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復盤魔葯
長得好看並不是一件壞事。
有一個好看的外表，會讓人感到賞心悅目，是對社會的一種貢獻，帶來精神上的愉悅。
不知道長得好看能不能納入GDP，但可以確定的是，它至少能帶動GDP的增長。
就比如今天晚上，雖然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洛北也已經做好買兩桌單的準備：一桌出於對蘭庭阿姨的孝敬之心，另一桌更不能推脫——貴賓是自己的妹妹，馬小四是受邀作陪。
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馬小四竟然喜滋滋地把兩桌帳單都買了。
慷慨，洛北在心裏給了馬小四一個讚賞。
不過，馬小四的狀態似乎不怎麼好……
晚餐結束以後，送走了七月和蘭庭阿姨，洛北、阿黛爾和馬小四三人一起出了火鍋店。
仲夏的夜風微涼，摻着小河上面吹來的水氣，帶着一點濕潤的氣息。
此時的時間也不早了，路上的行人稀落。阿黛爾騎着馬小四的電驢，慢悠悠、晃悠悠地在前面咯咯直笑。
洛北和馬小四跟在後面。
“洛哥…”望着前面的阿黛爾，馬小四似乎有點困惑，“阿黛爾真是你妹妹？”
“表妹。”出於保護洛爸的目的，洛北說道，“姑媽家的小孩，一直都在西疆生活，這兩年剛回來。”
馬小四“哦”了一聲。他磨嘰了一會兒，猶猶豫豫，最後還是說道：“洛哥，說句話，你可別生氣……”
“說。”洛北道。
馬小四又想了一下，然後才說道：“剛才和阿黛爾一塊吃飯的時候，我覺得她…這裏……”馬小四用食指指着自己的太陽穴，繞了兩圈，“她這裏是不是有點問題？”
馬小四是在問，阿黛爾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阿黛爾的腦子有問題嗎？看起來的確是有點問題。
洛北笑了笑：“怎麼了？”
“嘿！嘿！”馬小四尬笑了兩聲：“吃飯的時候，我覺得阿黛爾她……嗯，她會把每一樣菜的顏色、產地，還有味道什麼的，就像是一個播報員一樣，統統說上一遍。”
這是阿黛爾的習慣，洛北知道。洛北接着問道：“還有呢？”
“還有……”馬小四又想了一下，繼續說道，“還有就是，她不只是報菜名，對其他人似乎也是這樣……”
馬小四說得不太確定，但整個晚上阿黛爾的確都是那麼表現的——每一碟菜品被端上來的時候，她總會不厭其煩地把菜品的顏色、形態，還有產地等等，逐一地詳細闡述。
看到一些有趣的人和事的時候，她也會對那個人的言談舉止，仔細地評頭論足。
就比如隔壁桌上有一對年輕的情侶：那對情侶應該是剛剛約會，男孩子有點拘謹，但依然在女孩子面前努力地表現出紳士風度。
可阿黛爾卻帶着高昂的興緻，對那個男孩和女孩發表了一篇片面的評頭論足——
那個普通的男孩子，被阿黛爾被描繪成了一個毫無底線的舔狗，搖着尾巴，祈求憐憫。而那個女孩，則成了一個欲拒還迎，吊足胃口的綠茶。
這讓努力裝作紳士的馬小四有點坐立不安，覺得阿黛爾是在影射他的殷勤和做作。
可還沒有來得及再多想想。
阿黛爾就已經開始對他展開了描繪和揣測——
“馬小四是一個瘦瘦的男孩子，戴着一副眼鏡，嬉皮笑臉，看起來非常很開心，尤其是在遇到漂亮女孩子的時候。”
“他的臉頰有點泛紅、指尖在顫抖。
”
“但這並不是愛的表現，因為愛情是忠貞和唯一。馬小四卻對每個漂亮的女孩子，都持有同樣的態度。”
“那是一種偽裝、是一種表現欲。他總想獲得年輕異性的矚目，彌補心中的缺憾。”
“唉，他應該是一個孤獨的、缺乏母愛的男孩子……”
最後一句點評，馬小四的臉當時就白了。
一直忍到現在，他才對洛北抱怨道：“洛哥，我馬小四雖然嘴碎點，可禍不及家人，阿黛爾說我缺乏母愛，這有點不對吧……我小媽對我可好了！”
馬小四生活在一個資源重組家庭，家裏的經濟條件不錯，他后媽對他也很好。
阿黛爾這種胡亂揣測，的確不是一種禮貌的行為。
“小孩子不懂事，你別生氣。”洛北拍了拍馬小四的肩膀笑了笑，歉意地說道，“回去我會訓她的……”
……
回到家中，不經意間給他人造成極大困擾的阿黛爾，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行為，依然保持着愉悅的心情。
她歡快地拿出洗漱用品，打開了衛生間裏的沐浴水蓬頭。
混合著嘩啦啦的水流聲，一陣美妙動聽的歌謠飄蕩出來——
“紫黑一球球的桑葚果，自在生長的蔓越橘。
趕在這個明媚的夏天裏，全都一齊熟透。
晨曦不等候，傍晚來得飛快。
快來買呀，快來買呀，小妖精們一齊喊。
剛摘的葡萄如許新鮮，
通紅的石榴美麗又豐滿……”
洛北坐在客廳的沙發里，邊等待着阿黛爾，邊刷着手機。
微信里的班級群，信息已經積累了99+，隨便向上划拉了幾頁，裏面都是毫無營養的依依惜別之情，-還有各種探班邀約。
索然無味的洛北找到本地招聘小程序，在裏面一條一條地翻找。
“辦公室文員，月薪2500+，職責……地址……電話……”
“物流中心裝包員，月薪……”
父親並沒有提到阿黛爾的生活費，經濟本就拮据的洛北不得不考慮兩個人的生存問題。
看了幾十條招聘信息，暑期工也有，論天結算，工錢被壓得很低，不太划算。
倒是外賣騎手挺不錯的，介紹入職還有獎勵。
洛北想到了馬小四——如果拉上他相互介紹，還能薅點羊毛。
正在琢磨着，衛生間那邊“咔噠”一聲，玻璃移門被打開，阿黛爾裹着一條寬大浴巾走了出來。
她那奶白色的香肩露在外面，水珠點綴其上，濕漉漉的頭髮隨意披散，就像是一位水邊的小仙女。
“呀！客廳裏面有一個男孩子！”阿黛爾驚訝了一聲，但她旋即明白了過來，“那是阿黛爾的哥哥，帥氣的洛北先生。”
說著，阿黛爾坐在沙發的另一頭，拿着一條毛巾，歪着小腦袋，細心地搓着頭髮。
“阿黛爾……”洛北呼喊了一聲。
“阿黛爾在呢。”阿黛爾衝著洛北甜甜笑了一個：“親愛的洛北哥哥，您有什麼吩咐？”
看了看阿黛爾天真爛漫的模樣，實在讓人不忍心詰責她晚上不禮貌的行為。
嘆了口氣，洛北換了一個話題，問起了傍晚時候想要問的事情：“今天你一共配置了哪些魔葯？我們現在可不可以復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