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倒霉的人
“呃……”我沒想到自己就這樣結舌了。人家說得沒錯，我為什麼不再核實一下，給對方打個電話呢？都怪自己當時亂了手腳，驚恐之下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簡先生，請問您還願意來我們公司面試嗎？我們把過去的事情就當做小插曲吧。如果可以的話，請您明天繼續來我們公司面試。”
“這個……那好吧，明天上午我趕過去。”理虧之下，我頓時忘卻了之前的憤怒，反而因為自己做事疏忽而心有愧意，因此沒有什麼猶豫，我接受了這家公司的邀約，準備明天繼續去面試。
如果明天再遇到什麼怪事的話，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到了夜晚，我沉靜下來，又開始回味這一天來發生的事情。沒有了恐懼和憤怒的情緒，再來回想我這白天的經歷，仍然是那麼稀奇古怪。枱燈之下，我盯着手中的鋼筆出了神。
第二天，我還是和昨天一樣跋山涉水，穿越大半個城市之後如約來到了那個公司所在的寫字樓。
今天的天氣也怪，本來是個大晴天，可是就在我快要走到那大樓的時候，天空突然就陰沉了起來。還沒等烏雲把陽光完全隔絕起來，碩大的雨點便從天上砸落下來。
對此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只能邁開我的大長腿狂奔起來。好在我距離那棟大樓並沒有多遠，等我跑到寫字樓的挑檐下時，除了褲腿有些泥點之外，身上的衣服和頭髮只是濕了一點。我是一個很注意形象的人，不能允許自己這樣一身狼狽地參加面試。我拿出紙巾，小心地清理起身上的水漬和泥點。到最後，我自認為自己恢復了英明神武的樣子才停了下來。
可是讓人鬱悶的是，這場雨得的快，去得也快。我再抬頭看向天邊的時候，雨已經差不多快要停了，陽光開始在雲層中露了出來。
我嘆了口氣。一個人倒霉到什麼程度，連老天爺也失去了憐憫之心了？我心裏暗暗罵了一句，轉身走進了寫字樓內。
昨天下午我見到的有人氣的場景不見了，這個寫字樓和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安靜冷清之中透露出一絲詭異。我走進漆黑的大廳，乘坐電梯來到了十三樓。出了電梯之後，我不禁又緊張了起來。這層樓還是和昨天上午一樣，整層樓都黑着燈，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左端有亮光傳出。
我做了一個深呼吸，穿過兩邊關閉着的小公司，向亮光之處走去。難道我昨天下午真的走錯了地方，怎麼這層樓又是一副完全不同的樣子呢？不知不覺，渾身發冷的我居然冒出了冷汗。
看來這其中不是哪裏出了什麼問題，那就是我撞邪了。我保持鎮靜，盡量讓自己放鬆下來。就在我快到亮着燈的門前時，我腳下一軟，摔了一跤。我停頓了一下之後，緩了緩神，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走入了那家公司。
還是和昨天一樣，公司前台沒有人，裏間的辦公室亮着燈光。
我走到了辦公室門前，看到還是那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坐在桌前，漫不經心看着電腦，似乎正等着我。我敲了敲門，他點點頭，示意我進來坐下。
這個主管微笑了一下，雙手放在胸前十指交叉，“讓你這樣冒雨趕過來，真是不好意思。你的學校離這裏很遠，一路辛苦了！”
“嗯？”
我愣了一下，隨即也客套了起來，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場面話。用人單位是大爺，對找工人可以說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哪管颳風下雨，路途遙遠呢？他說的這些都是客氣話，
較真起來，他能不好意思到什麼程度呢？
接下來，他似乎對我昨天下午離奇的遭遇很感興趣，詳詳細細問了我一遍。
“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呢！我們公司一直很正常啊，我沒有感覺有什麼異常。如果你當時給我們打個電話就好了，咱們看看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你所說的撞邪，按我的理解啊，這可能也是你對我們這裏還不熟，出了一些差錯。再有，我們公司剛剛成立，沒有什麼人氣。等人多了，我想就不會有這樣的怪事了。”
我點了點頭，不想再繼續這讓我感到有些尷尬的話題。“請問公司的老闆在嗎，我們可以開始面試了嗎？”
“哦，你稍等啊！”說著話，這個主管拿起手機打起了電話。撥通電話之後，只聽到他在電話中“嗯呀哈的”，幾乎一句完整的話也沒說。放下手機后，他略帶歉意地對我說：“真不好意思，我們老闆今天上午有個很重要的事情，趕不過來了。但是他對這個事情很重視，希望你下午再來和他見一面。”
“啊……這樣啊！那好吧。”其實我也希望下午能再來這裏一次，弄清昨天下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我還是裝出有些為難的樣子。
這個主管看起來很高興，露出了有些邪氣的笑容，“好，小夥子，說實話，我對你的印象很好，也很看好你，很希望咱們能一起共事。那下午四點，咱們再見！”
從這家公司出來，我慢慢走出了大樓。還是和昨天一樣，我到了附近城中村的網吧改論文。可是我今天的狀態出奇地差，注意力怎麼也集中不起來，論文改着改着就卡殼了。到最後，我索性也不改論文了，玩起了許久沒有玩過的遊戲。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到了中午，我也沒有吃飯，一直耗在網吧。等到兩點的時候，我定了一個鬧鐘，然後就在網吧打起了盹。
等鬧鐘叫醒我時，離約定好的時間差不多了。我晃了晃腦袋清醒了一下，帶好自己的東西離開了網吧，走向公司所在的寫字樓。
走着走着，我又看到了昨天的場景：寫字樓一改上午蕭條的景象，人來人往，停車場也停了不少車輛，和上午的景象完全不同。然而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異樣。
我給自己打了打氣，徑直走入了寫字樓中。和昨天下午一樣，這裏燈火輝煌，頗有人氣。我特別留意觀察了這裏的人，一切都是那麼自然，沒有讓人起疑的地方。
我略微思考了一下，穿過了大廳，走入電梯，到了十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