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前行者各有目的
褪色者一驚,然後用誇張的神情看向梵雷上下,突然離開對方身邊很遠,在梵雷以為他的大腦已經壞死了的時候才道:“難道你一件衣服穿了十幾年?不對啊,那為什麼你會沒臭啊?”
梵雷:“……”
他算了算距離,很想掏出自己尚且鋒利的慈悲短劍給眼前這個褪色者來上一發處決,但是當他打算這樣做的時候褪色者已經跑遠了。
白面具啐了聲算是唾棄。
而彼時褪色者已經重新回到了雜草叢生的艾雷教堂,不出意外看見了他熟悉的聖誕老人,也就是穿越前全遊戲內唯一有特殊對話和支線的流浪商人咖列。
此時咖列正騎着他心愛的小毛驢悠悠然地下馬,然後用眼裏的癲火點燃火堆,見着褪色者在這個小破教堂出現他險些一發划空癲火就抖出去了。
咖列生的火是黃色的。
有區別於黃金樹的顏色,癲火黃的是焰心,而外焰部分卻紅得發紫,湊近了看頗有幾分邪異美麗的味道在裏面。
咖列那雙黃色的眼睛緊張地看向褪色者。
褪色者只是擺了擺手,也沒抽出武器。
咖列這才淺淺鬆了一口氣,轉而向褪色者介紹他的商品。
飛刀指葯弓箭小皮盾士兵衣服,好傢夥是直接遇上軍火販子了。
褪色者對咖列售出的物品熟稔,並不為所動,只是買了二十來把飛刀意思一二。
交付盧恩,褪色者正欲以此和咖列交談一二,卻沒想到從教堂後邊的破牆處鑽出一個光頭。
此光頭非彼光頭,仍然是褪色者。面目深邃平凡,眉眼綴滿細密的風霜,是快接近中年人的模樣,穿着王城預言家系才有資格穿着的黃色衣袍,拿着一嵌了碎石和狼牙的大木棒抗在肩上。
他一雙淡綠色的眼睛好奇地看向咖列身邊的褪色者,在看見褪色者那張漂亮秀美的面容時明顯露出了驚艷的神情來。
“這位小姐怎麼會在這裏?”
咖列聞言臉色一變,頗為關切地看向身邊的褪色者,但對方只是笑笑,爽朗的男聲一下讓神情頗為嚮往的光頭預言家變得十分尷尬,只得連聲抱歉。
“沒關係,交界地時常有人因此認錯我的性別。”褪色者示意對方也坐下來,對對方也表現出十分好奇的情緒來,“話說回來,你又是誰,預言家拿狼牙棒倒是罕見的組合。”
這光頭倒也坦然,道:“我是吉恩,祖上在王城待過,然後因為說錯話被趕了出來。”
“其實由於家傳我也會一點療愈禱告,只是後來發現療愈禱告在交界地沒有什麼卵用。
因為交界地碰不上多少需要治癒的人,反而把敵人提前打死就能省下很多治癒的功夫。”
光頭吉恩言辭懇切,而褪色者只是瞄了一眼他腦門上的傷疤若有所思。
這是一個新的褪色者,而前所未見通常意味着“變革”。
咖列則將一切收在眼裏。
三人坐在一起也並不尷尬,得益於吉恩的開朗和咖列的商人素養,即使並不精通營業的褪色者也能和他們聊個一二,很快就得知自昨日起史東薇爾城就加嚴了戒備,大道上的巡邏是越來越密集,晚上黑夜騎兵的數量也明顯多了起來。
“惡兆妖鬼似乎在通緝一位褪色者。”
吉恩如此透露,而當事人則若無其事地撥弄火堆,端詳燃燒宛如啃食木材的黃色癲火,試着用手指摁了兩下。
被燒了,好痛。
手指被燒灼發紅髮焦的褪色者捏着指根厚着臉皮跟吉恩討了次療愈,
在對方宛如看智障的目光下乾笑了兩聲。
果然沒接受三指的賜福貿然用肉體觸碰癲火確實不行了。
褪色者心想,繼而再次變得心不在焉起來,想着接下來要去拜訪哪位“老朋友”。
說是老朋友,其實更像是未來的仇家。
瘋癲帕奇其實還好,過往仇家的轉變僅僅在於他殺了塔妮絲並戴着對方側室面具在帕奇面前晃悠,而另一個……魔塊魔女瑟濂,在曾經的輪迴里褪色者也曾與城主傑廉私下結盟,在對方即將功成,清除卡利亞王室之際對對方進行背刺,對方的不可置信至今也讓褪色者記憶猶新。
“你沒有選擇我,我的徒兒。但是,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只是傑廉待會兒給弒神武器需要的材料罷了。
褪色者心想,將屍山血海從對方的源輝石所在處拔出,隨後收刀入鞘,蹲下將對方的魔女輝石頭罩摘下,露出一張神情並不安寧的美麗遺容來。
傑廉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她旁邊的白髮褪色者,心情複雜。
“她是你的恩師,你這麼對她?”
褪色者站起來,並沒有立刻回答,只是亦步亦趨和傑廉緩緩離開雷亞盧卡利亞的大書庫,繼而雙雙站在利耶尼亞經年常在的細雨里,那雙看向傑廉的漂亮灰色眼睛並沒有感情在裏面。
“第一,我當年是為了求學;
第二,我知道她做的事情,所有;
第三,現在我站在卡利亞這一邊,並且我正在為菈妮女士做事。”
聞言,傑廉深深地看着穿着灰白長袍的白髮褪色者,只沉聲道:“好吧,我相信公主的眼光。”
……
回憶轉瞬即逝,褪色者則沒心沒肺地繼續跟光頭吉恩聊着怎麼給靈魂用療愈禱告的技巧,感覺這光頭以後會把魂系列玩成寶可夢,但以後就不是褪色者該關心的事情了。
褪色者滿意離去,往亞基爾湖處走去,吉恩則帶着笑意揮手。
“……吉恩,那個人並不簡單。”
咖列皺着眉,道:“他身上有一種從戰場上殺出來的血腥氣,是殺戮者的氣息。”
“哪又何妨?”吉恩聳聳肩,仍然是一副坦然的樣子,只是光頭傷疤配上預言家的長袍讓他看起來頗為怪異,“他應該就是惡兆妖鬼要找的那個人,但這跟我們沒什麼關係。比起殺戮者我更覺得他像個學者,至少他傳授的療愈靈魂的技巧是我在家中也未曾見過的學識,角度新奇得像杜撰,但仍給我一種撥雲見日的感受。”
“是嗎?那也不錯。”咖列耐着性子聽他說完,道:“我以為你會想去舉報他,畢竟你是黑夜騎兵的線人。”
吉恩搖搖頭,道:“我去舉報他恐怕下一個該死的人就是我了。”
“你很審慎嘛,小夥子。那把信給我一下。”
“不給,你都不給跑路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