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六合

出了外事堂，許長老就向著封頂邊緣走去，而方源也是緊緊跟着他。

六合宗，由六座大小不一的巍峨山峰組成，五座山峰拱衛着中間的主峰，這也是六合宗的名稱由來。

其中主峰是這六座山峰之間最高的，其次是其餘四峰，最後才是外峰，每座山峰的山腰和山頂都有鐵索橋連接。

真不知道何等武者，才能在這萬丈絕巔的天險上架起這些要道。

外峰的鐵索橋到其餘四峰也就相當於半山腰的樣子，方源跟着許長老先去了左邊的鐵索橋。

“小傢伙，咱們六合宗，這外峰人雖然是最多的，但卻是地位最低的，平日裏除了下山，很少有外門和內門弟子從這裏經過，而這外峰，也只是訓練你們雜役弟子所用。”許長老在前面頭也不回的說道。

走上了鐵索橋，山峰之間的寒風吹得兩人衣服獵獵作響，但兩人都是武者，這點山風還不能造成什麼影響，過了鐵索橋，有兩位弟子在橋的另一邊守着，穿着外門弟子的服飾。

“許長老好，”兩名弟子同時恭聲說道，同時眼角餘光悄悄瞥了一眼方源，就收回目光。

許長老也不答話，只是微微點頭示意，就繼續向前走去。

“兩位師兄好，”方源道了聲，就跟着許長老繼續向前走了。

一路山，許長老給他講了一些六合宗的大小規矩和一些常識性的東西。由於方源從小到大這些都沒接觸過，自然是大感驚奇，其實不只是他，雜役弟子多半都為窮苦人家的孩子，少有富家子弟，對村外的世界基本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對普通人來說，這個世界的消息太蔽塞了。

從許長老口中得知，整個六合宗有三萬多人，其中雜役弟子就佔了九層以上，內氣五層以上的弟子，也就數千人的樣子，這就是六合宗的中堅力量。

宗門內氣八重以下，都是外門弟子，如果在六十歲之前還沒有突破第八重，基本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衝擊先天境界，之後即使突破第八重，也不會成為內門弟子，而是可以選擇成為執事，或者下山回到家族及時享樂。

雜役弟子進入外門的，實際上只佔弟子之中的一小部分，大部分人是山門每五年召開一次的山門大會進入宗門的，這些人大都是當地豪強，世家大族，皇親國戚一類的人，畢竟武道一途，消耗的資源也不少，這些有實力的勢力，丹藥和天才地寶給家族子弟砸下去，要在十八歲之前突破內氣五層，相比於雜役弟子來講，不知道容易了多少，讓方源感嘆，看來不管哪個世界，資源都很重要，像之前尋找方鐵的趙家公子，也就是一個縣城小家族，要達到當地豪強，至少也得是一郡的大勢力。

內氣之上，就是武道先天境界，先天境界分為兩境，第一境就是各峰峰主和部分長老所在的境界，這一層境界的人數也就數十人的樣子。

而先天第二境，則更是只有寥寥數人，他們基本上常年處於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狀態，要不就在長時間的閉關，要不就是外出遊歷，尋找突破的機會，基本已經不再過問宗門事物，除非是關乎宗門生死存亡的大事，要不就連宗主，也沒有資格貿然打擾他們，這些到達先天境界極限的太上長老，才是一個宗門真正的底蘊。

至於這之上的天人境界的老祖，就連六合宗這種隱隱有大秦國第一宗門的強大宗門，也僅有兩位罷了，大部分弟子從出生到死亡，也難見其一面，甚至於低階弟子根本就不相信有這麼兩位人物存在，只當是宗門的謠言，至於是否真是謠言，就連許長老也不甚清楚，但許長老既然說出來，看來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方源聽得心神搖曳，不知道那天人境界的強者，是如何的神通廣大，恐怕已經有移山填海，上入青冥，下窮碧落等不可思議的神通。

從許長老的話語中，方源知道了內氣境界的武者，每提升一重境界，可延壽十載，到了內氣十重，武者氣血強大，如沒有受到內傷，壽元可到二百年，而一旦突破先天境界，壽元直接達到四百年。

這之後如果有機會突破到先天第二境，壽元又會大幅度增加，一般可以達到八百。

聽到許長老說起武者的壽命，方源大受震撼，莫不是修到最後就能長生不死？

這更加堅定了方源修鍊的決心，尤其是突破境界之後居然壽命翻倍，這估計是所有練武之人的追求，活的更久，相比之下，別的什麼東西都不重要了，在更長的壽命誘惑下，所有人都抵擋不住。

穿過鐵索橋之後，在鬱鬱蔥蔥的密林里行了一會兒，兩人面前豁然開朗，這裏是一片石質的平房，錯落有致，乾淨整潔，每間屋子前面還有一個不大的院子。

不時有弟子進出，前方有一稍大的大殿，上書幾個不大不小的字“念雲小築”，許長老徑直向著這裏走去。

一進門，就看見一個邋遢的青衫老者，坐在屋子裏的椅子上，手裏正把玩着一把斷刃，不時舞一個劍花。

“王師弟，一段時間沒見，手上功夫見長啊，呵呵，今天有一個新晉的外門弟子，趕緊幫忙安排一下住處，後面還有別的地方要去呢，”許長老笑道。

“許師兄，就是你旁邊這位吧，每次過來都是這麼匆忙，容我看一下，唔，裏面倒數第三排第二間院子，現在沒人，就讓這位小傢伙住進去吧，名字叫什麼，”這位青衫老者看見許長老匆忙的樣子，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的斷刃，從旁邊拿起一卷竹簡，攤開翻看了一會兒，才望向前方，詢問道。

“前輩好，晚輩方源，”方源說道，態度很是恭敬。

“小傢伙不錯，知道尊敬長輩，你的住處已經登記好了，這是你的鑰匙，拿着吧”老者呵呵一笑，在竹簡上登記了一下名字，從後面柜子裏取出了一把黑色的鑰匙，丟給了方源。

方源一把接住，耳邊就響起了許長老的聲音，“小傢伙，你先去住處把東西放好，再到這裏來，咱們去下一個地方，我在這兒等你，”許長老揮揮手。

告別許長老，很快到了自己的房屋，一路上遇到的人不多，偶爾遇見一兩人，對方也不搭理他，這讓方源有點鬱悶。

來到自己的住處，是一處單獨的小院，青石地板和石質房屋，打開小院大門，裏面還有一株小樹，應該是不久前才栽下去的。

屋內擺設依舊很簡單，石桌，石凳，石床，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生活常用物品，方源顧不得細看，把衣物放在了柜子裏。

重新回到外面，已是一炷香之後了。

許長老看見方源回來，也不想再與老者交談，告了聲別，就出了房間，帶着方源向另一個方向行去。

兩人腳程極快，很快就來到另一處地方，這仍然是起雲峰的一座大殿外，大殿整個都由青色石質建成，飛檐四齣，氣勢宏偉。

此時有三三兩兩的人在大殿進進出出，有的弟子看見許長老，都紛紛拱手問候，顯然是認識，應該也是雜役弟子晉陞上來的，許長老也微微一笑，點頭示意。

“這裏是起雲峰的流雲殿，是門派弟子領取和交接任務的地方，外門弟子進入門派后，前兩年是不必接取任務的，但之後，每年必須完成一些任務，才能享受宗門的福利，而且想要兌換宗門更多的資源，也需要完成任務獲得貢獻點，如功法，丹藥，靈石等，都能兌換，”許長老一邊向裏面走，一邊給方源介紹。

流雲殿比之前的建築大多了，一進大門，就看見正中一位灰袍老者，兩鬢斑白，頭頂中間光禿禿的，臉龐圓圓的，臉上帶着笑眯眯的笑容。

“林師弟，我帶這位新晉的外門弟子來領取任務令牌了，另外還要勞煩你給他登記一下，”許長老一進門，就喊了出來，旁邊的弟子自動讓了開來，顯然對此並不陌生。

“好說好說，許師兄，我這就給您辦理，這位弟子姓甚名誰，我先給他登記一下，”這位林長老笑眯眯說道，

“林長老，晚輩方源，”方源也學着之前的弟子施了一禮。

林長老點點頭，並且又拿出了一捆竹簡，在上面登記了方源的名字，接着找出了一塊令牌扔給了方源。

這塊令牌有點像是木質的，比身份令牌略小，上面有着一些奇怪的紋路，沒有任何的字跡。

“這塊令牌拿好了，兩年內可以不用過來領取任務，兩年之後，每年必須過來完成一些宗門任務，除了特殊情況，如果不完成宗門任務，嚴重者甚至會被逐出門派。”林長老和氣的說道。

“謝謝林長老，弟子知道了，”方源仔細研究了下手裏的木質令牌，摸在手裏溫暖如玉，和宗門令牌的冰冷感覺截然相反，其餘倒是沒發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