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跑路

第一十一章 跑路

當精神慾望衝破自身思想的牢籠,那麼肉體能剩下的只有折磨。

在思念與受傷的恐懼之下,姜漢珍又暈了過去,最後閉眼一瞬間,他以為今天將要命喪於此。

再次睜眼,已經躺在病床。

破舊的鎮醫院裏,空氣中總是充滿金屬和酒精的味道。

為數不多的幾個醫生來來回回,這時一個護士看到他睜眼,便折返去醫生辦公室。

片刻醫生到來,和姜漢珍對視着,只見醫生張嘴一直在說些什麼,可是他聽不見,指了指自己耳朵,說了一句聽不見了。

聾了,但是還能說話。

醫生頓悟,點了點頭給他繼續檢查身體。

然後在紙上寫字,可是姜漢珍不認字,擺擺手又搖搖頭。

在難懂又繁瑣的檢查和困難的手語交流后,他們確定了姜漢珍下身癱瘓了,耳朵也聾了。

恢復的希望渺茫,而且需要很多錢,要換醫院。但是他現在也沒錢,他想到了礦長,想到了爆炸那天該發工資的,或者應該是工傷,能給治病。

但是,現在這狀態,該怎麼去找。

腦海中閃過家人,一時間,他不知如何是好,瞪大了眼睛,死死盯住天花板,眼淚啪嗒啪嗒落在枕邊。

礦場中。

受了傷的人都緊緊圍在光頭的辦公室門口,沒受傷的人也蹲在煤堆旁等着發工資。這似乎是無數次重複的歷史畫面,工人總是無法及時得到應有的努力報酬,光榮的勞動人只在壓榨中被光榮。

破舊的木屋辦公室里,眼鏡男不斷的給光頭打電話,依舊未能接通。

從炸礦后,幾個老礦工看到沒動靜,沒落石了,便進去尋人,只有最深處的人受傷嚴重,傷傷殘殘但是也跑出來了,唯有姜漢珍離人群遠,離爆破點近,直接炸暈過去了。

被工人發現的時候他已經爬了將近一半路程,後面都是拖行的痕迹和血跡,衣衫襤褸。

光頭積極的攔住眾人,吩咐好眼鏡穩住大家,自己先去把人送到醫院就回來。

隨後趁着眼鏡安撫眾人,回了一趟辦公室,然後出來喊老閆和新來的小工把姜漢珍架到車上拉到了鎮醫院門口。

隨後又對老閆說著出來太急,錢忘帶了,你們先送進去,我回礦里拿錢。

老閆應着。

“老闆你可要快些回來,這人看着怕是不太行了。”

“好好,快送抬進去,別耽誤時間。”

說罷便開車離開。

老閆是個老江湖了,看着光頭離開,他便招呼小工一起架着到醫院裏頭,一邊走一邊喊醫生。

“醫生,醫生快來治治這個人,擱礦底下被炸暈了。”

周圍看病的人分分讓開道。

旁邊的護士直接拉過來輪椅讓坐上就往急救室推。

老閆這個時候拉着新來的小工也往裏走了兩步,轉身一繞便出了醫院。

“閆老哥!我們這是?”小工心想這都沒挂號沒交錢,人家不一定給治病的。

“唉呀小子你就別管了,咱趕緊回礦吧,光頭可能要跑路了,工錢要沒了。”

同樣的情況老閆已經不止遇到一次了,會發生什麼結果心裏門清。老闆跑路也不止見過一個兩個了,趕緊回去拿錢才是正事,這人反正是已經送到了。

小工恍然大悟,隨着老閆往回趕。

礦區木屋辦公室里。

眼鏡男到辦公室裏頭一拉抽屜,發工資的錢沒了,老闆跑了,還把錢拿走了,自己在這怎麼辦?他傻眼了。

當電話反覆打不通的時候,才確定光頭是真跑了。

出了屋子告訴大家老闆去醫院先給人治病,明天再發工資,讓大家先散了。

眾人無法,緩緩散去。

待老閆和小工匆匆到來,知道光頭並沒有回礦,便知道這工錢沒戲了,剩下沒走的眾人也才意識到這月是要白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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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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