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短劍從何而來

夏無且與百里笛聽了，心中都是吃了一驚。

百里笛臉色變成一片灰色，道：“夏醫官，此人當真是心思慎密！竟已算準了孟姜的離開，致使夏醫官深受打擊，同時也讓秦宮守衛受到干擾，將部分心思放於你的身上而忽略了其它動向！而正因為如此，宮廷守衛便給他換了不少守衛！”

夏無且問：“這些被偷換的守衛，都是夏某深受困擾那段時間被撤換的？”

百里笛嘆了口氣道：“正是！那段時間共損失了八十餘名守衛，而我們到現在才發覺！”

夏無且心道：想不到夏某與姜妹皆成了那人的棋子！

“後來我應了此約，便與孟姜遠遁諸侯國，本來三年之內需要履行孟姜之約，卻仍因一個原因不能成行！那人說，他們多次在咸陽城內佈局，雖然有不少成果，卻無耐並不順利，在咸陽宮廷安插更重要的殺手，內四層無論如何也不能破解，只能坐等！”荊軻道。

夏無且與百里笛聽了，又不禁一陣慶幸，心中都想：好在內四層的守衛都實行每天輪換，以致敵人要安插殺手，也等於石沉在海！要不然，秦王就麻煩了！

百里笛嘆道：“夏醫官，這麼多年來，百里笛一直懷疑，你讓宮廷內四層守衛每天輪換是多此一舉。現在看來，這樣的舉措，實讓敵方難以破防，也讓大王的安全固若金湯！”

夏無且道：“每日輪換雖然保險一些，但仍有隱患。如若敵方於每日輪換的隊伍里，都各安插人手，宮廷守衛仍然是防不勝防！”

荊軻點點頭道：“確實如此！內四層內，那人說最近也安插了人手！”

夏無且道：“孟姜待了幾年，見荊君不前往咸陽，便使人說太子丹，力壓荊君儘早殺秦王，可有此事？”

荊軻回道：“確有此事！卻與太子丹沒太大關係！太子丹行屍走肉，對此事並不太關心！孟姜使人說太子丹，此人於幕后順水推舟，便讓太子丹做做樣子！以此讓孟姜穩住下來！直到前段時間，待得於內四環內安插了人手，刺秦之計才確定！然後才有殺樊於期取其人頭並攜帶重大竹簡，前往咸陽行刺殺秦王之事！”

夏無且狠聲道：“姜妹與夏某此番受此賊所害，實太冤了！如若讓夏某碰見此賊，定將它撕了！”

百里笛從沒聽過夏無且說過如此狠話，如果換了自己，必然窮一生之力，掘地三尺，也要將那人找出來，撕成碎片！百里笛理解夏無且心中之恨，七年之前的分手與最近孟姜的身死，皆拜於此人之手，怎不教他怒火中燒！

荊軻聽了，臉上閃過惋惜的神色，道：“孟姜乃神女，唯有夏君可配！此七年以來，荊某雖有私心帶離她遠走，卻幸沒辱沒孟姜之名！也幸好她再返回到夏君身邊！夏君請見諒！”

百里笛嘆道：“荊君雖實際上沒辱沒孟姜之名，但令夏君與孟姜兩人受盡折磨，如今更是陰陽相隔！輾轉之間，最終還是釀成了人間悲劇！”

荊軻聽了，愕然道：“孟姜怎麼啦？她死了？”

夏無且點點頭，伸手擦了擦眼淚，彈指一揮，幾滴眼淚飛向獄牆，淚水飛濺，嗞的幾聲，化成無數煙霧！

夏無且道：“今晨，她撞死於舊城牆之下！因傷情過重，救不能及！”

荊軻大驚，呆在一邊，竟不能言！淚水也濕潤了他的雙眼。

百里笛問：“荊君，你說及的此人，能量似乎不小，你為何聽任他的差遣？”

荊軻道：“荊某多年前，曾做下糊塗之事，把柄落於他手，只得受他差遣！多年前受他指使，讓荊某帶走孟姜，第一可利用孟姜從精神上擊倒夏醫官，第二又可以利用孟姜調虎離山，引開夏醫官！而這兩件事，都很順利！唯獨欠缺的是，人算不如天算，殺秦王不成！”

“慶幸的是，夏醫官一直以護衛秦王為己任，沒有因為孟姜離去而完全萎靡不振。而且，他雖設計巧妙而調走夏醫官，卻耐何秦宮守衛策略過於嚴密，殺秦王之計，便告失敗！”百里笛道。

百里笛又轉身向夏無且作了一揖道：“宮廷守衛之功勞，百里只有三成，七成應歸功於夏醫官！”

荊軻大嘆道：“荊某竟沒想到，夏醫官.孟姜與荊某，皆為棋子！”

夏無且道：“那麼，荊君可否將此人面目和盤托出？好讓夏某與他算一下舊賬！”

荊軻卻道：“荊軻實在陷得太深，此人城府之深，世所罕見！如若和盤托出，荊某恐難做到！”

百里笛問：“那麼，荊君當日刺殺秦王時，兩把短劍從何而來？這個總可以說吧？”

荊軻躊躇不決，眼光向四處亂投。

夏無且忽道：“荊君，兩把短劍由那被刺死的護衛身上取得，你也不必隱瞞了！”

百里笛詫異，問道：“夏醫官，何以有此一說？”

荊軻長嘆一聲道：“夏君說對了！那護衛是一步死棋，兩把短劍從他的衣袖下露出來，我便知他是我方死士，按那人事先的指令，見兩短劍現，即殺此死士！”

夏無且道：“可憐這一死士，為自己一方人遞劍，仍死於自己人的手中！”

荊軻道：“那人交待時道：‘此等死士武功不高，幫不上大忙，荊弟見了，取劍后殺之！以絕後患！’所以，荊某不得不為之！”

夏無且搖頭嘆道：“此死士到死的一刻，也想不明白，潛入秦宮要刺殺大王，卻不曾想反被自己人殺了！”

百里笛苦笑道：“他成了天下間又一個冤死鬼，遞劍讓收劍之人所殺，是不是可笑.可嘆.可恨而又可憐？”

荊軻道：“荊某認為，此人為防此死士骨頭軟，如若被擒，便會泄漏其刺殺秦王的目的！”

夏無且點頭道：“也只能作如此之想了！荊君，為何不可以告知此人是誰？或者其他的信息？”

荊軻沉吟半晌，卻道：“荊某權衡再三，覺得還是不妥，夏君與百里君，就不要強人所難了！”

百里笛道：“如荊君不透露一二，秦王發怒下來，我等皆有大罪！到時連夏醫官也不能倖免！”

夏無且狠聲道：“如若教我尋得此人，必教此人粉身碎骨！”

荊軻知他痛失孟姜，心下憤怒非常，“撲通”的單膝下跪，道：“荊某所欠夏君之情，一生也難以為報！只因其中涉及利害關係，沒法幫夏君報此大仇！荊某唯有一死，以謝天地！”

說完，他伸起雙手抱住頭顱，用力一扭，“喀嚓”的一聲，頭顱軟軟的垂向地面，整個身體也“啪”的一聲，便覆倒於地！

夏無且和百里笛大驚失色，要救已是不及，竟都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