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心生芥蒂
高子子得到的消息是：浙江從三品及以下官職可以讓劉家自薦自選，世家為戰事所出的銀兩會在戰後以雙倍等價的黃金以及土地做出補償！
“這是我們做出的最後的讓步，如果他們沒問題，就傳召馮禕進宮了。”楊主事提了個茶盅，小口的飲着。
“真的有這個必要向世家如此低聲下氣嗎？”高子子有些憤恨。
“賬都是在秋後算的。將門世家的錢都已經在軍費上揮霍的差不多了，但是這仗還是要繼續打，繼續打，就還是要錢。明朝現在最有錢的就是那群商賈世家了，養了江湖各大門派百餘年，江湖門派又為他們掙了不少錢，來來回回，在我大明王朝的地界上，賺了個盆滿缽滿。現在他們不出錢，要誰出？要不是他們手裏攥着江湖各大門派的人，浙江總督早就挨家挨戶把他們的家給抄了。”楊主事陰邪一笑，順手又倒了一杯茶添在茶盅里。
“所以說，現在把江湖上的人全都變成皇上的人，到那個時候，從三品？黃金？土地？讓那些敢在皇上面前討價還價的人去牢獄裏取吧！”說這話的是第一次現身在高子子面前的二王公。
“二王公！”楊主事行了禮。
“二王公？”
“是我。”
高子子暴起，提起苗刀，拔刀而至。
楊主事出掌卸了高子子的力，然後翻腕將她手裏的苗刀奪到自己手裏：“你的仇人里沒有二王公！”
“閹黨不都是一丘之貉！”
“二王公非魏閹之人。雖說他現在掌着東廠，但是眼下跟魏忠賢還能扯上點關係的只剩下高起潛和已經辭官回鄉的曹公公了。所以害死你爺爺的那幫人根本就與二王公不是一路的。”說罷，楊主事當即下跪地向二王公請求不去追究高子子的罪名，“子子不懂事，不明白當中的是非曲直，還望二王公看在同是為皇上辦事的份上就饒過她吧。”
“行啦。”二王公揮了揮手，“當年的事情我有所了解，我只希望你不要把我們一眾人都歸為像魏閹一樣的人。雖說廠衛眼裏容不得沙子，但是，大家是為了共同的目標還請你拋下偏見，把眼下的事情辦成。”二王公已經放低了身段，如果高子子再不領情，那就是她不知好歹了。
“是我無禮了。”高子子當即下跪認錯。
“下不為例吧！”二王公壓低了幾個分貝的聲音，才又說，“這件事，本來是皇上與兵部前尚書傅宗龍共同策劃的，楊主事具體去實施。不巧年上半年傅宗龍因為抗旨被下了獄，這事兒就又傳到了新的陳尚書手裏，我與陳尚書又是舊友，所以我就跑前跑后給你們遞話。這麼些個來來回回，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東廠天天那麼多的事情也需要我去忙，能一點都不差的完成是不是已經不錯了？前些天你遞信給馮禕，讓我們幫忙救江湖報社的人，我也儘力去救了。通敵叛國啊！你以為是小事？雖然後來證明了他們是無罪的，但是這是皇上盯的案子，不管怎麼樣都要有一個答案。不論是不是冤假錯案，以我們的行事作風，一律都殺了，並且還要追到已經不在報社的那幾個人也殺了！當然包括你！若不是我求情，皇上的秉筆太監又怎麼會心軟放了那個庄曉生？所以，該辦的事情我都辦了，我都是為了大明。”
“二王公，您放心，我們都是為了大明。”楊主事表了忠心。
“都是為了大明！”高子子也一樣。
“馮禕最近在哪兒？”二王公問。
楊主事回：“前些日子應您的要求去收編了報社。”
“收編報社？”高子子不解，“這是為什麼？”
“將報社收編了，讓他們給江湖軍去做戰地記錄員，皇上要讓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秘密組建的這一支江湖軍到底有多厲害！估計沒人比江湖月報社的人更了解江湖門派了吧！”
“那我呢？”
“你自然是在軍中輔佐馮禕。月報社在宮裏歸司禮監管，到了軍中你就攬着這件事兒吧。”
“二王公！還有一件事！”楊主事又說，“駱養性好像贈了間宅子給馮禕。”
“駱養性？他近來跟誰走的近？”二王公問。
“駱養性一直都是在巴結內閣的人。”
“這件事，內閣應該也知道吧？”
“內閣當然知道，皇上現在主要就是跟內閣的人一同商討馮禕的事情。”
“那就是駱養性也已經知道這件事？”
“那應該不知道，他估計只知道馮禕要被委以重任了，所以又去巴結馮禕去了。”
“他倒是什麼人都結識。”
“還有一件事，是要跟高子子說的。”楊主事剛說完，二王公便揮了揮手：“我就先走了，私事兒你們自己聊。”
“恭送二王公。”
“恭送二王公。”
兩人送走二王公后，楊主事調整出了一臉的愁容，躊躇了半天才開口：“子子，不管我後面說了什麼，你都要挺住了。曹阿晨現在神智有些不清不楚，具體能不能恢復，得看天意了。”
“阿晨怎麼了？怎麼傷的？誰傷的他？”
“高起潛。-他接了江湖追殺令去殺高起潛，是為了你。但是沒殺成，不知道為什麼後來被高起潛擒走了。”
“馮禕當時不在嗎？”
“馮禕當時跟着駱養性走了！”
“她馮禕怎麼答應我的？”高子子抄起苗刀，就要找馮禕而去！
“別衝動！這事情還不能落錯在馮禕身上！”
“不落錯在馮禕身上那還要怪在誰身上？”
“上刑的是高起潛，罪魁禍首肯定是高起潛。你就不要在中間鬧出任何的亂子了，我現在跟你說這件事就是防止你到後面知道后又去怪上馮禕，這樣一來又生了別的事端，不要再耽誤皇上安排了這麼些年的事情了。”
“我要去找他！”
“可以，但是你要先答應我兩件事。第一，不能讓這個事情影響到你去江南見世家。第二，不能對馮禕動怒！她叫你一聲姐姐，肯定是尊敬你的！”
“馮禕、馮禕！什麼都是她馮禕！我這些年來為皇上奔波遊說各大門派，最後半路選出馮禕來做領兵的人，我和曹阿晨都是給她陪襯！好！就算這是安排好的！可是曹阿晨和馮禕是為了戚將軍的後人才做的這件事，我呢？我都是為了他曹阿晨！曹阿晨要是再有任何差池，我也就不做了！”
“我勸你想清楚！然後收回這句話。”楊主事這下變了臉，眉頭擰在了一起。
“我要去見他。”高子子語氣稍微軟了下來。
“先答應我。”
高子子沉默良久，才說：“我答應你。”
“好，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