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子第1號員工
這個中年人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願聞其詳。”
“是這樣的，今天上午你表示關心，對我說，我是冒着雨來的。當時我就想，你這這間沒有窗戶的辦公室內坐着，怎麼知道外面下雨了呢？上午那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要不是特別留意外面的話，是不會注意到的。當然，你可能注意到了天氣預報，可是你怎麼能斷定我是冒着雨趕來的呢？我進門之前，雨已經停了，而且我清理了半天，身上已經沒有被雨淋過的痕迹了。你的話讓我意識到，在我進入這棟大樓之前，你就注意到了我。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一定有人告訴了你我被雨淋到了的情況。現在我可以斷定，你們監視我的目的，就是為了捉弄我。”
這個中年人慢慢笑了，“簡風，不得不說，你的洞察力出乎我的意料。到目前為止，你是第一個發現這裏玄機的人。在你之前來這裏面試的人，都認為他們面試的經歷是一場詭異的噩夢。好了，給你看看這個！”說著話，他將寫字枱上的筆記本轉到我的面前。
筆記本上正在播放一段視頻。我湊近一看，原來是監控畫面的剪輯。而監控的主角，就是我。從我昨天面試進入大廈開始，在大堂中走動，在電梯中焦急等待，再到走到這裏面試的，一直到昨天下午我神不守舍地離開這棟大廈情景，全都剪輯在了一起。看到自己這樣的畫面，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視頻中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一個陌生人。我看着看着，眉頭慢慢緊鎖起來。這棟大廈從裏到外，包括這間辦公室內，都有攝像頭在暗中對着我，而我絲毫沒有察覺。一股寒意從我心頭冒起：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麼？
這個男人扶了一下眼鏡，有些得意地說道：“這就是我剪輯的你的視頻。當然，除了你，還有其他人的。不要緊張，我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為了個人欣賞而已。”
“我去！”我心裏暗罵了一句，這不是變態是什麼！
這個人顯然怕我曲解了他的意思，馬上進行了解釋。他首先用鼠標將視頻畫面在某一處定格了，那是我昨天下午在隔壁小姑娘那裏得知這裏沒有惡趣味事務所的畫面。當時我的臉上一臉的驚愕，瞪大的眼神之中還帶着一絲驚恐。“簡風，這就是你在得知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之後真實的表現，是不是很有趣……不，是不是很……怎麼說呢，就是一種讓人產出有些回味的愉悅感？”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將惡作劇說得如此清新脫俗的。面對着他熱切的目光，我冷冷地搖了搖頭。
“呃，這個嘛，因為你是被整蠱的那個人，所以感覺不是特別好。這可以理解。假如你看到別人被整蠱時自然的表現和反應，是不是覺得很有趣？”
“不，一點也不。相反，我覺得這樣的做法有點讓人噁心。”我努力剋制着自己，但還是說出了這樣不客氣的話。
“啪！”對面的這個男人一拍桌子，我還以為他要翻臉，可沒想到他繼續興奮地說道：“對，你說的很對，還有一點小小的負罪感。就是這種感覺！總結來說，我理解的惡趣味就是這樣有些無聊，有些無恥，但是卻讓人有些回味，又有些負罪感的娛樂行為。”
我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看着他。這個人的三觀和我嚴重不合，我實在是不想再在這裏逗留了。但是，我還不想放棄他答應過給我的補償。我覺得自己很悲哀，為了一點利益，居然如此地沒有氣節。要在以前，我聽聞這樣的事情一定會拂袖而去的。
這個男人看我對他所說沒有什麼興趣和共鳴，不禁有些興味索然。他輕輕搖了搖頭之後說道：“好了，現在我們說說補償的事情吧。是這樣的，作為之前傷害了你的情感的補償，我願意讓你成為我的第一個員工，也就是惡趣味事務所的天字第一號元老級別的員工，你願意嗎？”
“啊？”我愣住了，我還以為他說的補償是實質性的補償，沒想到居然是想讓我入職。不對，等一等，我怎麼就是第一號員工了？我之前打電話來這個公司，都是一個女人接待的我啊，難道她不是公司的員工？
等我說出我的疑惑之後，這個男人哈哈笑了。他拉開抽屜，拿出一個小巧的機器。“你好，這裏是惡趣味事務所，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他對這個機器說了這些話之後，又摁動一個按鈕，馬上這個機器中傳出了這句話變了聲調的語音。這個男人朝我揮了揮手中的這個機器，“這個是變聲器，小把戲而已。這個公司目前就我一個人，我就是這個公司的老闆。”
我一想，仍然覺得不對勁。剛才那個倒茶的姑娘呢？看她恭敬的神色，她也應該和這裏有關係啊！否則的話，她為什麼也要配合著演戲呢？不僅如此，我覺得這層樓的人也都和面前的這個男人有關係，他們都是群演！
我說出我的看法之後，這個男人開始支吾起來，“這個嘛，他們和我沒有關係。呃……他們都是兄弟公司，幫我一點小忙而已。”
到後來我才知道，這個男人所說半真半假。這棟寫字樓都是他的產業，而他卻深藏不露。這都是后話了。
而那時的我遲疑不已。我根本不相信這個人所說的話，更不願意加入這麼一個低級趣味的公司了。我更願意接受一些實質性的補償，實在不行，把我這兩天來回的車馬費報了也好啊！
這個男人似乎一點也不知道我的想法，反而啰哩啰嗦說起了他的理念和願景。而我可以說是“如字三連”：如坐針氈，如芒在背，如鯁在喉，根本沒細聽他的話。我只想等他說完后，含蓄地提醒他一下我來回的車費。
“關於你的薪酬，因為你是天字第一號員工，是開朝功勛，所以我可以再提高一點，每個月一萬二，三個月後給你上一險一金。”
我正心不在焉的時候，這句話把我拉回了現實。我不得不說，這薪酬很是吸引我，很適合我這段時間內過渡。不過這“一險一金是”什麼玩意？我只聽說過“五險一金”、“六險二金”，這“一險一金”還頭一次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