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就你玩得最花
木子眸鼓起了掌，看着那個青年轉過身來對她微笑。
青年的笑容很勉強，隨時要哭出來一樣，他先前那迅猛的招式和威武的號令和他現在的弱不禁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他這是在賣萌？木子眸和他棕色的眸子干眨巴着眼，兩方都有話想說，但又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額……嘖……嘶……”
“您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您又叫？”木子眸頂着難受開口，她身上不安的感受還未完全消退。
青年正要開口，這條陰暗的巷子又一次傳出了陰森刻骨的邪笑。
“小……小姐，麻煩和綠氣球站一起。我可能要使用一點恐怖的符咒。”
“唔……啊，對了，記得刺破綠氣球，然後……撥號！”
說是讓木子眸自己去走，但還沒等木子眸反應，他就操弄着身子將木子眸一把撞進了電話亭內。
木子眸腳步不穩地炫進電話亭內，脫口就是一句國粹。
電話亭門關閉，一股舒心的感受席捲全身，忐忑和邪祟全部被隔絕在外。
砰的一聲，爆裂的聲音在焦糊的空氣里攪拌，木子眸嚇得一激靈，柔順的毛髮炸起一根呆毛。
她聽從青年的話，伸出手，兩根細長的指甲夾着綠氣球的“皮囊”，身子卻傾斜的遠遠得，眯着眼睛，拼了命地夾爆了氣球。
一瞬間的炸響震耳欲聾，木子眸看着氣球爆炸后，一串捲起的紙條緩緩落至地面。拾起展開，幾行密密麻麻的橫點字符佔據半壁紙張，木子眸不敢置信地四處張望了一下，用空氣去平定內心的尷尬。
很常規的摩斯密碼，刻不容緩，木子眸當即開始翻譯起來。
電話亭的大門哐當一聲被重重撞響，一個滾圓在電話亭的鐵門上凸起，木子眸不敢回頭，只敢緊張地加快速度。
可是當她解出第三個字符時忽然一愣，舉起紙條揉揉眼睛愁眉不展地望向了電話。
她袖手一探，1234……。
咔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機器啟動了，木子眸隨着凝重的氛圍屏息，電話明明沒有撥號的聲音卻已然開始顫動，像是有什麼東西被電話壓着正在苦苦掙扎。
正當木子眸些許猶豫時，身後那突兀的滾圓，又一次被加深，眼看就快撞到木子眸，她再也沒有猶豫，一把搶過電話。
在她觸碰的一瞬間，電話亭內光景一陣閃爍，當木子眸再一次看清眼前的狀況時，她着實吃了一驚。
“魔……魔法？”白色的彷彿灼人的光流照亮了木子眸眼前長長的陰暗走廊。
然而只是搖晃了一會，還不等木子眸看清楚走廊盡頭的光景，那白熾燈就成了她獨一的聚光燈。
一雙手忽然搭上了木子眸緊繃的肩，這讓還在思考的木子眸嚇得險些跳起。
“喲～這姑娘，真俊那。”
“什麼鬼！”
“嘿嘿～放輕鬆。”
木子眸退到燈光邊緣，她驚恐地看着那一個從黑暗裏探出的手，隨時做好了和他一決雌雄的準備。
那手臂縮回陰暗之處，隨後一整個高挑的聲音從陰暗中走出。
“嗨～”
他揮舞着手臂，整個人看起來無比精神，他既不是木子眸設想的王安言，也不是什麼看起來正經的傢伙。
他身體瘦得不成樣子，毛髮亂蓬蓬地，穿着同樣的白色長袍，胸口卻敞開着，露出了一套老氣的黑布綢——木子眸還以為是巫師的cos服，而他的胸前掛着名片，
叫“溪亭舟”。
他最顯眼的是他臉上掛着的扭曲面具，一個哭臉刻着他的面具上，圓圓的孔洞作為眼睛，卻看不見一點應有的光彩。
木子眸一巴掌招呼到了溪亭舟的臉上，雙方都愣了一下。
“遭了，條件反射。”木子眸心想着，心中飛過一萬個後悔。
“……”溪亭舟的面具被打歪了一角，露出的嬌嫩冷色臉蛋上卻爬滿了可怖的傷疤。
木子眸頓時感覺他的哭臉面具頓時變得更喪了，而溪亭舟只是無言地站直了身子，扭了扭胳膊，將面具擺正。
看着他逐漸隆起的身影，木子眸越發害怕了。她甚至有了想撒腿就跑的衝動，然而溪亭舟卻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一把撲起，在木子眸的一聲驚愕里，將她撲入黑暗之中。
……
旅店並不提供食物，梔子莫強撐着眼皮起身，現在已經是9點靈界時，梔子莫的手意外的酸痛，他昨晚俯在案上幾次提筆想簽下合同，卻始終糾結於自己內心的那一份不安，沒有在破爛的白紙上寫下自己的大名。
早晨起來，梔子莫還是在想着這些事，他昨晚做了被合同追殺的噩夢，早上起來更是一點食慾都沒有，又一次將目光看下來那份合同。
“無論怎樣，想活下去肯定是要靠幣的……我這也撐不了幾個月，加入的獎金對我確實尤其重要……”
可是後果是什麼呢。
梔子莫沒有將最後一句說出來，像是在害怕偷聽的傢伙窺得他心中的脆弱。
未來的設想和過去的執念在腦海中拼成一團無比混亂的漩渦，梔子莫用力地甩了甩頭，稍微清醒了之後，他打算立馬起身盥洗室。
不過就在這時，梔子莫忽然想起了什麼。
他連忙起身坐在床上，抽出枕頭邊的手機，點開靈界，再一次瀏覽起了管理員發來的信息。
“就是這個……”
梔子莫指着那些字句讀着:“逃出靈界並非不可能……”
這一句話勝過寒水，使得梔子莫渾身一精靈，精神萬分。
“問號大哥就是義氣！還沒問就知道解答。”
繼續讀着:“您先前撿到的晶體，是靈界最通用的御魂劑。它只能通過凈化怨靈得出，並且是極小概率。”
“其中蘊含著怨靈部分還沒有被去除的純凈怨念。純凈怨念是怨靈心中最根本的執念，怨靈執念越深則晶體的效果越強。”
“服用晶體者，可在短時間內增強自身的體質，並觸發人體的‘潛力機制’，就像小說里的異能一樣。”
梔子莫倒吸一口涼氣，整個身子都板正了起來。
“而我們的檔案里曾經有一名案例，他在服用了大量的晶體之後……成功離開了靈界，回到了人間。”
“還有這好事？？？”
梔子莫當即操弄起手指在鍵盤上噼里啪啦地敲響字符:“大哥大哥，早上好，吃了嗎？吃的什麼？昨晚睡得舒服嗎？我做了個好夢，夢的是我在大哥身邊當牛做馬……”
一番熱情轟炸之後，對方只是平淡地回了一句:“嗯，請說。”
“這個晶體……只能靠我和我的聯絡人去凈化才能得到嗎？沒有其他渠道？”
問號大哥不捎一會兒，便給出了回復:“市場上是有賣的。”
“多少錢？”
“最差千萬一枚，最好一億一枚。”
“？”
聽到這個消息的一瞬間，梔子莫不知該喜還是憂，他又跟着問了一句:“我這晶體能賣嗎？能賣多少錢？”
“免費的。是屬於聯絡人的特權。”
“……”梔子莫的熱情被雪藏在霸權的厚霜之下，他深吸一氣，又問了一句:“為什麼幫我？我逃出去對你們沒什麼好處吧？”
“不，你是最有可能逃出去的，而逃出去的價值超過了逃出去本身。”
梔子莫冰到極點的內心聽到問號大哥似是非是的誇讚莫名自豪了一波，趁熱打鐵，他緊跟着又問了一句:“為什麼你們認定我逃出去的可能最大呀～？”
問號絲毫沒有停頓地回了一句:“就你玩得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