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憶與懺悔
寫於24.5.2022下午七點
別人在學期中學習,而我在考試中學習。平心而論我是個聰明人,用聰明人形容好像也不夠,是個智商高於百分之七十人口的人,從小我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小學前的記憶太過模糊,不過根據媽媽的講述,我出生的時候一隻眼睜一隻眼閉,張開的那隻眼睛冷靜的觀察這個世界,從神棍的角度一定會寫,這個孩子將來一定會成就些什麼,事實是,不哭,被打屁股逼我哭出來,閉一隻眼,護士阿姨(南叔叔老婆)直接給我扒拉開。軍營的時候似乎對權力這種東西沒有概念,只是覺得凌駕在別人之上是件開心的事,很小就知道了怎麼能讓老師同學喜歡我,年齡小,長得好看,都增加了騙人時的可信度,班長中隊長幹了六年,還有大隊長的那件事真的說得上是我軍營生涯的點睛之筆,炮三團的推優名額是我的等等等等。進隊第二年的時候就會用第三人稱的視角看自己,看班級,看營團,也就是這稍快一步的成長,讓我品嘗到了所謂的權利。
任娜還是管教的時候,具體發生什麼事情我記不清了,也有可能沒發生什麼事,只是單純她生氣了,要撒在我們身上,她問我是誰犯的錯,我根本不知道,因為中午我根本沒在班裏,腦子一轉,報出了王成的名字,他是我們班最淘氣的幾個人之一,當時腦子裏沒想那麼多,事後想想,雖然這是一件不好的事,但報他的名字,大概是大腦里電光火石的處理了好幾個信息得到的結果,當時我叫這種能力為直覺,首先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低頭,皺眉,右手摩挲下巴,這是從犯罪心理里學來的,會讓對象認為你在思考,雖然很粗略,但是誰會想到一個十歲的孩子能學會這種東西呢。其次假裝張嘴,裝作猶豫的樣子,當時在所有管教眼裏的我是一個公正但是也很講義氣的小朋友,這樣可以顯得我知道是誰,但是不想說,然後我如願等到了任娜那一句你就說吧,做錯了事不應該你為他承擔。最後我說了王成,他淘氣,而且每次都不承認,這讓他的話在管教眼裏只是無力地辯駁,就算有幾個他的朋友知道不是他,大概也沒人會明着對抗我這個看似的好人和正在氣頭上的管教。
任娜把他桌子踹了,桌斗里的破破爛爛的書好像也摔在了我的心上,我一下子從化險為夷的驚喜中脫離出來,心裏只有深深的懊悔,這是做了什麼啊,但當時的那個小孩,可是沒有以後的那種勇氣。他趴在地上收拾東西,我看不見他他的眼睛,只能想像如果是我,大概會充滿了怨毒和小孩子最純粹的怒氣和委屈。一下午的課都沒上好,無心聽課,只想着怎麼能彌補這件事,晚訓后,我找到他,本想對他道歉,誰知道本來被他朋友圍繞的他看見我走過來,竟然露出了討好的笑容。還沒等我開口他就說話了。
“班長,你最近怎麼樣啊?”我疑惑了?怒氣呢?委屈呢?怨毒呢?
“剛在三班那邊買了點零食,你要不要班長,你要就全拿去,算我的。”
“是啊班長,王成特意給你買的,你就原諒他吧?”
說到這裏,我沒什麼感覺,只是想哭,那種悲傷和無力感從心底氤氳開來,明明是我做錯了事,卻要接受別人的道歉,只因為我在這個班級里是最大的動物,是草原上唯一的那隻雄獅,是羊群里獨行的荒原狼。我們才十歲啊,十歲的孩子心裏不該懷着熱血嗎?衝上來和我打一架啊,反正實戰課也總是要打的,實戰課上我戰績最好,但是我的劇本是在今天晚上被你打,然後把榮譽送給你作為歉禮的啊。。。你為什麼要討好我呢,你們為什麼要向我道歉呢。。。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嗎,那我的父母呢,是不是也像你們一樣,被人打到冤鼓上也還是要在縣衙說一句是我對不起武舉老爺。
我把帶在臉上的慈眉善目,和眼睛裏的歉意收起來,對王成說
“沒關係你們吃吧,你是我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