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入股如意樓
就在唐芸和張佑在悅來酒館談合作的同時,小九按張佑的囑咐從市集上買了二十隻母雞和十隻小雞仔回來,因為張佑準備在後院開闢一塊空地,養一些雞,用來自給自足。
而悅來酒館內,則是一股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陳進喜抿了口茶,緩緩道,“這合作嘛,也不是不行,畢竟跟你父親也認識挺長時間了,之前你們家的酒也是我這不提供的,說說吧,你們要什麼酒,要多少?”
“我要花雕酒,至於數量嘛···”張佑比了個三的手勢,“先來個三十壇。”
“三十壇花雕?”陳進喜重複道,張佑點了點頭,“你說個價吧。”
陳進喜微微眯眼思量片刻后,說道:“好,三十壇花雕,看在是老主顧的份上,給你每壇四十文,一共是一千二百文。”
“四十文?!”唐芸詫異道,“之前不都是二十五文一壇嗎?”
陳進喜狡詐一笑,“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了,如今我們釀酒的成本也有所增加,如果覺得貴了,那就請便吧。”說著陳進喜還叫人倒了兩杯花雕過來,給他們嘗嘗。
唐芸頓時被氣的說不出話來,張佑則在一旁靜靜地瞧着,場面一時也陷入了尷尬地境地,陳進喜也不急於唐芸的答覆,自顧喝起茶來,似乎在故意給她時間思索。
良久,張佑開口了,“沒有商量的餘地嗎?”
“沒有”陳進喜冷聲道。
“好!一千二百文是吧,我們先出五百萬定金,剩下的待酒到了之後再結,如何?”張佑說道。
唐芸一臉驚訝地望着張佑,張佑耳語道,“掌柜的,你還有更合適的酒館談生意嗎?沒有的話,就只能先這樣,相信我,可以賺回來的。”
見張佑一臉堅定的神情,唐芸也不再多說什麼,直接掏出錢遞給陳進喜,陳進喜接過之後,立馬笑顏道,“好,明日一早,我便叫人將酒送來。”
唐芸和張佑出了悅來酒館,在回去的路上,唐芸不解地問道,“你怎麼直接就應了下來啊?這比之前可要貴了差不多一半的價錢。”
“這很明顯是有意針對如意樓啊,在你爹離世后他們就斷了酒樓的供貨嗎?”張佑反問道。
“嗯,阿爹走了后,酒樓的生意一落千丈,沒過多久他們就斷了我們的貨,轉向給天然居供貨了。”
“呵呵,又是這天然居!看來他們無形之中是形成了商業聯盟啊,話說你爹之前是有多要他們眼紅啊····”張佑無奈道。“對了,掌柜的,有件事我必須嚴肅的批評你,你說你好歹也是個掌柜的,他陳進喜也是掌柜,你用不着在他面前唯唯諾諾的,還主動給他起身行禮,你這叫掉價知道不,以後可不許這樣了,知道不!”張佑一臉嚴肅。
“哦~知道了。”唐芸俏皮着吐了吐舌頭道。
半個時辰后,兩人回到如意樓,剛到門口就聽見裏面傳來一陣嘰嘰咋咋的喧鬧聲,“咦,怎麼這麼熱鬧?”一臉疑惑的兩人推開門走進一開,都愣住了。
此時的如意樓內,竟是一番火熱的勞作景象,只見在王叔的指揮下,八個人掃地的掃地,擦桌子的擦桌子。“嚯,王叔你這是請了一群保潔上門大掃除啊?”張佑開口道。
王叔聞言,見張佑和唐芸回來了,便堆起笑臉迎了過來,“張公子啊,這不按你的要求,我招了八個人回來,這不馬上要重新營業了嗎,就要他們先打掃一下。”然後轉頭對那些正在努力幹活的人道:“先都停下,
快過來站好。”
那幾個人聞言立馬放下手中的活,垂首站成一排。“你們都把頭抬起來。”王叔道,那幾人聞言就乖乖將頭抬了起來,王叔指着唐芸和張佑道,“這位就是我們如意樓的唐掌柜,這位是····”王叔頓了頓,因為他也遇到了與張佑一樣的問題,這該怎樣介紹呢?思索片刻后也不得法,然後對張佑尷尬地笑了笑,道:“這位是張公子。”
“見過唐掌柜,見過張公子~”那幾人躬身道。
唐芸點了點頭,示意他們不必拘束。張佑掃視了一眼,見這八人分六男兩女,這兩位女子看起來都只有十四五歲樣子,長得倒是眉清目秀,而那六個男的,大一點的估計也就二十齣頭,穿着嘛,卻有點破破爛爛的,甚至還有點蓬頭垢面,與當初張佑剛來如意樓時差不太多。
張佑對王叔笑道,“王叔,你這是捅了乞丐窩嘛?這些人都是從哪弄來的啊?”
王叔一臉嚴肅道,“什麼乞丐窩,這大部分都是我花錢買來的,這兩小姑娘是我從教坊司用二兩銀子買回來的,那幾個也是,只有兩個是我在回來的路上看到他們在乞討,實在是怪可憐的,我便帶了他們回來。”他一邊說著,一邊指給張佑和唐芸看。
“教坊司買的?你一共花了多少銀子啊?”這教坊司張佑倒是清楚,表面上是屬六部之首的禮部,專門在慶典或迎接貴賓時演奏樂曲的,但實際上卻是官家妓院,一些犯官之女往往都是被送往這教坊司中。
聽張佑這麼一問,王叔臉色微微一變,甚至都不敢看唐芸,低聲道,“這個···不多吧,一共也就花了五兩銀子。”王叔這聲音簡直如過山車一般,到最後說到五兩銀子的時候,幾乎是如蚊子一般。
但唐芸還是聽到了,不由驚呼:“五兩銀子!”這一驚呼,不僅要王叔渾身一哆嗦,那八個剛來的也都嚇了一跳,紛紛低下了頭,甚至還有一兩個差點跪下。
張佑哈哈一笑,“掌柜的,淡定淡定啊,你瞧瞧把他們嚇得,注意儀態~”
被張佑一說,唐芸也頓覺有所失,頓時小臉一紅,輕哼了一聲,轉頭就上樓回房去了。
望着唐芸離去的背影,張佑笑了笑,轉而對王叔道,“王叔,這些人你先安排妥當,該梳洗的還是帶下去先梳洗一下,下午的時候,我來跟大家開個會。”
“好的,老朽這就去安排。”說完便下去安排了。
張佑來到後院,見小九已經將雞都買回來了,正按他的要求忙着圍雞圈。見張佑過來,小九趕忙起身道,“張大哥,你看這雞圈怎麼樣。”
張佑看了看,滿意的點了點頭,“辛苦啦,你一個人弄不過來的話,就要那些新來的幫你一起弄知道不,別忘了廚房的灶台再多起四個出來。”
“好咧,你就放心吧。”小九一臉憨笑。
從後院出來后,張佑便徑直來到二樓,敲響了唐芸的房門,因為他打定主意了,今日一定要與她好好談一番。
唐芸此時正在自己屋裏抄寫着張佑交給她的宣傳單,聽有人敲門,便道:“何人敲門,有什麼事嗎?”
“是我,有事跟你談。”
聽是張佑的聲音,唐芸便起身,打開房門,“怎麼了?找我有事?”
張佑點了點頭,“進去說吧。”
見張佑要進自己房間,正欲開口拒絕,但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就讓他進來了。
張佑進房后,見書案上擺着一疊紙,嬉笑道:“喲,掌柜的在抄宣傳單啊,辛苦辛苦。”
唐芸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這可有一百份呢,我還不抓緊時間抄,今晚怕是不用睡了。”
張佑嘿嘿一笑,隨後突然正色道,“掌柜的,我們來談談我們的合作事宜吧。”
“我們?合作?”唐芸一臉懵逼地看着張佑,“對啊,我們的合作,你總不會讓我給你做小二吧?”
唐芸不說話了,她回想着這兩日來與張佑相處的情景,也慢慢發現他並不是個簡單的人,讓他來如意樓做個小二或者說是廚子,那的確有點不妥。略略思索一番后,她開口道:“好,我們的合作,你說說要怎麼合作法?”
“掌柜的,我要入股這如意樓!”
“什麼?!入···入股?”唐芸一臉疑惑。
“沒錯,我要入股,至於這入股嘛,指的就是我要這如意樓的股份,當然啦,估計你也不懂什麼是股份,這麼說吧,現在這如意樓全部都是你的對吧。”
唐芸點了點頭,“是的。”
“那你也可以這樣理解,現在的你持有這如意樓全部的股份,就是說除開酒樓所有的支出,剩餘的利潤全部都是你的,這個沒錯吧?”
“嗯,沒錯。”
“但現在我要吸收你手裏的股份,平分這利潤。”
張佑這麼一說,唐芸立馬就明白了,眉頭微微一皺,“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要多少利潤?”
張佑嘴角微微一揚,用手指比了個三。三成,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唐芸心想着,隨後眉頭一展,道,“你的意思是我拿七成,你拿三成?”
張佑搖了搖頭,“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們倆各佔三成。”
唐芸又是一臉懵逼,“你我各佔三成!那還有四成去哪了?”
張佑微微笑道,“這另外四成,我要分成兩到三份樣子,分別送給紹興府的幾位官員。”
唐芸聞言,杏眼圓睜,“送給紹興府衙的官員!”但轉念一想,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想必掌柜的應該明白,要想在紹興府站穩腳跟,就必定要與官府打好關係,背後若是有官府來站台,哪怕是在紹興城橫着走都沒事。而若要官府要站台,最直接的便是利益共同體,若是都在一條船上,那不愁沒有擺不平的事。”張佑緩緩說道。
唐芸細細琢磨一番后,點頭道,“這話倒是說的不錯,可如何才能和官府成為你說的那個什麼···利益共同體呢?”
“這我剛剛已經說了呀,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就是送他們如意樓的股份,你想啊,平日裏那些商人無非就是送一些金銀錢財去打點一下,這次數難免有限,而我們就不同了,直接送四成的乾股給他們,一年分一次利,這難道不比那些零散的強嗎?他們那些只是一時的利益,而我們則是永久的,如意樓在,他們就有錢分;若如意樓倒了,他們也拿不到一分錢。這樣的買賣,你說哪些官員能不做嗎?”
“好!但是送給官府的我理解,可這如何送?另外你佔三成,又拿什麼來交換?”唐芸輕笑道。
張佑哈哈一笑,“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我現在身無分文,毫無立足之地,但我能給你的,就是昨日我跟你們說的,一個月內我要這如意樓紅遍紹興城。”
唐芸笑着搖了搖頭,“一個月紅遍紹興城?怎麼紅遍?你不如說點實在的。”
見唐芸要跟他務實而不要務虛,張佑想了想,然後對唐芸問道,“掌柜的,我先問你個事,在如意樓最為鼎盛的時候,一日能入賬多少銀子?”
唐芸想了想,“我所知道的最好的時候,一日入賬大概在三四兩銀子左右。”
張佑心裏換算着,一天三四兩,一個月就是一百二十兩銀子。他想了想后,開口道,“這樣吧,我可以立字為據,二十天內我讓如意樓的純利潤達到五百兩銀子!如何?”
“二十天,五百兩的純利潤!張佑,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唐芸萬分驚詫地看着他。“你要知道就連天然居估計都遠遠達不到這個數。”
張佑一臉認真,“我知道,五百兩純利,二十天,我說到做到。”
唐芸暗想,這人莫不是瘋了,竟誇下如此海口。她再三確認道,“你說的都是真的?沒騙我?”
“中國人不騙中國人,我張佑願立字為據。”張佑信誓旦旦拍着胸脯道。
“好,我答應你,就按你說的,給你三成股···股份。”唐芸也爽快道。
“好,那下面我們再說說具體的條件吧。”張佑繼續道。
“條件?什麼條件!”唐芸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