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錯的不是法律
“咦，你沒休息嗎？”
李維放下手裏的白麵包，看了眼窗外已經微微泛白的天色，奇怪地詢問坐在餐桌前的雪萊。
魅魔是超凡生物沒錯，但這個超凡指的是血脈，並非實力。
她釋放魔法的翅膀還沒有長出來，因此別看她的身材很色氣，實際上還是個未成年魅魔，實力堪堪齊平修習騎士法的人。
她是需要依靠睡眠來恢復精神的。
“唔？”
腦袋一點一點打着瞌睡的她被聲音驚醒，抬手揉着眼睛：“想等李維先生回來，結果坐在這睡著了。”
“您去哪了？”
“處理些私事，你昨天一天都沒吃東西吧？麵包可以嗎？”
這白麵包是那位孝順的青年給他的，北區在這個點沒有店鋪敢開門，他們做生意是為了賺錢，不是送錢給別人。
捂着嘴打了個哈欠，雪萊拆開包裝：“李維先生一起嗎？”
“不用了，我等會要去執法局上班，路上隨便吃點就行了。”
趁她大口啃麵包的時機，李維上下掃視她的身材，大致估算尺寸后，換上執法局的白襯衫和黑長褲制服推門而去。
......
太陽逐漸升起，陽光似乎驅散了羅萊城的黑暗，北區的市民們紛紛鑽出家準備新一天的工作，街邊早餐店也推開了大門迎接顧客。
亞德和李維穿梭在人群里，不時左右張望，尤其是後者，眼神里透露着凶光，彷彿下一秒就要暴起拿人。
拍了拍他的肩膀，見沒反應，亞德無奈嘆了口氣：“你在幹嘛？”
“找罪犯啊？”
“你現在這樣，比罪犯更像罪犯。”
“啊？”
拉着李維坐到街邊一間店鋪門外的露天餐桌前，其實就是四張矮凳圍着一張矮桌，亞德向穿着圍裙的店主招了招手：“兩份三明治和煎蛋，再加兩杯牛奶。”
點完單，他轉身擔憂地看着李維：“今天怎麼了？”
“總覺得你怪怪的，是身體還沒好嗎？要不要休息一天？”
忙着在人群中尋找罪犯的李維四肢一僵，隨後不露聲色地收回視線：“確實有些不舒服，但只是小問題，不用請假。”
“說起來，昨天抓住皮斯科為什麼要把功勞推給我？你不是很喜歡享受市民歡呼聲的嗎？”
腦海里沒有原身的記憶是真麻煩，李維維持着不容易暴露心緒的平靜面色：“我確實什麼都沒做，是你一個人抓住他的。”
這個解釋勉強能接受，亞德沒再多問，他本身也不是在乎這事，只是單純隨口一問。
店主的動作很快，沒一會就端來了兩人的早餐，說了句“慢用”，放下後轉身離開桌邊。
李維沒客氣，拿起三明治一口咬下，味道還行，可他有些吃不慣，但昨天一口食物沒吃，肚子已經很餓了，現在不是挑食的時候。
幾口吃完餐盤裏的煎蛋，端起玻璃杯仰頭喝完：“嗝......”
放下杯子，他拿起牙籤叼在嘴上，目光掃視街道上不斷穿梭的人群：“北區的治安已經好到這種程度了嗎？”
“一個早晨別說搶劫，連小偷都沒有。”
亞德還在慢條斯理的用餐，邊向他解釋：“現在整個北區都知道我們兩個人是清派，他們不傻，會躲着走。”
“那些面熟的人大概都在隔壁街區，我們如果過去，他們就會離開，然後到這邊來。”
“他們靠什麼掌握我們路線的、”
“必經的路上有人放哨，
畢竟我們只有兩個人。”
是的，諾大一個北區，只有他們兩個執法官負責治安，用屁股想都能猜到他們視線之外是什麼樣。
李維有些糟心。
昨晚杜卡的兒子告訴他，收集罪犯資料需要三天左右的時間，他想着不算久，白天還可以抓一些邊角料罪犯用來提升亞德的威望，結果居然是這麼一回事。
但放棄不是他的風格，沒有辦法那就思考，李維思索會，問道：“為什麼不去詢問市民呢？”
“他們應該很熟悉那些長期混跡在街頭的惡霸。”
亞德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語氣同樣認真：“李維，我們是執法官，講究證據和法律。”
“如果十個罪犯告訴我們一個守法市民是罪犯，我們難道不要求證據，直接判定多數人是正確嗎？”
這可不是舉例，而是很可能發生的事，羅萊城很複雜，有些人白天可能是一名守法市民，晚上就成了一位持槍搶劫犯，比如丹尼。
較真起來，可能罪犯的數量比守法市民的數量更多一些，他們互相抱團，你搶我我搶你。
於是就發生了，當罪惡是常態，清白就是有罪的。
李維雙手撐着膝蓋，表情有些無奈：“你說的是事實沒錯。”
“但我們總要考慮實際狀況不是嗎？法律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法律沒有錯。”
亞德前所未有的認真：“錯的是人！”
只能說，不愧是遊戲原劇情中的主角之一，心裏有信念和堅持，才能在大環境黑暗的情況下走出一條路。
李維其實不太在乎亞德的堅持，-他只想儘快獲得命運點解決雪萊的問題，並且這個世界會越來越亂，他想活下去。
兩人沒再繼續說話，起身繼續執行巡邏工作，不出李維預料，一整天他們沒有遇見任何一起犯罪事件。
畢竟這是一群會打游擊的罪犯。
接下來兩天基本都是這樣，他們走到哪，罪犯就立刻消失去往北區其他街道。
要不是孝順青年那已經安排好，他真準備披上黑袍冒充亞德身份去執行正義了。
就這樣來到第三天，又是無聊，看上去安詳的一天。
李維和亞德去後勤上交完裝備，在執法局門口告別分開后，他去了一趟服裝店取走給雪萊定製的兩套衣服。
拎着布袋走在回家的黑暗街道上，他腦海里琢磨這幾天感覺不對勁的地方。
西恩。
皮斯科事件之後，對方居然沒有繼續找他們兩人麻煩，甚至連口頭的嘲諷都停下了。
只是這幾天偶爾在執法局遇見時，看着他們的眼神有些古怪。
好像傳遞出一種.....你們兩怎麼沒事那種感覺。
李維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打算等今晚拿到情報之後，抽空去調查看看。
唔？銀髮雙胞胎？真少見。
剛到自家樓下，他突然撇見不遠處的路邊站着一對似乎正在爭吵的銀白短髮雙胞胎，因為發色和家裏那隻魅魔很像，所以注意了一下。
但也僅此而已了，今天是和孝順青年約定好的時間，他沒功夫一直盯着一對雙胞胎看。
收回目光，他搖頭晃腦地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