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成名出逃 111
一百一十一
站在那龜裂了的比武台上的二人,正是名俊俊和阿即。
名俊俊擁有的是裂紋巨木的屬性,他的身體基本免疫了所有物理進攻。阿即擅長的暗器照理說是無法傷害到他的。而且阿即的水屬性並不剋制木屬性,可以說是束手無策了。
名俊俊自然也是這麼想的。他見過名純和阿即的比賽,覺得並無任何威脅性。他清楚名純的實力,也知道他的弱點。阿即只不過是利用了這個弱點、取巧贏了比賽罷了。
但真的交上手,名俊俊卻發現和自己預料的相差甚遠。
首先,他的攻擊幾乎是無效的。
名俊俊的屬性特殊,所以他一開始就利用<度修>將自己身體化為了裂紋巨木。他的身體可以自動抵禦一切的物理攻擊,而自己則可以任意攻擊對手。乍一看,這樣自己已經是立於不敗之地。
事實呢?
的確,阿即沒有發動任何攻擊,但名俊俊卻也無法攻擊他。
原來,兩人的速度相差甚遠。名俊俊的屬性不可謂不厲害,但這種巨木的質量大、卻也同時導致自身的重量變大。名俊俊在身體變為裂紋巨木后,身體重量也相對的增加了數倍。他又不是敏捷型的定位,行動起來就慢了許多。偏偏阿即的<靈猴七式>靈活無比,名俊俊的攻擊雖然猛烈,卻連阿即的衣角都碰不到。
要論實戰經驗,名俊俊怎麼可能和阿即相比?且不說阿即已經看過他和張城另外那位學生的比試,又在烈星辰口中知道了神秘女子對其的屬性分析,怎麼不知道應對之法?
名俊俊的屬性是強橫,但這是需要以靈氣消耗為代價的。他的攻擊厲害,但要維持自己身體的行動,本身就得不斷消耗靈氣。那時在驛站,名進取喊他木頭人,指的就是這個:身體變為巨木的形態,同時又擁有巨木的質量。
所以,阿即一點也不着急。他只在比武台上遊走,引誘名俊俊一次又一次的進攻。
名俊俊見對方不和自己正面比試,心裏氣得很,一時沒忍住、居然動用了全身靈氣、朝比武台的地面砸了下去。
他這一拳可好比上千斤的鐵鎚!比武台地面馬上被砸出一個坑來,碎木四處紛飛。但這種盲拳自然傷害不了阿即。他不過在空中翻了兩下,又安然無恙地落回地面。
“一味躲閃的縮頭烏龜!”名俊俊生氣地譏諷道。
但阿即那脾性,又怎麼會理會名俊俊。他一臉的漠然,對名俊俊的話不聞不問,臉上沒有任何變化。這樣一來,可把名俊俊氣得更厲害了。他再次跑向阿即的反向,連連出手。
自然又是連連落空。
後台上的飛流看着,不禁有點可憐起這平日裏不可一世的小親王。這時的名俊俊,就像一個受到刺激的野獸,沒有了平日裏的優雅。她和阿即交戰過,又一起在密林里抓了兩次靈獸,很清楚阿即的長短處。
自然,阿即的水屬並不剋制名俊俊的木屬,但反過來講,名俊俊的木屬又何嘗不是無法剋制阿即的水屬。
飛流幾乎可以肯定,這場比試的勝利者會是阿即。
想到這,她轉頭看了看不遠處微笑看着比武台的伊采菱。
阿即此時想的,不過是如何讓對手認輸。他知道名俊俊的攻擊傷害不了自己,但他的攻擊的確也難以破解他的屬性。如此下來,最終的結果恐怕就是比試靈氣了。
但要比靈氣,別說這現場的選手,恐怕就是整個比武場裏,也就神秘女子和那國修府的名境與能超過阿即。正是,如此,阿即也不急於進攻,先耗了對方的靈氣。
他這麼想着,卻見到名俊俊胸口白光涌動,隨即一顆渾身流動着白色流光的珠子出現、輕輕飄浮在其胸前。
在這珠子出現的瞬間,阿即立刻感覺到,名俊俊體內那本來已經消耗了一大半的靈氣以驚人的速度恢復着。
這是個可以恢復靈氣的靈器?!阿即心裏微微一驚。
原來,這件<助靈珠>正是那日他們在驛站碰到名俊俊時、名俊俊口中說的“從通運樓拍得的靈器”。這是<白靈蠑螈>的靈丹,可以助修鍊者快速恢復靈氣。比起一般修鍊者使用的回靈丹,這<助靈丹>可要高明得多:單單是恢復靈氣的速度,這珠子就比回靈丹要快些;而且,它幫助恢復的靈氣可以達到50%至60%,比回靈丹的20%至40%高許多。更何況,在實戰中,修鍊者能夠騰出時間和騰出一隻手來吞服回靈丹的機會可不多。
名俊俊靈氣恢復了一半,信心頓時倍增。他雙手運氣,同時展開自己屬性,再次沖向阿即。阿即見到名俊俊再次進攻,知道他長久以來眾星捧月,實戰經驗十分有限。
名俊俊的想法非常簡單:他認定阿即不敢和自己硬碰;而自己只要不斷恢復靈氣,總能耗完阿即的靈氣。
他這樣的策略其實不算錯。可惜,他的對手是阿即。
阿即等名俊俊接近了,向後退了一步。名俊俊一擊落空。他再次進攻,阿即又是向後退一步,名俊俊再次落空。他咬咬牙,猛地向前一衝,卻依舊落空。
“無膽匪類!”名俊俊大喝一聲,再一次抓空后,他右手驟然一震、硬是又長了幾寸!那定身裁剪的隊服被撐破、露出了一段淡黃色的、木材一般的手臂。只見那手臂上現在已經變成了裂紋巨木的外表,通身是淡黃色,上面佈滿一條條細長的紋理。
阿即被那突然張長了右手一撈、居然抓住了脖子前的衣領。
名俊俊一喜,正要加力把他拉過來——但阿即手一晃、一個水袋從袖子裏飛出、直打他的右手。名俊俊一皺眉,卻不去理會。
那水袋撞到那變成了巨木的手臂上,破裂開來,水撒落地面。
後台的眾人看了不禁面面相覷。他們以為阿即要施展<度法>反擊,誰知道這個水袋只是不痛不癢地打了名俊俊的手臂一下。
“哈哈。就你這水平也能打贏名純。靠的是運氣吧!”名俊俊得意忘形、右手加力就要往阿即身上壓去。
就在他力道壓下的瞬間,阿即身體一扭——撕拉一聲響,那衣領的一角被扯開,但阿即人已經轉身繞到名俊俊背後。
這一轉變來得突然。名俊俊嚇了一跳,覺得手上用的力道沒有了支撐、人不自覺地就往前傾——他連忙伸出左腳重踏地面、想穩住身體。誰料那腳抬起向前踏到地上時,覺得一陣濕滑,腳居然抓不穩地面!
腦海中電光火石間閃過了一個畫面:正是阿即那個水袋撞到自己右手破裂的情景。
原來,那水濺落地面,他的左腳向前一踩,剛好就踩到那灘水漬上。
名俊俊心裏正是一慌,阿即已經繞到了他身後,伸出右掌在其背部一推——名俊俊重心不穩,右手的力道又來不及撤回。阿即這一推就像是順風開車一樣、直接就將其往前推離了地面。
名俊俊心裏懊悔不已,暗暗恨自己太過輕敵——但他人在空中,還有什麼辦法?
現在能想到的,就是不讓自己落地后摔倒在地,落個狗吃屎的醜陋相。他於是在空中一個翻身,單腳落地。
也算他訓練有素,並未因為失手而出醜。但當他定眼一看,卻發現自己已經身在比武台外!
原來,阿即早就計劃好要用這樣的方式分出勝負。這名俊俊屬性的確強橫,有了<助靈珠>的加持,更是可以長久對戰。奈何他攻擊方式單一,而且速度這個硬傷太過明顯。阿即利用他速度慢又求勝心切的心理,一路誘敵,將其引到了比武台的一側后,再故意扔出水袋、讓地面濕滑,好讓自己一擊即中。
名俊俊在最後那招使用了<度法>、將自己身體變長的方式阿即早領教過幾次,自然也是有防備。他見對方真的使出,就賣了個破綻,讓對方更加失去防備之心。
廂房上包間裏的名境與看着比武台上的阿即,輕輕嘆了口氣。隨即又抬頭看了看天空,雙眼精光一閃。
觀眾席里的烈星辰自然是歡呼不止。就連後台的飛流和名進取都為阿即高興。伊采菱依舊笑眯眯地看着比武台,看不出她心裏在想些什麼。
“第二場晉級賽,勝出方是劉城學塾的即如瀚海!”主持人小娟高聲宣佈到。
名俊俊頹然地站在比武台下,瞪了阿即一眼,不忿地走回後台。名翠翠苦笑一下,對他說到:“哥,你太輕敵了。”
名俊俊冷哼一聲,一聲不響就走了。名翠翠搖搖頭,又問旁邊的名純:“你說這位即如瀚海是個厲害的人物,我本還有些懷疑呢。想不到他比你說的還厲害。”
名翠翠和她哥不一樣,歷來就心細沉穩。剛才那場比試,她仔細觀察后、心裏頗為震驚:因為名俊俊連自己新獲得的靈器都用上了,卻依舊敗下陣來;相反,阿即從始至終都沒施展過任何屬性或<氣法>,僅僅靠<功法>就贏下了比試。兩人的差距相差得不是一點點。
“我們團隊賽要是對上劉城,怕是要吃不少虧呢……”名翠翠喃喃道。
自己哥哥敗下陣來,心裏肯定不忿。他一定是要在團隊賽上贏回來的。但以自己隊伍的實力來看,恐怕團隊賽只會更難。
名翠翠哪裏會不知道,自己這個隊伍里都是貴族出身,一個個眼高手低,仗着自己的出身不把別人當回事。當初名進取正是覺得和這些子弟格格不入才轉去了劉城的學塾。何況,自己這邊五人均是木屬性,屬性太過單一,很容易被克制。
想到這裏,名翠翠看了看飛流。她從名進取口中得知,劉城學塾有兩名克制木屬性的金屬性選手,其中一個就是飛流。偏偏自己哥哥不知為何又對飛流有好感,肯定不願下重手。自己呢,也不願對名進取……
想到這,名翠翠臉頰一紅,不禁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