飛來說的沒錯,青海湖是天上的湖,天是那樣的近,雲白的彷彿伸出手就能撫摸到,肖飛來和譚靜都裝糊塗,手拉着手在漫長的湖邊道上往前走,這樣最好,挑明了,就沒意思了。
肖飛來開始注意保養他的手,在青海湖開始每天抹油,譚靜在回來的路上過了20歲生日,護士實習還沒有結束,她已經不去了,最後衛校發畢業證,她也沒有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