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案·第一十七節:嫌疑人是他?!
賀輝拿着腦電波治療儀,問吳奎恩:“吳先生,這台儀器,你不陌生吧?”
吳奎恩說:“這是王樂琳送給慬瑤的腦電波治療儀,我當然知道。”
賀輝接着問吳奎恩:“吳先生,這台腦電波治療儀,除了是王樂琳送給穆慬瑤的,難道對你的就沒有意義了嗎?”
吳奎恩反問賀輝:“對我有什麼意義?我不明白您說的。”
賀輝拿起吳奎恩把專利賣給英達科技的合同,放到吳奎恩面前,對他說:“吳先生,你怎麼這麼健忘。在2年前,你把兩項腦電波治療儀的專利賣給了美國英達科技,還賺了100萬美金,這麼快你就忘了?”
吳奎恩聽到這裏似乎也不緊張,笑了笑說:“賀隊長,我賣的是專利,不是產品,說簡單一點就是賣給他們兩份技術方案。但是能不能用,是不是被他們用於產品上,我就不清楚了。”
賀輝又拿出一份資料,對吳奎恩說:“根據我們所掌握的情況,你的兩項專利都被美國英達科技應用於這台腦電波治療儀上了。而且你和他們簽過一份專利承諾書,承諾這兩項專利能夠100%應用到治療儀上,並且還幫他們做了50項的測試。這些你總應該還會記得吧?”
吳奎恩依然面無表情地說:“這又怎麼樣?我在美國賣技術專利,然後給買專利的客戶提供售後服務,這不違反中國法律吧?”
在監視器後面的盧紅江和於冬說:“這個吳奎恩,心理素質真的不是一般的好。老於如果他們這一輪審不出來,你我上。”
於冬回道:“先讓他們審吧,也是幹了10幾年的刑警了,大小案子破了幾十起,應該沒問題。如果真不行,我們再上。”
賀輝笑了笑,說:“吳先生,請你不要混淆觀念。我現在問你的是,腦電波治療儀,你熟悉不熟悉。你一開始就有意避開這個話題,難道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我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吳奎恩回答道。
“好,我再問你!你應該熟悉這台腦電波治療儀吧?”賀輝嗓門提高了一些。
吳奎恩現在只能乖乖地說:“是的,我熟悉的。”
“好,那麼你為什麼跟穆慬瑤說,這台治療儀沒有什麼作用,但是又讓王樂琳把這台腦電波治療儀送給穆慬瑤,而且還帶到結婚當天的酒店房間裏。”賀輝嚴厲地問道。
吳奎恩又是不屑地笑了一下說:“賀隊長,我之所以說這台腦電波治療儀沒有作用,是我覺得它的技術不成熟。當時英達科技買我的專利時,我也是這麼說的,但是他們錢多一定要買,我也沒辦法。但是王樂琳所說的,我不知道,這台治療儀是她送給慬瑤的,她卻說是我讓她送給慬瑤的。兩位警官,王樂琳她又說謊了,她之前還說她的2000萬非法收入是我送給她的,我還是她男朋友。我相信你們應該查清楚她的資金來源了吧,你們還會相信她的話嗎?”
這時,黃宇光對吳奎恩說:“吳先生,我們警方對於嫌疑人和證人的供述,不是覺得可信和不可信,而是要經過核實的。既然你說王樂琳在說謊,你就沒有在說謊嗎?”
吳奎恩理直氣壯地說:“沒有,我一直是在說事實。”
黃宇光笑了笑說:“吳先生,我希望你說的都是事實,但是我怕你總是健忘。我給你看兩張照片,幫你回憶一下。”
黃宇光拿出那兩張照片放在吳奎恩面前,吳奎恩一看照片,臉色瞬間大變。
黃宇光拿起在上海浦南兒童福利院門口的照片,說:“這張照片里的人,你應該不陌生吧?需要我給你一一介紹嗎?”
又拿起另一張照片說:“這個男孩真是可憐,父母都失蹤了,他成了孤兒。後來去了兒童福利院,幸好有一對美國夫婦收養,去了美國住別墅、接受最好教育,還成為助理心理醫生,最後娶了中國的富家小姐。可惜啊,這個富家小姐新婚當晚跳樓了,但是他現在卻是40億資產繼承人了。你說他是不幸呢,還是有幸呢?”
吳奎恩輕聲地說了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黃宇光還是笑着說:“你不知道我說什麼沒關係,我還是要把這個故事說給你聽。當年其實這對美國夫婦並不是要領養這個男孩的,是打算領養一名叫吳愷的男孩。可是啊,就在準備帶吳愷去美國前,這家福利院失火了。失火原因卻很奇怪,只有這個男孩跑出來了,裏面的男老師還有另三名男孩都沒有跑出來,因為當時房間門打不開,而且樓梯還失火了。最後福利院沒有辦法,就把這名唯一的男孩先送到上海浦南兒童福利院,然後將男孩改名為吳愷,就這樣這個男孩搖身一變成了吳愷,去了大洋彼岸的美國。可是當他長到14歲時,他的美國養父母突然死於車禍,車禍的原因是剎車給人動過手腳了。”
黃宇光說到這裏,眼睛盯着吳奎恩,吳奎恩有意避開他的眼睛。
黃宇光繼續說:“後來這個男孩在當地華人商會的資助下,讀完了中學、大學和研究生。他很聰明,能夠考上美國名校史丹福大學,並且在讀研究生期間發明了腦電波治療儀的頻譜專利,還為此賺了100萬美金。後來他就認識了他的老婆,於是他們就一起回到了中國,還準備結婚。到了中國之後,他發現女朋友家裏超級有錢,而且他女朋友當年和他還是同一個福利院的。他覺得他的身世可能會被揭穿,於是他就用他自己的專業技能,利用這台腦電波治療儀,令他的老婆新婚當晚精神失常跳樓,讓當年養育過自己的劉院長、王老師,一個死一個精神失常。而且殺人於無形中,兵不血刃,真是厲害啊。”
黃宇光盯着吳奎恩說:“吳先生,你說這人為了利益,是不是太喪心病狂了,毫無人性,連養育過自己的長輩和愛他的老婆都會下手!”
吳奎恩這時卻沒有躲開黃宇光的眼神,只說了一句:“黃隊長,你講的故事很精彩,但是和你們請我來有什麼關係?”
黃宇光怒瞪了吳奎恩一眼,說:“你就是當年東湖兒童福利院的黎匯峰,吳鳳仙和劉桂芳,你不陌生吧?這張你們六人站在上海浦南兒童福利院門口的照片,你總不能不承認,這裏面的小男孩就是你吧?”
吳奎恩說:“好吧,我承認我就是黎匯峰,我之所以之前不敢承認,是因為怕你們知道當年劉院長和王老師,錯把我當作吳愷交給我養父母了,會對她們不利。還有對於慬瑤的死和劉院長的死,以及王老師的精神失常,我都很傷心。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聽到劉院長死了,王老師精神失常,但是這一切都不是我乾的。我很希望你們警方能夠查出來,慬瑤和劉院長是怎麼死的,如果真的是被人殺了,查出誰是兇手。我回國后,是曾經想找過劉院長和王老師,打算好好謝謝她們,只因20多年沒有聯繫過,我也不知道怎麼尋找她們。”
賀輝這時也忍不住了,問道:“你說你沒有殺害穆慬瑤,那麼在案發當晚3點40左右你為什麼給王樂琳打了電話,讓她去房間看看穆慬瑤。並且在案發後的一周左右,你曾經去找過王樂琳。這些我們都是有證據和目擊證人的。”
吳奎恩回道:“我那天晚上和伴郎們有點喝多了,我突然想起,慬瑤萬一醒了找不到我,是不是會害怕,而他們幾個又不讓我走。我只能拜託王樂琳了,當時朱珠和我們在一起喝酒,其他的伴娘又都回去了。我總不能跟我的岳父母說,我在外面喝酒,把慬瑤一個人留在房間吧。我後來去找王樂琳,就是因為當天晚上她去找過慬瑤,而且還目睹了慬瑤跳樓全過程,我找她是問問是不是她乾的。我很自責,當天晚上如果我不去喝酒,或者不顧我那些同學的面子,早點回房間可能慬瑤就不會精神失常了。”說完吳奎恩,居然捂着臉哭了起來。
黃宇光和賀輝等他表演完了,又問他:“好,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你為什麼在咖啡館監控下,有意遮擋自己的臉?”
吳奎恩說:“首先我不想別人說我,夫人剛死我就去找別的女人,其次我不喜歡把自己暴露在監控下。”
賀輝拿了兩張視頻截圖讓吳奎恩辨認,一張是劉桂蘭案發時,在所住的小區監控里拍到的神秘男子,另一張是咖啡館裏拍到的。問吳奎恩:“這都是你嗎?”
結果吳奎恩卻不假思索地指出劉桂蘭所住小區那張,並不是他,而咖啡館裏那張正是他。
黃宇光說:“吳奎恩,這兩張截圖的人物背面幾乎一模一樣,我們根據技術分析基本確定是一個人。”
吳奎恩卻說:“黃隊長,您也說幾乎一模一樣,基本確定是一個人。但是你們如果僅憑一個背面,就確定那張照片里的人是我。是不是一個人犯罪,世界上所有同樣打扮的人都是疑犯呢?如果你們是這麼破案,是不是太武斷了。您別忘了,我不是中國公民,如果你們通過這種方式的認定我有罪,我也可以向美國大使館申請最好律師為我辯護。到時萬一你們所提供的證據有問題,那麼那時不僅是你們,可能連你們整個H市警方都要受到國際輿論的譴責。”
黃宇光和賀輝一時語塞,的確面對吳奎恩,他們真的無法動用一些常規的審訊手段。但是黃宇光和賀輝,覺得還是不能失了氣場,兩人打了一個眼色。
賀輝厲聲說道:“吳奎恩,不錯,你是美國公民。但是你別忘了,你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境內,你現在涉嫌了兩起兇案,你就得配合中國警方的調查。現在是我們詢問你,你最好老實回答。如果你再不配合,我們就對你進行行政拘留。”
吳奎恩頓時氣焰被打了下來,但還是說:“兩位警官,我已經如實地回答了。我有沒有犯罪,你們只要有證據,直接按中國法律處理我好了。”
賀輝也不管他說什麼了,直接道:“我問你,在8月23日晚上9點到10點之間,你在哪裏?”
“我在酒店房間裏,一個人在想慬瑤,從晚上8點30左右回到房間,一直到早上8點左右離開房間,去吃早餐。你們可以查看酒店的監控和房卡開門的記錄,我住的是1608房。”吳奎恩說完后,閉上了眼睛。
賀輝說:“好!我們會去核實情況的。但是你現在涉嫌兩起命案和一起傷害案,暫時不能離開我們分局。如果確定你和這三起案子沒有關係,你才能離開。”
吳奎恩說:“可以,我配合。”
黃宇光和賀輝退出審訊室后,氣得真想罵娘。於冬安慰他們:“這個吳奎恩現在是知道我們證據不足,所以說話這麼理直氣壯。他越是這樣,我們越要沉下心來,好好理理思路,找齊證據。但是有一點,我們可以肯定的,吳奎恩越是狡辯,越是說明他有嫌疑。”
黃宇光說:“我覺得穆慬瑤的死,有可能他並不一定是兇手,而劉桂蘭和王玉娟一定和他有關。穆慬瑤怎麼死的,他有可能知道是誰幹的,但是他害怕說出這個人是誰,或者說他目前也只是猜測是誰幹的。”
盧紅江問黃宇光:“你為什麼認為穆慬瑤的死,並不是吳奎恩乾的?”
“盧隊,如果是吳奎恩乾的,他又為什麼讓王樂琳3點40左右去房間看看穆慬瑤呢,這對他來說是多此一舉,反而會將警方的懷疑引向他。另一方面,他的確有不在場的證據,不論是當時和他一起喝酒的證人還是酒店監控視頻,都顯示當晚他從1點20到4點之間,一直在酒店的酒廊里喝酒。但是他應該知道,或者可能知道是誰殺了穆慬瑤,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性是他和別人合謀的。但是當真正實施時,他又有點於心不忍了。”黃宇光回道。
賀輝說:“我也認同黃隊的分析,所以這裏我們又出現了一個嫌疑人。如果對這個嫌疑人側寫,這個嫌疑人一定和穆慬瑤或穆家有糾葛,作案動機為財、為情、為仇都有可能。還有這個嫌疑人也是了解腦電波治療儀的作用,並且非常清楚當晚吳奎恩的去向,還有有人幫忙處理當晚的監控視頻。而且在案發後,能夠混在當晚出席婚宴的賓客之中。”
於冬把賀輝的幾個關鍵詞複述了一遍:“和穆慬瑤或穆家有糾葛,為財、為情、為仇,了解腦電波治療儀,知道吳奎恩當晚去向,能混在賓客之中。”
四人突然八眼相看,盧紅江說:“這個人太符合了,不會吧?!”
黃宇光說:“我也不敢相信,這人也是偽裝得太好了。我們應該通知一下方瑜,我估計她現在應該快到上海了,馬上通知她。”
於冬這時已經拿出手機了,撥通方瑜電話:“喂,方瑜,你在哪裏了?……好,好,你也發現了,行。要不你們先回來?……那行,理由要編好。你沒事吧?那行,什麼也別想,回來后我們再商量。”
於冬掛了電話,對眾人說:“方瑜在路上時也給嫌疑人做了側寫,她也發現了。她說她先和對方接觸一下,摸摸他的底,讓我們這邊查查他在美國時的情況。”
盧紅江問於冬:“她情緒還好吧?”
於冬說:“唉,我差點幹了錯事。還好方瑜壓根沒放心上,也沒把他當回事。”轉身嘆了一口氣,對賀輝說:“吳奎恩8月23日晚上的情況,你們去核實一下。”
賀輝說已經在核實了,這時賀輝電話響了,是王平來的電話:“賀隊,我們在雲南有重要的發現,我們明天回來把詳細情況向領導們彙報。今天我們要去ZT市把情況核實一下。”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有事找當地同事幫忙,明天見。”賀輝說道。
賀輝掛了電話對眾人說:“王平和李俊輝說有重要發現,看來這回當年雲南的案子有重大的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