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選擇
“所以，現在你能明白自己的處境了嗎。”
奈亞隨手填滿茶杯，透過騰騰熱氣看向謝塵。
謝塵還是有些不理解：“我的處境很糟糕？”
奈亞搖搖腦袋：“怪我沒講清楚。”
“是這樣的，接下講的以你目前的思維方式可能有些難以理解，但你要相信我沒在開玩笑。”
奈亞劃出一塊黑板，一臉嚴肅。
“奈亞課堂開課了，注意聽講。”
“洗耳恭聽。”
謝塵眨眨眼，挺直腰背坐好。
“你得明白自己的身份，是這一循環的新神，誕生之初就背負着讓終結之日到來的使命。同樣，每一個神曾經也都是如此，比如我，我是在你之前的第24次循環中誕生的新神，當然，終結之日結束后，新的循環開始，我們的使命也就結束了，新神也就變成了舊神。”
“我舊神，你新神。除了掌握的權柄不同外，也只有你還背負着未完成的使命這一區別了。”
“懂嗎？”
謝塵點點頭。
見此奈亞輕咳一聲，繼續開講。
“正如我先前所說，神天然具有不死性，除了終結之日這一天，祂們絕不會死。”
奈亞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古怪，但謝塵也沒想太多，永生不死是很多人的夢想，這應該很好才對。
“所以，每個循環中，都會有些活夠了卻求死不得的神會像瘋了一樣試圖讓終結之日早些到來。”
奈亞緩緩說出來的話，讓謝塵若有所思，但他還是沒什麼現實感。
“所以這就和我扯上關係了是嗎。”
“沒錯。”奈亞點點頭：“你得明白，那些瘋掉的傢伙為了速死什麼都幹得出來。而這次循環又明顯出了些問題，現在還遠沒到結束的時候，但新神已經誕生了3個。”
“其中兩個找不到的傢伙暫且不論，但你已經暴露了，你的處境其實還挺危險的。嗯，其實也算不上多危險，畢竟死不掉。”
謝塵大抵明白了奈亞的意思。
“你是說，可能會有一群瘋神為了找死，而讓我去加快什麼終結之日的到來？”
奈亞肯定道：“沒錯，你可以這麼認為，不過不是一群，瘋神之間又不會結成聯盟，也沒有神會和瘋子打交道，目前來講，祂們只是知道又有一個新神誕生了，但同樣不知道在哪。”
謝塵看着奈亞，目光隱隱有些迷糊，他還是不適應這種聽起來頗為荒誕的對話。
像是兩個精神病聊天一樣。
“那麼你呢，奈亞，你又想讓我做些什麼？”
奈亞繼續道：“嗯，的確有需要你做的。其實你也不用這麼擔心，舊神中大多數還是好的，我們遵從命運的指示，維護着每一個循環的秩序與平穩度過，所以我才會先一步找到你，並給予你選擇。”
謝塵已經不想說話了，只是眼神示意奈亞繼續。
“第一個選擇，需要你繼續沉睡，直到這一循環接近尾聲才能蘇醒。第二種，你可以獲得一件壓制神力的道具，並且——”
“我選第一種。”
奈亞話未說完，謝塵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沉睡不錯，就沉睡好了。
奈亞幾乎立刻把杯子放好，跳上桌子指着謝塵喊道：“…你真的決定要一直沉睡下去？你知道一個循環有多久嗎？按照你習慣的時間計量單位，那起碼是要以億年為單基準的。”
謝塵誠懇的點點頭，他真心覺得就這麼沉睡下去也不錯。
既然本該如此，那就讓他在本來應該蘇醒的時間在醒過來好了。
回歸正常。
嗯，他喜歡正常這個詞。
奈亞看着謝塵的眼睛，盯了好一會，最終無奈道：“……看來你和隱藏起來的那兩個新神真的沒什麼聯繫。”
“那麼，我就給你新的選擇。去試試看，如果你能拿到，就可以不受身份拘束的活下去，如果拿不到，那就在哪裏一直沉睡下去也不錯。”
“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我稱之為‘奈亞的無限魔方’。”
不等謝塵再說些什麼，奈亞便化作一團混沌色的光將他整個吞了下去，而謝塵也在接觸混沌的瞬間整個失去了意識。
只是朦朧中感覺到在不斷的下墜。
“嘶，究竟是這小子太聰明，還是太老實呢？完全不上當啊。”
擺滿雕塑的金色大殿中，混沌緩緩凝聚成一個蒼白膚色的人影，渾身赤裸卻看不出任何特徵，全身上下像套層塑膠一樣光潔一片。
而面孔處，同樣平滑光潔沒有五官，只是空白的橢圓蛋蛋。卻在說話間浮現出了一張神似，或者說完全相同的謝塵的臉。
“真是的，希望祂能早點出來吧，這樣反而不會引起什麼懷疑。”
……
謝塵再次再次再次的睜開眼睛。
入目處是一片散發著冷光的空白空間。
“小子，看來你是這批新人里素質最好的一個。”
一道冰冷滄桑的聲音傳入耳邊。
謝塵扭頭看向聲音來源，是個身形魁梧，帶着墨鏡的寸頭大漢。
氣質極為利落幹練，雖然穿着休閑服，但感覺像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
這批新人？不止我一個嗎。
習慣了單人穿越的謝塵，站起來后看着躺倒一地的男男女女，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不等謝塵多觀察些什麼，第二個人就醒來了，是個西裝打領帶的年輕男性。
緊跟着第三個第四個……不算謝塵自己，總計九人陸續從地上茫然的站了起來。
五男四女，沒有年齡特別大的，也沒有年齡特別小的。
在轉身看看那個墨鏡男。
謝塵想到了還在地球時曾經偶然聽聞過的一些幻想作品，**空間，**樂園之類的。
神秘的存在選拔低等生命作為戰士或者其他用途來進行適者生存式的殘酷培養。
他想到了奈亞最後說的話，‘奈亞的無限魔方’？
所以這裏是奈亞空間，或者奈亞樂園？
而他又要找到什麼？
不然就要一直在這待下去？
見所有人都醒了過來，墨鏡男終於緩緩開口，但顯然不是在解答謝塵內心的問題。
“都聽好了！仔細回想最後的記憶。你們都已經死了。”
眾人面面相覷。
“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可能……嗯？！”
“這裏是什麼地方啊，我還得趕緊上班呢。”
“大哥，您千萬別激動，冷靜冷靜，對對對，您說得都對，我已經……艹，我真特么死了？！”
隨着墨鏡男的開口，眾人也像從晃神中清醒，看着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人爆發出了內心的情緒。
謝塵覺得有些吵鬧，也沒什麼身為穿越者前輩的自覺。就找了個角落蹲着，繼續自己的思考。
如果說開始他對奈亞抱着極不信任的態度的話。
那麼隨着和對方的交流，謝塵其實已經漸漸建立了一些信任，至少對於奈亞說的那些瘋言瘋語，他沒有在當作耳旁風。
但現在，謝塵反覆琢磨和奈亞見面后的情況，他反而漸漸打消了心中這點信任。
他不清楚奈亞的目的，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最重要的是，自己沒有任何能力反抗對方。
在大殿中，謝塵甚至悄悄嘗試了將災厄的力量部分召回，但奈亞只是微微一笑，看起來對他沒有半點影響。
而身處這個所謂的奈亞的無限魔方之中，謝塵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力量，他就像是完全淪為了一個普通人，就連左手上一度隨之穿越也未消散的金色刻印，現在也消失了。
總而言之，他就像身處迷霧之中，看不清方向。
對於霧中偶然亮起的朦朧燈光，也必須要考慮究竟那究竟是另一個旅人亦或者吃人的猛獸而不能貿然靠近。
但無論如何，他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繼續下去了。
“都冷靜下來了嗎。那就跟我來吧，新人任務很快就要開始了。”
墨鏡男轉身走出白色房間，身後眾人猶豫着，直至第一個跟上去，其餘人亦很快的搶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