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啥也不知道啊
微光中，迎面走來一個提着銀色手提箱的女人，低胸配搭迷你短裙的深藍制服加身，將那魔鬼般惹火的身材修飾得堪稱完美。
腳踩過膝長靴，踏步帶風。
明明還隔着幾米遠，金啟明就感覺到女人那壓倒周圍一切的強大氣場撲了過來。
金色長發和那雙冰藍色眸子告訴金啟明，女人大概有一半或四分之一的英倫血統，不可逼視的冷酷中又透出幾分騎士般的高貴。
真他喵的......好看。
不過，渾身上下都透着不太好惹的樣子。
小屁孩見女人走進來起身跑過去，躲在女人身後拉過她的指尖輕輕喊了一聲：“浮見姐姐。”
女人輕撫少年的頭頂，眉眼間忽現一抹寵幸。
“野塵要留在這麼？”
少年點頭，抬手指向金啟明：“他......裏面的那個東西.....很強。”
“有野塵在，我就安心了。”女人嫻熟地揪了一把野塵的小臉蛋，然後徑直朝金啟明走來，臉變得簡直比翻書都快，瞬間冷得像鐵一樣。
她在金啟明身前停下，俯身放下手中的銀色手提箱，按下密碼鎖，手提箱隨之彈開。
裏面整整齊齊地擺放着注射器、聽診器、型號各異的手術刀、醫用手套等工具。
地上的紅芒折射在那些冷冰冰的工具上，閃出血一樣的寒光。
金啟明連連眨眼，忍不住驚呼：“搞什麼？解刨么？我可不是……”
砰！
金啟明話音未落，便被拔地而起的女人一腳踢在下巴上。
180度的豎直踢腿似一桿筆直的鋼槍，雄渾的力道帶着金啟明整個上半身都向後仰去，噴出一顆帶血的牙齒。
頓時間，金啟明感覺下顎的骨頭都要碎了，劇烈的疼痛誘發胃酸上涌，混着血水從嘴角淌出。
“還沒問你問題，”女人的冰眸彷彿有風霜刮過，“輪不到你先說話。”
真特么......金啟明甩回頭來，大口地喘着粗氣。
這個女人，果真不好惹啊！
先軟為敬。
“小姐姐，有啥話不能好好說么？下次不能這樣了，腿抬那老高，別再給您閃着腰。”
“你現在只需配合我回答問題，相信你是個聰明人。”女人收回纖細白皙的大長腿，從手提箱裏拿出一副醫用手套戴上。
“收起你不必要的顧慮，我只是在15歲那年對解刨學饒有興趣，現在用手術刀割裂人體的感覺已經不足以讓我興奮。戴上手套，只是討厭髒了手罷了。”
“那個……小姐姐，能先問個問題么？”金啟明下意識後仰，“別踢！問完后絕對好好配合。那個外賣小哥在哪？那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很安全，已經送去了醫院。”女人的話簡單到不能再簡單，“自我介紹一下，無姓，名浮見，京華靈擺師分公會主理人，全權負責京華分公會一切大小事務。”
“靈擺師公會？”金啟明聽着有點耳熟，好像那個小銀毛就說要給他帶到這個地方。
“你可以理解成是一個專為清除污穢而誕生和存在的組織，在全世界各地擁有47所分公會，京華分公會是其中之一。”
“那就是好人嘍？我也是好人，大大的好人啊！你們是不是要招募我？我加入我加入，只要給錢和管飯就行。”金啟明扯動韁繩，示意給他解開，“但是我得半工半讀，因為……”
金啟明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有點多，
連忙閉嘴。
看着女人眼神中所迸發出的殺氣，頓時很慶幸自己還算識相。
“說完了？”
金啟明猛搖頭，搖得像是撥浪鼓，感覺到不對勁后又猛點頭，像是在拿下巴搗蒜。
浮見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從手提箱抽出一本文件夾，翻開：“金啟明，男，生於2000年4月8日，18歲，就讀於京華大學附中，準確來說已於一個月前畢業，卻沒參加高考。理由呢？”
“早上睡過頭了，錯過了。”金啟明感覺小心臟被扎了一刀，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浮見盯着他，捕捉他每一個表情和動作，片刻后，繼續問：
“天生能看見污穢？”
金啟明點頭。
“聚合靈力的方法誰教你的？”
“啥靈力，那個一使勁就能打出來的能量么？打小就會，自己悟的。”金啟明笑嘻嘻，“是不是很有天賦？”
浮見直接無視了這個回答：“目前和外婆生活？”
金啟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了兩秒連忙點頭。
“父母呢？”
“父母啊......”金啟明感覺小心臟又被扎了一刀，不，是兩刀，“我媽在我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至於我爸的話，呸呸呸，至於那個人渣聽我姥姥說好像是英倫人還是法蘭克來的，忘了。”
“反正在我還給我媽肚子裏時就拋棄我們娘倆跑了，導致我姥姥當年給我跑戶口差點跑斷腿。”金啟明一想起那個男人就來氣，要不是沒爹，小時候至於老是叫人排擠么？
“等會兒......小姐姐，你這是要調查我戶口么？有......有證么？”金啟明戰術性後仰。
結果小姐姐只是收起了文件夾，並沒有什麼多餘的反應。
早在兩個小時前，野塵和谷少昂把人帶回來時，浮見就抽調了調查部四組對金啟明進行了緊急調查。
但查到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沒有他父母的任何信息，不過他的口吻完全不像假話，模樣和發色也確實很符合中歐混血的特徵。
至於他的外婆，是調查部成員臨時走訪鄰居后得知的。
在調查部進一步深入時，發現，金啟明外婆這個人好像突然人間蒸發了，查不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不說，鄰居在回憶時，記憶似乎忽然出現了錯亂，回憶到最後，居然都不敢確定這個人是否真實存在過了。
毫無疑問，有人刻意對金啟明的身世進行了隱藏，以及連技術層面都無法達到的信息擦除。
雖然身世成謎，但已經不重要了。
浮見當即上前一步。
金啟明下意識往後躲，只聽呲地一聲。
然後，他就看見身上的衣服被女人一把扯碎了，這是何等彪悍的力量。
卧槽！
看着女人抓在手上的零碎西服，金啟明當場懵逼，自己啥時候換衣服了？
咦，這好像不是他要關注的重點。
“等等小姐姐，這又是啥項目啊？”
只見，女人手中的衣服一甩，手腕於空中翻轉，再次向著他的胸口掏了過來。
啪！
一把拽走了他脖子上的項鏈。
金啟明一愣，低頭看了看，當時就急了，那可是姥姥留給他的寶貝，千叮嚀萬囑咐要保護好它。
“喂，問話就問話，你搶我東西干.....”
眼看着女人的大長腿再度如一桿筆直的長槍踢來，金啟明當場來個縮頭烏龜大法，巧妙地躲過了一擊。
誰料到這個狠人大姐身子微微前傾，停在半空的腿又陡然斜向一掃。
砰！
堅硬的皮靴結結實實地砸在他的耳根上，就像被燒紅的烙鐵狂拍了一下。
金啟明頓感一陣耳鳴，火辣辣的刺痛瞬間爬滿了整張臉。
半分鐘后，才逐漸恢復聽覺。
“我......你受過刺激吧你？”金啟明想罵娘，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再來兩腳犯不上，好漢不吃眼前虧，“大姐有話好好說行么？暴力解決不了問題啊！”
“那就閉好你的爛嘴。”浮見收腿，舉起項鏈，“這枚靈擺從哪得來的？”
“啥靈擺啊？”金啟明一臉懵，“不就一條項鏈么？我姥姥給我的。”
“人現在在哪？”
“不知道啊！”金啟明脫口而出，看她沒反應，強調說，“真不知道大姐，老人家一個月前就離家出走了，到現在也沒個信。”
“具體時間。”
“高考前一天，也可能當天早上。反正早上醒來人就沒了。是不是要問我那晚上經歷了啥？我啥也不知道，失憶了，真失憶了，啥也想不起來了，第二天起來腦瓜子生疼，要不我也不至於錯過高考啊！”
金啟明一口氣都招了，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那晚上發生了啥，這可是他的心結啊！
浮見靜靜觀察。
從始至終，她的視線都沒有離開金啟明。
金啟明無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眼神中流露出的微表情，以及隨着提問肢體所作出的細微動作，都完全沒有說謊的跡象。
浮見不認為他能聰明到逃得過自己雙眼的地步。
“知道這條靈擺里有什麼嗎？”浮見再問。
“啥啊？”
“污穢之王。”
“啥玩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