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洛麗斯夫人
隨着十月一起到來的,是一場席捲全校的感冒。而我成為我們四個裏第一個中招的,本來我秉持着七天就會好的理念打算硬抗過去,但沒想到的是我先後傳染給了德拉科、達芙妮和布雷斯,在我們四個一起流鼻涕打噴嚏的第五天,達芙妮終於受不了了,強行把我們幾個拖去醫療翼。我們只得喝下龐弗雷夫人給我們的提神劑,和其他學生坐在一起,傻乎乎地看着對方耳朵里冒出一股股蒸氣。
“這真的蠢透了!”德拉科嫌棄地說道,他儘可能地低下頭,不想讓別人認出他來。
我認真地研究着從他的淡金色頭髮底下冒出來的煙霧,說:“起碼這藥效果很好。”
“說真的,瑞亞,你應該早點過來,”布雷斯看了看我們,用慘不忍睹的表情說道,“不然我們也不會被你傳染上。”
達芙妮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我露出一個假笑來:“一起感冒才是我們友誼的象徵。”
他們三個非常一致地翻了個白眼。
“你們看那邊,”德拉科惡意地眯起眼睛,“那不是波特的小女友嗎?瞧她,腦袋像着火了一樣。”
“人家叫金妮·韋斯萊。”我看了她一眼之後,迅速說道。
“我聽說她入學以來精神一直不太好。”布雷斯說道。
達芙妮感興趣地抬起一邊眉毛,問:“你還關注她?”
我和德拉科饒有興緻地看着他倆,布雷斯扯出一個完美的笑容——儘管配着他正在冒煙的耳朵來看有些詭異——彬彬有禮地說:“只是在禮堂的時候不小心聽到韋斯萊們說起過,你知道的,他們一向都很吵鬧。”
達芙妮點了點頭,而我和德拉科則露出了些失望的神色。我再次把目光落在被珀西·韋斯萊強行帶來喝葯的金妮身上,我打量了她好久,終於從她破了個口的書包里看見了那本薄薄的、破舊的、有着黑色封皮的日記本。或者說,伏地魔的日記本。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視線,金妮緊張地看了我一眼,隨後把書包往上提了提,那本本子重新滑進了書包里。
我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
緊接着,萬聖節來了。
老實說,我對萬聖節一向沒什麼好感,可能是因為我知道每年萬聖節都會發生些不好的事情,因此和其他興奮地前往禮堂參與萬聖節宴會的學生相比,我看上去有點消沉,可我又沒辦法把這種擔憂告訴別人,所以當達芙妮關切地詢問我是否還好的時候,我只能含糊地敷衍了過去。
自從那天在醫療翼碰到金妮之後,我一直在想辦法把里德爾的日記本從她那邊拿過來,甚至我在轉角的地方撞了她三次——等到第三次的時候,羅恩·韋斯萊氣沖沖地問我是不是對他妹妹有什麼意見——可金妮警惕性太高了,我再也沒有看到過那本日記本。
我心不在焉地邊吃東西邊聽大家閑聊,依舊在思考着密室和日記本的事情——因為我深知馬上就會發生第一起攻擊事件。我明白自己不該如此正義感爆棚,但在我早就知道即將會發生什麼事情的前提下,我做不到束手旁觀。猶豫半天,我還是決定先去過會兒事發的地方看看——萬一能逮到金妮呢?
“我去一下盥洗室。”我低聲對達芙妮說了一句,隨後就匆匆地從禮堂里離開。
城堡里其他地方都靜悄悄的,點着昏暗的蠟燭的走廊顯得有些陰森,我按照記憶里的路線,迅速地往三樓走,越靠近那條走道,我越戒備,此時,卻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下意識抽出魔杖轉過身——“德拉科?”我壓低了聲線,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他。
“你來這裏幹什麼?”可能是被我影響到了,德拉科也開始小聲地說話。
“有點事情,你為什麼——”話還沒說完,我眼前的場景就突然變了,就像我暑假在家裏那樣。
不遠處的走道變成了黑白色,地面上都是積水,牆壁上寫着字,而德拉科直直地望着某個方向,身體僵硬地倒了下來,失去了氣息。
我痛苦地捂住自己的雙眼低叫起來,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拽着德拉科往反方向走:“我們不能在這裏獃著……快,往我們來的方向走,快點。”
儘管德拉科很困惑,但他還是架着我往回走,邊走邊急切地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過會兒跟你解釋,我的眼睛疼得要命——如果你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一定要閉上眼睛。”我喘着氣,晃了晃腦袋,試圖讓那副黑白景象離開我的視野。
“這裏可以嗎,我們在這裏休息一下?”德拉科扶着我在三層的樓梯口坐下,他焦急地蹲下身子,正視着我,“眼睛還疼嗎?”
我閉着眼睛搖搖頭,等着那陣疼痛慢慢退去。忽然,遠處卻傳來了危險的嘶嘶聲,德拉科有些不安地動了動身子,而我想都沒想,便用力拽住他的衣領,粗暴地把他的腦袋按在我的肩膀上,隨後我摟住他的脖頸,輕聲說:“閉眼——我們是純血,沒事的……”最後這半句話更像是在安慰我自己。
我們兩個以這種姿勢不知道呆了多久,直到羅恩的聲音出現在我們側方:“瓦倫丁,馬爾福?你們怎麼——”
我緩緩睜開眼睛,面前的景象已經恢復正常,而德拉科仍舊半跪着被我摟着脖子抱着,他從我懷裏掙脫開來,整理了下袍子,倨傲地看着樓梯上的格蘭芬多三人組,說:“關你們什麼事兒?”
“讓開,馬爾福,”哈利着急地說,“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們看着三人組在三樓轉了一圈,而跟在哈利後面的羅恩和赫敏臉上帶着和德拉科一樣的困惑表情。“怪人。”德拉科嗤笑一聲,隨後他看向我,伸出手想扶我起來,“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了。”我拉住德拉科的手,虛弱地站了起來,“我們過去看看吧。”
等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們三個已經站在被寫上字的牆面前發愣了。
“與繼承人為敵者,警惕!”德拉科念出了牆上的字,隨後他看向不遠處被掛在火把支架上的一團陰影,嫌棄地皺起了眉,拉長了聲音問道,“喂,波特,那是個什麼東西?”
哈利這才回過神來,轉過頭看着沒有走過去的我們,說:“是費爾奇的貓。”
羅恩蒼白着一張臉,伸出手指着那隻早已僵硬的貓,看向德拉科:“馬爾福,是不是你乾的?”
“韋斯萊,你是不是沒腦子?”德拉科狂怒道,“在你們來之前,我甚至沒看到這隻該死的貓!”
“別吵了,”赫敏制止了他們,“我們得去找教授——”
“不,我們應該現在就離開。”羅恩迅速說。
哈利仍舊有些緊張,他似乎完全沒聽到我們在說什麼:“是不是沒辦法搶救了?”
“哈利,我們不能在這裏被人發現——”羅恩說道。
“來不及了。”我陰沉地說。因為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喧鬧,宴會已經結束了,緊接着,談笑着的學生們就從兩端湧進了我們所處的過道。
我拉着德拉科的手,不動聲色地往更遠處挪去。
而當大家看到這幅場景的時候,熱熱鬧鬧的聲音瞬間消失了,所有人都驚恐地看着那隻全身僵硬的貓和站在牆壁面前的格蘭芬多三人組,與此同時,一些探究的眼神也落在了早就站在一邊的我和德拉科身上。
“我的貓!我的貓!洛麗斯夫人怎麼了!”同時趕來的費爾奇尖叫了起來,他轉向在一邊站着的哈利,“是不是你!你殺死了我的貓!我要殺了你!我要——”
羅恩替哈利大聲辯解道:“不是哈利!馬爾福和瓦倫丁比我們更早到這兒!”
周圍一片嘩然,站得離我們比較近的幾個人立刻往後退了幾步。費爾奇突起的眼珠子看向了我們,我鎮靜地說:“不關我們的事。”
“那我的貓——”
“費爾奇!”鄧布利多趕了過來,身後跟着其他教授,他把貓從支架上取了下來,冷靜地看着我們幾個,說,“跟我來吧,費爾奇。還有你們,波特先生、韋斯萊先生、格蘭傑小姐、馬爾福先生和瓦倫丁小姐。”
穿着黑色袍子的斯內普瞪了我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