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案件背景（三）

慘叫聲引來了一個穿着破爛、披頭散髮的流浪漢。

流浪漢抄起一根木棍，大喝一聲沖了上去。

歹徒見勢不妙，扭頭就跑。

流浪漢抱起血肉模糊的女人，撒腿朝着廠房外面跑去，一路狂奔送到了醫院急診室。

當杜和平接到消失，趕到醫院時，妻子已經奄奄一息。

李玉芳睜開眼睛，用盡最後一絲氣力告訴杜和平，殺害自己的是個搶劫犯，你要好好照顧兒子，停止了呼吸。

就在李玉芳被報復殺害的當天，有一個村婦到柳樹鎮派出所報案，稱自己路過狼牙川時，看到一輛麵包車從閻羅石旁邊滾下了山崖，墜到了河裏面去了。

那時候正是汛期，河水湍急，滾滾而下，想在深不可測的河谷間打撈一輛車，難度可想而知。

當地相關部門組織人員，忙活了兩天兩夜，空手而歸。

經分析研判，胡犯從廢墟廠房中逃脫后，搶劫了一輛麵包車，逃亡過程中撞上了崖石，跌入河谷之中。

至此，搶劫運鈔車案宣佈告破，主犯負隅頑抗被當場擊斃；從犯駕車逃亡墜河身亡。

杜和平卻不接受這個結論，他提出了兩點質疑：麵包車是從哪裏搶來的？

為什麼一直沒人報案？

還有一點，解款車被劫時，車上明明有兩個儲款袋，為什麼在逃跑時手中只有一個？

他請求上司繼續搜捕，並堅信殺害自己妻子的兇手還活着。

局領導一致認為，杜和平由於過分悲慟導致精神失常。

考慮到他的身體狀況，也是為他的家庭考慮，調整了他的工作，把他調回了縣局，成了刑警隊的一名普通警員

……

轉眼十二年過去了。

漫長的歲月中，杜和平無數次夢見妻子李玉芳被害的殘酷景象——大霧瀰漫中，李玉芳被反綁在水泥立柱上，散亂掩面，髮絲間露出了驚恐的目光。

一個面色猙獰的狂徒惡魔一般魔站在她跟前，手握利刃，殘忍地切割着她胸前的肌肉。

李玉芳血流不止，扭動着血肉模糊的肢體，大聲呼救，聲嘶力竭。

可昨天夜裏的夢境場景卻截然不同，凝重的霧氣幻化成了白色的雲團，她站立在雲團之上，聲音急切，不停地說著：壞人來了，趕緊去抓吧，等抓到了壞人，我就該走了。

……

“玉芳，你別走……別走，告訴我，他在哪兒？在哪兒？”杜和平大聲呼喊着。

夢中醒之後，他慢慢回過神來，擦身下了床。

他緩步走到窗前，透過茫茫夜色望向了那片傷心之地。

歷經數年，那個地方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再是一片廢墟，而是一個燈火通明的商業圈。

杜和平的內心隱隱作痛，再也沒有了睡意。

天亮之後，他出門買來了油條、茶蛋，還特地在盤子裏擺出了100的造型。

他的用意很明確，兒子今天參加公考面試，希望能夠完美過關。

而他自己卻毫無胃口，對兒子說了聲好好發揮便出門上班了。

杜和平現在是蓮花縣公安局刑警隊的副隊長，兼任第三中隊的中隊長，主要負責轄區內一般刑事案件的偵破。

這天沒有案情，警隊辦公室里異常冷清。

杜和平閑得發慌，實在坐不住了，就去局長辦公室走了兩回。

第二回進門后，局長問他你是不是有啥事。

杜和平支吾了一會兒，搖搖頭，說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