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莫離一笑，回道：“她們倆自小就在我身邊伺候，我怎能離得了，所以便將夫人送與我的雪梨賣了去，夫人不會因此而惱了吧？”她笑得一臉的真誠。

莫長卿見此，只覺得他這嫡長女還是一往如故的老實，既然是賣了銀錢，自己揣着就是了，竟然還給教出來。

聽到這話，王氏頓時在也高興不起來，欲發脾氣，但又礙着莫長卿在，只是這不教訓莫離，那以後如何在那梅香面前立規矩。

正是她左右為難之際，那莫老夫人卻是拉着臉站起身來，二話不說，就朝着王氏罵去，“那個要死的婆娘，怎不見你給我送丫頭來。”

姜到底是老的辣，她一聽莫離將雪梨賣了，就覺得怎也不止賣了那點錢，肯定還有藏着的，如此白白叫莫離這妮子賺了一小筆，心裏那是一個羨慕，只恨這王氏怎不送幾個丫頭來自己的屋子裏，也叫自己賣兩個錢去。

王氏咋的叫這老祖宗當頭罵了，心裏很不是滋味，尤其是那個梅香在，於是只支支吾吾的說道：“母親剛才不是還說你屋子裏的丫頭多麼。”

這話莫老夫人是剛剛說過的，因此聽見王氏拿來堵她，臉色更加的不好看起來，王氏見此，急忙轉過話題，朝着瞪去，“你是個什麼居心，我何時說你院子裏的丫頭多了，你竟然將那雪梨賣掉，不曉得她是我陪嫁的家生子么？”

莫離聞言，只有些歉意的垂了頭，“原先夫人把雪梨送過去的時候，只將她的死契一併交給我，而且還說由着我處置，今日曉得夫人說我那邊人多，因很是過意不去，才將這還沒用順手的雪梨賣了去，哪裏曾想竟然叫夫人生氣了。”

莫長卿這也想起，自己回來的時候聽王氏說過嫡長女屋裏的丫頭多，因此便朝莫離道：“這事情我也曉得，賣了就賣了，不過一個丫頭罷了。”一面露出泛意。

那梅香眼睛尖，只連忙上前來扶着他，“老爺累了一日，妾身扶你回去歇着吧！”

王氏見梅香將莫長卿挽了出去，心裏着急，只想去攔住，卻叫莫老夫人喊住：“媳婦你哪裏去，先派幾個丫頭來與我身前伺候啊！”莫老夫人心裏一面盤算着，就算是按照莫離賣雪梨的這個價錢，只要王氏派了兩三個過來給她，她也能賺一筆去。

莫離見此，只連忙行禮離去，獨留下那莫老夫人跟着王氏說分丫頭的事情。

“老夫人真真是的，要那些個銀子作甚，有老爺養着不愁吃喝的。”嵐嬤嬤也曉得莫老夫人心裏打的什麼主意，忍不住笑道，只覺得真是太過小家子氣了，好在這是在兗州，若真的去了大城裏，那豈不是丟死人臉。

莫離也輕笑了幾聲，“想來是她原來過的日子太苦，所以身便留些個錢，心裏才踏實吧！”

小的終究是沒有斗得過老的，那莫老夫人到底是要了兩個丫頭過去，只是那王氏給了她兩個黑瘦的雜活丫頭，而且有一個長得滿臉的麻子，老太君雖然是不怎麼滿意，不過到底是能賣錢的，第二天一早就叫身旁伺候的阿雲婆去請來牙婆子賣了去。

眼看着這仲夏即將過去了，那商家也不見着音訊，王氏心裏那是一個高興又是一個着急的，高興是因為商家這個時候還不來提親，想來是已經不打算要這莫離了吧，而讓她着急的是，蘇家已經使人來催過幾次了，因為那待到明年五月左右，蘇二公子就要京城參加秋試科舉，因此那蘇家希望今年能把婚事辦了。

家裏的事情莫長卿不管，而且到底是女方，也不能探那商家的意思是如何，因此王氏沒了法子，便去找莫老夫人。

莫老夫人得了她一次便宜，因此這一次聽她說起要將莫雪的婚事先辦了，倒是沒說個什麼就贊成了，而且她又是及其疼愛那莫雪的，還跟着王氏大方的開口道：“雪兒出嫁，那嫁妝可給我辦風光些。”一面又高興道：“我老婆子雖然是沒個什麼錢財，可是給孫女的嫁妝箱子還是有的，你若是短了什麼只管往老婆子這裏來知會一聲。”

如此甚好，自己正好把上次給她訛騙去了的丫頭錢要回來，只是王氏知道莫長卿素來是個最講規矩的，擔心他曉得了，回來責罵，因此便朝着莫老夫人擔憂道：“可是老爺那裏&8226;&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莫老夫人卻是一臉的不以為然，“怕個什麼，長卿若是問，你就說是我老婆子的意思，何況那商家不來提親，咱們難不成就不嫁其他的姑娘了么？總不能為了她一個人，把所有的姑娘都給耽誤了。”

阿雲婆聞言，只跟着連忙點點頭，“老夫人說的極是。”

見此，王氏總是放心了，只有莫老夫人這裏承頭了，她還有個什麼畏懼的，當即滿臉歡喜的謝過了老夫人，就高高興興的喚着孫嬤嬤告安。

一處莫老夫人的院子，王氏便笑眯眯的差使孫嬤嬤道：“方才老夫人說的什麼你是聽到了的，趕緊去請媒婆來，上蘇家知會一聲去。”

孫嬤嬤辦事果然是效率，當天請了媒婆過去傳話，次日蘇家就讓媒婆拿了草貼過來填寫。

兩家定的是娃娃親，因此就省略了那相媳婦的一節，而且莫雪時常出席於城中閨秀們的詩會，所以蘇家夫人也是見過她容貌的，對品行又十分的滿意。

王氏拿着草貼蘇家的草貼，看得滿臉冒金光，只恨不得自己這個丈母娘也能一起陪嫁過去。又看着自己給女兒準備的嫁妝，原本已經覺得是十分豐富的，但是此刻一相比，只覺得相差甚遠，因此便將莫離母親留下的那無間鋪子一併填上，只是這五又不是個好數兒，自己便偷偷的將家中在外地的一間緞子鋪加在了上頭，拼了個六六大順來討吉。

莫長卿是不問家中事情的，而且昨晚又聽聞這見事情是他母親做的主，所以便也沒多言，而這日這草貼也是王氏差人來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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