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趕集

1994年春節已過，小劉勇也即將迎來他的四歲生日，小劉勇生日在農曆二月十四這天，在農村，過生都是農曆日，這也是傳統中國人的習俗，也是華夏一直以來的紀年方式，只是到如今這個社會，年輕人過陽曆生日成為了一種時髦，到如今，許多中華傳統習俗已經丟下了不少。

這日一早，小劉勇起床的時候就已經換上了一身的新衣服，臉上也洋溢着開心的笑容，腳上的小波鞋在地上跑起來似乎格外的響。父親劉西元今天得去趕早集（俗稱“趕場”），準備今天小劉勇生日的宴席食材，家裏的親戚都會來做客。

鎮上距離劉西元所在的村子大概有四公里左右，所有農村人趕集都靠走路，路上也會遇到同村許多趕集的村民，一路上說說笑笑，四公里的路程四十多分鐘也就到了，到了集市，各家分開就去各自購買自己所需要的物品了。

劉西元首先去的就是菜市場，鎮上的菜市場其實就是在鎮上一條馬路的兩側，很少有菜販子，基本都是自家種植的菜背到鎮上賣，可以額外增加一點家庭收入，這個白河鎮下有二十多個村，基本上這些村的人都趕白河鎮這個集，所有一到趕場日，整個鎮上人山人山，人擠人。劉西元背上一個由竹篾織成的背簍，在菜市場採購今天所需要的菜，今天家裏大概有四桌，所有購買的東西稍微較多，土豆是要買的，花菜也要，干木耳用來炒肉，黃花用來燉湯，黃瓜用來炒個黃瓜片。。。

整個集市充滿了煙火氣息，可以看到三四歲的小孩子牽着媽媽的衣角，睜着略帶好奇的眼神四處打量，可以看到三十多歲的滿臉汗水的漢子用一根扁擔擔著兩口袋稻穀去打米，可以看到五十多歲的背着背篼的大爺嘴叼着旱煙詢問種子價格，還可以看到賣魚的嬢嬢大聲的跟顧客說著各種魚的價格。整個鎮上雖然雜聲不斷，形色的人沒有華麗的衣裝，甚至話語粗鄙，但卻是最真實的生活場景，如今想來從小生活在這個環境下的人可能會覺得格外親熱。

九點多了，雞、鴨、魚、豬肉該買的都買了，劉西元準備開始回家了。集市還早沒到散場的時候，基本上得十一點多才開始散場，基本持續到十二點左右，有些村距離鎮上要遠得多，走路一個多小時的村有很多。

說起農村的趕集日期，一般來說相鄰的幾個鄉鎮都是分開的，白河鎮趕集時間是雙數號趕集（即二號、四號、六號...類推），有的鄉鎮則是一四七或者二五八（一四七即每個月的一號、四號、七號、十一號、十四號、十七號以此類推），這種傳統的鄉鎮趕集一直延續到現在，只是現在的集市少了些人氣，少了些活力，和記憶中的趕集已經是兩種不同的感覺了。

劉西元走在回家的路上還是會時不時還有一些才去趕集的人，遇到認識的人，都會打聲招呼，說上兩句話，那個時候的人純粹，彼此之間都敞亮，但永遠也少不了一些不待見的人，但多是性格的問題，其實人並不壞，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爾虞我詐，有的只是一些愛佔便宜的小思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