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分院
剛才那個說自己爸爸是通過喝南瓜汁進行分院的紅臉蛋小女孩蹦跳着跑過去，坐着椅子，那頂帽子直接把她上半張臉都遮住了。
“赫奇帕奇！”
帽子上歪扭的大嘴對着餐廳響亮地喊道。
最右邊那一張長桌上的同學們齊齊鼓掌，漢娜摘下帽子，一路小跑到赫奇帕奇那張桌子上，找了個空位置坐下。
那個胖修士幽靈和藹地拍拍她的肩膀，讓漢娜兩條麻花辮像是通了電一樣抖了起來。
麥格教授繼續按照姓氏首字母的順序叫名字，一個個小巫師輪番上去把帽子戴在頭上。
歐姆發現分院帽給每個小巫師分院的時間是不一樣的，有的人一沾頭髮就喊出學院的名字，有的則花了許多時間。
“菲奧莉娜·芬雷！”麥格教授說。
留着男孩子那樣短髮的小女巫大踏步走了過去，戴上分院帽整整一分多鐘，帽子才最終喊出：“拉文克勞！”
菲奧莉娜摘下帽子，有點嫌棄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在掌聲中走到拉文克勞那一桌坐下。
然後是赫敏，帽子只用了幾秒鐘就決定讓她去格蘭芬多。
再是納威，當麥格教授叫到他名字的時候差點摔個跟頭，當帽子把他分到格蘭芬多之後，他帶着帽子就跑掉了，不得不在鬨笑聲中把帽子還回來。
在歐姆前一個進行分院的是德拉科，帽子剛剛蓋上他油光水滑的淡金色頭髮就迫不及待地大喊：“斯萊特林！”
德拉科一副得償所願的表情，大模大樣地在長桌邊和他的兩個跟班匯合。
“歐姆·彌賽亞！”
歐姆拽了拽領子，面色平靜地上前，拿起這頂被不知道多少人戴過的臟帽子。
既然避免不了，那就只能接受了，大不了晚上多洗幾次頭。
他端坐在四腳凳之上，雙手將分院帽舉起，朝着自己的頭頂戴去。
就在帽子離他的頭髮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歐姆感覺到手中的分院帽微微扭動了一下，緊接着便聽到了一個洪亮的聲音：“拉文克勞！”
赫敏鼓了鼓嘴，她覺得歐姆實在是一個優秀的學習夥伴，但還是給歐姆鼓掌了。
不用戴這髒得令人發狂的帽子，歐姆一下子高興了起來，他把帽子放回到四腳凳上，大步走向拉文克勞的長桌，坐在菲奧莉娜的身邊。
“太好了，歐姆！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在拉文克勞呢。”菲奧莉娜開心地摟着歐姆的肩膀。
“能和你在一個學院，我也很高興，F·F。”歐姆跟菲奧莉娜勾肩搭背，一副狼狽為奸狐朋狗友的模樣，其實是偷偷把手在她長袍上擦乾淨了。
身旁一名留着長而捲曲的黑髮大姐姐轉過頭來，笑着對兩人說：“你們好呀，新生，我是佩內洛·克里瓦特，拉文克勞的級長，要是在學校里遇到任何問題，都可以來找我哦。”
“你好，佩內洛。”歐姆和她握手，“很高興認識你。”
菲奧莉娜連忙問道：“什麼時候能開飯呀，佩內洛姐姐？”
歐姆揚起了眉毛，他明明記得剛才在火車上就是F·F吃得最多，就連一粒比比多味豆都沒有被她放過，怎麼這麼快又餓了呢？
這時哈利被叫到了名字，整個餐廳頓時充滿了嗡嗡作響的討論聲。佩內洛微笑着回答道：“很快了，等剩下的小傢伙們分完院，鄧布利多教授講完話，我們就可以吃飯了。”
“啊？感覺還要好久哦~”
菲奧莉娜軟綿綿地趴在桌子上，
她的肚子嘰里咕嚕亂叫。
“再忍耐一下吧，F·F。只剩下三個人了。”
歐姆揉了揉菲奧莉娜的灰頭髮。
就在剛剛，哈利被分到了格蘭芬多，那群小獅子們一片歡騰。
此刻只剩下羅恩和兩個不認識的小巫師站在上面，很快他們也有了各自的學院，麥格教授收起了羊皮紙，四腳凳像來時一樣咔噠咔噠地跑走了。
阿不思·鄧布利多笑眯眯地站起來，朝着所有小巫師張開雙臂，就好像沒有什麼是比學生們濟濟一堂更令他開心的了。
“歡迎！”他聲音洪亮渾厚，一點也不像他這個年紀的老人，“歡迎來到霍格沃茨開始新的學年！在宴會開始之前，我想講幾句話。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殘渣！擰！謝謝大家！”
說著他就坐下來了，這讓已經做好了聽長篇大論準備的歐姆猝不及防，但並不妨礙他和菲奧莉娜一起鼓掌歡呼。
“講得太好了！”菲奧莉娜站到椅子上大喊：“世界上需要更多這樣的演講！”
鄧布利多對着她慈祥地點點頭，對着全校學生做了個“請”的手勢。
一股濃郁的食物香氣狠狠鑽進歐姆的鼻腔，他訝異地發現桌子上的金盤子裏忽然裝滿了各種各樣的美食，從龍蝦牛排到巧克力薄荷糖應有盡有，一隻只把皮烤得脆脆的仔雞露出誘人的金黃色澤，大大的肘子表面泛着美味的焦化層。歐姆眼前就這麼突兀地出現了一大碗海鮮濃湯，白生生的魚肉在乳白的湯水裏翻湧着，就好像它前一秒還在火爐上沸騰着。
菲奧莉娜雙手各拿着一個火雞腿大嚼着，嘴角滿是醬汁，眼睛幸福地眯了起來。
歐姆看向正在舀湯的佩內洛，問道：“這些我們可以隨便吃嗎？”
“嗯？當然啦，彌賽亞。”佩內洛吹了吹碗裏的海鮮濃湯，小小地啜飲了一口，“放開你的肚皮，想吃什麼就拿什麼吧。”
歐姆張了張嘴，又小聲地說道：“那，那我可不可以，拿一些食物走啊？我想讓我的媽媽也能吃到這些東西。”
今天自己的弟弟妹妹們會吃些什麼呢？應該是昨天的剩菜加上幾個水煮的土豆吧？不對，修女肯定會用我留下的錢去給他們買點新鮮肉食和牛奶，然後自己用土豆蘸着鹽巴吃。她從來都是這樣，對自己是那麼吝嗇。
佩內洛微微瞪大了眼睛，目光從歐姆袍子的補丁上滑過，便直接從袍子的口袋裏抽出一大張羊皮紙，從桌子上夾過幾大塊牛排和羊肋骨，還有一隻烤仔雞，又用臘腸把仔雞填地滿滿的，最後用羊皮紙把它們包好，解下自己的髮帶將其系牢。
“在西塔樓的頂層，是貓頭鷹棚屋。”她說著，把這個散發著誘人香氣的包裹遞給歐姆，“等下吃完飯，我可以帶着你去把這個包裹寄給你媽媽。放心吧，這不會違反校規的。”
“謝謝你，佩內洛。”歐姆接過羊皮紙包裹，誠懇地說：“實在是太感謝了。”
這個大女孩只是瀟洒地揮揮手，給自己夾了一大把薯條，澆上醇厚的肉汁。
放下了心事，歐姆很快加入了掃蕩食物的行列之中，逮着肉食猛吃，對於馬鈴薯之類的玩意兒碰都不想碰一下。
畢竟已經吃了好幾年馬鈴薯了，現在聞着那股澱粉的氣味都覺着不舒服。
除了薄荷糖，歐姆把他面前能夠到的食物都吃了一遍，然後給自己打了一大碗燉羊羔肉，就着德式烤豬肘吃得滿嘴都是油脂的香氣。
就在歐姆吃第四個豬肘子的時候，剩下的食物一股腦從餐盤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各式各樣的蛋糕、布丁和雪糕。
歐姆擔心地摸了摸羊皮紙包裹里的食物，還好，並沒有消失。
菲奧莉娜捧着圓滾滾的肚子直打嗝，她難以置信地看着歐姆在一個人殲滅一整塊蘋果派之後，還能對着巧克力松糕發起衝鋒。
不服輸的她拿起一個果醬甜甜圈，咬了一口，花了好大力氣才咽下去，頓時，她之前吃進去的食物開始向上涌了，菲奧莉娜臉色發白，趕緊把甜甜圈放進歐姆的盤子裏。
歐姆一邊吃掉甜甜圈，一邊用他深邃的黑眼睛鎖定了下一個目標：一塊紅彤彤的酒浸櫻桃果凍。
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麼放開來吃東西了，果然只有充足的食物才是人類快樂的源泉啊！
這時，一個高大的長發女幽靈順着桌面飄過來，她有着如雕像般美麗的容顏，表情淡漠，長發披散卻又不失端莊美感。
“這是我們拉文克勞的常駐幽靈，海蓮娜女士，別看她樣子這麼嚴肅，如果你們在城堡里迷路的時候碰到她，她會很樂意幫你們帶路的。”佩內洛向歐姆和菲奧莉娜介紹道。
歐姆點了點頭，他已經吃掉了果凍，現在嘴裏塞滿了甜蜜的糖漿餅，根本講不出話來。
又過了一會兒，甜點也從盤子裏消失了。鄧布利多教授又站起來，用湯匙敲了敲高腳杯，整個餐廳都安靜下來，除了打嗝的聲音以外什麼都聽不到。
“現在大傢伙兒都吃飽喝足了，請允許我要求你們昏昏欲睡的小腦瓜再好好聽一聽我這個老人的陳詞濫調。”
“一年級新生注意，城堡西邊的禁林是一律禁止學生入內。我想一些老同學已經切身體會到了後果……”他的藍眼睛朝着羅恩的雙胞胎哥哥掃了一下。
“還有費爾奇先生拜託我提醒大家，請勿在課間走廊里使用魔法。”
“魁地奇球員的審核將在本學期第二周舉行，詳情請諮詢飛行課老師霍琦夫人。”說到這裏時，教師席上站起來一個有着雙老鷹一樣黃眼睛的灰發女人，對着學生們點頭示意。
“她和你長得好像啊。”歐姆戳了戳菲奧莉娜，剛才猛一眼還以為看到了四十年後的F·F。
“只是髮型像好不好？我的眼睛比她漂亮多了！”菲奧莉娜不滿的指了指自己橄欖綠色的眼眸。
“最後，我必須告訴大家，凡不願遭遇意外、痛苦慘死的人，請不要進入四樓靠右邊的走廊。”鄧布利多用非常嚴肅的語氣說道。
歐姆揚起了眉毛，他想起以前在瑪莉卡修女的聖經上看到的“索多瑪的毀滅”，當耶和華用他的偉力毀滅那座罪惡之城的時候，天使也是嚴厲警告索多瑪中“十義人”之一的羅得和他的妻子在逃離途中不許回頭看，不然會有嚴重的後果。
羅得的妻子按捺不住好奇心，回頭看了一眼，永遠變成了鹽柱。
現在鄧布利多的行為就像是那個天使，那麼他到底希不希望我們去那個地方呢？
在思索中，歐姆跟着大夥唱完了校歌，把羊皮紙包裹塞進袍子的大口袋裏，跟着佩內洛和另一個男級長朝着拉文克勞的塔樓走去。
在爬上幾十節長而曲折的樓梯之後，菲奧莉娜因為吃得太飽而開始腹痛了。
“看來是闌尾炎犯了，沒事的，F·F。”歐姆看她皺着臉捂着右側肚子，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原因，背對着她俯下身，說：“來吧，我背你上去。”
“你太好了，歐姆。”菲奧莉娜有氣無力地說著，雙臂摟住歐姆的脖子，小臉埋在他的背上。
“沒什麼，我也經常這麼背我的弟弟妹妹們。”歐姆把她往上掂了掂，好讓菲奧莉娜的手槍別指着自己的腰子，笑着說道：“當然啦，他們都沒你這麼沉。”
“我要收回我剛才的話，你是個超級大壞蛋！”菲奧莉娜氣急敗壞。
歐姆沒有理她，而是看向女級長，“佩內洛，麻煩你帶我去貓頭鷹棚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