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麻煩來了
千羽忘記了自己周邊的環境，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一切。
他眼中的世界已經變了，沒有聲音，沒有溫度，只有一隻飛鳥從動到靜，以靜制動。
鳥兒捕食，尚且需要找準時機，以雷霆之勢，爆發出極限速度取勝。
這放在二人對敵之中，也是通用。
取勝之道，不就是尋找破綻，以已之優，攻敵之弱。
你的所有招式，動作，不過是是為了最後必殺的一擊作鋪墊。
正如鳥兒靜止於空，眼神觀察蟲子的動向，同時預判對方速度，以及距離等。
再根據環境因素，制定獵捕方案，令對手避無可避。
想明白這一切，他眼中精光閃爍。
他把眼前的樹幻想成敵人，已經記得滾瓜爛熟的乘龍斬，瞬間在心中浮現。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提刀劈砍。
簡簡單單的一刀，在他心裏已經生出多種後續變化。
當然了，樹是靜止的，所有的變化並沒有用的上。
就在此時，突然一股暖流自他的陰蹺脈生成，繞行全身卻並未消散，反而沖向了他的發力點。
刀上隱約泛起紅色光暈，只不過專註盯着前方那棵樹的千羽並未察覺。
一刀下去，面前的大樹直接被他劈成了兩半。
他瞬間從那種玄妙的狀態脫離出來，盯着眼前已經四分五裂的大樹發獃。
心中不敢相信，這竟然是自己做的？
他一陣欣喜，連忙轉身，再度看向另一棵樹，意圖化作砍樹機器，一鼓作氣把它給劈開。
誰知道這一次，刀劈在樹的身上，不僅沒有把樹劈裂，反而震的他虎口一陣疼痛，刀直接被震飛了出去。
千羽皺眉，一方面是手掌隱隱作痛，這股反震的力道讓他整條手臂有些發麻。
另一方面，他疑惑自己為何又不行了呢？
嘆了口氣，若非地上躺着的那棵樹提醒着他，他幾乎覺得自己就跟個傻子一樣。
看來自己的招式還是時靈時不靈。
不過到底是為什麼呢？
千羽坐下身，再度沉思起來。
他回想着兩次的不同之處，似乎和那突然出現在體內的暖流有關係。
可為何這股暖流並不受自己控制呀？反而不經意間才會出現。
他渾身一震，“不經意間”？
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應該想的起來，偏偏就是抓不住要領。
他心痒痒的好像螞蟻在爬，讓他難受無比。
猛地想起無色大師說的話，似乎九法歸一的吐納之法，有助於平心靜氣。
想到這裏，便坐下身子，吐納起來。
他的心，慢慢的平靜了下去。
過了半晌，睜開雙眼，心中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煩躁。不再去想那些，不再去糾結到底怎麼回事。
隨着他的身心放空，只覺得渾身舒暢。
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微微一笑，暗道：做人做事，何必如此執着呢？或許還沒有到自己徹底領會的時候，順其自然吧。
一想到這裏，他瞬間心領神會，明白了問題出現在哪裏。
對呀，第一次的時候，自己根本就沒有去想那麼多，完全是放空的心態，一切順其自然，不去執着劈開打樹。
可第二次，對砍倒大樹心中有了執念，那時候心裏想的是劈開大樹，反而弄巧成拙了。
再回憶與裴賴打鬥的時候，自己因為被對方揍，腦子一片空白，
所有的動作都是下意識的，那時候處於順其自然的狀態。
而返回林中，想要一掌劈開大樹，心中執念太深，當然不能做到。
想明白這些，他馬上聯想，若與敵人對戰，自己可以借用九法歸一拋開腦海中的執念，隨心而行，是不是有效呢？
他剛想到這點，還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
“小子，你膽子不小，竟然還敢在這裏等着？
今天，就算你跪下求饒也沒有用。你的死期到了！”
一道聲音打斷了千羽沉思。
回過頭來，只見裴賴正站在自己身後，還跟着幾個小弟。
千羽心中不爭氣的狂跳，他連忙強行壓住自己心中的恐懼。
運用起特殊的吐納之法調整呼吸。
說來真是古怪，竟然真的有用。他的呼吸漸漸平靜了下來，心臟的跳動也隨之緩和。
他好像忘記了面前站着的是什麼人。
裴賴見對方不說話，以為他在裝酷。
再看對方手裏正拿着自己的兵刃，哪裏還能忍？
一揮手說道：“兄弟們，一起上，給我往死里招呼。”
說完，一馬當先，率先出手。
他把千羽打暈自己當成了巧合，而且覺得主要因為自己太過大意。
當時的情況，確實也是這樣。
只不過，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雖說僅僅半天時間，也應該刮目才對。
看到幾人動手，千羽隨手揮刀，已經進入心如止水的玄妙狀態，身心徹底放空。
提刀相迎，身上那股暖流再現。
一招普通的橫掃，完全不屬於任何招式。
不過迎面幾人，-只看到他揮出的這一刀，隱約帶着炙熱的刀氣。哪裏還敢硬接？
而千羽看到自己竟然直接盪開了攻擊而來的兵刃。
隨即身隨意動，提刀就沖向幾人。
這幾人明顯不是普通的土匪，彼此之間配合相得益彰。
再加上二當家的在旁邊不時的干擾，一時間竟然打的難解難分。
千羽開始演練起乘龍斬，這是他第一次使用對敵。
同時想起鳥兒捕食時的情況，他一邊練習乘龍斬，一邊刻意去觀察幾人的破綻，並試圖去攻敵之弱。
慢慢的，整個人沉浸其中。
與他對敵的幾人，就有點難受了。
對方一開始的時候，雖然招式也算精妙，不過明顯死板，不會去變通。
可漸漸的，他們發現對面的千羽招式開始變了。偶爾的反擊，更是讓他們難受無比。
又過了片刻，完全就是千羽壓着幾個人打了。
終於，裴賴意識到對方不是自己能隨意拿捏的小角色。
連忙衝著眾人使了個眼色。
幾人全力揮動手中的武器，把千羽逼退幾步。
裴賴大喝一聲：“走！”
說完，帶頭呼喚幾人直接跑了。
千羽並沒有追擊，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剛才的戰鬥。
他心中開始激動，雖然幾個人都是不入流的人物，可自己這是真刀真槍的能與之抗衡了啊。
細細回憶這場打鬥，他還是頗為滿意的。
千羽握緊手掌，深吸了一口氣。暗道：我真的變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