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水公

等我睡醒的時候太陽已經老高了，徐老二也在我家，應該是剛到，爸爸媽媽都和徐老二都坐在客廳奶奶在燒水，看到我醒后徐老二咧嘴笑了一聲道“怕沒。”我點點頭，說實話昨晚真的嚇到我了，我忍不住先開口問了一句“那是水鬼嗎？”徐老二搖搖頭說“是水鬼就好嘍，那是水公，也叫水神，已經不算是水鬼了，”

我媽問道“那東西今晚還會來嗎”？

徐老二點頭道“昨天還拿不準，今晚他肯定會來，”

我爸一聽這個也皺起了眉頭問道“二爺爺，還有什麼辦法嗎，您得救救小哲啊”說完就要跪下去，徐老二微微皺眉，伸手扶住我爸“我就是為這來的，去給我打一壺熱水，送到出事的地方來，我先帶着小哲去”

十分鐘后我和我媽跟着徐老二到了那個深坑附近，徐老二就地拔了一些草，把草挽成一個結，帶着泥土就扔進了坑裏，這裏剛扔下去一把草，我爸就騎着自行車提着一個暖水瓶來到了，徐老二看我爸來了就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杯子，閃亮閃亮的杯子，一圈都有雲彩的圖案，非常漂亮。徐老二拿着杯子，讓我爸給倒滿熱水，然後端着杯子讓我跟着他，我二人走到深坑邊之後，他把杯子提給了我，從上衣口袋裏捏出一些粉末放進了水杯里，叮囑道“小哲啊，端好別撒了，倒進水裏，，我按他說的照做了，倒完水我把杯子遞還給我徐老二，這水一進水面這整個坑洞裏彷彿是開鍋了一樣，直冒泡。冒了有一會之後水面平靜了下來，我伸頭往裏看去，一眼看不到底，但是我彷彿看到很深處有一雙眼睛直直盯着我一樣，我頓時一陣眩暈，差點栽倒進水裏，就在這時候徐老二猛地把我攔腰抱起，側身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兩眼迷成一條線冷哼一聲“不識抬舉，有種今晚你就來。”說完撿起地上的一根樹枝狠狠地札進了水裏，然後扭頭就往家走，我爸推着自行車跟上來問說“情況怎麼樣，水怎麼跟開鍋了一樣”

“我讓小哲給他敬茶，誰知道它喝了茶居然還想着拉小哲下水，那我就要看看它有多大能耐了，今晚它會來，華子你去準備三牲供，”徐老二頭也不回的大步走着，

天剛擦黑，我家裏擺出了供桌，三牲供擺在桌子上點燃了兩支蠟燭，三牲供指的是雞、魚、肉，我爸站在徐老二後面聞到“二爺爺，昨天天氣預報報的多雲。結果那雨下到了凌晨才停，是不是他搞的鬼啊”

“算是吧，他只是借了勢，”

我爸略微一頓說“那今天怎麼不下雨了”

徐老二臉上卻有點詭計得逞的表情“我的雲紋杯給它敬茶，它可受不起，中午它只要喝了那杯水就可以封住它的御水能力，嘿嘿、我就知道他不甘心，在水裏做了些手腳，它就借不到天上的雲，”

時間慢慢地來到了將近十點的時候，我爸媽也顯得緊張了許多，徐老二卻坐在院子中央的八仙桌前一動不動，今天院子裏甚至連只蚊子都沒有，空氣中的濕氣重了許多，沒過一會整個村子像是起了霧一樣，慢慢的霧氣變大我躲在屋子裏都快要砍不到院子裏的人了。就在這時候院子裏就感覺多了個人影，非常的高大站在院子裏感覺都快要趕上三米的院牆了，徐老二還是一動不動，但是好像在盯着那個東西看。這時候那個水公突然一躍而起直直的衝著我在的房子撲過來，等到它落在我的窗外時我才看清他的長相，一張似魚非魚的滑膩膩的臉，有些人的特徵，兩隻眼睛長在臉的兩側，

身材十分的壯碩而且還佈滿了鱗片，兩臂很長爪子尖尖的，兩條粗壯的腿一根長長的尾巴。這哪是什麼河神啊，長得跟一條大蜥蜴一樣，滿口的獠牙分叉的舌頭。

這分明就是個妖怪啊，就在我嚇呆在原地的時候，這個妖怪伸手快要抓到我的時候卻頓在了半空中，我往水公身後瞟了一眼徐老二在後面緊緊地抱住了它的尾巴，看他的表情還是感覺挺鎮定的，緊跟着徐老二用力把水公拖回到了霧裏，緊跟着霧裏傳來了打鬥的聲音，咚咚咚的聲音沉悶，然後就聽徐老二一聲怒吼“呵，死來”！然後就看着一個人影拖着水公的腦袋一躍四五米高然後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成大字趴在地上的水公那被徐老二按進了水泥地的腦袋一周都流出了藍色的液體，趴在地上直抽搐，徐老二一隻手按着拿一動不動的水公，另一隻手伸進了大褲衩的褲兜里，掏出了白天給我用過的那隻雲紋杯猛地扣在了水工的後腦勺。“吼……”水公的大吼聲在水泥地里沉悶的響了出來，徐老二狠狠地把左手按在杯底，感覺杯子像是要扣進了水公的肉里一樣，就這樣過了幾十秒。底下的水公就開始整個身體開始冒白煙，大概十分鐘吼就變成了一灘藍色的液體。

“出來吧，沒事了”徐老二長舒了一口氣說道。爸媽領着我出來后臉上還帶着掩飾不住的驚恐和緊張，我爸結結巴巴說道“二爺爺，這……這是妖……妖怪吧！”徐老二把杯子在衣服上抹了抹然後把杯子放進了口袋了說道“算是吧，是河妖也是河神，這世上本來沒什麼神仙，真要把它叫做河神也合情合理。”我爸還要說些什麼，徐老二擺擺手說道：“有什麼事明早再說，趕緊睡覺吧，明天我要和小哲單獨來說。”我爸也是緊張得很沒再說什麼，只是點頭嗯了一聲。就送徐老二出了大門。

第二天大概八點多鐘徐老二就來了，我奶奶早早地就備好了早飯，把徐老二請到了飯桌前，簡單的吃完早飯後徐老二直接開口說道“很奇怪做的的是什麼東西吧，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清楚這種東西是怎麼形成的，應該是河裏修鍊多年的大魚被怨氣纏繞或者吃了怨氣或者屍氣沉重的屍體造成的”徐老二說完后我爸抹了一把臉遞給他一根煙問道“那這傢伙怎麼就頂上我們家小哲了呢”？徐老二拿出火柴點着了煙后深深的吸了以後說道“這小子都踩到人家家裏去了，人家不生氣才怪，他要是會游泳也沒這檔子事”。我把聽到這裏扭過頭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怕的把頭一縮歪進了我媽的懷裏。

老徐（老是徐老二徐老二的叫很麻煩）抬頭看看我爸媽又深吸一口煙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有點事要單獨跟小哲說”。我爸先是一愣然後也沒再說什麼，叫上全家去到了外面的院子裏，

“怕不怕”老徐兩指夾着煙，翹着二郎腿，大腳趾夾着拖鞋嘬着大黃牙笑眯眯的問了我一句，我把脖子一梗“不怕”。“嘿嘿，說真的，這要是放一般的小孩就算是嚇尿，哪怕是嚇暈了也不奇怪，你小子愣是坑都沒吭一聲，真的驚到我了……那個……你……”老徐說到了這裏說話突然有點吞吞吐吐的。我愣愣的等着他的下文。“哎……算了，以後再說吧”說完起身就要走，一家人送走了老徐以後，就各自收拾起了院子，爸爸便把我拉了過來問“以後還下水嗎，”？我搖搖頭。我爸又問，“他跟你說什麼了”？我這時候像是提起了什麼值得驕傲的事一樣“他誇我膽子大，還說這事要是放在一般的小孩身上早就嚇尿了呢”！我爸聽完我說的話，好像想到了什麼，呆愣在原地像是在考慮着什麼。

臨近午飯的時候爸爸從廚房裏扛出了一袋麵粉，又提起了剛打的一大桶豆油對我說“小哲，你跟我說去二爺爺家去一趟，得好好謝謝人家”！還讓我媽下午把昨晚的擺供的雞、魚、肉全給燉了，再去打三斤散白回來，

我跟着爸爸一路走了將近1里路到了老徐家，老徐家只有一個小土屋，屋子裏有一張磚頭墊着門板四角的床，床腳堆放着一些冬天的衣物和兩張有些胞漿的棉被，他房裏沒有燈，有一扇糊着塑料紙的窗戶，大門是用柳條編製的一米多高的柵欄，門後有一口鐵鍋架在三塊磚頭上，鍋里有一些不知道什麼時候煮的糊狀的東西，牆上掛着一幅畫，或者是字，因為這幅畫是背面朝外掛着的，屋裏有股子汗味夾雜着臭味的氣味，聞起來酸酸的。

我們進屋后我爸也是愣住了，扛着一百斤麵粉提着三十斤油不知道放在哪裏，老徐躺在床上，手裏拿着一條滿是洞的破毛巾擦拭着黑黑的雲紋杯，老徐瞟了我們一眼“放床底下吧，油你拿回去，我不吃那種東西，”當我爸把油放下低頭看向床底時又是愣在了當場，我順着我爸的目光看去，我的媽呀四個尿素蛇皮袋，裝的滿滿當當的饅頭，也沒札住口袋橫着堆放在床底，有些乾乾巴巴的饅頭甚至滾落在床底的地面上，我爸廢了好大勁把麵粉塞進了床下，起身後對着老徐說，“二爺爺，今晚家裏準備了一些酒菜，您看今晚就去我家裏吃吧，謝謝您救了小哲的命”正當我爸準備如何說服老徐去我家的說辭時沒想到老徐確是一口答應了下來“恩，行，我傍晚去，”我爸又是一愣

在留下了一條紅金鼎和一條大雞后我和我爸就提起了一大桶油回了家，回家后我都覺得身上臭臭的，我爸也打了一大盆水把我放在盆里后自己用瓢在身上沖洗了起來，爸爸穿着大褲衩蹲着扶着盆邊穿着粗氣說道“以前沒注意過，你說這麼大本事的一個人，他咋就到處要飯呢，”我奶奶端着簸箕走過來說道“你爹說他小時候見到徐老二的時候他就是個中年人樣子，現在說起來起碼得有八十多歲了，他啊還是個外來戶，說是逃荒過來的，我知道的大概就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