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駱老9的身份
在京城北郊的一個民巷裏，曹阿晨指尖流出來的血液已經凝固了，似乎整個人都已經失去了意識，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直到深夜，高起潛才回來。
他重重地推開門，像瘋了似的打砸着屋裏的一切擺設，候在房裏的小太監見狀立刻跪倒在地，連頭也不敢抬。
高起潛瞪着憋得通大的眼睛，提起尖腔問那兩個小太監：“我這麼多年為大明效力，就算無功勞那也有苦勞吧！你們說，我為什麼就不能繼續在為大明效力呢？皇上為什麼把我的官職捋了個乾淨？為什麼？”
兩個太監顫巍巍地，哪敢多說一句話啊。
“高公公！您如此神通，又何愁沒有前途呢？”說這話的是駱老九，他一瘸一拐的進了民房。
“老九？”高起潛眯着眼，湊近了才看清楚駱老九的臉，“你也來看我笑話？”
“我是來給您指另外一條路的。”
“什麼路？我還有能走嗎？”
“我有條為關外做事的肥差，您要不要接下來？”
“關外？你什麼時候為金人做事了？”說著，高起潛把住他的脖子，慢慢用力掐住，然後把聲音提的更高，“你通敵叛國！你知不知道我可以立刻抓你進宮，這可是能為我掙得一個重新回到皇上身邊機會！”
“你都說了，這只是一個機會。不過要不要聽聽關外給你開了什麼條件？”說著，駱老九掏出了煙斗，深深地抽了一口，卻因為脖子被掐着而嗆的直咳嗽，高起潛因此稍微的鬆了鬆手。
駱老九微微一笑，用煙斗慢慢將他的手抵開：“聽我講講嘛。”
高起潛示意讓駱老九等等，而後從袖中排出兩枚銀針，飛快擲出，直直地插在兩個小太監的腦門，兩人驟然倒地，抽搐了一下便死了。
“藤椅上綁的是誰？”駱老九明知故問。
“這人不能殺！”
“為什麼？”
“你去問問你哥！”
“我哥讓你綁的？”
“我綁他你哥不知道。”高起潛有些苦惱，“你知道他是誰嗎？”
“我應該知道嗎？”
“她是馮禕的人。”
“噢~”駱老九拉長了聲音，不時地回頭去看房外。
“昨天一早我被他刺殺了，是和馮禕一起來做的。臨了，你哥就帶着馮禕走了，這人就跟在他們身後。”
“那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我哥找的人來殺你啊？”
“你怎麼連你哥都懷疑啊？他有什麼理由殺我？”
“你們確實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倒是你們在一起才會更好一些。”駱老九擺擺手，“不過，你要走另一條路的話，把他殺了才對。”
“我走哪條路都怕馮禕來找我復仇。”
“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他死的時候我們在場啊？”
“我不想殺他。”高起潛找了個地方坐下，才繼續說，“我今天進了宮才知道，馮禕馬上要領兵了。”
“我早就猜到了，我在報社想方設法要給馮禕留在陝西，然後派人去圍殺，人我都安排好了，但是還是慢了一步，讓她搶先回了京城。”
“誰的命令？”
“什麼？”駱老九疑惑。
“誰的命令讓你把他留在陝西的？”
“自然是關外的人。”
“你什麼時候投靠關外的？”
“這些都不重要。我來就一件事，我向關外的人推薦了你，他們許了帶兵的將職和金子綢緞，
只要你願意，事成之後你也可以再提條件！”
“我不答應呢？”
“屋外站着十幾號金人死士，就等你不答應然後進來把你殺了。”駱老九咧着嘴，又回頭看了看。
“京城還能進來金人？”
“宮裏都有我們的人，更別說京城了。”
“什麼我們的人，我和你們的界限劃得很清楚。”高起潛從袖裏排出幾枚銀針，“我不介意跟門外的死士交一交手。”
“什麼都瞞不住你。”駱老九仰天長笑，然後一瘸一拐的走到高起潛身邊坐下，“高公公，收起來吧，門外根本就沒有人。”
“那我就該殺你了。”
“你殺不了我。”
“你就這麼有自信？”
“我哥就快到了。”說話間，駱養性已經踏進了大院裏。
高起潛叫了一聲不好：“你小子給我下套？”說罷，將要起身，卻被駱老九率先動手按在原地，當下高起潛只得發力掙脫，兩人纏鬥在屋內，而後駱養性持刀便到，高起潛拋出十枚飛針，駱養性擋下了八枚，剩餘兩枚直插進駱老九的胳膊，就在駱老九吃痛間，高起潛躍身破後窗而出。
剛落地便又碰上圍堵在房后的士兵，當即，運起腳上功夫，逃跑間也不忘向後將袖中飛針全部排出，重傷幾名追兵，然後便消失不見了。
屋內，駱養性檢查了駱老九的傷，確定並無大礙后，問到：“你怎麼知道他抓了這人？”
“我下午來過，透過這破窗看到了，便去了你府上想要報信，誰知道主事說你進宮了。”
“然後你就托主事把這件事告訴我了？”
“大哥想拉攏馮禕，我不得好好的幫幫你嘛。”
“我本來以為你就只為高起潛辦事，原來你還是心裏有我這個哥哥的。”
駱老九起初的計劃是策反高起潛，誰知道高起潛竟然沉住了氣，穩穩噹噹的拒絕了自己。他叫自己的哥哥來一共兩個目的，第一防止高起潛拒絕後對自己動殺心，哥哥來了還能護住自己。第二，如果高起潛答應了他，兩人便一起破窗而出，往關外跑去。不管高起潛在自己的攛掇下有沒有殺了曹阿晨，哥哥目睹他這樣的慘狀，必然是要告訴馮禕，不論當時高起潛有沒有答應自己，那麼馮禕後面的生活必然是追着高起潛不放，分散了馮禕的心思，便可以藉此一步一步引馮禕到圈套里去。
“大哥，你永遠都是我的大哥，高起潛與你孰輕孰重，弟弟我在心裏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高起潛為什麼綁他？”
“還能為什麼？因為刺殺啊。”
“難怪。”駱養性走到曹阿晨的身邊，搖醒了他，曹阿晨慢慢睜開眼睛，淺淺地呼吸着，雖然看起來與虛弱的正常人無異，但已然神志不清了，“這怎麼跟馮禕交代啊？”
駱老九湊在他耳邊耳語了一句：“弟弟有一計，可以讓馮禕完完全全的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