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傷亡
“師尊!”
站在庭院中,趙磐看着秦升,咧嘴一笑。
趙磐很興奮,興奮於自己實力的提升,興奮於重劍術的強大。
只是他這滿臉是血的笑容看起來格外的嚇人。
“去收拾一下吧。”秦升對他們三人說道。
三人應了一聲,便各自回去洗漱去了。
而秦升坐在正堂門前,看着安靜的演武場,愣愣的出神。
他在感悟我即是劍的意境。
雖然在剛才的戰鬥中他僅僅只是使用了一點點意境,但卻給他帶來了不小的感悟。
天鑒神鏡給他的意境很強,但如何運用還要看他自己。
就好像他拿着一把神器,神器很強大,可是能不能發揮出神器的威力來,還要看他自己的領悟和技巧。
就在秦升感悟意境的時候,南家和斷刀幫的叛逆逃出了康福縣城,他們上百人向著南方的群山逃去,而王飛虎則帶着一眾鎮武司衙役在後面追殺,雙方邊打邊跑,戰線拖出了十幾里,最終只剩下十餘人逃入了深山之中。
斷刀幫老幫主李尚被斬殺,而南隆慶卻逃走了。
不過鎮武司的追捕並沒有停止,王飛虎安排了兩隊人馬繼續追捕南隆慶后,自己便帶着十幾人返回了康福縣城。
等他們回到縣城時,羅成毅已經帶着守備軍進入了縣城,縣城內的混亂算是徹底終止了。
縣衙中。
季成山坐在大堂中,冰冷的臉色彷彿快要凝出霜來。
旁邊的羅成毅也是一點陰寒,一雙凌厲的眼眸攝人心魄。
紅蓮教這次作亂來的太突然了,哪怕是季成山早有準備,還是被打的措手不及。
而這場戰鬥沒有勝者,表面上看紅蓮教被殺的四處逃竄,就連齊堂主也被斬殺,但是康福縣的損失也極其嚴重。
縣衙三班衙役接近百人,最後只剩下七人,城中民間武者死傷超過百人,演武閣折損了三十多名師生,無辜遭難的普通百姓更是多達五百人之多。
更可惡的是南家和斷刀幫的叛變,讓康福縣城內的力量直接消減了近五成。
曾經強盛且繁華的康福縣直接變成了一片混亂之地,這讓季成山憤恨無比。
如果只是康福縣城受損,羅成毅還不至於如此憤怒,可是就在剛剛,他得到了一個消息。
守備軍的營地被紅蓮教徒偷襲了。
就在他率軍前往康福縣城的時候,上百紅蓮教徒殺入了守備軍營地,不但擊殺了數十將士,還將他們守備軍的倉庫給搬空了。
一想到倉庫中的那上百套弩箭,羅成毅都感覺後背發涼。
弩箭可是朝廷的限制武器,任何民間武者和勢力都不得擁有弩箭,否則就將視為叛逆。
而軍隊中的弩箭同樣有着嚴格的條令,不到關鍵時刻,守備軍是不得動用弩箭的。
這次被紅蓮教徒搶走了上百套弩箭,若是上面降罪下來,羅成毅就算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此時的季成山和羅成毅都對紅蓮教痛恨不已,同時他們又同病相憐。
康福縣城損失如此大,守備軍丟失了上百套弩箭,他們一個縣令,一個守備軍統領難辭其咎。
“大人,現在當務之急是該挽回顏面,賊人勢眾,又是突然襲擊,我等始料未及,也不算什麼大問題,而且我們還斬殺了紅蓮教的堂主,也算是功過相抵,只要大人再有一番功績,完全可以免除責罰。”隋言低聲說道。
“功績,整個康福縣都變成了這般,本官還有什麼功績可言!”季成山氣憤的說道。
作為一個縣令,季成山或許算不上什麼大好官,但也不算是壞人。
他出身官宦家族,家產豐厚,無需貪腐,只求官途。
康福縣又地處秦蜀要道,只要安穩的呆上幾年,他即可高升。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紅蓮教居然會選擇在康福縣鬧事,這幾乎將他的官途給斷絕了。
隋言輕聲說道:“大人,我們還有一點功績可以利用。”
“什麼?”
“秦老前輩!”
季成山雙眸凝視着他,“秦老前輩!”
他若有所思,心中一陣恍然,頓時明白了隋言的意思。
的確,秦升對於他來說算是一點點功績。
“你確定秦老前輩是宗師武者?”
“應該沒錯,之前於啟宗說過秦老前輩是宗師武者,而且秦老前輩還輕鬆的斬殺了一位四品武者,肯定是宗師階。”
“可是秦老前輩是演武閣的人!”
季成山有些遲疑的說道。
發現一位願意為朝廷效力的宗師階武者,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一番功績。
“大人,秦老前輩先是我康福縣的人,后才是演武閣的人。別忘了秦老前輩可是在演武閣做了數十年的雜役。”隋言笑道。
“你說的沒錯!”季成山神色稍微變得輕鬆起來。
“現在府城那邊可能還不清楚秦老前輩的存在,如果大人將其舉薦給府衙,這舉薦之功肯定少不了。”
“大人,此事宜早不宜遲,可不能讓於啟宗搶了先。”
隋言不愧是師爺,別的本事沒有,但這搶功勞的本事卻是極其不凡。
季成山雙眸一亮,說道:“你現在就去書信一封,向府衙舉薦秦老前輩。”
“是,我這就去。”隋言應道。
季成山這邊鬆了一口氣,可旁邊的羅成毅卻一點好處也撈不到。
雖然他也想搶舉薦秦老前輩的功勞,但是他與秦升並不熟悉,只是當初得知秦升的存在時,送上了一份薄禮。
甚至他連秦升是宗師階武者都不知道,所以這份功勞他搶不到。
其實不是他搶不到,而是他沒有季成山臉皮厚。
季成山與秦升也不熟悉,今天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秦升,也是才知道秦升有着宗師階的實力。
但是他可以拋棄臉皮,卻搶這份舉薦之功。
如果此時被於啟宗知道了,肯定會大罵季成山厚顏無恥。
不過此時於啟宗根本無心理會季成山的作為,他此時的心情也極其的惡劣。
紅蓮教襲擊康福縣城與他關係不大,可是演武閣師生死傷慘重,卻是讓他悲憤無比。
演武閣內,於啟宗看着擺在地上的屍體,雙眸充血,臉色鐵青。
“該死的紅蓮教!”
他憤恨的罵道。
“大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演武閣副教諭陸飛低聲問道。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上報府城,他們是為康福縣戰死的學生和同僚,是為皇朝犧牲的武者,我們必須給他們討一個勇武者的名分。”於啟宗心裏彷彿在滴血。
勇武者是一種類似於爵位的稱號,是盛朝為了嘉獎為朝廷犧牲的武者專門設立的。
獲得勇武者的稱號,其家屬可以擁有很多福利,比如免稅免役三到五年等等。
其實勇武者稱號就是對犧牲者家屬的安慰。
無論是免稅還是免役,都無法彌補一個武者戰死對一個家庭的損失。
在演武閣內,武者很稀鬆平常,但是在民間普通百姓家,一個武者代表的是階級的躍升。
就比如說趙磐,他的家境很不好,完全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但是就因為他是武者,他的父母就可以在高人一等。
這也是他父母願意傾盡家產供應他在演武閣的原因。
勇武者稱號無法彌補犧牲者家庭的損失,但是於啟宗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你安排人去通知他們的家人吧,順便看看他們的家庭情況,如果很不好,那就送些銀兩過去。”於啟宗沉悶的說道。
“下官這就去安排!”陸飛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