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湯姆·里德爾的日記本
聖誕假期結束得很快,新學期開始后,我們的學業壓力再次變大,而我終於在最後一次禁閉時間裏成功熬制出了止疼劑。那個周六,我在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里,盯着坩鍋里完美的銀色藥劑,輕鬆地吐出了一口氣。
斯內普教授挑剔地用勺子攪了攪藥劑,嘴皮子動了動,吐出一個簡單的詞語:“還可以。”
我知道這是他對我的藥劑最高的評價了。
我在他的示意下用魔杖把這些藥劑裝進一個個玻璃罐里,斯內普揮了揮魔杖,止疼劑所需的配料出現在我面前,斯內普沉着臉,說:“以後就不要再來麻煩你繁忙的魔葯課教授了。”
“好的,”我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一樣,“謝謝教授。”
接下來在很長一段時間中,學校里都再也沒有發生攻擊事件了。很快,情人節到來了。不過在二月十四日這天早上,我們幾個都面色陰沉地坐在被洛哈特用粉紅色鮮花裝飾的禮堂里。
“我討厭這個可惡的傻子——”達芙妮一邊用叉子對着煎蛋泄憤,一邊一字一句地說。
我看着被掉落的五彩紙屑覆蓋的燕麥粥,決定把它推到一邊。
布雷斯難得地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說:“洛哈特最好別再做什麼蠢事。”
然而沒過一會兒,洛哈特就開始發表他愚蠢的情人節言論了。
“他說什麼?讓斯內普教授教我們製作迷情劑?”德拉科把目光轉向教工席位,咧開嘴道,“看上去教授想給他灌一份毒藥。”
我重重地嘆了口氣,看着從門廳處走進來的十二隻臉色陰沉的矮子,說:“我不想過今天。”
此時布雷斯倒是有心情來調侃我了:“這可不行,瑞亞,畢竟今天是你的日子(Valentine’sDay)*。”
“哈哈,”我對着布雷斯禮貌地露出一排牙齒,“那我就祝你今天收到很多賀卡吧。”
布雷斯笑而不語,紳士地喝着他的南瓜汁,可沒過一會兒,就有一個矮子走到我們桌邊,用陰沉的嗓音說:“布雷斯·扎比尼,你的賀禮。”一張粉色的賀卡被丟上我們的桌子。
布雷斯的臉罕見地陰了下來,我、德拉科和達芙妮三個人面面相覷,隨後都噗嗤笑出聲。“這只是開始,布雷斯。”我在一邊添油加醋道,“高興點兒,這可是別人的心意。”
這一天,矮子們不斷地闖進我們的教室,弄得大家厭煩透頂,我發誓,當一個矮子走進魔葯課教室時,斯內普教授的臉陰得都能滴出水來了。我正饒有興緻地看着這個矮子會去找哪個倒霉蛋的時候,他居然好死不死地走到我的身邊,扯着嗓子說:“瑞亞·瓦倫丁,有人給你送了賀卡。”
整個班級都看向了我,而斯內普落在我身上的眼神恨不得剜了我。
儘管我窘迫地恨不得把頭塞進面前的坩鍋里,但我還是強裝鎮定地接過了賀卡。
“如果讓我知道是誰——”下了課後,我磨着后槽牙惡狠狠地說,“我絕對會打死他。”
布雷斯終於找到機會反擊了,他笑吟吟地說:“你怎麼能這麼說呢?畢竟,這可是別人的心意。”
我咕噥着:“少來,明明一年級的時候都沒人給我寫信。”
達芙妮挽上我的胳膊,說:“我當時說什麼來着?瑞亞,你得對自己有點信心,其實你挺受歡迎的。”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德拉科就面色不善地轉過身來,說:“你看了沒有?是誰寫給你的?”
“我當然得回了宿舍再看,”我驚訝地看着他,“這可是私隱,好嗎?”
“現在怎麼不能看?”德拉科反駁我,“我們剛剛都觀賞過布雷斯的了。”
我把賀卡扔進書包里,說:“那是因為他不在意——再說了,你自己收到這麼多,也沒拿出來給我們看啊。”
達芙妮笑着看了眼我們兩個,幫腔道:“是啊,馬爾福,你可不能管這麼多。”
“你——”德拉科氣急,最後只好哼了一聲走到前方擁堵的人群里去找哈利的麻煩。
“噢,女孩們。”布雷斯在一旁老氣橫秋地感慨道。
當我們好不容易擠進人群的時候,矮子已經唱完了送給哈利的情人節口信賀禮,哈利滿臉通紅地倒在地上,書包被扯成兩半,所有東西都攤在地上,布雷斯皺着眉說:“這真是令人尷尬。”
德拉科毫不留情地大聲嘲笑他:“波特,瞧瞧你那樣子。”
哈利慌亂地收拾着他落在地上的書本和文具,而我卻緊緊地盯着那本躺在我腳邊的日記本。黑色封皮、小小的、薄薄的,一看就知道是湯姆·里德爾的日記本。我沒多想,趁哈利背對着我撿墨水瓶的時候,一腳踩上那本日記本,慢慢地把它拖到我的袍子底下。隨後,我故意把我手裏的課本扔在地上,彎腰把課本和日記本一起撿了起來,塞到我的書包里。
而自以為整個過程都很天衣無縫的我卻忽略了金妮·韋斯萊慌亂而戒備的眼神。
這一天剩下的時間裏,我滿腦子都是那本日記本,於是,一回到休息室我便把自己關進了宿舍,打開日記本,瞪着它開始思考。
其實最理想的解決方法就是把這本日記本交給斯內普教授,我相信他一定能發現這東西的不尋常之處。再加上我的預言能力對他來講並不是秘密,因此我可以告訴他我預見了密室里的蛇怪和密室入口的位置,因此就算教授們對我的預言準確性存疑,但他們只要去學校里搜查一下就能發現真相。那麼,攻擊事件就會提前結束。
我皺着眉頭盯着日記本,腦子迅速地運轉着。這方法的確很完美,但我唯一的顧慮,是上次我試圖插手的時候,我預見到了德拉科的死亡,那這一次會不會有人因為我的行為也受到意外傷害?
我傷腦筋地趴在桌子上,期望那極具偶然性的預言能力能在此刻出現,然而直到達芙妮推門進來,依舊什麼都沒有發生。
“你怎麼了?在你心神不定地離開后,馬爾福一直在發牢騷。”達芙妮坐到她自己的床上,說。
“噢,他說什麼?”我終於把注意力從日記本上轉移回來,問道。
“還能說什麼,”達芙妮攤開手,“當然是說你啦,我可愛的瑞亞。說你是不是着急回來看賀卡,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之類的——簡直煩透了。”
“賀卡?”我一拍腦門,“我都忘記了!”
達芙妮驚奇地看着我,說:“你不是為了這個才跑回來的?”
“當然不是。”我打開書包,找到那幾張已經變得有些皺皺巴巴的賀卡,一一拆開閱讀起來,“這些人我根本對不上號,哎喲,還有匿名的。”
“你介意嗎?”見我搖搖頭,達芙妮也湊上來,和我一起閱讀,“普賽你不記得了?他也在魁地奇球隊。噢,這個匿名的我覺得像是今年的一年級新生。”
我一臉迷茫地看向她,達芙妮無奈地搖搖頭,說:“瑞亞,你真得去認識一下咱們的同學。”
“唉,再說吧。”我有些心煩意亂地把這些賀卡放進抽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