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3年前的滅門案
“那李老闆直接癱在地上,更別說他的父母了。”
“那人拿着帶血的殺豬刀,歪嘴陰笑着一步一步靠近他,李老闆看着躺在血泊中的一雙兒女的身體,以及那顆挨着自己,笑容凝固的、正對自己的小兒子頭顱,他嚇得眼球都似乎要從眼眶中脫落。”
“而李老闆的父母眼睜睜看着陌生男子拿着殺豬刀靠近李老闆,相互扶持着想要挪到李老闆面前為他擋刀,但是卻怎麼也移動不了步伐,靠在凳子腿邊捶胸頓足,泣不成聲。”
“李老闆語氣顫抖,斷斷續續說著,‘求求你放過我,欠你們的工錢,我這就補發給你們。’他眼中含淚,拽着男人的褲腿。”
“男人瞬間回過神來,若是這樣,他能把工錢發了,那倒是也算是給各位工友幫個忙了,他一把揪起李老闆的衣領,‘你說的可當真?’,對方篤定的點點頭,就在男人準備放下殺豬刀時,突然瞟見李老闆飄忽的眼神。”
“順着眼神看去,是李老闆那靠在宴賓廳門邊的助理,李老闆正示意對方報警呢,看着舉着手機的助理,再看看眼前這個眼神飄忽,嘴裏沒句真話的李老闆,男人氣不打一出來,想起自己那慘死的妻兒,要是讓他苟活於世,那豈不是無能?”
“男人不再猶豫,直接拿起殺豬刀,當著李老闆父母的面,咔咔砍下了男人的雙手雙腳,她母親實在承受不住,直接暈死過去,父親抱着暈死的母親,看着那四肢被砍下,躺在血泊中還呻吟着的兒子,實在經受不住,心臟病發當場去世。”
“李老闆還有些意識,他親眼目睹了兒女的慘死,抱着母親的父親心臟病發,以及母親和妻子暈死,但他實在無能為力,不一會兒,失血過多的李老闆唇色發白,瞳孔散開,滿臉寫着恐懼和不安,死了。”
“而男人則淡定地走出宴賓廳,一步一個血腳印,隨後將殺豬刀扔到一邊,笑着輕鬆地走到門口,而接通了報警電話的助理癱軟着靠在門上,聽着電話那頭一口一句,‘喂,喂,你在聽嗎?’滿臉驚恐地看着眼前這個猩紅的場面,以及滿臉笑容朝自己走過來的男人。”
“男人只是路過助理身邊時敲了一下門框,他就直接嚇暈了過去,隨後男人朝天大笑出門而去,到現在這一步,他也就根本沒想再活着。”
“宴賓廳外的人群看到男人出來,四處逃躲,就連趕來想堵住男人的保安都被他的氣場給嚇到,那是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生命在他眼中淡如草芥的氣場。”
“他走之後,只留下慌亂的人群,和那慢慢靠近的警車鳴笛,而他早就從附近的一條生態急湍投了河,隨着河流流走,警察也盡了全力四處查找,但無奈水流太急,以及這條河流向多處,所以一直遍尋無果。”
“再後來,他也不知被水流沖向何處。人也變得瘋瘋傻傻,不知怎麼地,等到他回到清合市,已經是十年後了一路上,他逢人便說著十年前自己的妻女和李家的滅門慘案,但是誰會信一個瘋子的話呢?大家唯恐避之不及。”
陶臻挪了挪身子,撐了撐自己的腰,懷孕初期,雖然孕肚不大,但是說這麼久的話以及回憶這樣恐懼的童年往事,讓她顯得有些虛弱。
“小嫻警官。”黎廷琛走到小嫻面前,“我妻子在裏邊這麼久了,說這麼長時間的話,她還着懷孕呢,體力肯定不支,你們都不讓她休息一下的嗎?”
黎廷琛眼中滿是溫柔和心疼。
雖然她是謀殺項許昕的嫌疑人,
但是畢竟現在還有些細節待審,而且對方是孕婦,所以出於人道主義,小嫻到了審訊室,“彬隊,項許昕好像懷孕了,是否需要讓她休息一下再審呢?”
彬隊看了看她,合上筆記本,“要不就休息會兒,待會兒再繼續?”
“不用了,我撐得住。”陶臻摸了摸肚子,十分溫柔,她只想一口氣將這些事說完,以後再也不願想起。
“小嫻警官!”陶臻笑着看向小嫻,癟了癟嘴,“我不叫項許昕,我叫陶臻。”
小嫻瞬間凌亂了,慢慢退出審訊室,之前只知婚紗照中和婚紗視頻里的項許昕不是同一人,還以為是正房嫡子和偏房庶子之間的爭鬥,這陶臻是誰?是偏房庶子?
小嫻滿臉疑惑地走出審訊室,來到黎廷琛面前。
看着滿臉寫着問號的小嫻,黎廷琛有些擔心,“小嫻警官,是我妻子身體怎麼了嗎?”
語氣中滿是不安和擔憂。
“她沒事,看着還好,我給她遞進去了巧克力和水,只是......”小嫻頓住,抬頭看着黎廷琛,“她說她不叫項許昕,她叫陶臻!”
黎廷琛懸着的心終於放下,“身體無恙就好。”
他接着又坐回椅子上,修長白皙的雙手打開礦泉水瓶,淡定地喝了一口水。
小嫻此時更加蒙圈了,看着眼前過於淡定的黎廷琛,“你不好奇她不是項許昕嗎?”
“警官,我應該好奇嗎?叫什麼重要嗎?名字只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我只認人,不認名字。”
黎廷琛過於淡定和冷靜,似乎這一切,他早就知曉一樣。
原來,細膩的黎廷琛早就知道陶臻的真實身份,其實想想也不難,黎廷琛當初為了余可卿連私家偵探都請了,只是礙於當時項許昕、白子龍等一行人實在是滴水不漏,所以才成了懸案。
而他很是區分得清楚長得一樣的項許昕和陶臻兩人有哪些不一樣,畢竟他似乎早就感知到,之前來黎家后離去的項許昕明明已經坐車走了,為什麼又隻身一人出現在黎家附近。
以及陶臻模仿項許昕再像,但是項許昕又是模仿的誰?模仿余可卿,而很明顯,陶臻比項許昕還要像余可卿,所以敏感的黎廷琛早就發現有些不一樣,他只是在等她出現而已,也就是在他們大婚那天,黎廷琛終於認出了不是項許昕的陶臻,由內而外地開心。
黎家得今日這番地位和家世,也不是吃素的,黎廷琛發現另一個項許昕(也就是陶臻)存在後,便去調查了項許昕本人。
項許昕可謂是近乎完美,但是哪有完美的人,越是完美,越說明欲蓋彌彰,儘管項許昕藏得滴水不漏,幾乎沒有什麼漏洞,但是黎廷琛也沒有忘了還有季藍薌。
通過向季藍薌了解,這才發現細微之處,項許昕和陶臻兩人有着本質上的區別。
項許昕愛計較,激進叛逆,且沒有愛心可言,雖然在黎廷琛面前倒是裝得一副好樣子。
而陶臻略微有些自卑,性格軟糯細緻,還頗有耐心和愛心,這些和余可卿很像,但是此刻的黎廷琛心裏只有陶臻,而這些,都是項許昕掩蓋不了,也學不來的。
“所以當時的那件事,對於11歲的我來說,是一個揮之不去的童年陰影。”陶臻低着頭,玩弄着手指。
“我當時直接嚇得暈死過去,渾身冷汗,當時我只知道,附近有個瘋子出沒,說著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我以為離我很遠,但沒想到離我很近。”
“後來是爸媽和一群人在廁所里找到了我,是後邊爸爸和我說的,可是那樣的一次經歷之後,我根本就不能再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直到我的母親離世......這一切都是拜項許昕所賜!”
陶臻咬牙切齒,眼中的怒火和怨恨,似乎在她眼前放一張濕了水的白紙都能瞬間被引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