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二十
正在睡覺的義士,聽到一連串的響聲后。便一躍身子從炕上坐了起來。她坐起來一看,她也有些驚疑了。因為她看見,給自己送水的女佣人,睜着兩隻驚恐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手裏端着的茶壺,茶碗早已掉在地上摔碎了,女佣人卻全然不知,只管盯着自己愣神------。
從門口路過的閆大福,聽到屋裏摔碎茶壺,茶碗的聲音。就走進客房裏來查看。他一看女佣人把茶壺,茶碗給摔碎了,氣就不打一處來,掄起拳頭就要對女佣人動粗。但他的拳頭剛舉起來,就懸到半空中,他也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他張着籮筐嘴,瞪着公牛眼。直愣愣的望着,坐在炕上的救難的恩人呆。過了好一會,才磕磕巴巴的說:“你------你------你是一個女人呀。“
從炕上坐起來的杜蒺藜,一看閆大福的狼狽象,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之後,對閆大福說到:“對呀,我就是個女人怎麼啦。你那寶貝兒子,不就是我這個女人救得嗎?我知道你們男人,瞧不起我們女人,認為我們女人就是為男人生孩子的,可你們男人辦不到的事,我這個女人就辦到了呀。”“是呀,是呀。”閆大福一邊隨聲附和,一邊放下舉在半空的拳頭。閆大福放下舉在半空的拳頭后,就吩咐女佣人,把摔碎在地上的茶壺茶碗清掃出去。然後伸出大拇指來,詞不達意的稱讚杜蒺藜說:“你真是女人中的豪傑,樹林裏的母老虎,比水滸里的母夜叉孫二娘,可厲害多了。他說到這,又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很漂亮,是身如楊柳,面似桃花。他越看越愛看,越看越着迷,不知不覺的就看直了眼。
就在他看的直眼時,杜蒺藜突然問他說:“閆老爺,你在直眉愣眼的看什麼?”閆大福聽杜蒺藜這麼一問,就趕忙把目光收回來說:“沒看什麼,沒看什麼,你長得太漂亮了,你早點歇着吧。”閆大福說完,就訕拜拜的從客房退了出去。
黑衣義士是女人的消息,就象長了翅膀的風一樣。瞬間就傳遍了閆家大院。閆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無不對這位女俠士。都親佩的不得了。閆善仁得知這個消息后,更是高興的抓耳撓腮,有事沒事的就到杜蒺藜的客房前晃悠。看見傭人給杜蒺藜端茶送水,他就接過來,自己給杜蒺藜送進屋裏去。要是杜蒺藜在客房待的乏悶了。他就陪着杜蒺藜出去走走看看。
開始,杜蒺藜還故意躲着他,沒想到她這一躲,閆善仁來的更歡了,一天看不到杜蒺藜,人就象丟了魂似的,沒招沒落。杜蒺藜看了閆善仁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裏暗自高興,又有點心疼。高興是這傻小子,終於上了自己設下的圈套。心疼則是她作為一個女人的一點本能。於是她便在心裏想到;“我不能讓他在這麼轉下去了,要是他那天轉煩了,不再圍着我轉了,我不就雞飛蛋打,白忙活一場了,最後落個人財兩空。我得想個辦法,把這個傻小子先划拉到手。可我得想個什麼辦法,才能把他划拉到手呢-------.’’
這天,杜蒺藜剛吃完早飯,閆善仁,就來到客房門前。杜蒺藜見了,就讓女佣人打開門,對他說道:“閆少爺來了,請到屋裏坐吧。”
閆善仁一聽杜蒺藜叫他到屋裏邊坐,就忙不迭的趕緊走進了客房。他一進屋,就沒頭沒腦的問杜蒺藜說:“你早吃了沒?”杜蒺藜一聽閆善仁的問話,就噗嗤一笑說:“閆少爺,你請坐吧。”說著,就隨手拿過一把椅子過來,讓閆善仁坐下。
閆善仁坐下后,就覺得渾身上下那都不自在。兩隻手也不知該放到哪了。身子在椅背上,蹭過來,又蹭過去,就象一隻毛猴子,在不停地蹭痒痒似的。
杜蒺藜見了,就忍不住想笑。可又不敢笑出聲來。於是就穩了穩心神,問閆善仁說:“閆少爺,你身上怎麼了為什麼要不停的扭動身子。閆善仁聽杜蒺藜這麼一問,就忙停住正來回扭動的身子,漲紅着臉說:“我今天,想和你一起到縣城裏去看戲,不知你願意去,還是不願意去,杜蒺藜一聽,閆善仁要請自己和他一起去看戲,心裏就是一動,心想:“真是想什麼,就來什麼。我剛想怎麼把他划拉到手,他就把機會給我送上門來了,看了是天隨我願,老天爺也在成全我們,才安排了他請我看戲的機會。”她想到這,就爽快的答應說:“好哇,咱們去看什麼戲?”閆善仁一聽咱們倆字,心裏就感到特別的溫暖,便順嘴回答說:“西廂記.”杜蒺藜一聽是西廂記,心裏就是一顫,心想:“西廂記里的張生和崔鶯鶯的結局,可不太好,莫非我和他也會------。”她剛想到這,就聽到閆善仁接著說道:“你先到大門口等着,我去找車把式套車去。”閆善仁說完,就站起身來,趕緊逃出了客房。
杜蒺藜望着閆善仁落荒而逃得背影,就在心裏想到:“我還沒有不好意思,他卻先不好意思起來了,看來他真是看上我了。”杜蒺藜想到這,便會心的笑了。然後她穿好衣服,走出了客房,往大門口走去。
杜蒺藜剛走到大門口,車把式就把騾馬轎車,拉着閆善仁走了過來。閆善仁看見杜蒺藜來了,就趕緊讓車把式停車。閆善仁不等車把式把車停穩,就急三火四的從車上跳了下來。接着又從車上拿下一隻小板凳,放在地上,用腳踩了踩,看小板凳放穩了。這才走過來,扶着杜蒺藜上車。
杜蒺藜看閆善仁,為自己想的這麼周到,心裏就十分感動。心想:“我長這麼大,還沒有誰這麼疼過我,看來他還真是個值得我依靠的人。”她心裏想着,就讓閆善仁
扶着她上了車。閆善仁扶着杜蒺藜上了車后,就彎下腰,小心收起杜蒺藜踩過的小板凳,重新放回到車上,隨後也跟着上了車。
車把式見他倆人都上了車,就一甩手裏的鞭子,“啪”的一聲鞭稍響。拉車的馬兒聽到鞭稍響聲,便一沓腰,撒開四蹄往縣城奔去。
二十二
閆大福一看,倆人越走越近乎了,就感覺到有些不妙,於是就跟姚素花商量,給杜蒺藜一比錢,把她打走算了。
姚素花一聽,當時就不樂意了。用手一指閆大福的鼻子說:“你這死老頭子,就是不會算計。你給她錢,把她打走了。咱家不就人財兩空了嗎,不如拿給她的錢,把她娶進門來。一則,咱家娶了一個漂亮兒媳婦。二則,咱家娶了她,以後就少顧一個看家護院的,豈不是兩全齊美的事。”
閆大福聽了姚素花的話,心裏還是有些猶豫不決。想了好一會,才說:“她家住何處,姓氏名誰,咱們都一概不知道,怎麼娶她進門呀?”姚素花不等他再往下說,就接過他的話茬說道:“這些都不用你cao心,我都提前打聽清楚了。她是鄰縣,林留村人。她爹她娘都不在人世了。她跟她哥哥在一起過,她哥哥對她還可以,她嫂子對她不好。於是他就仗着自己身上有點功夫,出來闖蕩江湖。如今她年歲一年比一年大了,也想找個安身所在。正好她救了你兒子,你兒子看上人家了。你沒看見成天價圍着人家轉嗎。今天請人家看戲,明天請人家下館子,聽張全和說書。你要是把她打走了,你兒子再得相思病,那可就沒有地方買後悔葯去。到不如你我就坡下驢,明智點,成全他們算了。”
閆大福聽了還有點疑慮的說:“我倒是想成全他們,可她姓什麼,叫什麼呀?”姚素花聽了閆大福這麼一問,就忙接過他的話說:“這事,我也打聽清楚了。她姓杜,叫蒺藜。合起來就叫杜蒺藜。”閆大福一聽杜蒺藜三個字,心裏就是一驚。便順嘴說道:“她怎麼也姓杜,還叫蒺藜,一聽她渾身都是刺。她嫁給你兒子,你兒子就等着挨打受氣吧。”
姚素花聽閆大福這麼一說,就不耐煩的說道:“她姓杜怎麼了,天下姓杜的多了。她全身都是刺又怎麼了,身上刺多,那些臭男人才不敢欺負她。你別那麼疑神疑鬼的。這事我做主了,咱們一手嫁姑娘,一手娶兒媳婦。這兩全齊美的事,打着燈籠沒地方找去。”
閆大福聽了姚素花這番話,也就沒再說什麼。姚素花一看他無話可說了,就催促他說:“你還等什麼,還不快去找媒人保媒。”閆大福聽了姚素花的催促,就站起身來往門外走,他剛走兩步。姚素花就叫住他說:“回來”閆大福剛站住腳,姚素花就追問他說:“你去找那個媒人?”閆大福聽了就不假思索的說:“李寡婦。”姚素花一聽李寡婦三個字,心裏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於是就氣乎乎的說:“我准知道你要去找那寡婦去,你事事都去找那寡婦,你就願意聞她身上那寡情寡義的味,是也不是,那寡婦不行。”閆大福聽了,就不服不憤的反問姚素花說:“為什麼不行,你道說給我聽聽。”姚素花聽了,就馬上反駁說:“不行,就是不行,沒有為什麼。”閆大福聽了說:“你說不出為什麼來,我就去找她,除非你說出為什麼來。”
姚素花被逼急了,突然從嘴裏冒出一句話來說:“她是寡婦,我兒子不能用寡婦保媒,你給我找個全和人保媒。”閆大福一聽姚素花這話,就覺得她說的在理,別再讓李寡婦妨礙了我們家香火的接續。閆大福想到這,就改口說道:“那就叫媒保久保媒吧,她是全和人。”說完,沒等姚素花再說什麼,便邁開兩條大長腿,一陣風似的走出屋去。
轉過天來,媒保久就來到閆家後院的客房裏。她在客房裏一看到杜蒺藜,心裏就暗暗吃驚。心想;“好漂亮的美人呀,也難怪閆少爺被她迷的神魂顛倒,像喝了**湯似的。我不是男人,我要是個男人,也得被她的美貌給迷住。”
媒保久想到這,還真是恨自己不是男人來。她心裏想到;“我要是男人,這美人兒說不定,早就是我的媳婦了,還有他閆善仁什麼事,可惜老娘我命苦哇,這輩子沒生成男兒身,生成了女兒身,這輩子是沒有福分沾這美人邊了,真叫人眼饞死了。”
媒保久胡思亂想了一通,又看了看眼前的美人,就又接着想到;“眼饞也白眼饞
,不是自己的想也白想。還是給人家保媒吧,是人家的誰也拿不走。再說我拿人家的錢了就得為人家辦事。俗話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誰讓我拿了人家的錢呢。”
媒保久想到這,就沖杜蒺藜抿着嘴一笑說:“好俊的姑娘呀,也難怪閆少爺一看到你,就把他的魂給勾走了。也別說是他,就連我媒保久看着你,都不想當女人想當男人了。”
杜蒺藜聽了媒保久的話,心裏就樂開了花。不過她在心裏想到;“我可不能立刻答應他們,那樣就顯的本小姐太沒有身份了。”我得抻一抻他們,那才顯得本小姐有身份。”杜蒺藜想到這就微微的低着頭,略帶羞澀的說:“大嬸,你在說什麼呀,我哪有你們說的那麼好看,也就是平常人吧了。”
媒保久聽了,就趕忙接過杜蒺藜的話茬說:“不不,你比平常人可好看多了。別的不說,就你的身段和模樣,比天上的七仙女還好看呢。不過閆少爺長得也不差,他為人老實厚道,jian猾。”jian猾兩個字剛一出口。媒保久就知道自己說走了嘴,於是忙改口說道:“他老實厚道矜持。”好在杜蒺藜沒注意聽她後邊的話,她也就糊弄過去了。她看杜蒺藜沒聽出她後邊話的毛病,就又接著說道:“最主要的是,他家家大業大,有花不完的銀子,穿不完的綾羅綢緞,咱們女人還圖他們男人什麼,不就是圖人,圖錢嗎。他兩樣都有了,姑娘你也該稱心如意了吧,你說,我說的是不是這個理。”
杜蒺藜聽了媒保久的話,就在心裏想到;“我圖的就是他家大,業大,有錢。他要不是家大業大有錢,本姑nainai我還不來呢,至於他人品怎麼樣,我不在乎。反正rì后,本姑nainai也能收拾的了他。”杜蒺藜想到這,就對媒保久說:“大嬸既然你把他說的那麼好,那我就聽你的了。”
媒保久一看杜蒺藜答應了,就高興的一拍大腿說:“你這姑娘可真懂事,大嬸我跟你沒仇沒冤的,是不會害你的,你聽大嬸我的話沒錯。”可她心裏卻在想;“這十塊現大洋,我算是掙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