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名著現實關聯讀《飄》（Gone with the wind）（34）

〈接續〉

“嗨，閨女。”他說，一邊捏了她臉蛋兒一下，“這麼說你一直在監視我，上禮拜是你妹妹蘇埃倫，莫非你要去媽媽那兒揭發我？”

他沙啞低沉的聲音中含有一絲怨氣，不過帶有幾分哄孩子的口吻。斯佳麗伸了伸舌頭故意逗他，一邊伸手替他理好領帶。她聞到他呼出的氣息中有濃濃的波旁威士忌酒味，混雜着淡淡的薄荷香味兒。他身上還散發著嚼煙味兒、常上油保養的皮革味兒、馬身上的味兒——她總是把這種混合氣味兒和父親聯繫在一起，也就本能地喜歡別的男人身上有這種氣味兒。

“不會的，爸爸，我可不會像蘇埃倫那樣老愛搬弄是非。”她向父親保證道，一邊退後一步，仔細端詳着他整理好的穿戴。

傑拉爾德是個小個子，剛夠五英尺，可是腰身卻很粗壯，脖子也粗，他坐着時，沒見過他的人還以為他是個大個子呢。支撐他粗壯軀幹的是兩條壯實的短腿，總穿一雙能買到的最好的皮靴，站立時老叉開兩腿，活像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男孩兒。自尊自重的小個子多半都有點兒滑稽，但是院子裏的矮腳公雞總是受尊敬的，傑拉爾德也一樣，誰也不會那麼不識相，竟把傑拉爾德·奧哈拉看作是個滑稽的小矬子。

他六十歲了，一頭鬈髮已成銀白，可是他那張精明的臉上卻沒有皺紋，一對犀利的小藍眼睛充滿青春活力，像個年輕人，無憂無慮，只需要考慮打牌時自己該拿幾張牌，而凡是比這抽象的問題是從來不去考慮的。他是那種典型的愛爾蘭臉型，在他闊別多年的故國，那是隨處可見的——圓臉盤、面紅潤、短鼻子、闊嘴巴，一副好鬥模樣。

別看傑拉爾德·奧哈拉有這副容易動怒的尊容，其實他心地卻十分善良。就連黑奴受到訓斥后難過的樣子他看了心裏也不好受，哪怕這傢伙本來就該罵。他還不忍心聽小貓叫，也不忍心聽孩子哭。但是他特別害怕這種弱點被別人看出來。凡是遇到他的人，只消五分鐘就能看出他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可他對此卻並不自知。假如他知道的話，他的自尊心會受到嚴重傷害，因為他總以為自己對別人發號施令時一聲高吼，誰都會嚇得膽戰心驚、唯命是從。他從來也沒有想到，庄園裏大家不敢違背的聲音只有一個——就是他妻子埃倫那輕柔的聲音。這是個他永遠也識不破的秘密，因為庄園裏上至埃倫，下至最笨的莊稼漢，全都不約而同地瞞着他，讓他相信他的話就是法律。

“No，Pa，I’mnotattletalelikeSuellen，”sheassuredhim，standingofftoviewhisrearrangedattirewithajudiciousair.

Geraldwasasmallman，littlemorethanfivefeettall，butsoheavyofbarrelandthickofneckthathisappearance，whenseated，ledstrangerstothinkhimalargerman.Histhicksettorsowassupportedbyshortsturdylegs，alwaysincasedinthefinestleatherbootsprocurableandalwaysplantedwideapartlikeaswaggeringsmallboy’s.Mostsmallpeoplewhotakethemselvesseriouslyarealittleridicubutthebantamcockisrespectedinthebarnyard，andsoitwaswithGerald.NoonewouldeverhavethetemeritytothinkofGeraldO’Haraasaridiculouslittlefigure.

Hewassixtyyearsoldandhiscrispcurlyhairwassilver-white，buthisshrewdfacewasunlinedandhishardlittleblueeyeswereyoungwiththeunworriedyouthfulnessofonewhohasnevertaxedhisbrainwithproblemsmoreabstractthanhowmanycardstodrawinapokergame.HiswasasIrishafaceascouldbefoundinthelengthandbreadthofthehomelandhehadleftsolongago—round，highcolored，shortnosed，widemouthedandbelligerent.

BeneathhischolericexteriorGeraldO’Harahadthetenderestofhearts.Hecouldnotbeartoseeaslavepoutingunderareprimand，nomatterhowwelldeserved，orhearakittenmewingorachildcrbuthehadahorrorofhavingthisweaknessdiscovered.Thateveryonewhomethimdiddiscoverhiskindlyheartwithinfiveminuteswasunknowntandhisvanitywouldhavesufferedtremendouslyifhehadfounditout，forhelikedtothinkthatwhenhebawledordersatthetopofhisvoiceeveryonetrembledandobeyed.Ithadneveroccurredtohimthatonlyonevoicewasobeyedontheplantation—thesoftvoiceofhiswifeEllen.Itwasasecrethewouldneverlearn，foreveryonefromEllendowntothestupidestfieldhandwasinatacitandkindlyconspiracytokeephimbelievingthathiswordwaslaw.

以上摘自美國小說《飄》

《飄》講的是發生於200年前的美國南北內戰時期的故事，Scarlett的家庭模式，很有些東方中國式家庭的要素，其父女關係、母女關係、夫妻關係，均相當人性化。Scarlett的父親是個敢於冒險闖世界的成功者，Scarlett的母親作為受過良好教育的法國貴族後裔，為什麼會嫁給Scarlett的父親成立家庭書中沒說，但可以肯定的是Scarlett的父母親是恩愛夫妻，性格互補，處理家庭事務和對外事務皆互展特長，Scarlett的母親主持莊園內部事務井井有條，Scarlett的父親處理莊園外部事務也很得體，他與其他莊園主之間的關係、關聯也很得體，他的人緣相當不錯，外表粗獷、狂野，內心心地善良非凡，看不得別人受苦，甚至於自己的妻子管教傭人使其哭泣了這樣的小事，他都會有惻隱之心。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