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君故一百六十
“你全想起來了?”路麟城看着面前殺氣騰騰的路谷城,在他的記憶里,弟弟可從來沒這麼威風過,哪怕是當年在學院的時候,同為S級,自己光芒萬丈大放異彩,弟弟卑微的像顆路邊的沒人照看的野草。
哪怕是弟弟被催眠回了國,也沒人關心路麟城的弟弟去了哪裏,倒好像是學院裏少了個可有可無的關係戶,路麟城的弟弟,中看不中用的的花瓶,這可能就是路谷城在卡塞爾學院留下的寥寥無幾的幾筆簡單的痕迹。
但其實他早就猜到了,狡猾如狐的他怎麼會算不到校長在偷偷地下一盤大棋呢,弟弟很可能就是校長埋得最深一顆暗子,一旦動了這步恨棋,是直接要絕殺的。只是他不清楚,校長的這盤棋是要對付誰,從他正式脫離秘黨那一刻,任世一時聰明,機關算盡,也是摸不明白昂熱的心思。
“別猜了,校長的計劃,不是你猜得透的。”路谷城無奈地聳聳肩,抖了抖身上的雪。“你打算什麼時候讓我見明非。”
“明非現在正在執行我們計劃上最重要的一個環節,隨時都有付出生命的風險。”路麟城的臉上一臉的大義凜然,為了人類可以繼續延續下去,在這裏任何人都可以遺棄,包括他和委員會。
“別他媽的提你那個該死的狗屁全人類的大義,你要把你兒子拿上去做賭注,老子管不了”暴怒的黃金瞳閃爍着破碎的紋路,風雪倒卷形成一股巨大的雪龍捲,滔天的雪片肆意飛舞,“但那也是我的侄子”路谷城一字一頓。
“你掌握了爆血?我還是一直都忽視了你在血統上面的天賦啊。”路麟城滿臉的不可思議,他不想到,這個二十多年未曾謀面的親弟弟會給自己這麼大一個驚喜。
“別跟我扯這麼多有的沒的,你就說,讓不讓我帶明非走。”
“我說了,在這裏,任何人都會被犧牲,為了人類的延續,即使他是我兒子也沒用。”路麟城用着最稀鬆平常的語氣說著這些話,絲毫沒有在意這次切割導致的結果很可能是死亡。
“你變了很多,可還是那麼笨。”路麟城搖搖頭。
“都快50歲的人了,笨點好啊,總比某些自詡聰明的人活得透徹些。”路谷城神情自若地回答着,反正那會兒在學院的時候他就是個笨蛋,各方面綜合成績也是吊車尾的奇葩存在,沒有被留級已經算得上是謝天謝地了。
“你真的覺得單靠人類的力量可以戰勝那個要從復仇的火焰中歸來的黑色皇帝嗎?反正我不信,末日派為什麼存在,就是為了人類的未來能夠繼續延續下去。加入我們吧,谷城,在這裏,你就是路秘書長的弟弟,我們兄弟聯手,一定能夠在這片避風港里建立人類未來的新秩序。”
“你他媽是真的是虛偽啊!這他媽都要世界末日了,你現在關心起了怎麼在這裏爭權奪利”
兩兄弟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明明是關乎了全人類命運存亡的生死大事,在他們口中輕描淡寫得倒像是在在買菜的人和菜販子在菜市場討價還價。
“可是你來都來了,明非你也是帶不走的,那你覺得外面那幫元老會的老東西們,看見一個活生生的‘萊茵’,會是什麼反應,會安心放你走嗎?”
“想要留下我,那得看看他們有沒有本事了,畢竟我們老路家的男人,可沒幾個是孬種。”雪茄早已燃盡,路谷城又給自己續上了一根,用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哥哥。
“我只是想問你一句,
你真的是路麟城嗎?”
......
成片的蘇-35戰機和卡-27直升機以極低的速度進行超低空飛行,十台T-95也是在雪原上隨時準備待命,滾滾的鋼鐵洪流已經有超過半個世紀沒有再像今天這樣集結起來,這股洪流隨時可以像一頭巨獸般碾碎面前的一切敵人。
擋在他們面前的,不是什麼恐怖的死侍軍團,也沒有什麼牛逼的初代種龍王坐鎮指揮,就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暴風雪,極低的能見度讓暴風雪在這片渾然自若的天地成為了一片純天然的屏障,隔絕着內外兩個世界。
“從俄羅斯分部這幾年給的觀測情報來看,這裏的暴風雪從未停歇,應該是有什麼東西在控制這裏的暴風雪,當然不排除這裏有元素亂流的可能,畢竟末日派手裏有一個活的龍王。”卡塞爾學院英靈殿的會議廳內,元老們再次滿坐一堂,富山雅史作為專員居然很罕見地被邀請參加了這次秘黨歷史上重視程度堪稱頂級的會議,漢高則是作為特別的受邀對象出席。
“放平心態,富山雅史,你為我們破解了關鍵的線索,當然有資格在這裏參加我們的會議。”貝奧武夫一眼看出了富山雅史眼中的顧慮,大手溫和地拍在富山雅史的腦袋上。
“尼伯龍根,這場暴風雪必然是穿越它的界面,就像一扇門。”副校長說。“從尼伯龍根的形成原理上來說,是在現實中扭曲出來的一片空間,往往伴隨着某種現實的界面,這種現實的界面大多都具有鏡面特徵。”
“沒想到他們真的人為製造出了尼伯龍根。”圖靈先生此刻就像是在欣賞着什麼人間神跡一樣,止不住地發出讚歎。
“根據前線的消息,第一批進入暴風雪的編隊都迷失了方向,超過三分之二的編隊已經除了失聯狀態,無法確定具體的行動路線”。范德比爾特先生說“人在暴風雪中極容易迷失方向,更何況是這種規模的暴風雪。”
“說點有價值的線索。”貝奧武夫說。
“有一支尚且能夠聯繫上的小隊傳回了一段錄音。”
錄音在經過EVA的處理后,音質達到了最佳的播放效果。呼嘯的風聲,肆意咆哮的狂風,你都能想像到身處這場風暴的中心會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像是這片領地的主人在像着他們的入侵者下達着逐客令,警告着所有打擾他沉睡的冒犯者,領土神聖,不容許他人染指。
“這不會是這支小隊單純覺得好玩,錄來聽聽的吧,也許他們只想告訴們,別找了,這裏除了颳風還是颳風。”漢高說。
“不會的,你們仔細聽。”
“風聲混雜里有狗叫聲,還有引擎轟鳴的聲音,是末日派的人。”圖靈先生像個興奮的小孩一樣,哇哇亂叫。
“那應該就是他們已經接近尼伯龍根的界面了。”副校長說“可尼伯龍根不是什麼沒上鎖的珠寶店,你想進去拿點金銀珠寶就能拿得了,得經過主人的同意,給你留下烙印,可我想末日派或者那個龍王,都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要麼送點什麼東西賄賂一下他們,說不定他們一高興就放我們進去了......泳池派對我覺得就挺不錯的,姑娘們的血統應該能暫時抵禦一下姑娘們的血統,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我們去找這麼一個泳池。”
“弗拉梅爾,給我收起你那齷齪的思想,你以為這還是你在學院當副校長的時候嗎。”貝奧武夫的話語充滿着對副校長的不滿,“接下來,給我閉嘴,好好看着。”
EVA投影的畫面里,執行部的專員正在把一個棉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東西從一個保暖箱子裏取出來,然後就聽到了嬰兒的哭泣聲在雪原里響起。
“你們的準備還真是充分啊”副校長淡淡的說。
“鑰匙是我們最大的武器,他雖然沒有任何殺傷力,可是他能打開尼伯龍根的大門。”
專員們把鑰匙抱到了暴風雪的邊緣,銀針輕輕扎破了鑰匙細嫩的小手,嬰兒的哭聲響徹雲霄,黃金瞳孔散發的光芒明亮耀眼,一滴鮮血緩緩地淌進了暴風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