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拒絕紅白后的勸

第一百四十章 拒絕紅白后的勸

“你說西野桑不願意在紅白歌會登場時擔任center,原因是擔心粉絲以為她與我有不正當往來,傷害形象,而且是在辦公室當著許多經紀人的面和柴田桑說的?”林真秀有點難以置信地問。

“我知道了,讓我想下。”掛了電話后,他陷入沉思:你不是個很貪心的姑娘嗎?這可是乃木坂46第一次紅白歌會登場時的center,就算你是團隊中的ace,也沒道理任性地不要這種榮耀吧?如果說是為了欲擒故縱,我在握手會上明顯表示不會再來了,以後在工作中也未必有見面機會,你就不怕元も子もない(失敗之後本金和利息都沒有了,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意思)嗎?

然而,不管原因如何,西野七瀨這樣做讓他感到頭疼——理由正大光明,柴崎哲也不會冒着被輿論批評的可能替他向運營施壓;在人還沒畢業的情況下,NHK也不能接受換center表演的替代方案。可是,一旦這個理由成立,第8單、第9單、第13單就同樣都不能用了,只剩下第5單和第6單可選。無論哪一單入選,堀未央奈百分百無法以選拔組成員身份登場不說,運作這件事的他也會被打臉,並損害到他在未來外務省與乃木坂46合同會社合作中的話語權。

對林真秀而言,這是絕對不能接受的結果,但西野七瀨是當眾表態,還半公開把他牽扯進去,使得他不合適直接介入,想要通過NHK或者運營間接干涉,就要付出不小的代價,未必值得。

所以,這是你逼我再來見你的手段嗎?如果我堅持不再見你,也能因此讓我永遠記住你?狡詐公務員思忖着。但是,在困擾和生氣之餘,內心深處又有那麼一點不敢說出來的小得意,這令他在第二天先後收到白石麻衣、衛藤美彩、堀未央奈發來消息,告知已抵達香港后,沒什麼心理阻礙地做出一個決定:等26、27日的名古屋全握會、個握會肯定來不及,那就明天在香港見一面吧,讓我看你到底搞的什麼鬼花樣。

12月2日清晨,林真秀在濛濛細雨中從赤坂宿捨出發前往羽田國際空港,準備飛往香港參加晚上舉行的2015年M-net亞洲音樂大獎頒獎典禮。

作為新出爐的M-net重要合作夥伴代表,在首爾的談判結束后,金容範對他發出參加頒獎典禮的邀請,暗示分管《PRODUCE101》的CJE&M專務理事許敏會想藉此機會見一面,探討在日本舉辦《PRODUCE101Japan》的可能性,恰好C3和AFA的合併企劃出現一點小爭論,雙方都向文化交流·海外廣報課請求幫助,為了避免做出錯誤決定,他也需要在近期去香港和新加坡一次,向這兩個展會的當地合作方了解情況,因此接受了邀請。

上午9點55分,他搭乘的日本航空JL029航班在雨中起飛,下午13點30分左右在位於大嶼山赤鱲角的香港國際機場落地,出關后找到M-net為他預定的酒店往來機場的穿梭班車,十幾分鐘后順利抵達——此次頒獎典禮在亞洲國際博覽館競技場舉行,與機場相距不過一公里,酒店更是近在咫尺。

相比東京,香港的天氣適宜多了,多雲,氣溫高達26℃,一路出現的各種繁體漢字也讓他生不出已身處異國的感覺。等辦好入住手續進了房間收拾妥當后,他在IM上告訴金容範自己已經到了。沒過多久,金容範過來打招呼,問候旅途順利,又寒暄幾句,約了明天在酒店和許敏會見面的時間,接着以不打擾休息為由起身告辭。

送客到門口時,林真秀故作不經意地問對方能不能幫着查下乃木坂46成員住的房間號碼——他從幾個姑娘這裏知道彼此入住的是同一家酒店。金容範先是一愣,然後會意地一笑,滿口答應。他知道對方誤會了,但又不能說為了避免一碗水沒能端平,導致修羅場出現,並沒有告訴乃木坂46的那幾個姑娘自己也來了香港,只能當做沒看見。

接下來就是養精蓄銳。傍晚時分,林真秀在看IM上堀未央奈發來的頒獎典禮後台照片時收到一封標題為“酒店入住登記信息”的郵件,打開后先檢查了下有哪些名字——這次來香港當表演嘉賓的成員與《乃木坂工事中》宮城縣特輯的帶貨銷售成績排名相關,但乃木坂46的運營不知是忘了還是故意,並沒有發來相關通報,他也不方便問那幾個姑娘。

看到這份名單就是第13單的選拔組成員去掉銷售成績排在最後的井上小百合與生駒里奈,加上under中銷售成績排在最前的中元日芽香和堀未央奈后,他心想今野義雄果然是求穩的性子,嚴格按照規矩來做,很符合日本人的習慣,今後想要坑這老賊應該比較容易。

然後,他找到白石麻衣她們幾個的入住信息,看了下同住人名字,發現與之前和她們聊天時轉彎抹角打聽到的一致,確認了這份信息和實際入住情況完全相同的可能性很大,心情放鬆了一點,手指下意識地在西野七瀨的名字下輕輕劃過。

你們明天中午就要登機回東京,只有今晚才有時間見一面。西野桑,抱歉只能請你晚點睡了,他心想,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名少女比劃着V字手勢,在自己的臉頰邊可愛地晃着,用漢語笑着說“一定要再來看七哦”的畫面,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當夜色完全降臨時,林真秀收拾了下儀容,下樓來到酒店大堂,登上等在門口接送貴賓的大巴前往幾百米外的亞洲國際博覽館競技場(AsiaWorld-Arena),和其他受邀參加典禮的人一起進入場館,在M-net陪同人員的引導下來到貴賓席坐下。

這座場館是香港亞洲國際博覽館的1號館,平時是空曠的展館,在四周加上階梯式座位,中央佈置活動椅子,就能舉辦大型典禮、演唱會、活動,最多可容納1.4萬人。

經過之前兩個小時的走紅毯介紹與簡單表演,此時展館內不僅滿座,氣氛也已經預熱到相當高的程度。那些韓流粉絲的熱情交流使得館內雖然沒有猛烈的雜音出現,卻依然因為聲音聚焦的原因充滿着低沉的噪聲,身處其間很難保持平靜。

好在落座沒多久,典禮就開始了。先是全場燈光關閉,緊接着蛇形中央舞台處的半空中投下十幾道燈光,像鳥籠一樣圈出一塊圓形空間。隨即,激烈的電子樂如銀瓶乍破水漿迸一樣響起,在紛亂的射燈光線照射下,一支搖滾樂隊從黑暗中現身開唱。林真秀瞟了眼盡頭處的大屏幕,顯示是一個名為TheKOXX的韓國獨立搖滾樂隊演唱《TrojanHorse》這首歌。

歌聲漸息后,小提琴聲銜接而生,射燈照射之下,一名穿着上身類似肚兜,下身長裙的舞蹈演員身影不斷亮起,大屏幕上顯示錶演的是名為《Butterfly》的舞蹈。幾分鐘后,主舞台背景大屏幕上出現一隻蝴蝶翩翩起舞,越飛越高,中央舞台則慢慢沉入黑暗,使得所有人視線都集中到大屏幕上,婉轉的音樂同時響起,升降台從空中緩緩下降,染着金髮,扎着雙麻花辮,臉整成尖下巴狐狸精款的金泰妍唱着自己第一張個人單曲主打歌《I》出現,全場一時沸騰。這讓林真秀不覺想起前些天與朴俊映在nightclub見面時,對方打算叫練習生來陪酒的事,惡趣味地琢磨,如果提出讓這個女人來,會得到什麼回答。

《I》演唱結束后,本次頒獎典禮的主持人,以《江南style》聞名的朴載相在大屏幕上捲起的小門中現身,經過一段簡短的英語開場白,頒獎嘉賓李光洙和金所泫登場,拉開全場頒獎的序幕。

在長達四個多小時的頒獎及表演中,一共頒發了26個獎項。其中多數獲獎者是林真秀不認識或只聽說過名字的,但也有一些例外。例如,第二個頒發的最佳女子新人獎得主TWICE他就遠遠見過一面——雖然是在沒有成團之前,還有獲得最佳男歌手獎的朴軫永他也見過兩次。

最佳亞洲藝人獎在典禮開始后大約一個半小時左右頒發,毫無疑問地花落AKB48。而大屏幕上同步播放的AKB48成員感謝詞視頻中,他也認出不少臉,除了高橋南、渡邊麻友、柏木由紀、小嶋陽菜、指原莉乃這些關注日本偶像界就多半會知道的成員外,還一眼發現那天在ベルタサローネ陪酒的三名成員——第一排的橫山由依,第三排的向井地美音,以及第二排最左邊的宮脅咲良。

乃木坂46緊隨其後登場表演,成員們穿着黑色類似天鵝絨材質的連衣裙,領口鑲着金色花紋,裙擺鑲着金色滾邊,端莊又華麗,和那些衣着打扮不是露肉媚俗,就是奇裝異服非主流相比,簡直就是泥石流中一股清流,而演唱的《今、話したい誰かがいる》是典型的日式小清新偶像風歌曲,和之前大多數都是強勁節奏的嘻哈風饒舌歌曲相比,也讓人耳膜和精神都輕鬆了許多。

林真秀仔細看大屏幕,看到了白石麻衣和西野七瀨,看到了生田繪梨花,也看到了堀未央奈和中元日芽香。

乃木坂46的表演過後,頒獎典禮對他而言就進入了垃圾時間,估摸接下來也不會有人找自己,仗着熟稔漢語,不怕認不得路,悄悄起身走出展館,在氣溫十多度,微風吹拂,宛若涼爽初秋的安靜之夜,慢慢地走回酒店。

進入房間后稍微梳洗了下,他在IM上給白石麻衣她們發了一條詢問表演是否結束的消息,沒過一會兒收到回復,三個姑娘都說已經表演完了。他又群發了關心的消息,還說回到酒店后告訴一聲讓他放心,然後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IM的專屬新消息提示音連續響起,乃木坂46三個姑娘前後腳告知已經回到酒店,等會兒卸妝洗澡后就休息,他逐一回復,然後等了一會兒,拎起房間內的電話,回憶傍晚收到的名單信息,撥出號碼。

“Hereisthehotel‘sreceptiondesk.IsthatMs.NishinoNanase”在電話中傳來一個隱約聽過,但肯定不是西野七瀨的女聲后,林真秀按照B計劃用英語問,在對方結結巴巴用簡單的英語詞彙表示自己聽不懂后切換到漢語重複了一遍,最後等對方用英語表示是否能說日語時,才裝作外國人說日語一樣用並不標準的標準日本語說:“這裏是酒店前台,有一個來自日本的國際長途找西野七瀨桑,請問要接進來嗎?”

真的酒店前台當然不會這樣做,他就是欺負乃團的姑娘們沒來過香港,不知道中國的酒店情況,也就如願以償地聽到用日語回答的“請稍等下”和之後稍微帶點迴音的“娜醬,找你的。”

幾秒之後,電話中響起西野七瀨給人安心感的聲音,“我是西野,請問有什麼事?”

“我是林真秀,現在香港,和你在同一家酒店,有時間見一面嗎?就現在,我在酒店大堂的咖啡廳等。”

電話那頭什麼聲音都沒傳來,這在林真秀的預料之中,就不給對方拒絕的機會,徑直道:“那我先去等西野桑了。”說完,不等回復掛了電話,去浴室擦了把臉,穿上西裝外套后,離開房間去了大堂。進入咖啡廳內,找了個正對門口的角落位置,環視四周,看到因為夜深只有三兩個人的疏落,不會有什麼盯梢的記者后,安心地等起來。

這一等就是大半個小時,雖然直覺告訴自己對方多半會來,但也難免生出一點是不是算錯了的擔憂,只好安慰自己,那個姑娘既然那麼貪心,不敢真做出決絕的事。

還好,沒過幾分鐘,西野七瀨的身影出現在咖啡廳門口,張望了一下后,向他走來,而他的情緒先是從久等的煩躁轉為終於等到的放鬆,繼而生出因久等而略微不快,最後在看到對方衣着后變成輕微的得意——少女穿着是上一次握手會見面時見到的韓版校服,湖藍色小西裝加藏青色迷你裙。這次沒有桌子擋着,可以看到從大腿中部直到腳腕之間的白皙。

他因此心情好到有興趣琢磨對方還有哪裏值得注意,於是,發現了眼前少女化着裸妝,細膩精緻,完全沒有之前表演時所化濃妝的痕迹,連髮型都改了,新的髮型有點像《新世紀福音戰士》中明日香的那種——前有劉海,頭頂兩側扎了個小小的髮結,幾縷長發在胸前,其餘披在背後。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聽白石她們說,成員們回酒店后都卸妝準備休息,西野桑也該是這樣吧?所以,剛才是因為重新化妝和梳頭髮,才用了這麼長時間嗎?她不可能知道我也來了香港,為什麼會穿着這身衣服過來,難道一直隨身帶着,隨時等着見我?她到底是體驗派還是表現派?!

林真秀心情越發複雜了,眼神變得柔和許多,不過,這種意外之喜沒能改變他預定的強勢談話策略——在招呼坐下后,沒問意見就叫來服務生,為對方點了一杯英式紅茶,然後倒打一耙式地搶先發問,儘管語氣很溫柔。

“西野桑,聽說你以擔心和我之間可能出現不正當往來傳言為由,當眾表示不願意在紅白歌會登場時擔任center,有這件事嗎?”

只是,他沒有得到想像中肯定或否定的回答,而是不答反問。

“又不願意叫我七瀨了嗎?”少女原本平靜的臉上浮現出似曾相識的委屈又期待的表情,抿着嘴,低聲道,“真秀答應過用下の名前來互相稱呼的。”

林真秀就覺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生出有力無處使的無奈感,只好不理睬聽到的話,直接開始施壓,語氣也變得嚴厲一點。

“西野桑應該知道國民對公務員有嚴格的道德要求吧,能明白你的話會給一名職業官僚帶來多大困擾嗎?”

可惜,對方還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自顧自說下去,“真秀上次握手會問怎麼想起來穿韓版校服,現在還想知道嗎?”

他差點被帶歪,還好話到嘴邊及時剎住,懷着複雜心情接着道:“我希望西野桑能收回先前說的話,不要在外務省與貴社之間製造障礙。”

但西野七瀨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像是自言自語一樣道:“TWICE上兩個月剛代言一個校服品牌,拍了不少平面廣告,這件是隊長穿的,真秀覺得我穿好看嗎?”

林真秀聽得有些心軟,威嚇的話也說不出口了,只得轉為勸說:“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大賞年年有,一生可以拿許多次。最佳新人年年有,但一生只能拿一次。這次得不到,就永遠得不到。西野桑,成為首次紅白歌會登場的center也只有這一次機會,錯過就是錯過。為了一點可能的傳言,你捨得放棄嗎?”

空氣似乎凝滯住了,但一瞬之後,少女極富安心感的聲音再度響起,“好看的話,我還買了其他成員穿的款式,下次再穿給真秀看。”

“西野桑……”他聽得很開心——聲音好聽,說的話更令人動心;但也很無奈——即便自己巧舌如簧,可對方就是不接茬,如之奈何?總不能真用權勢去強迫。要是被白石麻衣知道自己這樣做了,大概也會生氣責怪。想來想去,他只得改用利誘的手段。

“西野桑,貴社首次紅白歌會登場表演的歌曲不是隨意挑選的,既然兒童24小時SOS熱線宣傳曲是《命は美しい》,那就只能是它了。如果因此給西野桑帶來困擾,你可以提出想要的補償,只要不過分,我儘可能滿足。”

要什麼補償?西野七瀨有點慌了。她只是茫然於在這個混蛋表示不會再來握手會後自己該做些什麼,只能用拒絕那份最後的禮物來表達自己絕不接受這種單方面斷絕往來的態度,完全沒想過還能有補償。這個缺乏急智的少女不知所措,唯有繼續原先的話題。

“她們第一張迷你專輯的打歌服我也已經去定做了,就是有點緊身暴露,不好意思穿。不過,要是真秀還來握手會,我也會穿給真秀看。”

然而,在林真秀看來,這就是開出的條件——繼續去握手會。可先不說其中詭異之處——為什麼堅持要求去握手會?其中會不會有陷阱?就算能去,也絕對不行——他不想時不時提心弔膽一整天,唯恐聽到“林,你來握手會了嗎”或者“林,你已經離開握手會了嗎”,說不定數量還會乘以三。更別說上次的翻車至今還沒想到化解的辦法,他不敢也不想再去握手會測試白石麻衣她們的忍耐力上限。

“這我辦不到。”所以,他斷然拒絕。

雞同鴨講的結果就是西野七瀨很不解,琢磨這個混蛋說辦不到是什麼意思,尋思着又不是讓你穿緊身的衣服,害羞、抗拒的那個人該是我才對啊。

少女的思考在林真秀的眼裏成為用沉默表示堅持,令他有些生氣,覺得對方未免太不知分寸了,但看在之前握手會上的釣和今天這身衣服上,還是耐着性子道:“換一個吧,就算你要電影的角色,也可以商量。”

西野七瀨的心猛地一跳,雖然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柴田恭兵在宮城縣說的那句“光說對不起怎麼能表示誠意呢?你得讓那位林企畫官拿出實際的賠禮才對,他可是管着日本電影對中國的出口呢”立刻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托伊藤綾花炫耀的福,現在六番町大樓內所有人都知道堀未央奈沒經過試戲就被內定了一部漫改電影的第一女助演,還是東寶、富士、講談社三家大會社聯合製作的著名IP作品。除了白石麻衣早有林真秀的承諾,可以滿不在乎外,其他成員都很羨慕,她也不例外——少女雖然當過《初森べマーズ》的主役,但這部電視劇不僅是深夜劇,還是乃木坂46合同會社自己出資的作品,就像最終學歷是優羅志亞大學那樣拿不出手。

因此,有那麼一瞬間,她差點就開口說“那就給我一個電影角色吧”,但傲氣、理智和擔心擋住了這份衝動——我是偶像,但不是玩偶,是你想怎麼樣玩弄就怎麼樣玩弄的嗎?何況,我沒那麼笨,現在有沒有資格從你手裏得到這份厚禮還是知道的。宮城RiceyLady、《めざましテレビ》當月嘉賓主播,還有和真夏的握手,這都是讓我落淚的教訓,怎麼可能再相信你?

只是,柴田恭兵說的機會忽然出現在眼前,她又有點捨不得立刻拒絕,而且之前一直沒接話頭,現在接上未免顯得功利了點,只好繼續沉默,結果讓林真秀心生厭惡——連電影的角色都不能滿足嗎?真是慾壑難填,白長了這麼一張治癒的臉。又想到之前幾次聽說她主動報名參加聯合選秀,當時是感覺複雜,現在就是覺得心機太重——反正今野義雄肯定不會放人,百分百是為了釣自己而故作姿態罷了。因此,本來還在虛與委蛇與真交換之間猶豫的他改變了主意,也改變了態度

“既然西野桑不肯提,那我有個建議,今年的紅白歌會上,我再為你找個伴舞的工作。對應的,請西野桑收回之前的決定,可以嗎?”

紅白歌會只有唱歌這一種藝術表演形式,每名藝人只有演唱一首歌的機會,想要重複出場只有給他人伴舞。對偶像組合來說,是個不錯的表現機會。對林真秀而言,柴崎哲也之前答應過多給幾分鐘介紹時間,如果拿來換成伴舞,對方其實更樂意——紅白歌會總時間固定,給更多介紹時間就要減少別人的時間,換成伴舞可以避免這種矛盾發生,而且也不至於捧殺,其實更有利於乃木坂46,更有利於成員。

可是,狡詐公務員既然心存不滿,怎麼可能那麼好心。他已打定主意,要來伴舞機會後,把人選的決定權送給永田英彥,一則回報對方給自己面子,出來見宋知恩這件事;二則藉助村松俊亮給這個貪心的少女施壓——伴舞不會只有一人,選誰都沒法繞過兩個ace,讓永田英彥來決定,橋本奈奈未也必然入選。屆時,西野七瀨敢拒絕,林真秀就敢借NHK的口表示對人選的不滿,拖延甚至取消伴舞。結果就會是,村松俊亮感到不快,入選的其他成員心生怨言,再加上今野義雄多半也在窩火,他就不信西野七瀨能扛得住從上到下的三重壓力,而一旦扛不住,之前的借口也就無從說起了。

當然,這是后話,某少女因此沒意識到腦袋上很快會砸下番天印,這一刻心中只有哀傷和慶幸——電影角色就這樣沒了?連虛假的開心都只肯給我幾秒鐘嗎?果然是個混蛋,還好沒上當,要不然又要先高興后落淚了。只是,才21歲的她做不到像狡詐公務員那樣自如地控制情緒,內心的失落讓她什麼話都不想說。

在林真秀的眼裏,這是不滿足的表示,但他沒打算慣着,淡淡地道:“西野桑再考慮下吧。”說罷,逕自起身,逕自離去,也就沒看見西野七瀨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傷心,趴在桌上哭起來的那副模樣。

12月2日就這樣過去了。第二天上午,林真秀在金容範的陪同下拜見了CJE&M專務理事許敏會,討論了在日本舉辦《PRODUCE101Japan》的可能性。雙方都認為這一嘗試是有益的,是打破日本偶像行業目前養成系泛濫局面的有力武器,也認為有必要在《PRODUCE101》的聯合選秀模式上進一步提升為聯合製作的合作模式,只是對在日本的合作方應該選哪一類會社各持己見。

許敏會希望是一家大型的經紀事務所,林真秀覺得電視台更好。彼此也明白對方堅持的理由——選事務所有助於保證參賽選手的實力,能提高節目可看性,選電視台與M-net同質性太強,競爭大於合作,但有助於提升節目的社會影響力,作為公務員的政績能更醒目。

當然,這只是一種可行性探討,連預案都不會出,雙方因此能心平氣和地闡述自己的看法,求同存異不傷感情。到了中午,兩人共進午餐。結束后,林真秀的2015年M-net亞洲音樂大獎頒獎典禮之行告一段落。

回房間后,他給柴崎哲也發了封郵件,將《PRODUCE101Japan》的事簡單提了下,用請教的口吻詢問NHK對這類合作項目的興趣,在郵件末尾閑閑地帶上一筆,說上次見面冒失地提出多給乃木坂46幾分鐘介紹時間,之後一直在後悔,覺得可能會給製作組帶來麻煩,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說,其實能有個伴舞的機會就很滿足了。

郵件發送后,他收拾了下前往市區拜訪C3主辦方SOTSU在香港的合作夥伴,了解情況。工作結束后,回到酒店已經是傍晚,趕緊連上無線網絡收取消息和郵件,看到IM上白石麻衣她們發來的已經回到東京的消息,也看到了柴崎哲也回復的郵件,除了表示想進一步了解合作項目外,最後也像是閑閑帶上了一筆——“藤彩子桑表演的《曼珠沙華》還需要四名伴舞,有不少推薦,但都不是很滿意,林企畫官有沒有好的建議?”

林真秀欣然回復說要慎重考慮提供的建議,請稍候幾天,接着給永田英彥發了一封郵件,在正文中先是將曾答應今野義雄幫助乃木坂46爭取MAMA最佳亞洲藝人獎,之後因為秋元康的緣故沒能幫上,轉為在紅白上爭取更多出場機會做補償的事說了,最後說可以向紅白歌會的首席製作人推薦四名成員為藤彩子的《曼珠沙華》伴舞,問哪些成員合適。

看着郵件已成功發送的提示,他回憶那張治癒的笑臉,悠悠然地心道:“今野桑已經沒能爭取到MAMA最佳亞洲藝人獎,要是因為你的緣故,連這個補償都拿不到手,我看他怎麼對村松桑交代,看你的眼神又會是什麼樣。”

想到這裏,林真秀的心情舒暢了不少,也有興趣放鬆一會兒,看下各種推送,了解今天的新聞。而在一目十行掃視了幾屏后,視線停在了《日刊スポーツ》推送的一篇文章上,這篇文章的標題是《乃木坂46生田が初寫真集、故郷ドイツで水着解禁》。

他不由自主地點擊進去,第一眼就看到配圖中的那個端莊少女的模樣。儘管昨晚還在舞台下遠遠看到,但眼前開朗的笑容依然讓他情緒有些波動,不禁想到再過28天就會知道結果了。那時,他也邁入28歲。這種數字上的巧合勾起他對命運的思考。許久之後,又捫心自問,是期待能聽到肯定的回答,還是否定的回答?然而,整整一個晚上,他也沒能找出答案。

12月4日下午,完成這次香港之行所有工作的林真秀踏入香港國際機場T1航站樓,在飛機起飛前準備關閉手機時,他收到了一條IM消息——“前輩,今天傍晚下課後就要去台場看《VS嵐》錄製啦,到時候我拍照片給你看。”

“玩得開心點。”他趕緊回復,搶在關機前又發出一條消息,“幾點結束回家?要是晚的話,就叫出租車吧,安全第一。”

21點35分,日本航空JL7032航班在羽田空港降落,等待機艙開門時,林真秀打開手機,一連串IM消息和郵件頓時湧來,在通知欄中,來自久保萬裡子的十幾條消息格外醒目,吸引他首先點開。

最早的一條消息是回復他起飛前的關心,“說是二十二點半之前就能結束。”

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照片,有在待機室內和嵐成員的合影、簽名,有在攝影棚內的自拍,最後一條消息是文字,就在幾分鐘之前發出,他看到之後眉頭瞬間緊皺,眼神變得銳利了起來。

“剛才休息的時候,大野桑邀請我拍攝結束后和他還有製作組一起去吃夜食,真開心。”

大野桑?那個被曝出玩雙飛、吸大麻,還和除櫻井翔之外的其他三名嵐的成員共享AV女優牧野田彩,不僅做隊友,又做穴兄弟的大野智?

東京初冬的夜很冷,但林真秀覺得自己的背後似乎冒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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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乃木坂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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