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驚濤
“廖主任,您太厲害了,能約到區曉華。”
鍾雨娥還在朱孟庭的公寓裏陪着楊依慈,她只來過這裏兩次,每次都是坐一下就走了,朱孟庭似乎不太願意別人到他家裏,這點也讓鍾雨娥非常介意。
對於男人來說,帶女朋友去自己獨處的住處是非常自然的事,但朱孟庭似乎總是不提這事,兩次鍾雨娥到這裏都是迫不得已。
第一次是他們倆在附近逛街突然下了暴雨,朱孟庭帶她去家裏避雨,等雨一停就走了。另一次是在去郊遊的路上,一個領導找他要一份資料向上級主管部門報告,資料存在他家的電腦里,朱孟庭只能開車捎着鍾雨娥去家裏找資料,她在他公寓裏也只呆了十來分鐘就離開了,兩次來,他甚至都沒帶她好好參觀過屋子。
今天在聚賢閣門口發生的事突如其來,鍾雨娥沒想到楊依慈的前男友還會跟蹤她,情急之下,她只能找朱孟庭幫忙了。
這次有點出乎意外,鍾雨娥沒想到朱孟庭會帶她們倆去自己的公寓,而且還答應她們住下。
朱孟庭公寓很大,有兩家卧室、一間書房,朱孟庭在了解了情況后,乘楊依慈去洗手間時,問鍾雨娥要怎麼處理楊依慈。
“她是我這個案子裏很關鍵的人,最好能讓她在這裏過一夜,她沒地方去了。”鍾雨娥帶着懇求的目光看着朱孟庭。
“我沒問題,只要你認為合適的話,但是她一個人住在這裏怕是不方便,要不你也…”
“你是說我住這裏陪她?”鍾雨娥話一出口,頓覺有些尷尬,她住在這裏到底是和楊依慈住一間,還是自己一間,還是…。
“可以讓她睡書房,你睡我隔壁房間。”
“嗯,那會不會太麻煩你。”鍾雨娥輕聲說道。
“不會,那就這麼定了,我去給你準備一下。”
見朱孟庭走去了卧室,鍾雨娥臉上不禁緋紅一片,她看了看朱孟庭公寓的客廳,擺設、佈置,是標準的單身男人的格調。
就在這時,廖冰夏打來了電話。
“這次多虧了你得到了區曉華在上海的酒店地址,你的工作做的很出色,能從楊依慈那得到酒店信息。”
“謝謝主任,”鍾雨娥看了一眼洗手間的門,朝陽台方向走去。
前些天鍾雨娥一直在和楊依慈交往,逐漸了解到了楊依慈的苦悶,楊依慈甚至還給她看了虞書望給她發的區曉華的酒店地址,她還問鍾雨娥,要不要打電話去確認這個區曉華是不是和其他女人在一起。鍾雨娥一下子意識到這個信息對於廖冰夏一定有用,她立即告知了廖冰夏酒店信息。
“你做的很好,我現在打給你,是要你馬上飛來上海。”
“馬上?”
“嗯,我和他約了明天上午十點在酒店見面,因為之前我請了這裏的私人偵探,拍到了一些他的照片,我怕他有什麼舉動,我一個人不行,需要你幫忙。”
“主任,明天十點的話,我今晚就要飛過來了。”鍾雨娥看了一下手錶,現在是晚上八點。
“你找一班最近的航班,R市直飛上海,一個多小時就到了。”
“哦。”鍾雨娥有點猶豫地答應着,她腦海里還幻想着今晚說不定能和朱孟庭有一些浪漫的事。
“我剛才查了,有一班航班是十點半的,你現在趕緊訂好,我把我住的酒店地址發你,我給你訂好房間。”廖冰夏的口氣很堅決。
“好的,知道了。”鍾雨娥不再猶豫了,“我訂好后告訴您。”
這時楊依慈走出來洗手間,她帶了化妝物品,重新把臉擦洗乾淨了。
鍾雨娥這才想起自己要是去上海,楊依慈得一個人住這裏了。
“孟庭。”她趕緊走進卧室去找朱孟庭。
“讓你去上海?這麼晚。”朱孟庭皺了皺眉。
“看來我一定得去了,但問題是楊依慈怎麼辦。”
“要是她真的很重要,要不我去單位隨便睡一晚,明天再想辦法。”
“這怎麼行,她這個樣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她那個前男友到處在找她,區曉華又不在這裏,現在沒人可以保護她了。”
“難道她在這裏沒有親戚?”
“倒是有一個表哥,原來在洗衣店工作,但是那個表哥和她前男友是一夥的,只要讓她表哥知道了,等於暴露了。”
“那只有一個辦法了…”朱孟庭看著鐘雨娥。
“和我一起去上海?”鍾雨娥幾乎同時說出了口。
兩人走出卧室,鍾雨娥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楊依慈。
“你讓我現在和你一起去上海?”楊依慈瞪大了眼睛。
“依慈,我現在必須飛去上海,你在這裏也只是臨時過渡,你回自己公寓不安全,你有沒有想過就算前男友放過你了,你現在回去匯通源上班還有什麼意義。”
楊依慈眨着眼睛想着,確實,今晚虞書望和劉景明着暗着欺負了她之後,她在匯通源的日子真的不好過了。今晚雖然劉景沒有明着對她不好,但他完全放任虞書望灌她酒,安排林正英來吃飯本事就說明劉景的心思了。所謂保護她,安排她去吳琴南那做行政秘書,多半也就是讓她去打雜,而且今晚她才知道,這個行政秘書,其實是歸林正英管的,這等於把她重新推入了火坑。
更主要的是,今晚她看清楚了,他們這幫人都將區曉華視作敵人,怎麼可能對一個敵人的情人和顏悅色,以後自己在匯通源只有被欺負的命了。如此看來,劉景之前對自己的好,可能都是虛情假意,有所企圖,再聯想到之前劉景出現在駕校,從王彪手裏救下自己的場景,楊依慈突然有些不寒而慄起來,莫非這一切都是劉景設的局?
“依慈,你怎麼了?”鍾雨娥握住了楊依慈的手,“你的手冰涼的。”
“我…”楊依慈的眼淚又掉了下來,“我和你一起去上海。”
“嗯,那我現在就訂機票,反正你也帶來隨身物品。”
“你還需要什麼,我現在去準備。”朱孟庭看著鐘雨娥。
“不需要了,你也….沒法準備,我到了那裏再說。”
朱孟庭這麼個單身男人家裏怎麼會有女生需要的那些物品。鍾雨娥尋思着,她飛快地再手機上操作着,又問楊依慈要了身份證信息。
九點半,朱孟庭開車送鍾雨娥和楊依慈到了機場,進安檢前,鍾雨娥握了握朱孟庭的手,“那我進去了,你回去早點睡覺。”
“落地了發信息給我。”
鍾雨娥心頭一暖,朝他身體靠了靠,“要你抱一下。”
她第一次這麼直白地對朱孟庭說這些話。
等朱孟庭伸出雙手輕輕抱住了她后,鍾雨娥也顧不得邊上的楊依慈,扔下行李箱,緊緊貼在朱孟庭懷裏,她聞着朱孟庭身上淡淡的煙草味,一瞬間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快進去吧。”朱孟庭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嗯,知道了。”鍾雨娥心滿意足地從朱孟庭懷裏鑽了出來,也不看朱孟庭,低着頭拿了行李箱去追前面的楊依慈了。
二個小時后,朱孟庭收到了鍾雨娥的信息。
“剛落地,想你。”
“到酒店后早點休息,注意安全。”
朱孟庭坐在客廳里,接連兩個小時,他都打不通喬雅的電話,一直佔線,他不知道喬雅能和誰打電話這麼久,或者說她是故意不接他的電話。
看著鐘雨娥的信息,他閉上了眼睛,今天已經很多次試圖不去想喬雅,可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那一頭,喬雅和區曉華、冷小芙的解密電話還在繼續當中。
“伯母早逝,那你父親把你拉扯大很不容易。”
“我媽一走,倒是給柯采蔓提供了更多接近我爸的機會。”
“哦?”
“她開始以小夥伴的身份經常出入我家,一開始還帶着陸國盛,到後來,只有她一個人來了。”
“這麼明目張胆。”
“當然她有擋箭牌,這個擋箭牌就是我。”
“她不會是來帶孩子的吧。”
“你說對了,我爸一個男人家怎麼做的來家務,柯采蔓隔三差五每天往我家跑,帶我,我才一歲多,沒有印象,後來都是村子裏的人說閑話時我聽到的,所以,她一直說是她把我拉扯大的,這話也對。”
“聽上去很溫馨。”
“但是陸國盛可沒感覺到什麼溫馨,他父親一年祭辰還沒到,他就迫不及待提出要和柯采蔓辦事了,柯采蔓以時間還沒到為由不同意,陸國盛說那好,就等時間一過,就正式辦事。”
“一個男人,如果看不住自己的未婚妻,還結個什麼婚。”
“大青山不像大城市,那裏的人眼睛只盯着村裡幾個人,也沒處去找對象,好不容易父母給找了柯采蔓這般如花似玉的女孩,陸國盛自然是想要守住她的,只可惜他天生懦弱,看着柯采蔓天天朝我家跑,也只有乾瞪眼,毫無辦法。
“聽老人們說起過,陸國盛有幾次單獨去找我爸理論,說我爸不應該再見柯采蔓,都被我爸罵回去了,我爸說他自己有本事就管好自己的事,少來喬家村丟人現眼。這話可能刺激了陸國盛,他又託人找了本村的老人,帶着人來喬家村找長輩們評理,又被嘲笑一番,說他們自己家管不好自己沒過門的媳婦,還好意思來理論,陸家的人灰溜溜回去了。
“從這開始,喬家和陸家算是結了梁子。這以後,柯采蔓來喬家村,反而受到了喬家村的歡迎,大家都想看熱鬧,看陸家的笑話,還有人說柯采蔓對喬家小孩這麼好,是真的對喬家好,提議我爸把柯采蔓娶了。”
“是啊,為什麼不娶了她。”
“不行的,按照老法,我爸要娶柯采蔓,還必須得到陸家的同意,現在陸國盛的父親過世了,就得他本人同意了。喬家也派了不少人去說這事,但無論誰去,只要被陸國盛看到,就被趕走,送的禮也被扔掉。這樣一來,陸國盛和我爸就互相成了敵人了。”
“那柯采蔓父母的意見呢?”
“她父母自然不希望她嫁給我爸,畢竟我爸是鰥夫,還帶着個兩歲的娃,再帥也不管用了。”
“那看來柯采蔓對你爸還真是一往情深。”
喬雅沒作聲,區曉華想着要是她現在在他面前,肯定會給他一個白眼。
“就這樣過了一陣后,柯采蔓突然不來我家了。”
“發生什麼事了?”
“一開始我爸以為柯采蔓病了,那時候除了見面說話或寫信,也沒其他聯繫方式,可這次時間特別長,足足過去了一星期,柯采蔓還沒來,我爸坐不住了,託人去打探,回來說柯采蔓已經一個星期沒出門了,誰也沒見到過她。我爸一聽就急了,肯定是出事了。”
“是不是被逼婚了?”區曉華猜道。
“後來宋文山跑到我家,和我爸和二叔說了內情,是陸國盛,那天是上午,大青山各家當家的男人都出去打漁了,陸國盛大白天喝得酩酊大醉,到柯家找柯采蔓,要柯采蔓嫁給他,當時柯家只有柯采蔓一個人在,她當然沒理他,若在平日裏,陸國盛想必也不敢這樣言語激烈,那天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喝醉給自己壯膽,衝進屋去,拉着柯采蔓不放,嚷着要馬上成親。柯采蔓推了他一下,把他推倒在地,誰知這陸國盛竟然惱羞成怒,站起身來,撲倒了柯采蔓,對她施了暴力…”
“你是說陸國盛強姦了柯采蔓?”
“嗯。”
“這是1987年年頭的事吧。”區曉華顯然在算時間,柯敏是87年年底出生的。
“87年1月,柯敏是那年12月出生的。”喬雅聽出了他的意思。
“他們本來就是指腹為婚,對兩家人來說,兩人成婚是遲早的事,就算陸國盛弄這一出,想必柯家也無話可說。”
“嗯,你說的不錯,柯家沒有任何人出來指責陸國盛,陸家自然更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倒霉的只有柯采蔓了,她也只能選擇閉門不出,直到發生了那件事。”
“哪件事?”
“鯨自殺事件。”
“我知道這事,這與後來陸國盛和你父親失蹤有聯繫嗎?”
“有,這件事徹底改變了所有人的生活,如果沒有這件事,沒準我和小芙還在大青山打漁。”
“太長了,不想聽了,我去休息了。”冷小芙站起身來。
“小芙,你再等一下,有些事我還是想你知道,這涉及到你父親。”
“我不想聽。”冷小芙搖了搖頭。
“可是,你沒覺得這些事在影響你嗎?我明白你想知道什麼,你能耐心聽我講下去嗎?”
區曉華一直沒有明白為什麼喬雅剛才一定要確認冷小芙在邊上,而冷小芙也是一反常態,似乎不想聽喬雅說的內容,聯想到冷小芙在大青山看她父墓碑的情形,看來喬雅和冷小芙之間也有一層沒有捅破的紙,現在喬雅想把它捅破。
“小芙還在,你繼續吧。”區曉華見冷小芙重新坐了下來,便催着喬雅繼續。
“嗯,整件事,我只能從我知道的角度來描述,盡量客觀。”
區曉華聽到了喬雅喝水的聲音。
“那天,也是一個下午,出海打漁的人都回來,但是陸國盛和我父親還有我二叔,也就是小芙的父親都沒回來。因為隔着兩個村子,沒有人同時注意到他們沒回來。”
“出海打漁的人都沒看到鯨自殺的場景?”區曉華問道。
“沒有人看到,因為大青山所在的海岸線極長,部分海岸線、尤其是靠近山崖的地方水流湍急,非常危險,我們那裏水性極好的人都不敢取道走那些水路。所謂鯨自殺,其實並不是真的自殺,是它們在海里受到洋流或海岸線反射的干擾,信號接收系統出現了紊亂,導致衝上灘涂擱淺了,這次它們就擱淺在了那些非常危險的海岸線附近。”
“你懂的挺多。”區曉華禁不住讚歎了一句。
“這是宋春棟告訴我的,他對鯨很着迷,我上次去大青山的時候,是和他一起去的。”
“嗯。”區曉華點了點頭,雖然是各在手機一方,但他聽得非常投入,以至於完全忘記了對方並不在現場。
“到傍晚的時候,我父親跌跌撞撞地回來了,他身上還留着血,把村裏的人嚇壞了。”
“是不是他遇到了鯨擱淺,是鯨的血。”
區曉華已經全然忘記了對面坐着的並不是喬雅。
“剛和你說了,鯨擱淺的那些海岸線非常危險,沒有人敢開着小漁船去那裏。”
“那怎麼會有血,難道是你父親和陸國盛發生衝突了?”
區曉華腦海里浮現出喬宏言與陸國盛在海上的兩條漁船上發生口角,進而大打出手的場景。
“你不要總打斷我,聽我說完。”喬雅有些煩躁,想來要花這麼長時間敘述這麼久遠的事,並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區曉華吐了吐舌頭,不再吭聲了。
“我父親一進村子,就大喊着遇到強盜了。”
“強盜?”區曉華還是沒有忍住。
“就是海盜,那時候,偶爾會有從公海那邊闖進來的海盜,但都是一些小偷小摸的小船,對大青山漁民的影響很小,有時候我們那出海的漁船為了保平安,會準備一些食品、錢財,遇到這些裝模作樣的海盜,給一點物資甚至錢財,換一個太平,其實那些海盜也不真的會搶東西,通常和漁船有某種默契,只要給一點東西他們就退走了,大青山的漁民管他們叫要飯的。後來,大青山還組織了海上巡邏隊,由民兵和漁民聯合組成,配備了一些簡易裝備,用來驅趕海盜保衛漁民。
“聽到我父親說有海盜,村子裏的人立刻聚攏起來,問我父親具體情況,我父親說他和二叔一起出海打漁,在路上還碰到了陸國盛家的漁船,陸國盛也在船上,他們兩艘船一起朝外海方向開着,想去人少的地方捕魚。”
這兩家人朝人少的外海開,估計並不是去打漁,而是去打架的。區曉華心裏默想着,怕喬雅再責怪他打斷她說話,區曉華沒有再提問。
“我父親說他們兩家的船在離大青山海岸線很遠的地方碰到了一艘異常高大的商船,停在那裏一動不動,大青山這裏的海岸線很特別,它的大陸架延伸得非常長,一直可以到離大青山十幾裡外的海上,所以經常會有船隻不明就裏地擱淺的情況。”
“異常高大?”
“他們在這之前從沒見過這麼高大的船,是一條來自公海外的船,我父親說那艘船上有人朝他們打招呼,是華人。他和陸國盛的兩條船都靠了上去,商船上的人和他們說他們在跟蹤一群鯨,這群鯨估計在某段海岸線擱淺了,問我們有沒有看到。我父親和二叔都說沒有,這裏從來沒有這麼鯨擱淺的事,但是陸國盛卻說離這十公里左右,有一段海岸線地形很開闊,但下面的水流很急,他曾經聽長輩說過,那地方以前有鯨擱淺過。商船上的人喜出望外,要陸國盛帶路,陸國盛不肯,說那地方很危險,他的船無法靠近。商船上的人說願意給他珠寶作為報酬,而且到達那裏后還會支付一筆報酬。
“我父親和二叔都不願意去,他們放下了一艘快艇和一個裝人的吊籃,快艇上有四五個穿着黑衣頭上包着花色三角頭巾的男子,都留着鬍子,看上像是東南亞一帶的人,他們全部跳上了陸國盛的船,讓陸國盛上了吊籃,等他上了商船,吊籃又放了下來。
“這些包頭巾的人連說帶比劃地招呼我父親和二叔也上吊籃,他們還是不肯,並且準備調轉船頭回去。這時幾個人突然眼露凶光,朝着我父親的漁船撲了過來。
“我父親和二叔沒想到他們會跳上漁船,剛想趕他們,他們中的一個人拔出了一把明晃晃的長刀,直指着我父親的胸口,逼着他上吊籃。
“我父親見情形不對,一個猛子跳進了水裏,他水性極好,在水裏,兩三個人都不是他對手。可是二叔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兩個上船的人壓住了身體,他拚命反抗,一腳踹在了其中一個人的肚子上,那人痛的蹲了身體,邊上一個絡腮鬍子惱羞成怒,一刀下去刺中了二叔的腹部,血從二叔的腹部噴涌而出,二叔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四個海盜把二叔用繩子綁了起來,把二叔扔進了吊籃。吊籃升了上去,四個海盜兩人一條船,拿着手裏的刀朝水裏胡亂砍着。
“我父親看見二叔受傷后,一個猛子遊了過來,大聲叫着二叔的名字。船上的人哈哈大笑起來,說只要我父親上船,他們就給二叔治療,確保他沒事。
“我爸見吊籃在往下滴血,二叔受傷很重,便答應了他們,他游到吊籃下,抓住吊籃爬了上去。吊籃升了上去。
“就這樣,三個人都上了這條詭異的商船。”
“你說的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
“我父親對村裏的人說的。”
“那上了船后,陸國盛帶他們去擱淺鯨魚的海灘了?”
“並沒有,相反,一上船,他們把三個人全部綁了起來,扔在了后船甲板上,商船太高了,從小漁船往上看根本看不到甲板上的情況,他們才發現甲板上還綁着十來個人,正值一月寒冬,海面上的溫度比陸地上還冷,這些人卻衣着襤褸,披頭散髮,身上散發著臭味,顯然已經被關了好多天。”
區曉華已經被喬雅的故事深深吸引了,他的心也跟着突突跳着,但他沒想到的是,此時此刻,楊依慈跟着鍾雨娥已經入住了離他們一街之隔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