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言情小說連載《伊想天開》第20章！半瓶水著
這天中午，子凡店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名叫‘趙登輝’，陝西安康人。在鋼城當了九年兵後轉業，分到河東自來水公司上班。幾年後嫌待在公司沒發展前途，后辭職去了東勝，靠運輸煤炭發家。原本就是殷實之戶，其大爸在某國企能源公司任副總經理，可謂實權人物。
這趙登峰不僅天生膽子大，而且腦子非常聰明，不甘平庸靠工資生存。在東勝短短不到十年，按他本人自己的話說，比上班一輩子掙的錢不知要高出多少倍？這次路過鋼城辦事，提前給平安打了電話，中午找個地方喝酒。開的奧迪車，還有位三十左右的女人跟着，長得那叫一個好看。臉蛋漂亮身材適中，屁股翹翹的，不大卻圓潤，十足的美人胚子。
這趙總與大老婆結婚幾年後不能生育，但能旺夫生財。掙下家業后，給原配在東勝買了套一百五十多平的大房子，聽說還給了二百萬作為離婚賠償，具體多少數目不祥。兩人好聚好散各不相欠，最後和平分手。其他可以容忍，唯獨不能生育，對大戶人家來說這是不容忽視的頭等大事。
今天陪趙總前來的是第二任妻子，名叫‘劉文靜’，安康漢陰人。結婚後生了一對帶把的雙胞胎，小孩留在家裏有保姆照看。子凡見了趙總分外高興，一年多未見面了，也是平安介紹認識的。幾人坐下喝茶，等平安文濤過來。
不到二十分鐘，老遠就聽到平安那大嗓門在說話，這是趙總的車，蒙K四個八。進門一看豈能有假？
子凡道：“中午乾脆就在店裏隨便吃一點，晚上我再安排”。
趙總道：“我已在‘樓上樓’訂了雅間。這裏人多噪音大，那裏吃飯清凈，環境也好，你把安心叫上一塊兒去”。
子凡道：“安心已經吃過了，她也不愛參加飯局。每天中午雷打不動要睡午覺，就不叫她了”。
平安道：“給魏功成打個電話一塊兒去”。
子凡遂給魏功成打了電話，說開車去接他。後面稍微擠一下，好在不遠，最多十分鐘就到了。趙總夫人開車，幾人去派出所接上魏導，前往‘樓上樓’。
趙總打開後備箱取出四瓶茅台。問平安道：“四瓶夠不夠”。三人都說中午不敢多喝，四瓶喝不完。
趙總道：“喝不喝先拿上，不夠再取”。子凡趕忙從趙總手裏接過酒抱上，幾人乘電梯上樓。這地方趙總常來，只要在鋼城請客，這是他的首選之地。
菜上桌后，客氣話趙總還是要說的。趙總道：“全是家鄉人，文濤雖是此地人，但接觸的漢中人多了，也能聽得懂家鄉話，好久都未見面了。我先提一杯，用分酒器小杯喝不痛快。這樣吧，先用大壺豪華一下，幹了咋樣”？
幾人都道：“一口豪華受不了，二兩一杯的酒，分成三口還行。都慢點喝，多坐一會兒說說話”。子凡自知身卑言微不插話，跟着舉杯就是。
趙總道：“第一壺分成兩口悶了，該不會有意見吧”？
幾人道：“既然這樣，那恭敬不如從命了，聽趙總的”。幾個人分成兩口悶了。
高檔酒店就是不一樣，從服務到菜品均屬上乘，環境一流。子凡默不作聲年紀最小，再加上自己乾的行業，少說為佳。添茶倒酒的活自小就會幹，何況這裏專門有人倒酒添茶。子凡只記得茅台酒大概是三百六到三百八十元之間，這是自己在百貨大樓看到的價格。但具體是多少？十幾年過去了，記得不太清楚。
這是子凡第一次喝茅台，
這種略帶紅苕味醬香型酒，不是普通人喝得起的。畢竟第一次喝這種名酒，子凡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這裏還有段小插曲，那是因為趙總將車上剩的兩瓶茅台給了子凡。
並對子凡道:“老弟你拿着，說了你別介意。他們幾個喝這酒不費事兒，你喝這酒的機會太少了。不是你買不起，關鍵問題是你不捨得花錢自己買。你拿去喝，算是當哥的一點心意”。
聽趙總這麼一說，既不傷弓也不傷弦，還給人把面子留足。做到如此仁至義盡，還有什麼可說的？
吃過午飯趙總要回東勝，做大生意的人事情太多可以理解。都有電話隨時可以聯繫，還說去了東勝一定給他打個電話。都是一個地方的老鄉，經常保持聯繫，多溝通。
趙總和老婆開車走後，平安文濤和功成都喝了酒，不回單位了。打電話請半天假，老家戰友來了，這種事兒單位領導也能理解。誰家還沒個三親六姑，七大舅八大姨的事兒呢？
四人打的，到子凡店裏快三點了。只有不多幾個顧客，全是民工在吃飯，單位上班的人早走了。子凡泡好茶，大家坐下嘮嗑。
平安道：“趙總這人厲害，背後有人撐腰。本來家庭就富有，現在干這麼大的事業，都是人的命運，強求不來的。當年這傢伙人緣就特別好，為人處事沒得說。自小在家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比別人眼界都看得開想的遠。當然背後少不了高人指點，實力也不能小看。沒有強大的經濟作後盾，就算有撐破天的本事也沒用”。
四人喝了酒後都說的是真心話，你人再有能耐再有本事，可手裏無刀殺不了人，這是不爭的事實。做大生意就要有大投資，本錢都沒有，利從何處來？人啊，到什麼環境說什麼話，搭什麼檯子唱什麼戲。這麼多人口，發財的又有幾個？得拿實力證明自己，牛皮不是吹的，火車不是推的。
子凡要求三位當哥的晚上再少喝點，反正下午不去單位了。幾人高矮不答應，都想早點回家。茅台酒勁大，五個人喝了四瓶，確實喝不動了。明天還要上班，晚上如果再喝誰也受不了。子凡再三勸說，三人執意要走。沒辦法，那就改天再喝。
當晚子凡提着兩瓶茅台酒回家。安心道：“你也不想一下現在過的啥日子？這茅台是你喝的嗎？我不反對你喝酒，但你這要求也太高了吧？喝個三五十元的酒不行嗎？你爸你媽每天面朝黃土背朝天在田裏種莊稼，一天花不到十塊錢。你也不為二老想想，有買茅台的錢還不如寄給你爸媽，讓他們平時少干點農活，把身體保養好一點比什麼都重要。雖說我不掙錢，但你這樣大手大腳浪費錢財於心何忍。而兩位老人在農村受苦，你心裏過得下去嗎”？
子凡道：“這不是我買的，是趙總給的。也是老家安康人，在東勝買賣做的很大。今天中午喝了四瓶，剩下兩瓶非要我拿上，這不都拿回來了嗎？過年拿回老家，讓爸媽也嘗嘗這茅台酒是個啥滋味”。
安心道：“這還差不多，你爸你媽養活你們兩兄弟不容易，孝敬老人的事兒我大力支持。平時你給他們多寄點錢，耕田犁地買農藥化肥，請人幹活都要花錢。五十多歲的人了，每天還在忙這忙那。一年到頭總有干不完的活兒，啥時才是個盡頭？過幾年乾脆別讓他們再種莊稼了，忙活大半輩子，也該享享清福了。你平時也緊細點，一年少請幾次客，抽點普通的煙，每月多寄點零花錢。讓他們吃的好一點，穿的好一點，等於你燒香磕頭拜菩薩了。不孝敬父母的人，掙的錢再多我也瞧不起，何況你現在多少還能掙到錢。現在不孝順，將來有你後悔難過的時候”。
子凡道：“這正是我操心的事兒，上了年紀的人在家閑不住，讓他們成天待在家裏根本辦不到。一天不幹活渾身就發癢難受，還嫌不自在。農村上了歲數的人基本都這樣，已經習慣了。多少干點活反而有精神，等於鍛煉身體呢”。
安心道：“我看你是站到說話不嫌腰疼，哪有閑的不自在而去幹活的？那是因為想給兒女減輕負擔，嘴上不願承認罷了。誰不願意吃好的、喝好的、過上好的生活？非要受苦受罪才行嗎？要不你試試？到底是坐在家裏喝茶好？還是去田裏出力氣幹活好？你試一下不就知道了，別光嘴上說的好聽，要看實際行動才行”。
子凡道：“我又不是傻子，難道還不曉得干手頭活和挑擔子哪個輕巧？命運多舛，沒辦法，這就是命”。
又是一年端午節，子凡晚上回到家中坐立不安。不知是心裏太壓抑或是沒喝酒的過，反正是翻來覆去睡不着覺。索性起床，拿出紙筆寫了兩首古風。
其一
端午時逢粽子香，
青蒿菖艾葉蒲涼。
龍舟競渡鼓聲震，
浪擊波流楚地傷。
天問離騷九歌去，
招魂橘頌酒雄黃。
懷沙精髓欲何處？
借得清風萬世昌。
其二
屈原含恨汨羅江，
端午每年哀悼傷。
不道楚辭文賦魅，
問君是否見真章？
閑來憑古假追憶，
莫若隨心胸臆裝。
昔日時常背多首，
今朝詩客自凄涼。
寫好后發給安貞，讓她抽空給校對一下，更希望安貞看后能回復點評。不知為什麼竟杳無音訊？連上次發的都不見回復。
子凡有點六神無主失望之極，是不是在哪個地方得罪了她？想打電話又怕影響她工作，要麼就是安貞這段時間工作太忙，根本無暇顧及。只能付之高擱，沒時間理會，說不定發給她的信息還沒有來得及細看，總之這是子凡一廂情願的猜測。
大約過了一個星期左右，安貞才給子凡發來信息回復。最近上級單位領導來檢查工作，每天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時間考慮別的事情。昨天才匆忙寫了兩首，還說自己寫的有點勉強，權當茶餘飯後一笑罷了。安貞原玉:
其一
戚戚籬人淚，
蕭蕭楚雨茫。
平時積憂苦，
問道易悲傷。
朝野不知曉，
君何縱汨湟。
年年龍艇賽，
歲歲黯愁腸。
其二
五月又逢端午陰，
蟬紗紫竹艾篙林。
蓮紅荔熟花果足，
冰浸砂糖粽葉心。
玉笥山中冤氣訴，
江邊翠鳥樹低沉。
屈原投水魂飛遠，
一碧粼光伴酒斟。
子凡看了安貞的回復，有點內疚，感覺錯怪了她。人家單位上班忙，又要照顧兒子，哪有時間陪自己玩文字遊戲？何況這種無聊的文字枯燥無味，對人生起不到任何幫助作用。也不能從中受益，玩物喪志反受其害。
想到這裏，子凡不由長嘆一聲唏噓不已。心想這輩子算是白活了，目前的窘境與自己心中的理想越發遙遠，早已背道而馳。四處飄零，寄人籬下的滋味自己早已嘗試過了。偶爾回味往事，不由淚眼朦朧。長吁短嘆難以自持，難免產生一種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的錯覺。
日子就這麼湊合著過，單調而又乏味，其中的瑣碎雜事沒必要仔細陳述。每個人都一樣，該幹啥幹啥。今天重複着明天的事，明天又重複着後天的事情。往來循環，別無選擇。
轉眼到了深秋，樹葉枯黃。上午九點多鐘，子凡去市場買完菜剛回來，突然接到安貞從西安打來的電話，說她在西安學習時生病了。至於學什麼安貞隻字不提，估計學習是假，旅遊是真。因為外出學習，單位不可能只派她一個人去。
當然，這只是子凡個人揣測。還說自己高燒不退正在打吊瓶，意思讓子凡趕緊去西安一趟。子凡聽后心急如焚，總覺得安貞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當時打電話訂機票去西安，這事還不能讓安心知道。
就和安心撒個謊道：“有個高中同學得了重病，要我去西安一趟，你如果有時間就去店裏看一下。這幾天店裏該買的東西都買了，也不用你親自去市場買菜，如果不想去就算了”。
安心追問道：“你去能解決問題嗎”？
子凡道：“老同學得了重病，家裏人打電話讓去一趟。不去有點不近人情，與情與理也說不過去。何況與我平時相處不錯，將來前途無量，能給我打電話說明人家看得起我。高中兩個畢業班，現在聯繫的只有這十個人，去看一下總是對的”。
安心其實也知道，子凡有幾個高中同學，現在混的很不錯。其中有兩個已經提到副處了，平時也有聯繫。就問道：“那你什麼時候走”？
子凡道：“大概下午三點左右的飛機，到時提前去機場”。
子凡說的沒錯，有兩個同學十幾年後已經是廳級幹部了，一個當了市長，一個任財政廳副廳長，有兩個是正縣級。當然跟此事沒有任何關係，現在去看的是安貞，而不是老同學。
子凡自知之明，很少給這幾個同學打電話。平時領導都忙，哪有時間陪你瞎聊，自己盡量不要去打擾人家。直到多年後的今天，子凡還抱着這個想法不變，每年不忘發條信息就行了。除非領導本人提出見個面，才有可能坐在一起。正因為如此，才能保持長久的良好關係。只在過春節的時候，看望一下對方家裏老人。這是私交，根本不存在其他任何利益關係。這點子凡做到了，也是多年總結的經驗。
咸陽國際機場一片繁忙。川流不息的人群，夾雜着天南地北不同的口音，在大廳上空迴旋。行人往來穿梭而過，國內數一數二的旅遊城市，世界各地的遊客蜂擁而至。金髮碧眼和膚色不同的異國人士，在機場大廳匆匆而過。不同膚色，不同語言，一齊匯積在這個千年古城之中。不愧為旅遊城市，十三朝古都，這裏曾經是大唐盛世和中華文明的搖籃之地。八方朝賀，四方來拜的世界奇迹，就發生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歷史悠久，文化底蘊特別深厚。
子凡來不及欣賞沿途風景，匆匆乘上出租車直奔唐都醫院。心裏那個急呀，縱有千言萬語，一時也難以表達清楚。夢寐以求、日思夜想的心上人，終於可以見面了。說不上是激動還是興奮，亦或是眷戀太深。總之，子凡此時此刻的心情，就像天馬行空，剛從籠子裏放飛的鴿子一樣愜意。恨不得一步跨進醫院病房，與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兒緊緊擁抱在一起。
一個多小時后，子凡終於見到了安貞。見她面色蒼白，說話聲音細弱有氣無力，好在高燒已退神志尚清。看到子凡進入病房，眼淚刷的一下流了出來。是高興、是喜悅、是感動、亦或是其他，子凡不知道。兩顆熾熱的心緊緊連在一起，安貞面頰上的餘熱，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如果不是病房還有其他人的話，估計兩個人非要擁抱在一起。至於熱吻不在話下，久違的情感會像火山一樣爆發。暗戀對方的感受，只有兩個當事人最為清楚。多少個日日夜夜，多少個春夏秋冬。多少次夢中纏繞，多少次內心表白。一切的一切，此刻早已化作一股暖流。剪不斷理還亂，眼前的一切恍如夢中。無言的對視都在這一霎那間，留下了彌足珍貴的永恆。
喜悅從天而降，真情任其流淌。在詢問了安貞病情之後，兩個人漸漸恢復了平靜。平時總有說不完的話，此時反而無從開口。憐香惜玉這個詞，此時用在子凡身上再貼切不過，埋在心底多年的願望終於可以實現了。兩地相思、一種情懷在古城相聚，子凡甭提心中有多高興了。此時心中不知有多少話兒想對安貞說？子凡一時竟然語塞，不知從哪裏說起為好？
難道這就是冥冥之中的緣分嗎？這該不是人們常說的虛幻夢境吧？心心相印息息相通，此時真的恍若如夢，天賜良機造化弄人。這是自己真情表現的絕佳良機，也是機緣巧合正常發揮的時候到了。
子凡在病房裏悉心照料，寸步不離。就連安貞上廁所，子凡也站在外面等着。端湯喂飯，到對面大街上給安貞買吃的喝的。一日三餐都不重複，一頓都少不了。
輸了三天液后高燒徹底退了，B超和CT檢查，結果是急性膽囊炎所致。還有一種難言之隱，醫生欲言又止，並沒有當場明說。子凡想問清楚，又覺得不太合適，乾脆也就不問了。右上腹隱隱作痛，發熱寒顫不止，噁心嘔吐腹脹腹瀉。
在肝膽外科治療幾天後，所有癥狀明顯消失並逐漸好轉。專家又開了解攣止痛，抗生素，以及消炎利膽和抗感染的葯讓安貞出院。回家后要多注意休息，叮囑飲食要有規律。口味清淡，堅持鍛煉，定期到醫院檢查等等事宜。子凡辦完出院手續后，在快捷酒店開了標間讓安貞休息。
安貞畢竟才出院，身體還有些虛弱。同時也感到有些疲憊不堪，頭昏腦脹，就在酒店休息閉門不出。飲食起居比在醫院方便多了。兩個人促膝談心，互訴這些年來的思念之情。都說情人眼裏出西施，這話沒毛病。從當初第一次見面的互有好感，再到每年聚少離多卻諱莫如深。就像熟透了的櫻桃一樣，看的見卻吃不到嘴裏。這些年兩人都過得比較憋屈，都有一種無言的痛楚。
雖說安貞倆口子都在上班，也是經常見不到面，一個在市區一個在旗里。兩人性格也有不和，一個稍微內向，一個外向活潑。現實生活中，總有些磕磕絆絆的事情發生，牙與舌頭再好也有被咬的時候。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其中也有一定原因。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兩人世界都有扯不清的時候。在一起時間長了，彼此的性格缺陷暴露無遺。安貞自從生了兒子安邦之後，有段時間心情抑鬱，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會悶悶不樂。
按常理來說好幾年了，彼此從未單獨在一起相處過。就連逢年過節在一張餐桌上吃飯，兩人好似心存芥蒂，不敢輕易表達心聲。就算沒人的時候，兩人假裝潔身自好，從來都沒輕易拉過手。更別說做那種事兒，其餘邪門歪道的事更別提了。心領神會，心照不宣是兩人達成的共識，一舉一動都能達成默契。這在物慾橫流的時代，稍有不慎便會失之毫釐，差之千里。在子凡自卑的心裏，想給安貞當個備胎，比登天還難。
子凡心中不服氣，送到口的肥肉不能不吃，非要和安貞那個。幾次都不能上手，便氣沖沖對安貞道:“上山的人，永遠不要瞧不起下山的人，因為他們曾經也風光過。山上的人，也不要瞧不起山下的人，因為他們也會爬上來。既然這樣，你叫我來做什麼”？
安貞道:“你雖說提的豬頭，心也虔誠，可惜找錯廟門了。我與你今生只能做個知己，別的你就痴心妄想”。
子凡道:“給你說個真實的事兒。我們老家村上有兩個親兄弟，是雙胞胎，老大長的比弟弟好看。可介紹的對象，偏偏又是兩個親姐妹。這天父母和倆姊妹，連同媒人來到男方家相親，原本姐姐是給雙胞胎老大介紹的對象。到男方家后，妹妹卻一眼相中了老大。媒人左右為難，和男方父母商量，結果你猜。男方父母一合計，既然妹妹看上老大，乾脆就給老大當媳婦。反正肉爛了在鍋里，肥水不流外人田。最後妹妹和當哥的結了婚，現在早就發達了。這樣一來姐姐沒了面子，和妹妹當場大吵一架，至今生死不相往來”。
安貞道:“那兩姐妹現在怎麼樣了？緩和了沒有”？
子凡道:“跟仇人似的，死都不見面。誰知這妹妹倆口子也爭氣，現在定居西安未央區。開的名優傢俱店，幾間門面房都是自己買的。事業蒸蒸日上風光無限，車子房子票子要啥有啥，日子過的紅紅火火。真人真事，如有半句假話，就不是踏瑪人生父母養的。如果有機會，我帶你去他家店裏看看，不比誰混的差。在我們村上，上點年紀的人幾乎都知道。唯一不同的是，這倆姊妹成了生死仇人，徹底不來往了。姐姐至今都後悔，相親當天，不該帶妹妹同去。明明是給自己介紹的對象，卻讓妹妹後來居上捷足先登，撿了天大的便宜。你說，遇到這種特殊情況，氣人不氣人”？
安貞道:“婚姻大事乃前世命中注定，誰也左右不了。該是誰的婚姻，上天自有安排。月老牽線搭橋，赤繩早已系足。千年修行只為今生的相遇，都是緣分所致。並不是你看上誰都可以在一起，那天下豈不是亂套了。就算你有子建風流，潘安貌美。情比宋玉，甘羅地位。富可敵國無人能及，也不可能隨心所欲貪得無厭吧？別人都不是傻子，見一個愛一個，都想娶回家，神仙都辦不到”。
子凡道:“你真會狡辯，我且問你，每年至少兩張照片又是怎麼回事？”
安貞道:“就你這智商，我都替你擔憂。房檐上的烏鴉，飛一處黑一處。作為姨妹子，我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給你照片，跟你保持一定的曖昧關係，目的就是為了讓你對我姐好。她一沒工作，二沒任何經濟來源，三沒掙錢的能力。養家餬口，人情路份一切全靠你。我對你好一點，說白了，就是想剝奪你的勞動力，為我姐負責。讓她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難道我錯了嗎”？
子凡道:“你這是挖了個深坑讓我跳，而且還不讓爬上來，你城府太深了”。
安貞道:“愛烏及屋的道理，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樣處心積慮，還不是為了你和我姐家庭幸福婚姻美滿，長久穩定和睦，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一種手段。雖說不太高明，但能左右你的思維，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結局就是平衡，就是雙贏。達到事半功倍，一箭雙鵰的效果。不論心裏你怎麼恨我，鄙視我、唾棄我，這都不為過。只要你和我姐相濡以沫白頭偕老，好好過日子，這個黑鍋我背定了。我姐過的好了，等於我磕頭許願燒香拜佛，找到靈山了”。
子凡道:“好你個鬼迷精怪的小姨子，一會是蜂蜜，一會兒又是樟腦。所謂的套路人設，原來是這麼操作的，我牆都不扶就服你。儘管是毒藥，我願一口喝下去。哪怕五臟俱焚七竅流血，我甘願做你實驗的小白鼠，充當你的馬前卒。就算一命嗚呼也決不後悔，早死早翻身”。
子凡知道自己沒戲，心如死灰肝腸寸斷。怎奈身不由己，便和安貞抱頭痛哭。絕世佳人近在咫尺，卻遠隔天涯。一腔熱血，幾分無奈。心怦怦直跳，血壓層層升高以達極限。”
貨離鄉貴，人離鄉賤，同是天涯淪落人。兩人相依相偎，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在加速，多年的夙願化成友情。兩人不知怎的，反而猶豫的像老夫老妻那樣從容那麼自然，這該不是腎上腺素和荷爾蒙超級低下吧！
或許有人說了，這純屬是騙人的鬼話，誰能錯過這種事情？假如是外人，該做的事照做，該乾的事不用考慮。都是成年人，誰都不是傻子，誰笑話誰呀？
安貞不是一般人，在子凡心裏比自己生命都重要。拿捏男人的尺寸恰到好處，吊男人的胃口堪稱一絕，把男人那點心事把握的恰如其分。尤其對子凡，既不大開大合也不保守自閉。皇天作證，天地可鑒。對於那些難以啟齒的齷齪之事，從來沒有發生過。當然，信不信由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