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兗州的地處大秦西北,雖然不是太冷,可是這太陽卻是很烈,白玉般的個小姑娘,隔日就能給曬得黑溜溜的,因此到了夏季,莫離都不願意出去,只坐在屋子頑着。

明日那青杏要家裏去,因此比便央求慶嬤嬤給她打幾個好看的絡子給她妹妹們頑,正好今日又該去帳房領針線,因此慶嬤嬤便使了她過去。

恰好今日王氏也在帳房裏,聞了青杏的來意,沉思片刻,不禁蹙着眉頭道:“你們姑娘左右不會針線,領着過去作甚,倒不如留下來補貼家用,添添伙食。”眼睛一面瞟到青杏腰間的那手工精細的荷包上,“我看是你們這些下人,把這錢哄騙過去了,給自己添了針線吧,若不然那腰上的荷包是哪裏來的。”說著,不忘碎罵幾句。

青杏聞言,有些惱意,心想不管姑娘會不會女紅,這該拿的就拿去,怎麼分派那是大姑娘自己的意思,只是自己終究是一個小丫頭,也不敢與她頂撞,免得到時候反讓她捉了大姑娘的小辮子,到時候得不償失,因此便沒敢說什麼,只是垂頭應了一聲,就回小樹園。

慶嬤嬤也還在莫離的屋子裏等着,聽到青杏的稟話,不由得有些惱意,“一個月才是一兩左右的針線,她還好意思說拿去補貼伙食,難不成咱們夫人的那五間鋪子都還不夠吃喝么?”

頓了頓,一面又朝着莫離道:“如今姑娘你也大了,該是時候把那五間鋪子要回來,若不然的話,還不曉得她給折騰成個什麼樣子。”

莫離也想,畢竟那五間鋪子是母親的嫁妝,自然不能總讓她把着權,可是師出無名,而且祖母那裏又跟着狼狽為奸,分去了五成的利,若不然的話她早就給拿過來了,因此不禁有些犯難起來,“我也是十分想,畢竟是母親的東西。”

慶嬤嬤見她面上的為難之意,曉得她心裏擔憂的是什麼,而且那莫老夫人又是個見不得世面的,如今王氏那裏許了她五成,一個月白白就能賺那麼些銀子,若是大姑娘開口去要回來,她定然是要在其中鬧,想到此不由得也嘆了一口氣。

“且先由着她們吧,拿過來咱們眼下也沒人去照管着,都是她的人。”莫離說道,心裏一面開始盤算着,要不要先去把合適的人尋好了,在做打算。

“那這針線還去拿不拿?”青杏聞言,只問道。

“也罷了,那不過是一兩銀子的事情,由着她。”莫離是懶得跟她爭了,若不然又不知道該怎麼樣來為難,所以若是那一兩銀子能讓自己清凈幾天,也是及其划算的。

而這王氏,到底是個小家子氣,同時也把那莫離看得跟自己一般,因擔心莫離到老爺身前去告狀說自己扣了她的針線,因此那莫長卿一回來,她就到跟前去抱怨,“大姑娘那邊除了兩個嬤嬤,一個姑姑,便是四個丫頭,吃的穿的樣樣要錢,開銷實在是太大了,所以我想着她左右是不會針線的,因此今日便給她斷了,老爺覺得可行不?”王氏一面說著,一面從丫頭手裏接過蒲扇,給莫長卿煽起風來。

莫長卿平日是不管家裏的事情,所以便沒仔細的聽,只聽到她說大姑娘那邊的丫頭太多,因此以為她是要減去丫頭,所以只道:“家裏的事情,你看着辦就是了,何必問我的意見。”言下之意,是隨便王氏怎樣了。

王氏聞言,心裏滿是歡喜,想着每月平白無故的又多了一兩銀子的進賬,一面高興的要去扶莫長卿。

不過那莫長卿心裏卻是惦記着自己着前些日子才買了的妾,只要想着那妾的媚聲,骨頭都有些酥了大半,瞧着王氏一張老黃臉湊了過來,不禁有些厭惡,“你忙着去吧,叫梅香過來伺候我就是。”

口中的梅香,正是那新納的小妾。

王氏聞言,心裏自然是不歡喜,但是隨之想到自己剛剛得了便宜,便只好應着聲出去,心不甘情不願的喚丫頭去叫梅香過來,心中不忘罵了幾句賤蹄子。

青杏正好路過,見着王氏臉色不好看,因此便趁着她不在,塞了小丫頭幾個錢,才曉得她是為了那梅香鬧心,那小丫頭拿了青杏的錢財,偷偷的手心裏數了一下,有四五來個銅子,因此十分的高興,想着討好她,下次在繼續賺點小錢,所以便將王氏與莫長卿的話給青杏說了。

青杏回來與莫離一說,莫離便笑道:“她既然是嫌我這邊的人多,那你讓嵐嬤嬤找個牙婆將雪梨賣了去。”免得整日盯着自己,也是很煩。

“那可是夫人派過來的,她若是曉得了,姑娘你又要被她責難了。”青杏不禁擔憂道。

莫離卻是不以為然,“那有個什麼的,丫頭本來就是要留着順心順手的,你們都是在我身邊伺候那些年的,總不能將你們賣了與她錢去,而留着一個不順手的在眼前晃悠吧!”

“姑娘說的有理,那我這便去。”青杏聞言,果然是這麼一回事兒,因此心裏也踏實了許多,去讓嵐嬤嬤尋牙婆子來領人。

雪梨提着掃帚在院子裏混着,見着青杏從莫離屋子裏出來,直往嵐嬤嬤那裏去,便以為她們想做個些什麼,只偷偷的湊到窗口去,不想二人說的太過小聲,只聽到說是要找牙婆子買人什麼的,因此便打算趁着一會兒晚飯的時候,偷摸着過去稟了夫人,到時候定然能得賞錢。

然嵐嬤嬤做事情也是個風風火火的,當即就去尋來一個牙婆子,領到莫離的面前來。

那牙婆子給請了安,方問道:“姑娘要賣的是個什麼丫頭,叫來老身瞧瞧。”

莫離朝着身後捏着肩膀的青杏使了個眼神,讓她去把雪梨喚過來。

而這雪梨看着牙婆子一個人來的,並未帶着什麼人來,難不成是大姑娘要賣丫頭?不過卻沒有想到自己的身上去,畢竟自己是夫人那邊的人,心裏反而高興,大姑娘若是青杏她們三人中的其一賣去一二,那也是十分好的。因此見着青杏過來喚自己,高高興興的就進屋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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