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第一百零八章
得知崇安帝駕崩,蘇韶棠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傻眼。
雖然早就知道原文劇情不靠譜了,但劇情崩成這個樣子,也是蘇韶棠沒有預料到的。
蘇韶棠眉毛皺在一起:“京城現在是什麼情況?”
具體情況,沈玉案也不知曉,只能對蘇韶棠搖搖頭。
蘇韶棠不語,她還想問,侍郎府的情形如何?
但是她和沈玉案同在渠臨城,京城的情況只能由京城來信說明,沈玉案也不會比她知道得更多。
邱一的信在三日後傳來的。
彼時衛偄和邱峰都已經出發,軍營中彷彿都肅靜下來,蘇韶棠不適應渠臨城的氣候,每日都待在營帳中,不曾出去。
蘇韶棠就見沈玉案皺起了眉頭,不由得納悶:“信上寫了什麼?”
沈玉案將信遞給她,蘇韶棠狐疑地接過,半晌,目瞪口呆地看向沈玉案。
信上說,鎮北軍進京那幾日,聖上感染風寒,是珺陽公主在御前侍疾,當晚,聖上突發腦疾駕崩,珺陽公主下令,打開城門,讓鎮北軍進城。
她一個女眷,按理說在朝中是不該有這種話語權。
“都說國不可一日無君,聖上駕崩突然,未曾留下有關儲君的一言半語,那繼任的新帝是誰?”
蘇韶棠難得有點懵。
邱一的信上寫明了一件事,大皇子妃有孕,即將待產。
而鎮北軍的領頭人就是鎮北侯府曾消失不見的世子裴時慍。
在信件的最後,邱一隱晦寫到:“珺陽公主似乎野心不小。”
叫一人驚訝的是,在裴時慍入京后,和珺陽公主單獨見過面,如今京城局勢微妙。
蘇韶棠想起忽然駕崩的崇安帝,不由得輕搖了搖頭,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京城恐怕早就物是人非。
蘇韶棠和沈玉案對視一眼,錯愕道:“她不會是想效仿前朝宋太后垂簾聽政?”
話音甫落,蘇韶棠就先皺起了眉頭,倒不說是蘇韶棠看不起珺陽公主,而是論身份,朝中還有很多皇子,哪怕是謀反過的一皇子和大皇子都比珺陽公主來得名正言順,即使是年齡較小的皇子登基,他們上面還有生母在,如何也輪不到珺陽公主垂簾聽政。
偏偏,這種情況下,大皇子依舊被圈禁,讓人也猜不透珺陽公主的想法。
這一點,蘇韶棠和沈玉案都不意外。
但誰都知道珺陽公主和裴時慍曾有過婚約,一時間,朝中無人敢輕舉妄動。
然而想要達到這一點,就得看珺陽公主的心夠不夠狠了。
蘇韶棠問:“我們什麼時候回京?”
沈玉案皺眉:“看來京城要有一段腥風血雨了。”
蘇韶棠驟然啞聲。
鎮北軍入京后,裴時慍也安靜下來,看起來沒有謀反稱帝的意思,如今朝中倒彷彿是珺陽公主的一言堂。
聖上駕崩,人心散亂,根本抵抗不了鎮北軍。
邱一隻能攜禁軍放棄抵抗,任由鎮北軍入城。
只要皇室沒有適齡的皇子,為了正統,珺陽公主自然有機會心想事成。
聖上駕崩,此乃國喪,哪怕有天大的理由,他們也必須趕回去。
沈玉案很快回答她:“等衛偄他們回來。”
蘇韶棠抿唇,不再說話,只是將邱一寄來的那封信翻來覆去地翻開,裏面沒有提及侍郎府一言一語。
藉此,蘇韶棠也可以猜測,侍郎府應該是安然無事,否則邱一不可能一字不提。
即使心中不斷安慰自己,蘇韶棠的情緒依舊不高。
沈玉案摟住了她,輕拍撫她的後背:“別擔心,沒事的。”
蘇韶棠輕蹭他的脖頸,沒再說話。
在等衛偄他們回來的這段時間,京城不再有來信,衛偄他們打了西洲一個措手不及,這場仗,可以說大獲全勝。
半月之期快要到時,衛偄終於帶着大軍趕了回來。
他臉上帶着股異樣的興奮,手中拎着一個布袋,蘇韶棠站在營帳前,大致猜到那是什麼,轉身進了帳篷。
衛偄大步走到沈玉案跟前:“侯爺,不辱使命!我將骨力部落首領的人頭帶回來了!”
沈玉案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說了什麼,蘇韶棠沒有聽清,她正在吩咐絡秋:“將我們的行禮都收拾好。”
絡秋正在營帳前探頭探腦地看着,身為大津人,對西洲都是痛恨的,如今知道西洲被滅,哪怕是絡秋,都覺得興奮,聽見夫人吩咐,有片刻沒回過神:“收拾行禮做什麼?”
蘇韶棠抿了口茶水:“仗都打完了,自然是要回京。”
聞言,絡秋和絡春都是喜出望外:“真的?!”
雖說渠臨城很稀奇,但她們來得晚了,沒看見大雪,只感受到冷冰冰的寒風,和一眼望不到頭的枯草荒地,舒服的日子過久了,自然是不適應這種生活的。
在渠臨城生活了一個多月,絡秋都覺得皮膚糙了很多,現在聽說要回京了,一個個的臉上都掛着笑。
絡秋和絡春也不再去聽衛偄他們說什麼,都忙了起來,尤其是絡秋,不斷吩咐着:“都輕點,這裏面都是夫人的首飾,金貴着呢,別磕着碰着。”
沈玉案進來時,就恰好聽見這一句,轉頭看向夫人,直接道:“明日回京。”
蘇韶棠早就猜到了答案,距離京城來信讓他們回京,已經過了半個月有餘,他們沒時間耽擱了。
不過即使如此,渠臨城和京城路途遙遠,等他們回到京城,怕是一切事宜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蘇韶棠不在乎最終誰坐上那個位置。
如今邊關的兵權又在沈玉案手中,崇安帝去世,不論是誰登基,在這種情形下,都有點名不正言不順,怕也就只是個傀儡而已,奈何不得沈玉案。
蘇韶棠心態放得很寬,她只是一日沒有親眼見到侍郎府的情景,就一日放心不下而已。
沈玉案不是單槍匹馬回京的,他帶了整整五萬人回京。
衛偄和邱峰並非回京,仍然留守渠臨城。
路途遙遠,蘇韶棠的馬車又派上了用場,哪怕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幅場景,松箐仍是忍不住咂舌。
看着夫人浩浩蕩蕩地上了馬車,四周婢女有條不紊地搬運東西,冷風拂過,吹起提華簾,半遮半掩地露出了夫人,她脊背挺直,漫不經心地抬手托腮,似覺得冷,她輕蹙了細眉,一舉一動都透着說不出的矜傲貴氣,松箐忽然覺得,自家夫人和邊關當真是格格不入。
夫人就該是生活在富貴檐,而非是這寸草不生的荒涼之地。
等沈玉案進了馬車,提花簾都被放下后,擋住了外間人的視線,蘇韶棠才皺起了一張臉。
她倒抽着冷氣,不斷嘀咕:“凍死了凍死了。”
沈玉案搖頭,彎腰替她脫下繡鞋,然後將她一雙腳貼身放進懷中,用身體替她暖腳,等一切做完,他才抬起頭看向女子,頗有點無奈:“早就和你說了,將鶴氅披上。”
蘇韶棠撇嘴:“我都穿了兩三個月的鶴氅,你沒看膩,我也穿膩了。”
知道她慣來愛美,邊關的條件簡陋,讓她只能穿着從京城帶來的幾件大氅,是委屈她了。
沈玉案只能輕聲說:“夫人不論穿什麼,都是好看的。”
這句話倒是沒錯,蘇韶棠生得好看,身段也玲瓏曼妙,粗布麻衣套在她身上,也能叫人品出不同滋味。
如果粗布麻衣和錦繡華服都一樣,她每日還何苦精心打扮?
蘇韶棠雖說不信這些話,但是由沈玉案說出來,蘇韶棠還是沒忍住翹了翹嘴角,她踢了踢沈玉案:“我還是冷。”
說是踢,但她一雙腳一直貼着沈玉案放,不如說是蹭來得更貼切。
沈玉案朝她伸出雙手,眉眼不自覺含了笑:“過來,抱着就不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