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囂張者死
從瀘州府到大炎國皇城,橫跨三州之地近兩千里路。打算自由行的張雯當然不會掛着紫金徽章招搖過市,甚至為了擺脫那些盯梢的細作,他還特地喬裝成外出採辦的莊客,直到出瀘州地界確認身後沒有尾巴,這才恢複本來面目。
之後的旅途張雯徹底放飛自我,混跡在芸芸眾生之中流連於湖光山色之間,直到臨近拍賣會前三天才出現在了通往燕京南門的官道。
對比沿途那些自然景觀,燕京又是另外一番風味。離着城門尚有些距離,熙熙囔囔的人流以及官道兩側林立的店面商鋪就讓張雯依稀感覺自己是回到了魔都時代的城隍廟會。
或許是拍賣會臨近大量勢力湧入的緣故,入城后張雯兜兜轉轉了許久這才找到一家尚未客滿的高檔酒店。
“客流高峰,得月樓臨時加價三成,您若有異議可另尋住所。”小二先是給到一副生人勿近臉,但隨即便被張雯用半斤重的赤金錠給砸暈了過去。
“別嗶嗶,老子住店,只求最貴!”某人豪橫道。
“好滴,好滴,客官裏面請!!”被投幣后,小二秒變哈巴狗,剛要把對方往裏面引,就聽‘咔嚓’一聲巨響,酒店大堂的實木門居然被人從外踹翻了。
始作俑者是一高一矮兩個異族人。穿着不倫不類的褂服,長相介於亞裔與黑人之間,髮際線高到離譜,稀疏的頭髮延伸到後腦勺居然還盤起了一個船型髮髻。而伴隨類似可笑裝扮一同出現的還有對方那囂張到極致的態度。
“掌柜,滾出來見人!”高個那位撐腰吆喝。
張雯則目瞪口呆,前世他亦只在史書中才見過如此牛叉的異族,那是在幾乎亡國的滿清。想想燕京此刻的繁花似錦並不似被蠻夷鐵蹄踐踏過的樣子,難道這兩人就不知道異國他鄉低調做人的道理?
“大炎人,看什麼?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某人的神情很快被矮個所捕捉,繼而發出赤_裸_裸的威脅。聞言張雯不怒反笑,過去一年,他始終躲家裏自娛自樂,正愁沒有試招的對象呢。也就在此時,得月樓的掌柜終於是匆匆趕到了。
“尊客大駕光臨,小店蓬蓽生輝。”
掌柜是一位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作揖唱喏的同時偷偷扯了扯張雯的衣襟,暗示他趕緊離開。而如此做派反倒讓張雯堅定了‘教做人’的想法,索性就找了一把椅子靜觀其變起來。
因為掌柜的出現,兩人暫時放過張雯,高個那位傲慢說:“把客人全部趕走,你家的店面我們包了。”
我靠!!
張雯下意識緊了緊自己的雙拳,再看那掌柜,依然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哈腰道:“諸位尊客,此時即將入夜,趕人的話……啪!”
尚未等掌柜說完,高個異族就輪起巴掌向對方招呼過來,剎那間掌柜只覺天旋地轉整個人直挺挺向後倒去,幸好被眼明手快的張雯一把扶住。
“又是你?”
“吃了熊心豹子膽!找死!!”
見是先前那位看着不爽的大炎人,兩個異族人二話不說擼起袖子便要開干。至於張雯,早已憋到心態爆炸,放下掌柜同樣是掄起拳頭迎了上去……
即便是二對一,即便兩個異族人長得膀大腰圓,但他們所面對的畢竟是一位衝破梁丘穴的半吊子高手。張雯尚未習得戰技,不過仗着今非昔比的敏銳感知足以輾轉騰挪,即便是挨上一兩下也是內息護體屁事沒有,而對方一旦讓他揮拳命中那絕對是非死即傷。
五厘米厚的青石板都受不了張雯含怒一擊,更何況是濁骨凡胎。
兩聲慘叫過後,這家叫做得月樓的旅店再次回復到平靜,再看兩個異族人,已然翻着白眼橫躺在地面沒有了生機,在他們胸口位置,不約而同地出現了幾處碗口般大小的塌陷。
“殺人啦!”
歷經片刻死寂總算有人回過神來吼了那麼一嗓子,帶動起的是絡繹不絕的門窗緊閉聲。張雯這才意識到居然有那麼多人躲在暗處袖手旁觀。
一群懦夫!
神奇的是,第一次殺人的張雯居然沒感到絲毫恐懼,有的只是鄙夷。畢竟先前異族人所針對的是整個得月樓,卻只有他一人出頭。聯想到一位宗師坐鎮的合歡宗便可以肆虐一州之地,張雯對此世間大炎人的評價不禁又多了一條。
不過家國天下又管自己何事?享受當下物質生活順便追求一下長生不老才是張雯最在意的,除非遇上讓自己極度不爽的人和事,就譬如當下。
目光掃過一旁呆若木雞狀的掌柜,張雯索性默默坐回到原來的座椅,等待起了後續。
“踏踏踏——”
不多久連片馬蹄聲由遠至近並止於旅店門口,之後便是人們翻身下馬時帶起的甲胄撞擊聲,當某一刻大門處的門帘被再次挑開,出現在張雯視野中的是一群前世古裝劇明兵打扮的差役。
天照人?這下麻煩了!看到大堂中的死者中非混血的樣子,帶隊的捕頭眉頭蹙起。
“他們是你殺的?”自動略過龜縮在牆角索索發抖中的掌柜,捕頭看着張雯問道。
“沒錯。”張雯無所謂。
話音落下,張雯竟從對方臉上看到了欣賞與遺憾兩種表情的依次交替,但最終還是止於一句冷冰冰的命令。
“拿下,帶回廣宗寺!”捕頭朝着身後的差役揮手道。
張雯也不打算抵抗,他想看看自己的見義勇為落在官府手中又會是怎樣的結局。只可惜就在差役們準備動手拷人的那一刻,意外發生了。
“把人交給我!”
命令式的口吻中,一位相同品種的異族男子強擠開差役登上舞台。而眼見着對方胸前銀晃晃的武者徽章,大炎捕頭不禁臉露出一絲苦笑。
“見過艾文先生!”沒有猶豫,捕頭帶着手下齊齊行禮道。依照世俗約定,對於未進入先天境的武者,朝廷執法者只需行禮無需跪拜,當然平民百姓不在其列。
被叫做艾文的天照武者則是無視,只是對着捕頭說輕飄飄重複道:“還是那句話,把人交給我,你們可以走了。”
對於張雯此刻從容不迫的姿態,艾文自認為是嚇傻了,便將其當成是一件貨物直接與捕頭進行起交涉。
“可是艾文先生,兇手是大炎人,適用於大炎國的律_法,您這樣冒冒然搶人,讓我很為難啊!”
涉及到原則問題,捕頭大着膽子反駁了一句。結果卻是遭到了對方的無情恥笑。
“別和我提什麼大炎國律法,若非你們陛下及時向我們天照國君稱臣,此刻大炎國在不在還未曾可知。”
話到此處,被晾在一旁的張雯終於表情生動起來,這才知道在自己煞費苦心裝逼騙人的同時大炎國經歷了一場以屈辱為結局的國戰,難怪面前的異族人如此囂張跋扈,那是勝者對於敗者高人一等的心態。
天照?好狗屎的名字!
張雯眯眼,熟知他性格的人便會明白是在壓制某種情緒。不再因為對方的態度,而是類似稱謂讓他想起了前世帶給華夏深重苦難的另一個民族,似乎他們的圖騰就叫天照大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