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阿斯托利亞
之後的一段時間裏,我經常會去拜訪海格,一來是陪赫敏一起尋找一些對海格和巴克比克有利的案例,二來我還能經常看到巴克比克。德拉科雖然知道這件事,但他居然沒有對此發表一些什麼奇怪的意見,我猜也可能是因為最近大量的魁地奇訓練讓他沒有心思管這些事。
這個周六,是格蘭芬多對拉文克勞的魁地奇比賽,說實話,我對這件事並沒有很大興趣,但德拉科卻不一樣了。他從周四開始就心情沉悶,因為他聽說了關於哈利和火弩||||箭的事情。
“難以置信,”周六早上,德拉科一邊吃早餐一邊憤恨地說,“波特怎麼會有火弩|||箭,他那點兒家當根本買不起。”
可能是被德拉科連續幾天的碎碎念惹惱了,達芙妮沒好氣地回答:“你過會兒不就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火弩||||箭了嗎?”
“我聽說波特家還是挺有錢的,”布雷斯發表了公正的評論,“可我並不相信他會花這麼大價錢去買一把火弩||||箭。”
“那這火弩||||箭哪兒來的?”德拉科煩躁地說道,“難道還有人會送給他嗎?”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我平靜地回答道。
這時,禮堂入口處傳來一陣騷動,大家都紛紛看過去,連斯萊特林長桌上的人也放下了手裏的刀叉。哈利帶着他的火弩||||箭,在一群格蘭芬多的簇擁下來到了格蘭芬多長桌。同學們都紛紛看向了那把被他拿在手裏的火弩||||箭,禮堂里一片嘰嘰喳喳的討論聲。
德拉科的臉都要氣白了——雖然他本來就膚色蒼白,他扔下手裏的烤麵包,面色不善地叫上克拉布和高爾後便走向了格蘭芬多長桌。
我目送着他離開,隨後轉過頭問布雷斯和達芙妮:“你們說,德拉科這種找茬行為要到什麼時候才會停止?”
布雷斯和達芙妮對視一眼,默契地回答道:“永遠都不會。”
沒過一會兒,德拉科就氣勢洶洶地走了回來,一屁股坐在我身邊,緊緊地抿着嘴唇。布雷斯一看他的反應就知道怎麼回事,便謹慎地問道:“真的是火弩||||箭?”
“沒錯。”德拉科眯起了灰色的眼睛,不懷好意地說,“但我猜火弩||||箭並不能躲避攝魂怪。”
我警惕起來,想起了他在原著里做的事情,我便拽了拽德拉科的袍子,低聲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不是一個好主意。”
德拉科斜着眼睛看我,弔兒郎當地說:“噢?你知道我要做什麼?”
“你不就是想扮成攝魂怪嚇唬他嗎?”德拉科張了張嘴,我知道他被我說中了,我接著說,“這會很丟人的,真的。我聽赫敏說哈利最近在練習一個針對攝魂怪的咒語,”我開始胡編亂造了,“而且他最近進展不錯。想想吧,在這麼多人面前被這個咒語擊中——”
德拉科皺緊了眉頭。布雷斯說道:“我同意瑞亞的說法,德拉科,你很有可能會當著全校的面出醜的。”
達芙妮在一旁冷冷地補充道:“說不定斯萊特林還會被扣分。”
“韋斯萊他們還會在旁邊嘲笑你。”我接著說。
德拉科的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他不耐煩地說:“行了行了,我放棄這個想法了,好吧?”
“不錯。”我愉快地拍拍手,站起身說,“那我就先走了。”
“你去哪兒?”布雷斯問道,“你不和我們一起去看比賽?”
“不看了。”我說,“反正結果很明顯了,我得帶培根出去走一走。”
當我帶着培根和一大包食物走出城堡的時候,從魁地奇球場的方向傳來了歡呼聲。我把培根放在草地上,輕車熟路地跟着它走到了一叢熟悉的灌木邊,沒過一會兒,一條黑色的大狗出現了。
是的,連着三個周六,培根都會帶着我來這裏給這隻大狗——或者說,西里斯·布萊克——喂東西吃。
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雞肉、香腸、蔬菜和小蛋糕放在草地上,坐在一邊看着黑狗低頭吃東西,培根則是趴在它身邊看着它。我一邊揪着草皮一邊喃喃自語道:“你就是訛上我了是不是?”
黑狗抬起頭,沖我甩了甩耳朵。
“唉,”我嘆了口氣,看着體型逐漸健壯起來的大黑狗,說,“我不懂你為什麼還在這兒附近遊盪。”我看了眼培根,不知道它有沒有把斑斑假死逃出城堡的事情告訴了西里斯·布萊克,或許我之後得問問布雷斯有沒有什麼能和自己寵物交流的咒語。
黑狗吐出了最後一個蘋果核,明亮的眼睛裏帶着些許懷疑,我抿抿嘴,決定還是什麼都不說了。於是我站起身,跟它告別道:“好啦,我得走了,下周六再來給你送吃的。”
黑狗點了點頭,隨後,它猶豫了一會兒,卻還是慢慢地走到了我身邊,用它的腦袋蹭了蹭我垂下的手——我知道這是它表達感謝的方式。我笑了起來,說:“你最好能找個機會讓自己洗個澡。”黑狗慵懶地抖了抖毛,培根對着它叫了幾聲后,它便轉身消失在了灌木叢中。
在我回到休息室沒多久后,德拉科他們便回來了。格蘭芬多不出意外地贏了比賽,儘管德拉科對於哈利擁有了火弩||||箭這件事異常惱火,但他和布雷斯還是討論了好一會兒火弩||||箭的速度和裝置,這搞得我總是在我的魔法史作業上寫出“女巫遭到迫害時——火弩||||箭的自動裝置——”這種沒頭沒尾的話來。
我惱火地盯着羊皮紙,最後還是決定放棄寫作業,和達芙妮閑聊起來。
這個晚上,西里斯·布萊克並沒有像原著里那樣,拿着刀闖進了格蘭芬多的男生寢室。周日的上午,我摸着最近這段時間難得安靜呆在房間裏的培根,暗暗想着,也許西里斯已經從培根那兒得知了彼得·佩迪魯出逃的事情,但是他能在學校附近找到彼得·佩迪魯嗎?
下午是斯萊特林魁地奇隊的訓練時間,我、達芙妮和阿斯托利亞準時坐在了觀眾席第一排,看男孩們參加訓練。
天氣仍舊冷得要命,儘管用了保暖咒,但我依然抱着自己的胳膊縮成一團,眯着眼睛看着那些模糊的綠色身影在上空飛來飛去。
“再提醒我一遍,我們是為什麼要來看他們訓練來着?”一陣冷風吹過,我咬着牙問道。
“用馬爾福的話來說,”達芙妮翻了翻眼睛,挺着脊背說道,“是來欣賞他們飛行的英姿。”
“真見鬼,我後悔了。”我抱怨道,“我懷疑我的保暖咒失效了。”
“噢!”阿斯托利亞發出一聲驚呼,“德拉科!”我們倆定睛望去,不遠處,德拉科握着掃帚,在空中翻了一圈后,驚險地抓住了那個從他身側飛過去的小球。
“哼,”達芙妮冷漠地點評道,“炫技。”
“他飛得真好!”阿斯托利亞微笑起來,真誠地說道。
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在達芙妮不解的眼神里,我壓低聲音說:“你倆真的看上去很不像親姐妹。”
達芙妮有些無奈地看了眼坐在她身邊、滿臉專註的阿斯托利亞,說:“要不是為了陪她,我才不過來呢——”突然,遠處的布雷斯乾淨利落地把鬼飛球扔進了圓環里,達芙妮把手環成一個圈,放在嘴邊說,“好球,布雷斯!”
我忍不住調侃她道:“我怎麼覺得你更像是為了布雷斯才來的呢?”
達芙妮輕咳一聲,一本正經地說:“倒也沒錯。”
“馬爾福!”弗林特在場上突然大喊,“我要把飛賊放出來了!”說完,一個金色的小球從箱子裏躥了出來,它靈巧地在場上的隊員之間飛來飛去,最後直直地朝着我們飛來。由於金色飛賊不會跑到球場外邊,所以我們也沒有躲閃開,我甚至撐着下巴等着看金色飛賊彈回去的場景。然而,隨着一陣冷風,德拉科像一支箭一樣直直地飛了過來,他在我們面前漂亮地轉了個彎,伸長了手在離阿斯托利亞鼻尖三英寸左右的地方抓住了金色飛賊。
德拉科捏着金色飛賊,得意洋洋地抬了抬眉毛,長時間的運動給他的臉上染了一層薄薄的紅暈,他勾了勾嘴角,用輕快的語氣對阿斯托利亞說:“抱歉,利亞,嚇到你了?”
雖然他看上去十分做作,但我必須得承認的是,這樣的德拉科,讓人非常容易心動,因此阿斯托利亞臉頰上的粉紅色也很好理解,她對着德拉科微微一笑,小小的梨渦出現在她的嘴角:“沒關係,我相信你能抓到它。”
“多謝,”德拉科把飛賊扔了出去,回過頭對着阿斯托利亞說,“下回我會再快一點。”
此時,我的胃裏突然奇怪地抽動了一下——或許是因為德拉科對阿斯托利亞改變了稱呼,也或許是因為他們話里話外的親近感。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在意稱呼的問題,也許全斯萊特林都在叫她“利亞”,也或許她和德拉科一直都很熟悉,只是我從來沒注意過罷了,但我心裏的異樣感還是讓我有些坐立難安。我把手縮進長袍袖子裏握成拳,愣了好一會兒,才轉過頭對達芙妮說:“我想起來我得去趟海格那兒,如果訓練結束了我還沒回來的話,你們就先回去吧。”
達芙妮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她最後還是說道:“好,你早點回來。”
我點點頭,從觀眾席上轉身離開,向海格的小屋走去。
當我到那兒的時候,海格告訴我赫敏剛剛離開,我幫海格準備了一會兒他之後要進行的上訴材料后,便又到後院裏看了看巴克比克。它現在已經跟我很熟了,在我對着它鞠躬的時候,它只是懶洋洋地點了點頭,我坐到它身邊的南瓜上,一邊發愣一邊撫摸着它的羽毛。
德拉科與阿斯托利亞之間的親近讓我突然有點提不起精神來,因為我一直都知道,在原著的世界裏,阿斯托利亞才是未來名正言順的馬爾福夫人,瑞亞·瓦倫丁甚至不存在在那個世界裏。也許對這些角色而言,我一直都是那個多餘的人,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個世界裏,莫名其妙地打亂了他們的人生軌跡——“唉。”我收回手,有些頭疼地揉亂了自己的頭髮。
我抬起頭,看着在不遠處的球場上空飛翔的綠色人影,一個更大膽的想法出現在我的腦海里。
如果原先的瑞亞在有婚約的情況下,還能喜歡上塞德里克,那德拉科為什麼不行呢?說不定他也對阿斯托利亞有更進一步的感情呢?
一想到這裏,我的心臟就如同一塊沉重的石頭一樣直直地往下落。
我苦笑起來,只好自我開解道:“好啦,瑞亞,這也只是你自己的猜測,不要因為不確定的事情煩惱啦。”一旁的巴克比克似乎是聽明白了似的,在我剛說完的時候叫了幾聲。
“謝謝你,巴克比克,”我親昵地拍了拍它的身子,說,“你也覺得我想太多了是不是?”
巴克比克眨了眨那雙黃銅色的眼睛,隨後它把腦袋擱在了自己的前腿上,並沒有理睬我。
我又呆了好一會兒,直到從禁林里吹來的風開始變冷后,我才與海格道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