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拳打出0拳休來

由於太奶奶去世，長輩們都有“喪孝”在身，他們不能隨便去別人家裏串門，小孩子守孝七天，再上一輩守孝三月，再上一輩守孝一年。

東子在家的這段時間，是比較快樂的，每天有人陪，還有人教着背唐詩，數數字。戶口的問題解決了，等着天氣再暖和點就要去學校報名了。

在家呆了一段時間，終於自由了，東子第一時間想起了一個多月沒見到老校長，馬上就可以上學了，得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他。老校長跟東子拍胸脯保證過，等東子上學了，就推薦他做少先隊隊長。

這次東子沒有從巷子出去，沒有從學校正門進去，為了節省點時間，東子急忙跑到老校長房子後面那邊。之前的縫隙早就被人用摻雜着麥草的泥濘封住了。

東子不經思索，立馬原路折返，跑出巷子，走到學校門口，來不及向許久沒見的門衛叔叔寒暄，只是向他匆匆忙忙地敬了個禮，就跑朝着操場後邊跑過去。

還沒跑到房子跟前，東子就瞅到老校長放在門口做飯的爐子不見了。等到房子跟前的的時候，從未上鎖的房門，這時卻鎖上了。

東子心裏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勁，小小的個頭踮起腳尖也夠不到窗戶，東子只好就地取材，把乒乓球桌上的磚頭搬了幾塊，等到高度差不多的時候，東子踩上去，卻發現窗戶玻璃被報紙糊的嚴嚴實實，什麼也看不到。

心裏委屈的東子，不知所措的靠着牆蹲在窗戶下面，坐在磚頭上面，盤算着，擔心着，又期待着。隨着一聲鈴響，高年級的同學開始湧向操場。

東子沒有像往常那樣，沒把磚頭放放回乒乓球桌，直到五六年級的大孩子們朝他走來，讓東子麻溜地把乒乓球網擺好，喊了幾聲，見東子無動於衷，於是，為首的一個胖子一把將東子拽到一邊。

毫無防備的東子，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旁邊圍觀的學生見狀，立刻鬨笑起來，也沒有人扶一把東子。

東子本來就心情不好，又被別人拽倒在地，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管自己個頭多麼矮小，指着讓剛才的胖大個把自己扶起來，胖子把側卧在地上的東子，一把又摁在地上，騎在身上欺負東子。

這時，有一位嬸嬸，跑了過來，拉起東子，推開胖子，邊拿鑰匙邊說：“才多大的人，就一天天的學社會上的流氓阿飛，小心我告訴保衛處，叫你們家長”。

東子一看，這位嬸嬸開的門，就是老校長之前的房門，也顧不得再和胖子計較，就問：“這裏之前的人？”

嬸嬸回他：“走了，退休了，你找他幹嘛，這地方現在是我家王校長的，以後買小零食記得到這來，你們可以叫我馬阿姨”。

說話間，打開了房門，裏面有好多箱子、臉盆，都用報紙蓋着呢，周圍的同學也開始往房子這邊走來。這位馬阿姨掀開報紙，開始讓買東西的學生排好隊，一個一個進來。

東子沒有錢，只好站在一邊，剛想離開的時候，就被剛才那胖子一把揪住，後面的跟班則是站在馬阿姨門口，堵住屋子裏的視線。

東子這瘦小的身軀，被又大又胖的胳膊一摟，就像一顆螺絲釘被一把老虎鉗子給死死咬住了。東子掙扎的時候，一肘子打在了胖子身上，胖子這才鬆手捂了下肚子，兩個人同時跌倒，在地上扭打起來。

胖子雖以身高和力氣佔優，東子也不甘示弱，好歹自己從小在巷子裏，跟大哥哥們比劃多了，被壓在地上，

即使喘不過氣，也不忘記拳打腳踢。

沒幾個回合，胖子就轉攻為守，一個不留神，被東子一扭身，放倒在地，形式瞬間反轉，東子騎上身去，撕住胖子的領口，罵到：“牛的很嗎，瞎長這麼大，就知道欺負比自己小的，真羞人”

胖子一臉的不服氣，氣喘吁吁地說到：“有種讓我起來，剛才是故意讓給你的，怕把你壓死”。

“瞧你這出息，打不過就打不過，還這麼多話，剛才要不是你搞偷襲，我壓根就不會輸給你”東子說話間，看見保衛處的人過來了，立即撒開手，一溜煙往學校門口跑。

過了幾天，東子沒有再去學校裏面了，每天等到放學，就穿梭在校門口附近，哪裏有人彈玻璃珠，他就去哪裏看人家玩。

一晃就是星期五，下午放學，東子沒有等到彈玻璃珠的人，卻看到了一群人朝着自己走來，邊走還邊指着自己這邊，直到後面跑出來一個胖呼呼的身軀，東子深呼吸一口，也不退縮，站在原地等着他們過來。

等對面四五個初中生模樣的大孩子圍着東子的時候，胖子站在後面的台階上，叫囂到：“今個看你往哪裏跑，敢惹我，我就沒被別人欺負過”

行人路上，其他放學的孩子，看見這陣勢，有的繞開走了，有的駐足圍觀。眼見人越圍越多，中間的一個大個子，二話不說，上來就是兩巴掌。

還好東子反應較快，兩巴掌都落在了胳膊上，沒想到對方又來了一個，一腳飛來，踢在東子的肚子上，東子往後倒退了幾步，就被行人路上的樹給擋住了。

東子的手順勢向後，靠住樹榦，反手摸到了一把掃帚，顧不得考慮周圍的觀眾，直接拿起來左右掃起來，局勢立馬扭轉。

見對方退了幾步，散到兩處，東子加快攻勢，一邊揮舞一邊喊到：“一個狗窩裏跑出來的，欺負小孩子，欺負上癮了？”

揮舞對峙之間，掃帚上的塵土和碎屑四處散開，東子的眼睛也不幸中招，對方一人見狀，又是一腳將東子踢向最先動手的大個子懷裏，東子閉着一隻眼睛，挨了狠狠兩拳。

此時腹背受敵的東子已經站立不穩，一個釀蹌，差點跪在地上，大個子抓住東子的衣領，往起來拎的一瞬間，東子一口啃在大個子胳膊上，大個子瞬間就鬆開了手，另一隻手揪住東子的耳朵。

“快鬆開，求你了”，聽聞大個子求饒，東子也就沒再咬了。怎料，已經疼瘋了的大個子，又惱又羞，抓住了東子剛受傷的耳朵，使勁拽了起來。

東子夠不到人家都耳朵，也疼的齜牙咧嘴，但就是不會求饒，更不會使詐。掙扎了幾番，見對方不鬆手，東子把手伸上去，用指甲在大個子脖頸處撓了幾下。大個子立馬鬆手。

重新對峙的東子吼到：“今個誰也別走，打不壞我，我就把你們都打壞”。

大個子捂着下巴，正在考慮下一步該怎麼辦，看見幾位老師走了過來，他們互相一個眼神就開溜了。

“這個娃娃還沒念書，就這麼皮實，攢勁着呢”門衛室的叔叔對保衛處的老師說到。

“同學們，以後再有高年級的同學到學校門口鬧事，記得趕快給老師報告，要是讓我抓到，讓他們爬着回去請家長”，保衛處的老師說完，就摸了摸東子的腦袋，讓東子以後不要惹那些壞娃娃。

東子聽話的點了點頭，托着渾身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走出人群，慢慢走向學校隔壁的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