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又進醫療翼
現在這個場景可以說是我進入霍格沃茨之後最為詭異的一個了。
哈利、赫敏、德拉科和我分別坐在兩張相對的病床上,沉默地圍着一張小桌子吃巧克力,氛圍十分平和,可以說,平和得有些尷尬。
“咳,”我清了清嗓子,“這個巧克力的味道感覺有些不一樣。”
德拉科在我旁邊翻了個白眼,輕聲說:“拜託,瑞亞。”
赫敏則是接上了我的話茬:“這裏面說不定加了點魔葯。”
“或者和我們以前常吃的是不一樣的口味。”在我說完后,醫療翼里又陷入了尷尬的安靜。
哈利扭過頭看了眼病房盡頭的羅恩的病床,說:“羅恩會好起來的,對嗎?”
赫敏快速地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覆。
“這是我度過的最長的一個夜晚了。”哈利盯着自己手裏的巧克力,說道。
德拉科恨不得把眼睛翻到後腦勺了:“要不是你,波特,我現在早就躺在我的床上了。”
我心虛地低下頭,決定還是不提醒德拉科我們離開休息室的真正原因是什麼,然而哈利卻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住嘴吧,馬爾福,我又沒有邀請你和我一起去打人柳。”
德拉科眯起眼睛,危險地看了我一眼。
“說起來,那個時候你們怎麼會在城堡外面呢?”赫敏岔開話題道。
“怎麼說呢。”我嘆了口氣,轉過頭看向躺在枕頭上正在打鼾的培根,把我們出來找培根的事情說了一遍,當我說到培根變身和狼人搏鬥以及抓到斑斑的時候,哈利和赫敏都對那隻可愛的小動物投去了難以置信的目光:“它那麼厲害?”
“小心點兒,”德拉科露出了惡意的微笑,“下回我就讓培根去咬你們的屁股。”
“可是,它為什麼會去抓斑斑呢?”赫敏忽略了德拉科的話,皺着眉問,“難道它和克魯克山一樣,也知道斑斑其實是彼得·佩迪魯?”
“應該是吧。”我聳了聳肩,“它認識西里斯·布萊克。”
我周圍的三個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這學期,我經常被培根帶着去喂一隻大黑狗。”我思考了一會兒措辭,說道,“我原先以為是它跑出去的時候認識的什麼新朋友,直到今晚我看到布萊克的阿尼瑪格斯,我才知道培根從很早以前就認識它。也許它就是在那個時候知道斑斑到底是什麼東西,所以它才會經常去格蘭芬多休息室。”
德拉科有些受傷地看向我:“喂狗?你從來都沒把這件事告訴過我。”
“我肯定提過,只是你沒放在心上。”我隨便找了個理由敷衍他。
“別把我當傻子!”德拉科對我怒目而視。
“瑞亞,”哈利看向我,認真地問道,“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斑斑的身份了?”
“……你怎麼會這麼問?”我遲疑地說道。
“你瞧,在面對攝魂怪的時候,你告訴我你們抓到了老鼠。”哈利的綠眼睛透過鏡片直直地看着我,“你為什麼會告訴我這個?肯定是因為你知道了彼得·佩迪魯的事情,而且你也知道,這件事對我很重要——它甚至能讓我召喚出實體的守護神。”
我的猶豫被德拉科看在眼裏,於是他響亮地“嘖”了一聲,放下手裏的巧克力,強硬地開口道:“為什麼瑞亞非得滿足你的好奇心?學會尊重每個人的私隱吧,波特。”
“如果瑞亞不想說,我不會逼她的。”哈利有些惱火地看向德拉科。
“噓!”赫敏連忙伸出手來,拉住了哈利的袍子,“輕點兒,龐弗雷夫人會不高興的。”
我感激地握了握德拉科的手,看向坐在對面的哈利和赫敏:“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這件事情是培根告訴我的。”
醫療翼里再次安靜了下來,坐在對面的兩個格蘭芬多全都困惑地眨了眨眼睛,臉上一片空白。
“你——你能和它溝通?”過了半晌,赫敏才艱難地問道。
“不如說,是變身後的它能和我溝通。”我看了眼恨不得把眉毛抬進髮際線的德拉科,握緊了他的手,說,“在它捉到斑斑后,它把一些相關的信息告訴我們了——是不是,德拉科?我們倆當時都被嚇壞了。”
德拉科輕咳一聲,低下頭掩飾他臉上的微笑,說:“沒錯,我沒想到培根的英語說得這麼好。”
“但我們了解得沒有你們那麼清楚,”德拉科的察言觀色讓我非常滿意,“培根只是告訴我們斑斑不是一隻簡單的老鼠,它對你們和西里斯·布萊克來講都很重要。甚至在湖邊的時候,都是它告訴我,我得這麼做才能救所有人。”
在我旁邊的德拉科已經把頭低低地垂了下去,可他的肩膀卻止不住地抖動着。
哈利和赫敏將信將疑地看着我和在一邊睡得正香的培根,過了好久,哈利才勉強地說道:“你有一隻很厲害的寵物,瑞亞。”
“是的。”我感嘆地揉了揉培根的肚皮,說,“或許等放假以後,我得去問問那個把它賣給我的男巫,看看它到底是什麼神奇的生物。”
德拉科終於抬起頭來,臉上還帶了點因為憋笑而出現的紅暈,他拿起桌上最後一塊巧克力塞到我嘴裏,裝模作樣地說道:“行了,問題也解答完了,我們得睡覺了。”仟韆仦哾
“當然,”赫敏站了起來,隔着桌子握住了我的手,看了看德拉科,說,“謝謝你們——今晚幫了我們這麼大一個忙。”
“是的,瑞亞,”哈利對着我笑了起來,“如果沒有你,我們都無法證明西里斯的清白了。”
德拉科不高興地咕噥了一聲。
我艱難地咽下那塊巧克力,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功勞都推給了培根身上。
“如果它下回還來我們的休息室的話,”赫敏笑着說,“我們會好好招待它的。”
德拉科的嘴角快要垂到地面上了。
在哈利和赫敏回到病房另一頭后,德拉科仍舊一臉的不開心:“他們為什麼不感謝我?格蘭芬多都這麼忘恩負義的嗎?”
“呃,我相信當時赫敏說的是‘謝謝你們’。”
“誰知道她說的‘you’是指的誰。”
我嘆了口氣,決定不和德拉科爭論這種無聊的英語問題。於是,我脫掉鞋,大大咧咧地靠上床頭,把培根摟到我的懷裏,說:“那麼——晚安?”
德拉科環抱雙手,讓自己的後背倚靠在床尾的欄杆上:“說吧,你是怎麼知道彼得·佩迪魯的事兒的?”
我張張嘴,決定把這個問題拋還給他:“你猜猜?”
德拉科翻了個白眼,堅定地說:“反正絕對不是培根告訴你的——我看他們倆也沒相信你。”隨後,他打量了我一會兒,問道,“預言?”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反正從原著里知道的事情也勉強可以算作預言吧?
“我就知道。”德拉科放鬆下來。
我老氣橫秋地感嘆道:“誰能想到呢,背叛你的人居然是你的好朋友。”我剛說完,便看向了被籠罩在月光底下的德拉科,他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德拉科?”我輕輕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嗯?”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頓住了,後面那句“那位大人捲土重來”還是被我吞了回去。我想,今晚我們已經經歷了太多事情,現在實在不適合提這樣沉重的未來。於是,我對着抬起頭的德拉科笑了笑,說:“沒什麼。”
德拉科挺直腰背,從床上起身,走到我身邊,幫我拉上了我身後的窗帘,於是,皎潔的月光變得朦朧起來,在黑暗裏,德拉科那雙淺灰色的眼睛閃閃發亮,他輕聲說:“不管如何,你永遠都可以信任我。”
“晚安,瑞亞。”
這一晚,我睡得很好——如果我睜開眼的時候沒有看到一個抱着雙臂、臉上帶着冷漠的表情的達芙妮的話。
“每個學年你得都來一趟醫療翼,是不是?”達芙妮完全不給我重新閉上眼睛裝睡的機會,語氣冰冷地說道。
“我發誓,這是一場意外!”我連忙坐起來,指着我旁邊的空地,“都是因為培根——咦,它去哪兒啦?”
達芙妮把頭往另一個方向揚了揚:“在馬爾福那裏呢,他醒得比你早。”
“那……布雷斯呢?”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也在馬爾福那兒,”達芙妮眯了眯眼睛,氣勢洶洶地說,“你知道我早上醒來,發現哪裏都找不到你有多着急嗎?”
“然後我去問了斯內普教授,結果你猜怎麼著?”達芙妮接著說,“我親愛的朋友又因為冒險把自己弄進醫療翼了。”
“真的不是冒險!”我着急地解釋道,“你可以去問德拉科,他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達芙妮那雙淺棕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直到我對着她扯起一個難看的笑容的時候,她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得啦,你真得看看你自己臉上的表情。”
“這是怎麼了?”達芙妮的變臉速度之快讓我有點摸不着頭腦。
“噢,從教授那兒知道你和馬爾福都在醫療翼的時候,我和布雷斯都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當我們過來的時候,馬爾福跟我們解釋了這個意外。”她聳了聳肩,“說實話,你可真是個容易惹事的體質,可是作為你的好朋友們,我們又能怎麼辦呢?”
我對着她期待地眨眨眼。
“當然只好在你惹完事以後,來探望你啦。”達芙妮嘻嘻一笑,接着補充道,“哦對,再順便捉弄你一下。”
我徹底鬆了口氣,往我身後的枕頭上靠去,嘟囔着這次其實是培根惹出來的事,達芙妮安撫我道:“當然啦,如果我發現培根在那麼危險的地方獃著,我也沒辦法坐視不管。”
“哪怕那有可能違反校規?”我感興趣地問道。
“瓦倫丁小姐,”達芙妮露出一個完美的假笑,“有一個更好的方法,叫做尋找教授的幫助。”
我誇張地嘆了口氣,說:“什麼?半夜敲開斯內普教授的門,問教授能不能幫我去禁林找一下我可愛的寵物?我向梅林發誓,教授會把我的頭擰下來的。”
達芙妮嗔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說:“行啦,今天是馬爾福的生日,我們過會兒打算去霍格莫德,你收拾收拾快點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