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再審孔半城(2)
聽到前廳門面的聲音,孔半城急匆匆地從後面跑來,邊跑邊罵著,“狗東西,又怎麼啦,嚎什麼嚎!”
可當看到夥計被打,來者又是前幾天來過的可疑之人,孔半城的臉立刻板了起來。
“怎麼,今天多喊了幾個人來找事了?”
“不是找事,我們有些事要問你!”
“趕緊給我氵...”
滾還沒說全,孔半城的臉上就閃過了一道白光,隨後就是冰冷的劍刃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寧馨兒學着張商道,“上使!這種人,不用和他客氣!不收拾一下,連店門朝哪裏開都不知道了!”
如此一來,孔半城老實了不少,但是口氣還是很強硬,“刀劍不長眼,你們不要胡來!這裏是長安縣城!你們弄傷了我,可跑不了!”
“這位是朝廷派來查案的上使,他需要跑嗎?”洛半仙嬉笑道。
一聽這話,孔半城像泄了氣的球,耷拉了下來,“我什麼也不知道啊!”
“我還沒問呢!”
“額...”
寧馨兒右手一揮,收回了劍,孔半城隨即癱坐到了地上,眉頭緊鎖,心裏慌張。
張商拉過來一張條凳,放到了丁銘身後,丁銘坐下來后,那一副審訊的味兒就來了。
“你這石頭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孔半城猶猶豫豫,眼神閃躲,不肯開口。
“快說!不然就帶你到縣衙里去說!如果你還是不說,就請你去廷尉府,那裏有一百種讓人開口的辦法!你可以試試!”張商恐嚇道。
半仙嘿嘿一笑,打趣地補充道,“那地方別說人了,gui去了都流淚!”
孔半城被嚇得有些發抖,這類人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開始豪橫,一旦發現對方更硬,立刻慫掉,軟了下來。
“我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
“不知道哪裏來的,那你運回來的是什麼?”
“拿貨的前三日,便會有人來通知我!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啊!”
據孔半城交代,兩個多月前的一個深夜,一個黑衣人找到了他,告訴他可以帶他賺很多錢,具體的步驟,就是按照後面提供的時間和地點去提貨,不用本錢,不用主動吆喝,賣出了,再拿分成。
後來每次拿貨,就會有人提前三日送來一根竹簡,上面沒有過多的廢話,只記時辰、地點,自己只要按照約定,到城外的地方去取,這地方一般比較隱晦,且每次地點不一,也無人對接,自己取了以後,便獨自回城。
“為何別人知道你賣這個?”
“起初我也覺得奇怪,這驅蛇的石頭等到夏日,倒是有人賣,但是一般生意慘淡,誰沒事買這個啊!”
孔半城頓了一頓,“但是我提了第一次貨后,長安就發生了毒蛇致命的案子!坊間也流言四起,就是...就是那些誅九族的話!”
“後來呢?”
“正如那黑衣人所說,我有貨的消息就一傳十,十傳百,這生意就來了!逐漸有人找我買石頭!我還真是一點力也沒費,坐在家裏就賺起了錢。”
寧馨兒聽罷,沒好氣地道,“你這個奸惡的商賈,就不想想中間的聯繫嗎?為什麼你一有石頭,長安縣就開始死人!”
“哎呦,姑娘,我只管賺錢就是,那些個事情,我管了幹什麼?”
寧馨兒聽后很是惱火,想再罵上幾句,卻被丁銘揮手給阻止了。
“那我再問你!上一回,
你說這石頭只賣官吏,是你自己決定的,還是那黑衣人要求的!”
“是那黑衣人!”
“你賣出了多少了?他後來可曾出現向你收錢?”
一聽這錢字,孔半城又開始不老實了,眼神躲躲閃閃,想要隱藏什麼事情。
丁銘朝着張商使了一個眼色。
“上使,要不還是將他帶回去大牢,慢慢再問吧!”
孔半城連連擺手,一副求饒的樣子,“不不不,就在這裏說,就在這裏說!”
“那快說!”
“他一直沒來收過錢!”孔半城又是一通交代。
原來這個黑衣人除了供應石頭,根本就沒再提過要收這賣出去石頭的錢,也沒問過賣了多少錢,似乎對錢不感興趣。而作為商人,孔半城對這事自然求之不得。
而且黑衣人特別交代,石頭只賣給官吏,且要價格昂貴,因為只有貨稀少價格又高,才能讓人勾起內心的佔有慾望,趨之若鶩訂購!
丁銘聽着眉頭緊皺。
還有這樣的人?如此看來,搞了這麼多事情,兇手不是為了錢!不為了錢,那就很可怕了,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現在還有一個東西可查一查。丁銘急忙問道,“你上次說過,賣給了誰,都要登記的!”
“是!這也是那人要求的!”
“登記的簿冊拿來查看!”
“這...”孔半城又猶豫了起來。
“還不老實!”
孔半城沮喪着臉,“大人,那黑衣人早你們一步,昨晚就來把名冊簿取走了!”
丁銘一聽這話,站了起來,或許是因為這個有利的線索又斷了,本唱白臉的他也唱起了紅臉,“如若有所隱瞞,我親自送你到廷尉府去!”
“大人,你就是抓我進去也沒用啊!那本名冊簿真的被他取走了!”
離開東市署后。
寧馨兒就趕忙問道,“為何不拿了他,販賣來源不明的東西,高價牟取暴利也可治他的罪!”
丁銘搖了搖頭,“不!兇手或許還會找他!先放他做誘餌!”
“我們回縣衙?”
“是!嚴通不是病了嘛!我總覺得他有點問題,偷偷去探他一探。”
洛半仙一聽這話,湊了上來,“我也覺得他有問題!他那樣子,不像是生病,倒是像中毒!”
“中毒?”
“是!我昨日見他臉煞白,嘴唇卻發紫,高聲說話,底氣不足,像是中了慢性的毒!”
天色漸變,翻起黑雲,似要下雨,隨即是一聲驚雷,丁銘駐足,抬頭望向了這長安的上空,伸出了右手掌,似在等這雨滴,沒有人知道他在想着什麼,已經好幾日了,兇手貌似就在身邊,卻觸摸不及。
“春雷!”他低聲地說著,“這寒冬下的陰穢該清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