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審孔半城(1)
翌日一早,丁銘幾人前往縣衙。
當他左腳跨入大門之時,就發現今日的縣衙不同於以往。
進了縣衙大門,這右側有一間偏房,此刻的偏房內,好幾個人圍着縣裏的功曹史議論着事情。這些人像是縣周邊的住戶,一個個面露不安,說得是龍飛鳳舞。
一大早就有人來報案嗎?莫非夜裏又出了什麼事情!
想到這裏,丁銘加快了腳步向著議事廳趕去!剛要進議事廳的大門之時,還與急匆匆要出去的小吏撞了一下。
郭亮見人來了,慌忙站起身來,像是看到了救命的曙光,“上使,又出事情了!我這正準備去找你呢!”
“出了什麼事?”
“又是蛇!五六個城郊的人來反應,夜裏看到了白蛇!”
丁銘和其他幾人聽後有些吃驚,這昨日剛驗屍,雖未張告縣裏及周邊驗屍的具體情況,但在場的人,也都聽到了,張玄脖頸上的咬痕非毒蛇所至。怎麼這夜裏就又出現了這類詭異之事!
“可有人傷亡?”
“沒有!”郭亮嘟囔道,可剛一說完又一本正經補上,“暫時沒有!”
寧馨兒左右望了一望,“為何不見嚴內史?”
“昨日去了西郊,估摸是受寒,今日身體不適,未能起來!”
丁銘顧不得這些,徑直走了出去並攔下一人詢問,“尊駕昨夜見到了蛇?”
“是啊,是啊,白色的蛇!”
“在你屋子裏?”
那人搖頭擺手,“不是,是在院落里!”
“昨日夜裏多寒啊!你不睡覺怎麼跑去院落?”
“院落里有聲音把我吵醒了!我才起身去看的!”
一聽這話,丁銘就猜到了一二,這把戲不就和張玄死去那夜一樣嘛,現在為了謠言不散又開始搞這種鬼把戲,而至於為何這次沒有殺人,估計是害怕驗屍!
丁銘又走進了報官的偏房內,幾人還在議論着昨晚遇蛇之事,不住地嘖嘴感嘆,沒有人留意到他進來了。
他側頭望見門后的架子上有一繩子,隨即取下,扔到了地上。
“啊,有蛇!”
一聲喊,屋內的五個六人瞬間炸開,回頭望去,果然看到地上有一條“蛇”!恨不得跳起身來。
但是再仔細一看,才發現這所謂的蛇,僅是一根草繩。
“你這人怎可開這樣的玩笑!”一人埋怨道。
“就是!”
“呦,這不是朝廷來的那個什麼大人嘛!昨日在西郊,我見過!”
丁銘笑了一笑,“這大白天,如此亮堂,你們還能將草繩看錯成蛇,何況昨夜昏暗!你們到底看到的是什麼?我想根本就沒弄清楚!”
幾人聽后雖然略略點頭,但還是將信將疑,畢竟,大家更願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
丁銘未再說什麼,而是轉身離開,他現在還有事要辦。
兇手夜裏搞這些的原因是什麼?要麼繼續賣石頭牟利,要麼還有什麼更大的陰謀,更大的陰謀暫時無法知曉,但是賣石頭這件事可以先去查一查!
“馨兒、張商!”
“在!”
“我們去東市署!”
...
剛到市署的街口,三人便遇到了從街角落突然竄出來的洛半仙和楚昂。
“嘿,一早就沒見到你們!你們幹嘛去了?”寧馨兒問道。
“丁大哥讓我們先來打探打探孔半城的背景!”
現在唯一的切入口只有孔半城了,
所以一早,丁銘便安排了這對祖孫前去打探,加上昨晚又出現了白蛇的事情,這孔半城非好好審一下不可。
孔半城只是名號,和半仙一樣,不是真名,這人本名叫孔諺,半城的意思是財富可抵半個長安城。
能在長安縣開個門市,自然是有一定背景的。
雖然大漢重農抑商,從商是低賤的職業,但是那賺到的真金白銀可是實實在在看得見,摸得着的東西,孔半城的祖上從秦開始便是商賈。
秦末大戰,楚漢之爭,打仗消耗的是糧草,所以他的上幾輩都以販賣糧食為生,藉助着混戰,賺了很多無良錢,積累了一定的基礎和財富。
高祖定都長安以後,孔半城的祖父一代便紮根在了京畿區,繼續做着老本行。
可大漢實行與民休息,無為而治,大舉發展農業生產,與匈奴和親后,戰事也少,國家財力逐步上升,不論地主家,這百姓家裏也有餘糧啊。
所以到了孔半城這一輩,那是生意基本做死了,只能幹點倒賣雜貨的交易,即便生意如此,他還是會打點長安縣的主管,所以與內史關係尚可。
“你們可以啊!怎麼打聽到的?”寧馨兒問道。
楚昂答,“與他相鄰兩間門市的一個夥計告訴我們的!開始可不理會我們!但是給了他一點錢財后,-問什麼說什麼!”
張商笑道,“還是有錢好辦事!”
“那是自然!放什麼時候都是這個道理!”丁銘邊說邊指了指前方,“走,再去會會這個落魄了又重新站起來的孔半城!”
和前幾日一樣,這家雜鋪門口羅雀,很是冷清,夥計靠在門后,曬着太陽。
“夥計!”
店夥計先是懶散地睜開眼睛,見來的人很眼熟,隨後馬上來了精神,這不就是前幾日被轟走的人嘛!
他擺出了一副不友好的模樣,“怎麼你又來了!還帶了好幾個人!到底想幹嘛?”
“叫你們掌柜的出來!”寧馨兒道。
這夥計也不是好惹的角色,冷冷笑了一聲,“掌柜的?你們怕是不知道我們掌柜是什麼來頭!他是你們想見就見的?”
意思很明確,孔半城和縣裏內史關係好着呢,不要不識趣,趕緊滾蛋!
“我知道他和嚴內史關係很好!但現在是朝廷辦案,不管是誰,都要配合!”丁銘耐心地解釋道。
“不在,不在,趕緊滾!不然我就要不客氣了!”夥計的表情更加兇狠。
“碰!”張商瞬間上前,朝着那小廝的肚子上來了一腳。
這一踹,把夥計足足打退了好幾步,一個哐啷坐到了地上捂着肚子,伴隨着的是鬼哭狼嚎的慘痛叫聲。
“上使!這種人,不用和他客氣!不收拾一下,連店門朝哪裏開都不知道了!”張商惡狠狠地瞪着夥計。
看來關鍵時刻,還是拳頭好使,但丁銘打趣道,“打人總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