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酒館暴動

推開酒館的腰門，聲音頓時嘈雜起來。一張張餐桌緊挨着，食客們摩肩接踵，夥計們來回奔波。

劉阿福眼尖的發現一個食客起身，看見他桌上的殘羹冷炙，迅速走到桌邊，確定他離開酒館后，順勢坐在酒桶座位上，觀望了一波酒館的環境。

“莫桑，老規矩，颶風海味串燒，最低規格的。”

“最簡單的蛋炒飯來一份，嘿夥計，看這邊！”

“夥計！海盜燴飯多加珍珠菜，趕緊的，我大膽默克半小時后就要出海了。”

“哦嗚，默克你這次別又被風翎蜥咬了屁股，要不你把你正面的小薯條給它吃算了~”

周圍響起一陣鬨笑聲與默克的叫罵聲，餐館裏一片快活的氣息~

稍等了半分鐘，劉阿福叫住了來收拾餐具的那個叫莫桑的夥計。

“莫桑先生，你好，我第一次來咱們霍爾酒館，給我推薦推薦你們的拿手好戲唄~”

霍爾酒館的位置極佳，附近就是威爾遜廣場，每天人流量極大，算是是維克街的旺鋪。巨大的利潤，加之酒館老闆老霍爾基本合格的經營思維，酒館在近幾年內展現出一幅良性循環的態勢。

夥計們都穿着灰色的夾克與黑色的長褲，夾克上用淺灰色的絲線綉着一個船舵圖案。着裝一統一，牌面和格調立馬就比其他小酒館高出一截。

叫莫桑的夥計一邊動作利落地收拾餐具，一邊和劉阿福介紹着酒館的推薦菜。

“你好，我們霍爾酒館今天推薦中等規格的海盜燴飯，食材都是昨晚從海里撈上來的，早上剛進倉庫，全是鮮貨，只要十銅。”

“哦嗚，聽起來很不錯，還有嗎？”

“你還可以試試颶風海味串燒，我們的廚子最近開發了裙邊棘蟄的觸鬚作為主料，新口味反響很好，三串也只要十銅。”

“太棒了！還有嗎？”

忍住心裏的MMP，莫桑還是向劉阿福介紹了燴千層，這道菜自由度較高，食客可以自己選擇中間的夾心部分，基礎價格五銅，根據加料上不封頂，聽的劉阿福很是心動。

然後劉阿福選擇了價格只要七銅基礎版本的海盜燴飯，還說了句謝謝。

莫桑心裏感嘆怎麼銹錨港怎麼會有這麼禮貌又婆媽難纏的顧客，收好劉阿福遞出的一個銀幣，端着餐盤去了后廚。

等菜的劉阿福閑下心來觀察了一下酒館的佈置，作為桌腿的船錨、屁股底下的酒桶座椅、船錨邊框的圓形窗戶都表明這是一家充滿航海風的酒館。一樓大廳可以容納四五十人同時用餐，大廳左側有樓梯通向二樓，二樓則是一扇扇或閉或開的門，看起來應該是“包廂”或客房。

大廳正面是十米寬的吧枱吧枱與廚房相隔一牆，中間開了兩扇遞菜窗口，時不時有夥計端起窗口前的菜品走向大廳上菜。吧枱里的兩個酒保則不斷地調酒，同滿口葷段子喜愛吹牛的酒客閑聊。

忽然間，大廳另一側傳來激烈的叫罵聲，劉阿福轉頭看去，一個綁着頭巾穿水手裝的壯漢同另一個光頭短衫臂紋骷髏的胖子吵了起來。兩方似是早有積怨，矛盾升級的十分迅速，從開始對罵到友好問候對方家人再到互相揭短人身攻擊，短短半分鐘就要演進到全武行了。

莫桑端着海盜燴飯擺到劉阿福的桌子上，又扔下十三個帶油污的銅幣，飛速趕去和兩個夥計拉架去了。

眼前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讓劉阿福暫時忽略了耳邊的叫罵聲與碗盤破碎聲，

拿起勺子準備開挖。

鋪在最表層的是油炸過的銀浪珍珠菜，翠綠色的莖用細細的枝連着一個個小珍珠似的葉子，圓潤整齊，看的強迫症患者一陣舒適。珍珠菜下面墊着一塊塊片好的海鯽魚肉，旁邊躺着三隻螺室弓背蝦和矮白菜碎片，最下方是淋着碼頭紅醬的白米飯。一口下肚差點吃的劉阿福七竅升天，只能說飢餓是最好的開胃菜與增味劑。

另一邊，莫桑見對罵的兩人劍拔弩張，幾個夥計又都勸不下來，便走樓梯上到二樓，敲開一個房間的門，不一會兒，便和一個頭戴圓頂帽、嘴頂八字鬍留着啤酒肚的中年大叔下了樓，下樓后大叔來到事件發生處，而莫桑直接快步出了酒館。

“我說兩位勇士，看在我是酒館老闆的面子上，咱們先冷靜下來，好好談談。”

中年大叔，也就是酒館老闆霍爾，準備親自下場勸說一下，但語氣有些軟，效果不是很好。兩個一米八多的壯漢低頭掃了眼一米六多一點點的啤酒肚大叔，給了他足夠的尊重，又互相吵了起來。

霍爾被甩了臉子，有些綳不住，但想到自己可能還沒這兩個人的影子大，只能尷尬的站在一旁。

“你們兩個幹什麼？想在鐵手幫的地盤上惹事，活膩歪了？”

酒館的腰門被重重推開，兩個怒氣沖沖穿深灰色皮夾克的人快步走入大廳，兩人左臂戴着金屬臂甲，右手戴着金屬的拳套，拳套上帶着不規則的褐色痕迹。

正在吵架的兩人都沒有理睬鐵手幫的兩個成員，互相叫罵著，時不時摔個杯子。兩個鐵手幫成員見堂堂南區第一黑幫的名號都不管用了，更是怒髮衝冠，腳下步伐更快兩分，準備給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憨憨一些教訓。

然而就在二人快要接近時，那互相叫罵的兩人卻心有靈犀，一人一個目標直接一拳將走上前來的兩個鐵手成員放到，周圍的圍觀群眾一陣驚呼。

要說之前的爭吵只是開胃小菜，現在這兩人在鐵手幫的地盤上打暈了鐵手幫的成員，那可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一堆人驚掉下巴的場景看的劉阿福猛扒幾口飯。

“當！”

沉悶的鐘聲彷彿是戰鬥發起的號角，骷髏胖子一拳朝海盜壯漢揮去，海盜壯漢直接掀桌抵擋。這桌子一掀可不得了，二人的戰場範圍瞬間擴大，站的近的圍觀者頓時混亂嘈雜地後撤，兩人周圍七八米內都沒有人了，只剩地下躺着的鐵手幫成員沾了兩人的光，免費的吃到了各式美食酒水，看的囊中羞澀的劉阿福羨慕不已。

第六聲鐘響落下，酒館的腰門應聲而開，不知是不是上一次推門過於用力導致損壞，這一次腰門發出了及其刺耳的“吱呀”聲，成功吸引到全場人的注意，然後大部分的叫罵聲、叫好聲、拱火聲都自覺的停了下來，還有沒眼力見的人也被周圍的人拱手擠眼提醒了一下，看清情況后趕忙住嘴，不到五秒喧鬧的酒館就只剩下兩人打架的聲音。

來人身材高大，近兩米的身軀站在門前就遮住了酒館外的近乎一切光亮，穿着一件哪怕初春也覺得悶熱的厚重銀灰色衛衣，兜帽遮住了他的臉，只露出一截鼻尖，右拳戴着全覆蓋式的金屬拳套，腳下踏着的包鐵皮靴隨着他不斷邁步發出節奏極強的金石摩擦聲，身後跟着一堆着裝青春版的跟班。

呆了小一會兒的劉阿福把嘴裏機械地嚼了十幾口的飯咽下，耳朵裏面的陳小春已經在唱亂世巨星。

之前在旁邊瑟瑟發抖的酒館老闆霍爾看見來人，趕忙小步跑來，先九十度俯身鞠了一躬：“漢克大人，您可算來了，這兩人可太猖狂了，差點給我帽子薅掉，就連咱們鐵手幫的名號都不好使了，可得把這兩人狠狠教訓一頓。”

漢克只擺了擺手，便徑直向二樓走去，落在較后的兩個跟班迅速走到打架的兩人身邊，那骷髏胖子和海盜壯漢好像也打累了，體力不支的情況下直接被放倒。兩個跟班給菜里躺着的兩個鐵手幫眾一人扇了幾耳光打醒，被打醒的兩人看見來人着裝也只能強忍不悅，四人配合著將兩個鬧事者抬出了酒館。

跟着走上二樓的霍爾將漢克一眾人送進一個包廂后，站在二樓的走道上對着大廳喊道：“為了給各位受到影響的顧客表示歉意，漢克大人做主，今天晚上六點到九點，在我們霍爾酒館一樓大廳，酒水全免，五類主餐半價，其餘八折！”

“喔！感謝漢克老大！”

“真不錯，今天的晚飯又有着落了。”

“不愧是鐵手漢克！我對漢克老大的敬仰如同滔滔克里爾河水，連綿不絕啊~”

剛剛靜默的人群瞬間沸騰，各種彩虹屁漫天飛，反正不要錢，還是自己撿便宜，多少說兩句。

大多數人都沉浸在撿便宜的喜悅之中，而劉阿福的位置離霍爾比較近，看見了霍爾臉上的糾結與肉痛之色，感覺情況和他所說的“漢克做主”有點出入。

把碗裏剩下不多的燴飯吃完，劉阿福逮着過來收碗的夥計莫桑又是一頓折磨。

“莫桑先生，給推薦個住的地方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