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差路過的楊權
租下了門面，去縣裏辦了兩證，置辦了設備。隨後又去學習了製作糕點的技術。錢不夠再去親戚哪裏借來一萬元。來來回回花了將近半個月時間才把一切準備工作搞定。
農曆四月初三這天正式營業。大紅喜字張貼在門店旁。大龍早餐店的招牌輝煌奪目。鞭炮放了足足半小時。李妍穿戴性感地站在店門口招攬生意。李大龍還請來了兩個美女幫忙買包子。場面搞得動靜很大，轟動了整條街。甚至還驚動了交警。
“來來來，各位親朋好友。今天是我哥的早餐店正式營業。包子油條稀飯豆漿管夠。八折優惠。買多優惠多。還請各位親朋好友熱情捧場。謝謝。”
李妍帶有嬌氣的聲音在空氣中迴旋，隨山風飄向小鎮的四面八方。
“那就嘗嘗這家包子的味道。”人群中有人起鬨。
“對，嘗嘗。反正是八折優惠。”有人附和。
於是那兩人紛紛上前搶購包子和油條。先行嘗過的人讚歎說味道還行。拿錢買了十幾個打包帶走。算下來每個包子才八角錢。豬肉餡灌湯包才不到一塊二。
李大龍在旁邊盯着，發現買他包子的人都是親戚和熟人。陌生面孔不見一個。心想壞了，如果開業這天打不開銷路，是不是不太吉利。看看鐘點早就過了早餐時間。那還有人前來買早餐。很快站外面的行人走了。也就一兩個沒吃早餐的過路客進店吃了兩杯豆漿和四根油條。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中午十點半了。三蒸籠的包子才賣出去不到十分之一。急死人了。
李妍瞅一眼從店外走過的人們，不禁蹙眉：“哥，沒人光顧怎麼辦。”
李大龍：“不急，才開業頭一天嘛。你留下看店，我出去走走。看看街中心其他幾家早餐店的生意如何。有人找的話打我電話。”
李妍也沒轍。情況已經是這樣了。正如哥哥所言，急也沒用。
一個人沿街邊慢慢朝鎮中心走去。看得出他的情緒有些兒禿廢。
“李老闆，你好。”
隔壁紙紮店的瘦子老闆從店鋪里走出來跟他打招呼。
李大龍趕緊迎了上去。兩人寒暄過程中，瘦子老闆告訴李大龍，經營一家早餐店，必須做到打開店門就有早餐出售。還得趕在上班族出來吃早餐的時候。否則過了這個時間段就沒生意了。李大龍知道瘦子老闆所言屬實。他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只是過於講究排場，忽略了人們吃早餐的黃金時間。也許這就是開業頭一天生意失敗的原因吧。
“還有，我讓人去買了你家兩個灌湯包。味道還行，但嚼勁差了點。在這方面你做得不夠好。李老闆，我只是實話實說，你別介意。也許別人的口感跟我不太一樣。繼續努力，希望大龍早餐店的生意越來越好。”
“嗯，謝謝。”
李大龍告辭紙紮店瘦子老闆，然後一個人去街中心看其他早餐店的銷售情況。一番觀察之後，發現其餘幾家早餐店的包子差不多賣光了。就一家技術不過硬的早餐店跟他一樣生意慘淡。但門上已經張貼了旺鋪出租的通告。
思來想去覺得紙紮店老闆說的很有道理。其一，他沒掐准人們出行吃早餐的黃金時間，結果把這個時間花在排場講究上了。得不償失。早知如此，就不講這個排場了。隨後又在心裏安慰自己，畢竟第一次做生意。失敗了又如何。就當給自己一個小小的警示吧。
沿街邊慢慢往回走。李大龍的心情有些糟糕。
突然妹妹李妍打來電話說有人找他訂購早餐。十點半了還有人沒有吃早餐嗎？驚疑中的李大龍立馬跑回早餐店。意外地發現一輛警車停靠在街邊的一棵香樟樹旁邊。但車裏的人並沒有下來，不知道是誰。李妍正在店門口等着他。
李大龍屁顛屁顛地跑回來，瞅見停店門外的那輛警車，愣了一下，然後問李妍誰訂購今天的早餐。李妍伸手指指那輛警車。便在此時，警車門打開。一個民警從車裏出來了。見了那個人，李大龍詫異得張嘴喊了一聲權叔。李妍這才認出原來是楊權叔叔來了。
楊權一本正經地瞅着李大龍，說道：“李大龍，不錯嘛。細想進步了，知道開店做生意了。就不請你權叔進去坐坐。”
“哦哦，權叔請。”李大龍嘿嘿一笑。
心想權叔在清城監獄工作，怎麼有空開公車回來了？
李妍趕緊出來迎接權叔。楊權盯着李妍看了一眼，微笑一下沒有說話。
進店后楊權要了兩個灌湯包和一杯豆漿，嘗過之後提出了建議，嚼勁稍差，湯汁的味道也差些火候。李大龍虛心接受楊權提出的意見，決定以後改進。寒暄中，楊權告訴李大龍，他只是出差路過西柳鎮，以後有機會回來希望能吃到他店裏美味的包子。
送走權叔，李大龍把妹妹叫到外面商量。李妍認為他們店做的包子的確欠缺火候。但要怎麼改進還需時間。李大龍認為她說的有道理。可就在此時，楊權忽然開車返回來了。
“李大龍，再給我來幾個包子，路上吃。”
李大龍趕緊要李妍去打包。
楊權走後，李大龍決定去超市買菜回來做中飯。
他和妹妹李妍吃剩下的包子油條可以，但請來的兩美女必須吃飯。還得吃好了才可以。既然花錢請她們來幫忙買早餐，不管生意如何，絕不能怠慢了她們。反正李大龍就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去做的。作為早餐店的老闆，必須待人厚道。不然傳出來誰還敢來他店裏消費。
“李大龍，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來到一家超市門外，忽然發現楊權的車停在那兒朝他招手。
李大龍趕緊走了過去。楊權把他拉倒一旁說話。
“權叔有啥吩咐。”
“你小子別緊張。我就想跟你聊聊。你不來的話我正想給你打電話。你開這個店一共借了多少錢？”楊權說到這裏直視李大龍的眼睛。
希望他坦誠以待，不要騙他。
李大龍屈指算了一下，告訴楊權，從租店鋪到置辦傢伙什一共借了三萬八。
“那你制定還錢的計劃了沒有？”
“還沒有。不定期歸還吧。”
楊權：“這麼做不太好吧，權叔給你一個建議。制定一個相對完善的還錢計劃，不要讓幫過你的親戚感到失望。我還是那句話，給家人和自己爭個面子。哦，我這裏有五百塊錢，拿着。”
說完打開包，拿出五百塊現金遞給李大龍。
李大龍道：“權叔，你幫我太多了，我都不好意思了，怎還可以拿你的錢。”
“就當我借給你的，以後掙錢了還我就是，拿着，別讓權叔瞧不起你。”
“那，謝謝權叔。”李大龍知道權叔生氣了，不得已，只好把錢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