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可思議的插班生
第二天回來，凌小曦發現班上的同學對昨天那場籃球賽依然意猶未盡。男生們對僅一分之落敗五班耿耿於懷，還在憤憤不平地談論，而對於女生，似乎並不在乎球賽的結果，只是開心地回顧球員耍酷的精彩片段。
天氣依然炎熱，第一節下課，班長和幾個男生汗流浹背地搬來幾大摞新書，隨着一聲怪聲怪氣的“坐好嘞，發書——”，課室里頓時亂成一團，滿天書飛。
一本書在凌小曦面前飛過，她的腦海突然閃出了昨天成越擋在她前面的身影，還有那雙注視着她的眼睛。
他為什麼會這樣看着我？還有他口裏悄悄說的那個字，那個奇怪的的表情，究竟是什麼意思？她獃獃地想着。
“小曦！”突然，班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抬起頭，發現班長已經不知什麼時候站到她桌前了。“你的書——”他笑眯眯地說，把書遞到她跟前。
“呃，謝謝。”凌小曦心不在焉地說，把書接過來隨意翻了翻。
“還有，何老師找你。”
“找我？知道是什麼事嗎？”
“應該不是一件壞事。”班長努力地掩飾着嘴邊的笑意。
“喂，小曦，你是怎麼啦？”劉樂怡摟住了她的肩膀，“自從昨天的籃球賽，我就感覺你怪怪的，總是神不守舍的樣子。還有昨天你在籃球場的表現，太不像你自己了，我眼中的你從來都是處變不驚的……”
“你說什麼呢？”凌小曦心虛地說，撥開了劉樂怡的手，“我這不是嚇着了嗎？要不下次你自己試試……好了，不說了，我先去找何老師。”
凌小曦趕緊離開課室，當她走到辦公室門口時，突然想到班長剛才的表情，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她猶豫了一下，才走進了辦公室。
“何老師，您找我嗎？”
何老師正低頭改作業，聽到她的聲音抬起頭，露出了一個微笑，“哦，是的，這麼快就過來了。是這樣的……”她一邊說，一邊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資料遞了過來，“下個星期四有一節化學公開課，我想換個形式上，希望你能幫忙主持一下，這是有關的資料，你可以參考參考。”
“我？”凌小曦怔了一下，露出疑惑的表情。
何老師看出來了，笑着說：“嗯，準確來說應該說是你和班長一起來準備。我先找了班長，但他說一個人怕應付不過來，就推薦了你，我想你成績一直都不錯，所以就答應了，你有問題嗎？”
“呃……沒問題。”凌小曦雖然心裏不情願，但也只能答應了。
隨後何老師拉了一張凳子讓凌小曦坐了下來，然後拿起紅筆，在資料上劃了些內容，又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很快，上課急促的音樂聲響起，她放下筆，把資料推了過來，“這樣吧，你先根據我剛才的提示找找資料，兩個人分工合作好，有什麼不懂的隨時可以來找我，好吧？”
“嗯，知道了。”凌小曦點了點頭，趕緊收好資料站起來。
當她把凳子擺好準備離開時，卻發現成越原來也在辦公室里。她好奇地向他望去，發現他正坐在年級組長旁邊。不過與以往那些在年級組長旁邊垂頭喪氣的學生不同，成越的表情十分輕鬆，甚至有點高高在上的感覺。他直視年級組長的眼睛，目不轉睛，眼神十分銳利。
“他這是怎麼了？”凌小曦疑惑地想，又把目光移到年級組長臉上，發現平時兇巴巴的年級組長面無表情，眼睛看起來甚至還有點獃滯。
“這兩個人怎麼看起來這麼奇怪？還有年級組長，那表情……怎麼感覺好像被催眠一樣……”她正在想，成越突然站了起來。凌小曦慌忙把視線移開了，低頭假裝看手裏的資料，但她卻感受到成越的目光在她身上掠過。
“小曦，你還有問題嗎？”何老師突然抬起頭問道。
凌小曦回過神來，“呃，沒有了……應該沒有了……”
“那就趕快回教室呀，不是已經上課了嗎？”
“是。”凌小曦擠出一個笑容，趕緊逃出辦公室。
當她回到課室時，語文老師已經站在講台上了。她匆匆走向座位，班長帶着得意的微笑注視着她，直到她坐下來。
一下課，班長就走到凌小曦跟前，小心地打探說：“小曦，怎麼樣，你找何老師了嗎？”
“當然找了。”凌小曦瞟了他一眼，用力把書本合上。
“你答應了？”
“我覺得我可以不答應嗎？班長，我想着平時也沒得罪你的，你為什麼要拖我下水？”
“但在我眼裏，這是一個很好的鍛煉機會呀……”凌小曦馬上瞪了班長一眼，他立刻改口說：“當然，我的確需要人幫忙。小曦，好歹我們也前後位一年了，平時做練習不也相互幫助嗎？這次就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好不好？”
凌小曦想了想，既然已經答應了何老師，現在生氣也於事無補了，於是沒好氣地說：“那好吧，不過這次我幫了你的忙，你不要再踢我椅子了。還有，我只負責找資料打下手，不上台當主持！”
“沒問題，你能幫忙就好了。”班長高興地說，“小曦，那我們下午一起去圖書館找資料吧！”
“班長，你這招厲害呀！”劉樂怡突然興奮地插進來說，“從來沒有男生約小曦可以成功的，你可是第一個呢！”
“胡說什麼！”班長慌了，“小心我提醒老師你還沒有補完暑假作業呢！”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劉樂怡向凌小曦使了一個眼色，得意地坐了下來。
一個美好的上午就這樣被破壞了，凌小曦希望可以否極泰來，然而今天註定是不平靜的一天。
悶熱的午休過後，凌小曦疲憊地從圖書館回到吵吵鬧鬧的課室，困得連眼睛都幾乎睜不開了。她坐下來，趴到桌子上剛閉上眼睛，卻發現全班突然安靜了。她眯着眼睛抬頭張望，發現全班的目光都全部不約而同朝門口望去。
熾熱的陽光照射在門外的走廊上，刺得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逆着光，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框裏。
很快，她就聽到前面女生髮出努力壓抑的驚叫。隨後那個人走了進來，凌小曦眨了一下眼睛，頓時感到好像被扔進了水裏，所有的睏倦一下子消失了。成越！？她又眨了眨眼睛。沒錯，就是他！
成越在課室門口停留了片刻，好像壓根兒沒有看到大家對他的注目禮，掃視課室一圈后便徑直朝凌小曦的方向走來。
“你好！請問這個位置有人嗎？”他在班長跟前停下來，禮貌地問道。班長坐在最後一排，旁邊的位置一直空着，只是隨意地堆着一些不常用的工具書。
“呃……沒有。”班長驚訝地盯着他，與此同時，全班同學臉上的表情都跟班長一樣。
“那我坐這裏應該沒問題吧？”他說著拐過後面，把肩上的書包放在了桌子上。
“喂，等等……請問你是找我嗎？”
“不，我不是找你的。”成越笑着，拉開了椅子。
“你好，我是劉樂怡。你還記得我嗎？我們已經見過面了。”劉樂怡轉過身去，迫不及待地自我介紹，而班裏的女生也開始難抑興奮地低聲議論起來。
“記得。”成越笑着點了點頭。
“那你要找誰？”班長擺出一臉不歡迎的態度。
“我不找誰，我只是來聽課的。”成越並不介意班長對他的敵意，仍然帶着友好的笑容說。
這時凌小曦終於忍不住了，轉過身去，卻剛好遇到成越的目光。他對她笑了笑，說：“你好，凌小曦，我叫成越，以後請多多指教！”
凌小曦看着他的笑容，卻明顯感到他嘲諷的意味，再想到昨天那場貓捉老鼠的籃球賽和他注視她時嗤笑的表情，心裏突然升起了一股怒氣，嗖地站了起來。
“我知道你叫成越，不過很遺憾，我沒有機會指教你，因為你走錯課室了。你的五班在上面一層，這裏是九班！”
成越卻毫不在意地挑了一下眉頭，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我沒走錯，我是九班新來的插班生，希望我們以後可以相處愉快！”
“你不覺得自己的惡作劇很幼稚嗎？！”
“我是認真的。”成越笑了，不慌不忙地把自己的書放進抽屜，然後開始收拾桌子上散亂的書。這時，上課的音樂響起，清脆的高跟鞋聲越來越近，她只好轉身坐了下來。
何老師很快就走進了課室。凌小曦本來想看一出無賴被何老師趕出課室的好戲，卻想不到她居然正八經地對這位新同學作了介紹，還說這是年級組長的決定，接下來就帶頭鼓掌歡迎了。大家的表情依然很驚愕，不過熱烈的掌聲很快響就起來了——不過這些掌聲大部分是女生髮出來的，劉樂怡更是拍得不遺餘力。
整整一節課，凌小曦都無法靜下心來，成越的事情一件一件地竄進她的腦海。
小賣部他看女生令人費解的眼神，籃球場上奇怪的裝束、看她時候莫名其妙的表情，還有上午年級組長匪夷所思的表現，這一切都暗示着成越的背後似乎隱藏着某種秘密。而更加令她不安的是，她隱隱約約感到他似乎和自己有着某種說不清的聯繫……
一個下午，她都如坐針氈，好不容易等到了放學，她便像逃一樣和班長趕到圖書館了。
閱覽室的人並不多，這讓凌小曦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些。她選了個窗邊的位置坐下來，長長舒了一口氣。窗外的松樹茂密青翠，長滿了松果，還有幾枝松枝快要伸展至窗邊。她把手伸出窗外，用筆輕輕挑了一下，松果便在枝頭上調皮地跳躍起來，形態十分可愛。
她忍不住笑了，轉過頭，卻發現班長正看着她。她馬上收起了笑容，正色說：“呃，班長，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她剛想打開書包，班長卻把他的資料推了過來，“小曦，你看過了嗎？”
凌小曦瞥了一眼，發現班長那份資料已經劃得面目全非了。
“只是粗略地看了一下，課內的資料何老師給我們的已經差不多了，我覺得現在缺的是課外的資料，如果可以找多一些例子補充，再結合圖片之類的就會精彩很多了。”
“是的，我也是這麼想，不過這可能會涉及到一些比較專業的書，要不我們一起去找吧！”
“我看還是分開比較好，這樣可以快一些。等我們把資料找齊了，再一起討論，怎麼樣？”
“好吧……”在班長略帶失望的目光中，凌小曦站了起來。
“我們不要先討論一下找什麼資料嗎？”
“我覺得還是先看看這裏有什麼資料再說吧。”
其實，她並不願意找什麼化學資料，以她對班長的了解，他對需要的資料早已經瞭然於心了。她願意陪他過來，只不過是因為她喜歡這裏。她喜歡書，喜歡圖書館裏陳書特有的香味，那不是書店裏聞到的混雜着新鮮油墨的味道，而是經過年月發酵而散發出來的淡淡的清香。
凌小曦對這裏很熟悉，毫不費勁就找了幾本相關書籍，隨後便漫無目的地轉到後面的書櫃。她隨意地翻閱着，發現這裏擺放的是有關歷史的書籍，很多她已經看過。她抬頭無意中的一瞥，卻突然發現在書櫃頂層放了一本封面被牛皮紙包裹的書，發黃的摺痕好像久經年月的樣子。
那是什麼書？怎麼在這個書櫃我從來沒有見過？
好奇心讓她把手裏的書放了下來，然後踮起腳。她扶着書櫃，手指扣着書邊往外拉了一下，可是書依然被緊緊地夾着，紋絲不動。凌小曦不甘心地深呼吸一口，然後重新踮起腳再用力一拉，這回書一下子就飛出來了，還差點兒砸到她頭上，她手忙腳亂地好不容易才把它接住，鬆了一口氣。
她定了定神，打開了目錄，發現原來只是一本《山海經》，她失望地抿了抿嘴，只好把書重新放回去。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放回去的難度比拿下來的難度要大得多。她吃力地踮起腳，把兩邊的書撐開，努力了好一會兒才放進了一個角，結果氣一泄，書又滑了下來。
“噢——”她懊惱地低下頭，正想再嘗試的時候，一隻手卻從旁邊接過她的書，兩個手指把兩旁的書輕輕一掰，書就輕鬆地回到原位了。
“謝謝！”凌小曦高興地說，轉過臉，笑容卻一下子凝固了，“成越？怎麼是你？”
“我不應該在這裏？”
“當然不是……不過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籃球場嗎？”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很少在籃球場。”他微笑着說。
“我的確不了解你……”她自言自語地說，“對了，你過來是要找什麼書嗎？”
“其實我過來……”可是他的話剛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這時從書櫃走廊的另一頭傳來了一個故意壓着卻又清晰的聲音。
“小曦！”
她轉過頭，發現班長正急步向她走來。他走到她身邊，瞟了一下成越，陰沉着臉說：“是你呀，你也來找資料？”
“是呀，資料太多沒找着，知道小曦經常來這裏，所以想請教一下她。”他笑着望向了凌小曦。
班長聽到他喊小曦居然喊得那麼親切，不再理他了，轉頭問：“小曦，我們需要的資料你找到了嗎？”
“找了一些，但不多……”凌小曦瞥了一眼她在書櫃放下的書，“要不我再去找找吧！”
“不用了，我已經找了不少了，我們先去整理手頭上的資料吧！”
“也好。”凌小曦點了點頭，轉頭問成越：“對了，你剛才說想要找些什麼書呢？”
成越聳了聳肩，“你們有任務我就不打擾了，反正我有的是時間，你們先去忙吧！”他說著對班長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班長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政治法律”那排書櫃，嘀咕說：“四肢發達的人還能看懂那些書？也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
“如果你想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又或者你現在就想了解你新同桌的話，要不我明天再來吧……”
“我才不會浪費時間呢！”班長馬上把目光收了回來，接過凌小曦手上的書，“小曦，那我們過去吧！”
閱覽室的人越來越少，天空出現了燦爛的火燒雲。當圖書館清場的廣播在走廊外響起時，他們才匆匆忙忙收拾書包離開。凌小曦走出圖書館門口，發現剛才還是紅彤彤的天空，現在已經退到天邊只剩下一小片的淺紅了。
“小曦，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家吧。”班長滿臉歉意地說。
“不用了，你家也遠，再送我的話就更晚了。其實我也經常看書到這個時候才回去，所以沒關係的。”
班長還想堅持，凌小曦卻突然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朝他們大步走來。雖然他背着霞光看不清他的臉，但她還是從身形上立刻認出那個人就是成越。
她不禁停下了腳步，直到他走到跟前。
“小曦，我在這裏等你好一會兒了，你現在有空嗎？”他直截了當地問。
“當然沒有！”凌小曦還沒有回答，班長就在旁冷冷地說，“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回家都來不及，怎麼會有空跟你閑聊呢？！”
成越沒有理會，深邃的眼睛依然緊緊地看着她，“有些事情我想單獨跟你聊聊，可以嗎？
“成越，已經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不能等到明天嗎？！”班長繼續抗議。
成越卻對他露出一絲壞笑，“怎麼？你是怕她會跟我跑了嗎？”
“成越，我知道你受女生歡迎，但小曦是正經女孩，請你不要去招惹她！”
“難道我會去招惹不正經的女孩？”
凌小曦終於忍不住了，打斷他們說：“好了！不要吵了！成越，你有什麼事就在這裏說吧，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什麼需要單獨聊的。”
“但我敢肯定，我要對你說的事情你並不想讓他知道。”成越收起了笑容，認真地注視着她。在這麼一刻，她的腦海里又突然跳出他昨天在籃球場裏注視她的眼神。
他究竟是誰？他特意在這裏等我究竟想說些什麼呢？
“好，我跟你過去。”疑惑讓她衝口而出。
“小曦！你不要理他！”
“這裏是學校，他吃不了我。”
“但他找你肯定沒什麼好事！”
“班長，這是我的私事，請您不要干涉太多，好嗎？”
“好……好……”班長有些尷尬，“那我在這裏等你吧……是我把你耽誤到這麼晚的，我還是送你回家吧。”
“我騎車，你坐車，你怎麼送我回家呢？謝謝你的好意，但我真的不需要保護，好嗎？”
“那……那好吧……”班長看到凌小曦不耐煩的表情，只好極不情願地答應了，“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一點……”
“好，明天見！”凌小曦說完，望向成越，“我們走吧！”
這時校園已經沒有了白天的喧鬧，在殘陽的照射下，圖書館古老的外牆上泛出了柔和的淡褐色。凌小曦緊跟在成越後面，來到在圖書館旁邊的松樹下。
成越轉過身，望向她的眼神卻顯得有點猶豫，“小曦，有件事情我想問你，也許會有點唐突……”
“既然唐突那就不要問了。”凌小曦冷冷地說，轉身就要離開。
成越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稍微用力一拉，把她的身體又轉了回來。凌小曦正要發火，卻抬頭遇上了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種從所未有過的壓迫感把凌小曦鎖住了，居然讓她的目光無法掙脫。
成越注視着凌小曦向前邁了一步，凌小曦的心怦怦直跳，不自覺倒退一步。他再前進一步，她再後退一步，最後被逼到了樹榦下。
“告訴我，你是……這——里——的人嗎？”成越故意把“這裏”兩字說得很重，直直地注視着凌小曦的眼睛，好像要把她穿透一樣，籃球賽上的那雙眼睛又突然出現在她眼前。
“昨天你跟我說的那個字是什麼意思？”凌小曦冷不丁地冒出了這個問題，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但既然已經出口了，她決定豁出去了。“籃球場，你說的那個‘翻’字，是什麼意思？”
成越怔了一下，馬上收回了目光，帶着嘲笑的語氣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反倒問起我問題來了？好吧，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老實回答了，我就告訴你答案。”
“你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除了父母，你還有沒有其他有聯繫的親人？”
凌小曦一下子被戳到了痛處，生氣地說：“這是我的私事，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是不想告訴我，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
“我……我怎麼會不知道……還有，你打探我家的情況，究竟是什麼目的？！”
成越忍不住笑了，“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對了，聽說你是高一下學期才轉學過來的，而且之前也換了不少學校，是嗎？”
“你已經問得太多了！你到底想知道些什麼？！”
“嗯，我想知道的現在大概已經知道了，很抱歉耽誤了你的時間，我送你回家吧。”
“無聊！”
凌小曦拋下一句話，轉身就跑。
我真的是瘋了，我居然會自投羅網！？這個成越身上有這麼多古怪的地方，根本就不像一般的學生，我絕不能再和他有任何牽連了！
她氣喘吁吁地來到單車棚，那裏只剩下孤零零的幾輛自行車，她好不容易才喘順了氣，一抬頭，卻怔住了。
只見在日落的餘暉下，成越正氣定神閑地坐在車棚外的欄杆上。他看見她望過來，從欄杆上跳下來，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向她走來。
“你……你是抄那條小路過來的？”凌小曦驚訝得合不攏嘴。
“你想知道？”
“不想！”
凌小曦一口拒絕，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把書包扔在車籃里，打開車鎖，正要推車出來，他卻把車頭按住了。
“天快黑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勞煩你了，比起某些人，我想黑夜更加安全！”
看到凌小曦眼裏的怒火，成越聳了聳肩，放開了手，“嗯——好吧，路上小心。”
凌小曦上了車，飛一樣地向家裏騎去。她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炸開了，一天之內，所有的倒霉事都接踵而來，快要把她壓垮了。匆匆吃過晚飯，又泡了一個熱水澡，凌小曦在床上倒頭就睡。她只希望這倒霉的一天可以儘快結束，明天醒過來，一切都可以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