潯陽郡
張木陽站在碼頭上看着潯陽郡高大的城牆,心中震驚,從小就沒出過遠門的自己,只是在鎮上的碼頭上聽着別人說外面的風景,等到自己到了,親眼見到了,才知道是何等的震撼。
高大的城牆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青磚像是城牆的鱗甲。城牆上則是一行巡邏的士兵正在城牆上走着。而城門上方掛着三個大字。
“潯陽郡”
城牆腳下的來來往往的人更顯得城牆的高大。碼頭連接着一條寬大的官道。
張木陽此時和城門的距離便是這條長近三百米的官道。
“統統都讓開,別擋道!”
一個身着勁裝的大概四十多歲的男人,正在大聲的呵斥着。在他的身後是一個女子,其後還跟着一個侍從服裝的小丫頭。
只見那中間的女子步履輕緩,雲鬢隨步搖,一方白色面紗蓋住了臉上的容顏,只剩下一雙高冷的眼神流露在外,雪白的脖頸如同天鵝一般悠然。體態豐腴。身着素雅的白色長裙,身上披着一件精織填絨的披風。
原來和自己坐的還是同一張艘船。
張木陽看着,這應該是船艙二樓的人,這般打扮,應當身份不俗。
人群罵罵咧咧的讓開,雖有不服,但在那男子冷漠銳利的眼神看過來之時,又像是霜打的茄子,低下頭去。
路邊早已有一張停留的馬車,在人群稍微讓出一條道路時。主僕三人便登車而出。
人一離開,周圍的人群便是繼續走着,不乏那些心中不服的人。
“就是啊,牛什麼牛,你看他那囂張的氣焰,張兄,剛才若不是你拉着我,我定要上前去教訓他一番。”
人群中傳來了聲音較大的一句話。一個灰色衣服的中年男子向著同行的人說道。
好事之人也是紛紛豎起了耳朵,以為有什麼好戲可以看。
與灰衣男子同行之人卻是知道自己朋友是個什麼脾性。不外乎能逞幾句口舌之利。心中想着,這不是放屁嗎,明明剛才是灰衣男自己在罵了幾句后,被那男人的眼光嚇到了,呆若木雞,現在正在罵回來。但大家都是人精老油條,見周遭人還多。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諸如,算了算了,別與小人見識,給個面子啥的。
升起耳朵準備聽點猛料的人也是散開了。還以為是準備搖人找回場子。沒想到是個笑話。
張木陽看着這等情景。
確實是有點霸道不講道理。但是人家有實力。
搖了搖頭,張木陽便隨着人流向著城牆走去。身旁的人流中也是傳來,感嘆潯陽郡宏偉,吃驚的話題。
到了城牆下,張木陽抬起頭看着這巨大的城門,門口處有值守的士兵。
詢問清楚在門前登記的官職人員,在三天內的話需要繳納兩枚銅元,三天以上則需要繳納十枚銅元,登記造冊發放一張表明身份的刻着名字,籍貫的木牌。木板乃官家督造。背面還刻着潯陽郡三個字和這張木牌的編號。
而逗留三天以下的人則是在繳費完后發放一張寫着期限的紙張,蓋上紅章。以作為證。
張木陽則是繳納了十枚銅元,領了自己的木牌。剛才遞給自己木牌的職員說了,在這潯陽郡城內需好好的攜帶自己的身份證明。要是被巡查的人發現沒有紙張和身份證明,則會被扭送到獄刑門,查明是否有登記,有的話,繳納二十銅元補辦身份證明,要是再犯的話,繼續翻倍。
要是查明沒有身份證明的人則直接扣留關押,
懷疑是不是有什麼不正當的行為,等着吃板子吧。
至於潯陽郡城內的本地人則只需報上門牌號即可。
......
進入城牆內的張木陽更是吃驚的無以言語。
一排排整齊的樹木立在街道的兩邊,街道整潔,石板路上乾淨無雜物,房屋鱗次櫛比,商戶如雲。街上車水馬龍。行人比肩接踵。商鋪白色的幡子在這冬日的早晨里,掛在杆子上有點安靜,但是幡子的下方便是吃食的熱氣。
大白包子鋪,揭開蒸屜的滿頭和包子在霧氣瀰漫中極其誘人。隔壁攤便是麵條攤,剛撈起的麵條放在碗裏面,老闆澆上一勺熬得濃白的湯頭,撒上切了段的韭菜,舀上一小勺辣香的紅油,再送到食客的面前。
晶瑩剔透的餛飩,飄香四溢的面片湯,現炸再烤的鍋盔脆響滋滋。咬一口就會拉絲的紅糖糍粑.......
這看得張木陽的眼睛都直了。以前在墨玉鎮的時候鎮上也有好吃的,但是這郡城裏的色香味俱全,完全就不是一個檔次啊。就這簡單的路邊攤就能看出來了。
必須得雨露均漲,手拿把掐的,給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只見張木陽在麵攤前點了一碗白湯紅油麵,右手拿筷子,左手邊放着一個考得金黃的鍋盔和兩個大包子。先喝湯再嗦面,吃口包子再啃一口鍋盔。
頓時全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來了。風捲殘雲般的,張木陽像是打了個大勝仗。買完單,大步瀟洒離開。
......
只是這潯陽郡自己也是第一次來,但好在步子輕快,隨便逛了下,就熟悉了這一片。啥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去哪裏,自己要做啥。
這時張木陽抬頭看見了一家茶館,便邁步進去。
在挑了壺最便宜的茶后,坐到了茶館的角落中。
茶館年代久遠,店裏的門把手,上二樓的樓梯扶手都被磨的油光鋥亮的,但茶館裏到處打掃的乾乾淨淨的。就算是最低消費的角落也是乾乾淨淨的。
大廳中有一張桌子,桌前坐着個清瘦的說書先生,頭上已生白髮,四十多歲的年紀,方臉大眼,眉毛卻皺在一起,喝茶撫須面露難色。
而二樓的建築也是將這一樓的桌子圍在中間。
只見說書先生放下茶杯,將桌子上的驚堂木一拍。
“各位看官,細聽我言。”
“咱們今日便來說說這前日夜裏遮天地動之事,我也是在潯陽郡府得到的消息,乃郡守大人授意。”
說完,說書先生將雙手抱拳在左耳頭前作意。接着繼續說道。
“這遮天地動之事,我們潯陽郡的地域內雖有震動之感,天遮之像,但確實沒有造成潯陽郡的天災。但是在郡守府告知的消息中,在我們武雲王朝內,山川倒塌,江河移位之地,涉及到的就有四個,咱們武雲王朝總共十個郡,就近一半之數了。”
“先生!”
只聽見一聲稱呼打斷了說書人的話語,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舉手示意。看見書說人做了個“允”的手勢後繼續繼續說道。
“咱們武雲王朝地界遼闊,怎麼能在短短一天之內將這些信息告知於此地,要是再加上山川倒塌,江河移位,馬足難行啊就算是飛禽傳信,地勢紊亂,飛禽也找不對方向。並不是小子不敬郡府,也不是小子頂撞先生,實在是心直口快,望先生解惑。”
說完年輕人想着說書人抱拳示意落座。
一番話語,有理有據,禮貌得體。
也引得周圍茶客的一陣附和。
“同意,同意......”
“啪”
驚堂木落下瞬間安靜。
“這就不得不說五十年前出現的超乎常人的另外一種人,無封人,他們已出現就引得王朝間競相去爭取得到那無封人的助力,穩固江湖霸業,企圖開疆拓土,但是後來不知什麼原因導致了無封人退出了江湖的爭鬥。但是他們只是不參與這凡塵事,於是在這凡世間,無封人和王朝建立起了合作的關係,在王朝成立了特殊的部門,“無封部”,由無封人的頭頭和我們的王建立合作的關係,此次的信息傳遞便是無封人晝夜不息,行山走水傳到各處的。”
喝了口茶繼續說道。
“這無封人的體力驚人,聽傳聞說能跑三天三夜不用休息。夜裏視力與百日無異。這下大家的疑惑無其他的疑惑了吧。”
要是無封人在此,肯定得遞上手中的信件,說句你來你來。這信件也沒規定一個人得從南到北啊?
對於早就知道天地會有巨變的無封人早早的就王朝建立了合作,王朝允許無封人勢力的人在自己的王朝內有一定數量的存在,在加上此次的天災無封人比較關注,傳遞信息時順手幫王朝傳遞了下。
“言歸正傳,此次的天災禍及四郡,生死慘重,哀鴻遍野。未來的事情將很棘手,因此郡府將領頭表意,捐贈物資運往災區。不出幾日,郡府的公文就會張貼告示了。”
此話一處,在坐的人也默然不語,得說了這麼久,還是要說這捐贈的話。有悄悄離去之人,也有同志之人商議具體事宜,也有小聲討論之人。
人間百態,各有說辭。
但天災之後是定會出現大批流民,要麼餓死,要麼成為強盜。
張木陽看着自己壺中的茶水在加了四次水之後,已然寡淡,說書先生也剛好說到此。便站起身來離去。
倒不是自己不想去捐贈,自己早就在剛才說書先生,侃侃而談的時候,心中抱着一個想法,自己不僅要把自己的錢都捐了,不對,至少得給自己留頓飯錢。然後再去災區幫幫忙,自己這麼大個人,好歹能幫點忙。隨心所欲,跟隨自己中的想法。
在街上走走逛逛,要是到時候郡府的物資捐贈到位了,自己還能一同前去。
......
四個郡出現天災的情況,在潯陽郡城大量說書先生的話語中,傳向各處。並不只是在張木陽所在的茶館內有這樣的說書先生。
在民間的消息總是傳得最快。過不了幾日,郡府的公告一出,大家便更加清楚了。
......
公告果然在幾天之後就下來了。看見張貼公告的人頓時相信之前說書先生傳出來的消息是真的。
儘管城中居民心各有異,但決大部分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心中還是存了那一絲憐憫。將自己的錢財分出一些捐贈出去。
在城中的搭建起的檯子,上面正是郡府的人在這上面主持這這次的捐贈,而郡府的人帶頭捐贈了一千枚銀元。張木陽正在地下看着。
“嘶”
驚嘆郡府的財大氣粗。隨後便是各大商賈的鈔能力,都是銀元,你五百,我六百,他七百。
有了帶頭的人,下面的人群情緒更加高漲。
紛紛踴躍捐贈。
捐贈持續了三天,除了錢財還有很多的厚實保暖的衣物,以及四十十車糧食。以及一頓能用得上的生活物資,打火石,斧子等雜物。
在最後一天的捐贈活動時。郡府的人果然招了一些志願前去幫忙的義工。
“本次的捐贈感謝各位的慷慨解囊,但是因為捐贈的東西太多,除了郡城的護衛隊會調遣一百人之外,還需要義工兩百人。”
捐錢捐物大家都捐了,但是還得做義工,就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了,因此報名的人熱情不再那麼高漲,但是架不住潯陽城這麼大的地方,不一會兒便招夠了人。煮飯的人則是招了二十個女人。
此時這二十個去的女人中卻又一個不該出現在此的人,-一雙杏眼此時無絲毫高冷之意。冬季的氣候寒冷,大家將全身蒙得嚴嚴實實的,只漏出一雙眼睛。這個心中還戰戰兢兢的女人將手中造假的身份信息遞給登記的人。眼睛周圍早就被她用木炭塗得顏色比較深。
在登記的人眼中看着心中就默想。
“這人怕不是冬天來了不洗澡吧,怎地一個女人家的,不愛乾淨,不過一番熱心腸還是可以。”
女人此時要是知道登記之人這樣的想法,估計得抓狂。
......
張木陽此時也是報完了名,就等後天在此地集合,同着郡城的護衛隊,和兩百義工一同出發。
人群慢慢的散去。
......
隨後不久,在郡府的側門偷偷地溜進了一個渾身嚴嚴實實的女子,繞過一條條小道。躲過巡邏的士兵。鑽進了一間房間,忙着用沾濕的毛巾擦拭着臉。
此時剛好外面的侍女從拐角處走了過來。手上還端着蓋好蓋子的湯。
在敲門示意之後。進去了房間。
侍女看到了小姐的眼角不禁疑問。小姐這是沒休息好嗎,怎麼眼眶如此黑。
不由分說,小姐便示意可以走了。
此時屋內的女人才長長的鬆了口氣。拍了拍胸,差點就被發現了。還好做的天衣無縫。
將蓋子打開,喝口湯壓壓驚。
......
回到客棧的張木陽此時正在房間內走樁。身形輕似燕,慢慢的在房間熬煉打氣。
靜待兩天後的出發。
北風席捲,寒風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