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成名出逃 86-88
八十六
曲游輕輕點了點頭,微笑說到:“屬性相剋,是五行的原理。從根本來說,只要團隊超過兩種屬性,就能打破相剋所帶來的不利影響。”
“是這樣嗎?”名進取抓了抓腦袋,不太理解地搖搖頭疑問道。
“若是倆人,一人水屬一人木屬,遇到對手為土屬和金屬,便已沒有任何勝算。”隱姬突然冷冷地開口說道。
“若增加一人,水屬木屬加火屬或金屬或土屬,不管對手增加的是什麼屬性,都必然也有被相剋的屬性出現。”一直一臉獃滯的金殺也開口說道。
名進取聽了忍不住盤算起來:“如果我們是木屬和金屬和水屬,對方出的是克制我們屬性的金屬、火屬和土屬……那兩個金屬相抵消,我們這邊的木屬克制了他們的土屬,我們的水屬也剋制他們的火屬……哇塞!那我們不是反敗為勝!”
曲游點點頭應道:“正是如此。團體賽的出現就是為了彌補屬性相剋而出現的比賽形式。也因為如此,歷年四塾的候選生名額都是五名。倘若五名候選生各有一種屬性,那麼這個隊伍基本就處於不敗之地了。”
“那我們只有三種屬性,是不是勝率就比較低?”名進取追問。
“三種也是符合了團隊的要求了,不用灰心。而且,即使對方隊伍針對性地選擇屬性相剋的隊員下場,最多也不過是克制兩種屬性而已,並非萬無一失。”
“你們沒有其他隊伍的信息嗎?”隱姬盯着曲游冷冷地問道。
曲游沉吟了一下,轉頭看了看另外兩位老師,這才回答道:“信息自然會有,不過現階段最重要的是訓練你們的配合。”
“從今天開始,我們三位會輪流下場和你們進行實戰訓練。”圓潤女士開口補充道。
候選生不禁都互相看了看;只有阿即依舊冷淡地看着前方,彷彿在說的事情與自己無關。
“雖然你們現在還在低境界……當然,有個別學生可能已經隱隱到達了中境界,不過現在替你們定位還為時尚早,但因為團隊的緣故,你們還是得定一下隊伍的整體作戰風格。”圓潤女士繼續說道。
“我們三位老師認為,比較保險的方法是將名進取同學和兩個輪替組進行組合,一隊定位為攻擊型,另一隊則是防守型。這樣遇到不同的對手陣型也能比較靈活。”
木老師接著說:“我們的建議是,名進取、飛流和即如瀚海組成的三人隊伍是防守型,而名進取、金殺和隱姬組合的三人隊伍則是攻擊型。你們可有異議?”
名進取聽到自己不管和哪一組搭配都有美女相陪,心裏早樂開了花,連忙舉手喊道:“我沒異議!”
隱姬斜眼掃了他一眼,在心裏哼了一聲。在她的心底,是極不願意和金殺或名進取同隊的;但她也知道,這五人實力均不在自己之下,無論和誰搭配,都不會有太大的區別。
“既然沒有異議,那現在來確定各自在隊伍中的作用。”圓潤女士繼續說道:“名進取是守,飛流是守,即如瀚海是攻;第二組中,金殺和隱姬均為攻。”
“竟老師,為啥我是守?”名進取問道。
“考慮到這次候選生多為木屬,同屬性進行攻擊的差異性並不大——當然,如果配合‘功法’或‘度修’,那可以出現很大的變數。不過,哪怕是身為名公嫡孫的你也還沒完整掌握一種‘功法’吧?”木老師開口說道。
名進取有點泄氣,但也只能承認地點點頭。
“哈哈,哪怕是我們名木第一境界,也不敢貿然在這時傳授‘功法’,更何況其他學塾的弟子呢?所以,保險起見,我們覺得你選擇守更為合適。”
“那麼,現在就開始第一次的集訓!”圓潤女士喝道。
諾大的習武場上,名進取、金殺和隱姬面對着圓潤女士。
“你們既然是攻的組合,就由你們先發動進攻吧。”她說著,雙手放在背後交疊着,看起來很是輕鬆。
“好!”名進取大叫一聲,手一抬——一根木條飛出、頓時漲大變成一根木棍!
木棍眨眼飛到了圓潤女士身前半尺不到的地方,兀地從中間爆裂、分成了五段、分別打向她的頭、胸、腹和雙膝。
圓潤女士輕嘆了口氣,身體驟然向後急退、同時伸出雙手快速地在那五根木棍上連續點了兩下。
那木棍被她這麼點了兩下、紛紛碎裂成為木屑。
同時,隱姬身形突然一閃、快速地貼近到圓潤女士身旁,雙手在腰間一拍——水袋飛出的同時、裏面的水也衝破了袋子飛濺而出、化作兩條水柱直直地射向剛拍中木棍的圓潤女士。
“不錯!”圓潤女士說了一句,身體一側已經避開了兩條水柱。
突然,一個身影快速移到她身後,雙手直接推向其背後。
是金殺!
砰!
金殺的雙手拍中了圓潤女士的背後,卻彷彿拍在了一塊鐵板上。金殺一愣,隨即明白了。
圓潤女士將自己的身體屬性化了。
他這雙掌就真的是拍在鐵板上了。
圓潤女士藉助這一拍之力、身體如同炮彈飛了出去、朝着名進取的位置沖了過去。
“小心了!”圓潤女士說了一句,雙手一抬——她身前閃現了一根銀錐。
噔!一聲金屬顫動的鳴響發出,那銀錐已經飛到名進取身前。
名進取額頭不禁冒出冷汗,向下一蹲、想要避開那銀錐——
誰料那銀錐瞬間扭動了兩下、突然變大形成一個圓盤形狀直接罩了下去!
隱姬和金殺一愣、居然都沒想到要回去解救隊員。
噗!
那銀盤整個罩下、直接把名進取給罩在裏面。
圓潤女士回頭看了看還在發獃的隱姬和金殺,嘆了口氣說道:“你們都忘了自己的作用。身為守,怎麼可以起手發動進攻呢?你們兩個採取了近身攻擊,守卻不在身旁,這不是擺着讓對手去抓你們的守嗎?”
這時,名進取在那銀盤裏拳打腳踢、在裏面發出咚咚地響聲。
“竟老師,快放了名進取出來吧。”一旁觀戰的木老師開口說道。
圓潤女士手一揮,那銀色的罩子扭動了兩下、消失。名進取從裏面骨碌碌地滾了出來,站起來喘着粗氣。
“你們組隊的意義不是同時發動進攻或同時防禦,是要配合彼此,這樣勝率才會高。”曲遊說道。
“剛才隱姬同學進攻時,在沒有把握擊中竟老師的時候,金殺同學應該守在名進取同學身旁,這樣萬一竟老師和隱姬同學打鬥起來,你們同時入場、才能幫到隱姬同學。你們兩人先後進攻,彼此又沒配合,反而成為竟老師拿下名進取同學的機會。”他繼續解釋道。
一旁的飛流聽着,不禁點點頭說道:“這樣組隊,如果能夠好好配合,的確能夠提升不少戰力呢。可惜我沒什麼信得過的夥伴……不然組個三人隊,做起賞金手的任務就更順利了。”
阿即側過頭看了看她。日光下的飛流一頭黑髮夾着幾縷紅絲,隱隱發光。那側臉的柔美輪廓更是賞心悅目。
不過,阿即看的不是她的容顏,而是那一身幾乎沒變過的桃紅衣裳。
論質地,不過普通貨色;論裁剪,也是集市裏的水平;而且,如今這衣裳已經退色,明顯穿了上千次、也洗了上千次。
若不是她天生麗質,這一身衣裳真是街邊的大嬸才會有勇氣穿出門。
奇怪就奇怪在:這麼貪錢的一個女孩,為何穿着如此樸素?而且還是樸素到節省的地步?她賺錢不花在自己身上,難道還有別的什麼特殊用途?
這一日,從劉城府那邊傳來消息,要學塾的五名候選生趕去東邊的一處小鎮。
晚飯時候,烈星辰、離婆婆和朗叔、阿肆也聽到了消息。
烈星辰第一個開口追問:“怎麼突然要求你們幾個去那個小鎮?”
“有事。”阿即只淡淡說道。
“沒事還能讓你們浪費時間跑去一個小鎮嗎!”烈星辰受不了阿即這過分簡單扼要的回答、忍不住吼道。
“即少爺,是不是去劉城東邊一百公里左右的那個槐鎮啊?”
阿即點點頭。
“阿肆,你知道那個地方?”烈星辰轉頭問他。
阿肆點頭說道:“我小時候去過那個小鎮。那裏雖然地方不大,人也不多,但因為四周長了很多高大的槐樹,所以記得。”
“劉城府是想讓你們去那邊集訓嗎?”朗叔關切地問阿即。
“算是。”
烈星辰翻了個白眼,抓起桌上的包子咬了一大口說道:“難道是要他們在槐樹上集訓、訓練平衡力嗎?”
一旁的離婆婆嘿嘿笑道:“我聽說那槐鎮就要變成槐城了。”
“什麼意思?是要改名字嗎?”烈星辰追問道。
“少爺,離婆婆的意思是槐鎮要變成城市了。不過這樣一來,不就多了一個城了嗎?”阿肆抓了抓腦袋、有些不解。
“這新城,就是為了防止劉城再有靈獸進攻時,可以及時支援。”
阿肆聽了、如夢初醒:“那真是一件好事啊。”
離婆婆聽他這麼說,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阿即和烈星辰,沒再說話。
八十七
第二天一早,學塾一行人騎馬離開了劉城。
這時已是冬天,但因為名木族地處東方的南邊,氣候宜人,即使是最北部的劉城一帶,也鮮有下雪。
一路上,陽光明媚,路途風光也甚好:綠林成嶺、道路綠草茵茵、鳥兒鳴唱,很是討人喜愛。
“今天天氣太適合出行了。”名進取說道,有意無意地看着飛流和隱姬。兩個女孩並排騎着馬。隱姬一臉‘生人勿近’的冷漠表情,和周圍燦爛的冬日暖陽形成對比。飛流則是一臉微笑,此時聽見名進取這麼說,便接口說:“可惜得騎上半天才能到,有些累。”
“累了就歇息嘛。”名進取嬉皮笑臉地說道。
在前頭的圓潤女士聽了咳嗽一聲插嘴說道:“我們這次去槐鎮是為了和李城的候選生們練習,並不是郊遊。”
“想不到那次遁土蜥王一鬧,反而讓槐鎮撿了個大便宜。”一旁的木老師突然開口說道。
這次出行去槐鎮,原來是為了和東邊的另一個城市——李城的學塾選出的候選生做一個練習比試。這場安排,自然是劉城和李城兩城城主聯合安排的。
名木族一共有四大城市,分佈於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當中,南邊的名村是族長和世子出身之地;西邊張城是族后張氏出身之地;北邊劉城是輔丞的故鄉;只有這東邊的李城並未形成實際性的勢力,因此在四大城市中一直最為不起眼。
不料因為遁土蜥王的事故,劉城損失嚴重。朝廷內張氏的幕僚變趁機進諫、提議在劉城附近再建一座城池、以應付類似的事故再次發生。槐鎮,因此得到允許進行擴張,隱隱有成為“名木第五城”的趨勢。
聽見木老師的感嘆,圓潤女士笑了笑說道:“這是不是便宜還不好說呢。這槐鎮的鎮長不已經被換下,變由劉城和李城共同管轄嗎?”
“聽說當時朝廷眾臣都附議了槐鎮的擴建計劃,輔丞提出由兩城城主共同協助,既可以節省人力,又能形成更為穩固的三角關係。族長認為這個方案很好,當下就應允了。”
“姜還是老的辣嘛。輔丞是什麼人物,又豈會被一個新城計劃自亂手腳?這樣一來,劉城反而多了半個城池呢。”圓潤女士語帶譏諷地說道,也不知道是譏諷獻策新建城市的臣子、還是力挽狂瀾的輔丞。
“可是這槐鎮還有另一半是李城在管理。李城雖然和西邊的張城關係一般,但和劉城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親近……”木老師思索着說到。
“木老師,你一個習武之人,對政事自然少些心眼。輔丞若提出讓劉城直接管理槐鎮,只怕張城那邊的勢力不肯答應;如今提出劉、李兩城共同管理,既塞住了張城的嘴,又能拉攏李城——這不是一舉兩得?”
木老師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輔丞果然是老謀深——”他最後一個字沒來得及說出口便察覺自己用詞不當,連忙打住,同時看了看一直不說話的曲游。
此次出行,由他們三位集訓老師帶隊、阿即等五人候選生組團。木老師為人耿直,和圓潤女士又是多年共事,彼此並無芥蒂猜疑。
曲游則不同;他只是前兩年才調了過來。雖然他為人極為和善,平時也總是笑臉迎人。可每每聊起話來,木老師總覺得對方不夠直接豪爽,彷彿有些隔閡。
曲游感受到木老師的眼光,轉頭對其笑了笑說:“輔丞能成為名木第一重臣,思慮遠大,我們這些旁觀者定是無法全然了解。不過,這次和李城那邊的候選生練習比試,算是機會難得。背後肯定少不了輔丞的支持,我們劉城學塾也算是他麾下,這機會自然是讓人不讓。”
木老師連連點頭。圓潤女士瞟了曲游一眼,笑道:“我聽聞當初曲老師從國修府調任,就是輔丞那邊一力推薦來劉城的?”
曲游並不避諱,點點頭答道:“的確。我與輔丞身邊的葉師傅乃是同宗師兄弟,正是他向輔丞推薦我來這劉城。”
圓潤女士和木老師聽到曲游這麼說,臉色同時一變。
“曲老師你原是萬法宗的弟子?”木老師驚訝地喊道。
他這一喊,連後面的五個學生也聽得一清二楚了。飛流和名進取都是驚訝的神情,而隱姬和金殺則臉色一沉,只有阿即依舊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這件事他早已知曉。
“正是。”曲游輕輕點點頭。
“那從前真是失禮了。”木老師不禁抱拳說到。曲游連忙在馬上還禮。
“我當初年少的時候也是很想進入萬法宗啊,可惜沒有機會……”
一旁的圓潤女士開口:“我聽聞萬法宗有兩種屬性的修鍊之法,一為木,一為水。原以為這只是謠言,現在看來是真的?”
曲游點點頭:“是真的。”
在後面的名進取開口問道:“可是水之界不是也有大宗門萬妙宗嗎?曲老師你為何選擇萬法宗而不是萬妙宗呢?”
曲游怔了怔,隨即苦笑了一下說:“這宗門也不是想進就能進的。”
“正是。”木老師感同身受地點點頭說到,“名進取你們家族顯赫,自然也不特別稀罕宗門。但普通人要是能進入宗門,本身就異常困難,更別提挑選宗門了。”
一行人跑過重重山路,在午後時候到了槐鎮。
果然如阿肆所言,槐鎮的槐樹很高大,大到幾乎覆蓋了半個鎮子。阿即原以為槐樹是長在鎮子外圍,不想那樹如同衛士一般把北邊的城牆都繞了起來,彷彿是一堵天然的城牆。那高至幾十米的槐樹枝葉濃密,伸展開來把北邊的近半個鎮子都遮擋住。
而在鎮子的東邊,一堆堆的巨大原木堆積在野外,數百名木匠打扮的人來回穿梭,似乎在忙着建造什麼東西。
“看來擴建已經開始了。”圓潤女士看着那群木匠說到。
大家經過北邊的城門,頭頂的槐樹樹葉沙沙作響。大家抬頭看去,指間那些枝葉濃密,間或還有鳥兒在上面穿梭經過。
“這些樹還真是高啊……”名進取不禁感嘆道。
“據說這是上千年的槐樹了。當年名木族第一任族長見到這一排槐樹,便在此建立了槐鎮。”木老師看着那些粗大得如同一堵牆的樹榦說到。
曲游聽了心中一動,開口問道:“第一任族長?可是史書中記載的那位青木界界主的弟子?”
“是的。青木界唯一一位界主曾收有兩名弟子;後來界主在臨死前,將兩人分派到兩地管轄,漸漸分出了兩塊地域,這才有了瞳木族和名木族。”
“看來是師父死了,兩個弟子彼此不服才分的家吧。”一旁的圓潤女士聽了語帶嘲諷地說到。
不料木老師搖搖頭說:“應該不是。當初兩族分地,一致同意以千層山脈為界、甚至連各自的發展方向也都是經過協商的。我聽聞——”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身後傳來馬蹄聲。眾人回頭看去,只見一行人騎着馬從遠處的森林裏轉了出來。
等他們跑近了些,木老師認了出來,拍了拍馬背跑向來人,邊喊道:“可是李排老師?”
那邊領頭的一個人聽了,哈哈笑起來應道:“正是。木老師許久不見啊!”
阿即看去,見那開口說話的是一名微胖的中年人,年紀看起來三十左右,臉色紅潤,全身膚色細膩緊緻,在陽光下泛着光——不過最亮的還是那光禿禿的頭頂。
在中年人身後有五名年紀和自己相仿的青年,全是一身翠綠的勁裝。細看時,卻發現當中只有一名女生,其餘均是男生。
最失望的莫過於名進取。他雖然覺得很難再看到比飛流和隱姬漂亮的少女了,但看到對方只有一名女生時,還是有些失落;但是,當他看清那名女生時,他就更失望了。
對面的女生就在那中年老師身後,夾在全男班底中格外顯眼。這倒不是因為她是女生的緣故——而是因為她的體型。
雖然不過十二三歲,她卻格外魁梧,看着比其他所有男性都要高大幾分;更引人注意地是,那李排老師已經有些心寬體胖了,但和這女生相比只能算是輕輕量級。她那魁梧的體型更多是因為身體長着橫肉的緣故。
就是這麼個魁梧的小姑娘,偏偏穿着勁裝,實在是……有些辣眼睛。
名進取在心底默默做了個嘔吐的表情,連忙轉過頭看了看自己身旁的飛流。這強烈的對比讓名進取看向飛流的雙眼秋波蕩漾、花痴樣一覽無遺。
飛流感受到異樣的目光轉頭看去,見到名進取正盯着自己、張着嘴傻笑着、雙眼好像檢測器一樣不停掃着自己。她不禁皺了皺眉,轉過頭去趕馬轉到阿即旁邊。
兩隊人進了城門,一起跑到了西邊的一個大宅子前。
宅子前有兩個侍衛模樣的人守衛着。木老師和李排下了馬,各自掏出了一塊木牌。那兩名侍衛隨即打開大門,讓他們趕馬進去。
原來這是槐鎮的習武館,本來是用來做槐鎮侍衛軍的練武地。因為槐鎮即將升為城市,又由劉城和李城共同管理,兩城城主為了展現友好,便約定來了一場練習賽。這習武館就成了這次練習賽的場地。
八十八
眾人把馬放到馬廄后,一起到了習武館裏的大廳里。
“李老師,這次只有你帶隊?”木老師問道。
李排點點頭,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說到:“我們李城人手有限,這次畢竟是練習賽,學塾便只讓我帶這幾個娃兒過來了。”
“哈哈。那倒顯得我們陣勢大了。這次我們劉城有三名老師帶隊,除了我,還有竟老師和曲老師。”木老師邊說,邊指了指圓潤女士和曲游。
李排和他們各自鞠躬問好,又看着後面的幾個學生說到:“你們這幾個學生看起來都不一般啊,要不要也介紹一下啊?”
飛流常年在外,早習慣了各種場面,也習慣和比自己大的各色人物打交道。此時她微笑說到:“我叫飛流,金屬性。”
李排讚許地點點頭,笑着說:“這小妮子長得真俊啊,身手一定也了得。”
不料他話剛說完,從他身後傳來了一聲鄙夷的“切”。
眾位老師不禁一怔,齊齊轉過頭看去——原來發出這聲“切”,竟然是李排隊伍里的那名魁梧少女。
“李魁,這可不是我們自家的學塾,不許這麼無禮。”李排沉着臉喝到。
人如其名啊……聽到這名字,劉城的三位老師心底都不約而同感嘆道。
李魁並不害怕,張嘴說到:“老師,你這話說得不對。”
李排沉着臉問她:“怎麼不對?”
“照你這麼說,長得越好看身手越好,我們這邊還用出賽嗎?”說著,她一指身旁的四名夥伴,“他們幾個長得跟土撥鼠似的,身手豈不很差?”
劉城的眾人聽李魁這麼描述自己隊友,不禁啞然;三名老師更是互相看了看,想笑又不敢笑出來。
李排老師卻是氣得跺腳。他喊道:“李魁!我那是恭維話,你都聽不出嗎!況且,你憑什麼說他們四個長得像土撥鼠!他們明明個個都人模人樣的!”
聽他這麼說,氣氛變得更是詭異。除了阿即、劉城的眾人已經捂着嘴、避免自己笑出聲來。而李魁身旁的四名男生,臉色煞白,恨不得挖個洞躲起來。
其實,這四名男生雖然不是什麼英俊少年,但的確也對得起觀眾,並不像李魁說的那般不堪;若真要選一個最對不起觀眾的,也只能是她自己。
李魁除了身體壯碩,五官其實也並不怎麼糟糕;但她臉上同樣掛滿了肉,擠得五官都湊在了中間,反而顯得有些丑。再看她那被衣服緊緊勒出了幾層肉的身軀,真是有點倒人胃口。
“老師你直接稱讚人家長得漂亮不就好了嘛。”李魁並不覺得丟臉,依舊回嘴說到。
李排指着她,臉色更紅了:“你、你真是想氣死我!”
木老師怕他們當場翻臉,連忙勸到:“李老師,你學生只是快人快語了。我們都是習武之人,不必介意這些禮節。”
說完,他指了指飛流一旁的隱姬又說:“我們還沒介紹完呢。這位叫隱姬,水屬性。”
李排這才反應過來,知道自己不僅失言了、還在眾人面前發脾氣。他趕緊回過頭來笑道:“這真是——”他剛想說些場面話,一眼卻又看見隱姬那冷艷的容顏,怔了怔后情不自禁地說:“這又是一位美人坯子啊。”
李魁翻了個白眼,掃了對面的五名候選生,指着金殺說:“老師,你別只看美女。這不是也有個醜八怪嗎?”
木老師本想着化解下尷尬的氣氛,不料這魁梧的李魁一句話又把剛剛緩解的氣氛降至冰點。
不過金殺似乎毫不在乎,依舊是一張獃滯的臉,對李魁的話置若罔聞。
木老師只好尷尬地笑了兩聲說到:“這位是金殺,金屬性。”
李排回頭狠狠地瞪了李魁一眼,然後回頭陪笑式地點點頭說:“這位金同學雖然不俊,但是有實力就好,哈哈哈。”
這李老師一再責怪自己的學生,卻不自知自己的話也和自己的學生一般、絲毫不給對方臉面。李魁好歹還是直來直往,落得坦白。李排卻不同:他自以為自己講的話很得體,卻不知實際上比李魁的直白更傷人。不認識他的人,大概以為他就是個‘笑裏藏刀’的人物。
飛流和名進取再也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
李排一愣,顯然不懂他們在笑什麼。
木老師咳嗽了兩聲,蓋過了他們兩人的笑聲后,又指着名進取說:“這是名進取,木屬性。”
李排上下打量了名進取一下,點點頭。他終於沒再評論什麼了。
不料他不評價,後面的李魁又開口了。
“這才是我想交手的男子,模樣大方,身材也不錯。”她說著,眼睛落在名進取那半敞開的胸口。
名進取被她這麼一看,全身抖地一顫,冷汗直冒,趕緊把胸前的衣服拉了拉。
“喲,還害羞呢。”李魁看了笑着說道。天!她那笑聲雖然不算難聽,卻震得旁邊的窗格都搖晃了起來。
木老師最後指着阿即說:“這是即如瀚海,水屬性。”
介紹完劉城的候選生,李老師指着自己的隊伍里最後邊的一名男生說:“他叫李離,火屬性。”
木老師點點頭,同時打量了這男生一眼。見他長得普通,身材勻稱,留着短髮,除了嘴唇比較厚些外,並無什麼引人注意的特徵。
“這位叫李云云,金屬性。”李排指着第二個男生又介紹到。
“顧帆,木屬性。”
“木竟業,木屬性。”
終於,李排指着李魁說到:“李魁,木屬性。”
劉城這邊的三名老師聽了,表面不動聲色,心裏不禁都有了一絲擔憂。李城的五名候選生擁有三種屬性,而且其中兩名火屬性剛好克制了自己金屬性的兩名學生。
關鍵是,看李排對待學生的態度,似乎李魁是這裏面最重要的選手。而她的屬性剛好克制了自己這邊的關鍵選手名進取的木屬性。
兩隊人寒暄了一陣,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阿即、名進取和金殺三名男生被分配到一個房間。於是,這房間裏出現了奇特的一幕:阿即像一個入禪的僧人、閉眼着眼盤腿坐着,兩耳不聞身外事。中間的金殺也坐在床上,不過他好像失了魂魄、獃獃地看着面前的牆壁、一動不動。名進取呢,看了一會房間,又看了看兩人,在房裏走來走去,幾次想開口說點什麼,但看到那兩人的模樣、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終於,他忍不住,自己開房出去溜達。
但是,就在他開門的瞬間,對面的門也打開了——從裏面轉出一個碩大的身影來。
名進取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看見那被勒出幾層肉的身軀才倒吸了一口涼氣。
“喲!小帥哥,原來我們住得這麼近呀。”李魁一見到他,便笑眯眯地說道,眼睛還特意掃過名進取那胸膛。
這一掃嚇得名進取全身一個哆嗦。
“要不我們一起出去散散步、參觀一下這個槐——”李魁話還沒講完,名進取已經反手把門給關上了。
名進取重重地吐了口氣,伸手拍了拍自己胸口,突然覺得背後有一股蠻力推向自己、不由自主向前踉蹌了兩步才站穩。
同時,背後砰一聲——門已經被人蠻橫地推開了,隨即李魁又出現在門口。
“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怎麼就關門了?”她笑眯眯地看着名進取問道。
名進取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女性的威脅。他強顏歡笑地說:“我、我得修鍊了。”
李魁一怔,隨即看到了阿即和金殺的模樣。
“飯都還沒吃你們就開始修鍊了?”
名進取不等她話問完,已經坐到自己的床上,學着阿即的模樣盤起腿來、閉起眼。
李魁撇撇嘴,這才不滿地轉身離開。
晚上,劉城的老師聚在了一起,商討比試的事情。
圓潤女士開口:“劉城主和李城主明日會一同過來觀看這次的比賽。不過,並不知他們會否逗留,那明日應該舉辦團體賽呢,還是個人賽?”
木老師沉吟道:“這事待會我會問問李排那邊的意見。不過,我個人覺得先舉行個人賽比較妥當。畢竟,我們需要先熟悉彼此的實力,這樣團體賽才比較有把握。曲老師你覺得呢?”
曲游微微一笑說道:“我並無什麼想法,就聽二位安排。”
圓潤女士點點頭說:“我也覺得個人賽比較妥當。劉城主好面子,如果一開始舉辦團體賽,又輸了,恐怕他事後會借題發揮……原本他兒子無法出賽他便心有不滿了。”
木老師聽她這麼直白說出了劉城主的心思,不禁尷尬地咳嗽了兩聲。
圓潤女士並不在意,繼續說道:“如果李城那邊答應,我們則要考慮由誰出賽了。我意思是暫時別派名進取出場。萬一他第一場對上的便是那金屬性的李魁,怕要吃虧。”
曲游點點頭說:“按照屬性克制來考慮的話,即如瀚海和隱姬是最佳人選。”
木老師點頭表示贊同:“的確。那邊的屬性中並無克制水屬性的土屬性,這是我們最大的優勢。”
“那派他們當中的哪位去出戰比較合適呢?”圓潤女士問曲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