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現代言情小說連載《伊想天開》第16章!半瓶水著

原創現代言情小說連載《伊想天開》第16章!半瓶水著

一切照舊,子凡還是老一套,每天早上洗漱完后就去店裏,安心陪誠誠睡到自然醒。九點以後變着花樣給安心送飯,轉來轉去也就那麼幾種。麵皮、菜豆腐、扯麵、臊子面、炒麵,油潑面,西紅柿雞蛋面、酸湯麵等。都是店裏常賣的主打品種,安心早就吃膩了。不忙的時候換成炒菜米飯,讓她在家裏開個小灶,想吃啥自己動手,有時她也嫌麻煩。

過了半個多月後,安心對子凡道:“我最近也反覆考慮了幾天,你說的也有道理。我一個人帶孩子確實很累,你在店裏忙,不知道現在的孩子有多淘氣。放在床上怕跌下來,抱在沙發上也不放心,爬上爬下怕摔跤。屋裏亂跑亂竄,稍不留神就到處跑。下樓看見小夥伴就跑過去跟人家玩,看見樓梯就往上爬。見了鞦韆也要坐上去玩,把樹葉花草放嘴裏嚼。地上撿石子,尿尿后拿手在地上畫圈圈,又怕跌倒擦傷面部碰破鼻子。見了小女孩就主動去摸人家的臉,拉人家的小手。走路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還要強行拉着同伴小跑。大人跟在屁股後面又不讓拉着胳膊,一天不摔幾個狗吃屎就不知道疼。見人吃啥就跟人家要,小手一天髒兮兮的洗不過來”。

安心稍停片刻,繼續喋喋不休。“說了你有可能不信,帶小孩累死個人。熱了哭、冷了也哭、餓了哭、吃飽了也哭。一會兒鞋跑掉了,一會兒又尿濕褲襠。一會又要拉粑粑,每天光換洗衣服就讓人頭疼。要是再有個咳嗽感冒發燒,又哭又鬧,大人還不知道咋回事?待在家裏不出門吧,又怕孩子待成傻子。成天在屋裏就像小雞關在籠子裏一樣,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喝熱水怕燙着,喝涼水又怕拉肚子。吃硬的東西怕梗着,吃軟的怕噎着。喝奶粉還要按劑量,泡奶瓶還得看溫度”。

子凡聽的實在有點不耐煩了,想出去走上一圈,透透風也好。衣服還沒穿好,被安心揪住不讓走,腦子嗡嗡響,只得硬着頭皮聽。

安心道:“我話還沒說完,你就不愛聽了。有你這樣當爸的嗎?這麼晚了你上哪去”?

子凡道:“我出去買盒煙,再回來聽你細說不行嗎”?

安心道:“我還不知道你心裏想的啥?跑出去躲清閑沒門。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你說說看,這苦我不跟你跟訴,你讓我跟誰說去”?

子凡道:“你有話就往完里說,我不打岔行了吧。又不是聾子,我聽着呢”?

安心道:“這還差不多,如果不說完,我晚上睡不着覺。剛才說哪了?噢!我想起來了。這小傢伙真難伺候,有時把床單尿濕了,還得當媽的睡在濕處往干里暖。讓寶寶睡在懷裏怕壓着,有時實在困的不行想睡會兒懶覺,寶貝便用小手掌往臉上打,擾的你根本睡不着。看見新鮮東西就咿咿呀呀問個不停,還得不停的解釋這叫什麼?那叫什麼?寶寶什麼時候不睡,大人就得陪着玩。什麼時候睡著了,大人才能趕緊跟着眯一會。你看我最近都不敢換新衣服,生怕不小心弄髒了。都讓寶寶給折騰得不像個人樣了。哎!什麼時候才能長大?說多了讓人脹氣”。

這一頓數落抱怨像機關槍一樣,只有喘氣吐口水的時候,子凡才能接上話。

便對安心道:“我知道你很辛苦,這樣也好,就讓爸媽來幫你帶孩子,給你減輕點壓力。是這樣,等放暑假的時候,老鄉回家接孩子來這裏玩,讓爸媽和老鄉一起過來。我想好了,讓弟弟子中跟着一起來,給他找個地方做飲食生意。這樣一家人都團圓了,

你看如何?有什麼話就直說,這是在和你商量,倆口子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出來,千萬不要憋在心裏”。

安心道:“若是你弟弟和爸媽一起來,你看家裏房子住得下嗎?不是我心眼兒小容不下父母,總不可能讓小叔子住旅館吧”?

子凡道:“你就別管了,我知道你是最善良的人,是這世上最好的女人。處處顧大局,外人面前你總是給我留足面子,你這麼好的媳婦現在上哪找去?能夠娶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住處我早已想好了,就住我店裏二樓那間屋子裏,還能幫我照看店裏。這叫摟草打兔子,捎帶幹活”。

安心道:“原來你早就想好了,還假裝和我商量個屁。店裏的事我從來不管,你想幹啥我管不着,可家裏還得我說了算”。

子凡為了討安心高興,本想兒子生下后,便把買了這套房子的事告訴安心。轉眼一想,先別著急。爸媽遲早要來這裏,還不如先打個埋伏,等父母來的時候給她個驚喜,也讓安心對咱爸媽好一點。畢竟婆婆與兒媳之間不好相處,所以一直沒告訴她。想到這裏,現在告訴她正是時候。

便對安心道:“告訴你個好消息,聽后可不要怨我告訴你遲了。我心裏暗暗許了願,等兒子上學前班時生日那天再告訴你,看來實在等不及了。今天見你這麼明白事理,這麼寬宏大量,這麼善良賢惠,這麼善解人意,我就提前給你說明情況,你先猜猜看”。

安心想了許久猜不出來,見子凡在故意賣關子,故弄玄虛,真的不想猜了。對子凡道:“你到底說還是不說?什麼好消息?再不說我就睡覺了。一個大男人,什麼時候變得婆婆媽媽的,我要睡覺了”。

一邊脫掉背心和短裙子,扭頭倒在枕頭上假裝睡去。子凡哪裏還顧得上細說什麼詳情?也往床上一躺,嘴裏喃喃自語道:“先辦完事再說,不然一會兒就睡著了”。

過了一會兒,子凡便把早已買了這套房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安心。到衣櫃最底夾層中拿出房產證,給安心仔細看了,今天才算正式講了實情。

安心高興得差點哭了。對子凡道:“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還以為你真的買不起,原來不是租的。害得我心裏老是想着,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有個屬於自己的家?這下好了,心裏一下踏實多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當晚子凡提筆在手,校正前兩晚寫的幾首無題,也算是給自己和安心一個圓滿交代。

其一

追名逐利度紅塵,

痴戀詩箋誤此身。

閑看山巔飛翠鳥,

常思落照有歸人。

其二

經年狂妄傷愁別,

放蕩不羈悲恨多。

魂系巫山夢雲雨,

筆描風月欲成魔。

其三

身逢盛世有窮途,

枕上溫柔骨亦酥。

檐下巢空鶯囀喚,

林間月落鳥音無。

其四

初戀未忘驚落紅,

常懷舊夢嘆杯空。

恨伊默默緣微淺,

念爾遲遲情慾隆。

安心見子凡寫完后又翻書又查字典,便對子凡說道:“你每天哪來這麼大的精力?這都幾點了還不睡,明天還得早起。詩詞文學夢對你來說遙不可及,這輩子你就別想了。不是我嘴損,給你潑冷水。你這純悴是‘瞎子點燈,白費蠟’。還是腳踏實地的把生意經營好,多掙點錢才是正理,有個好身體比什麼都強”。

子凡道:“我身體好不好只有你知道。比上不足,比下綽綽有餘。你先睡,我把最後幾句校對完就睡了。你放心,我這輩子當不了作家,更當不了個什麼所謂的詩人。純悴是‘聾子的耳朵,擺設’。充其量也就是業餘愛好者而已,也沒有作家詩人那種魄力。作家不是什麼人都能當得了的,得靠真本事說話”。

子凡剛想睡覺,兒子誠誠又讓尿憋醒了,又哭又鬧?便忙抱起來把尿屙了,還得在地上來回走動。這小子眼睛睜得大大的不睡覺,可把子凡折騰的夠嗆,在屋裏打轉轉,尤其小時候經常這樣。等到半個多小時睡着之後,子凡看錶已經快一點了。自己早已困的不行,倒頭便睡。

每年暑假后,老鄉都會把孩子帶來草原鋼城,一家人在一起團聚,快開學時再送回陝南。子凡聽說白文志要回家接兒子過來,便提前和他商量好,來的時候把父母弟弟一塊兒接來,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安排妥當后,暑假剛到,白文志把子凡父母和弟弟‘子中’帶來鋼城,子凡到車站去迎接。這個季節,也是草原一年當中最美的時候,每年七八九三個月,鶯飛草長綠蔭遍地。草原上奔馳的駿馬,成群結隊的牛羊夾雜在一起,形成一道獨特而靚麗的風景線。

草原鋼城名不虛傳,園林綠化枝繁葉茂,處處散發著奶茶的芳香。極富特色的民族歌曲和悠揚旋律,在大街小巷上空蔓延。遠在千里之外的父母和弟弟踏上這片熱土,心裏不知有多麼高興。這是父母有生以來到過最遠的地方。

出了站口,子凡便對白文志道:“不說感謝的話了,晚上你和媳婦都到我店裏來吃飯”。

文志道:“我和兒子來,老婆晚上走不開。你知道的,都走了晚上就不能照常營業了,以後吃飯的機會多的是,我們晚上見”。便和兒子打的走了。

到了廣場,平安開車來接。子凡對爸媽和子中介紹道:“這是尤平安,漢中老鄉,在鋼城當兵轉業后留在市政府工作”。

平安拉着父母手道:“子凡前幾天都給我說了,歡迎伯父伯母來鋼城玩。你們都是第一次來,先上車,回家再說”。

子凡把皮箱放入後備箱,一起上車開到小區樓下,提着箱子一塊兒上樓。安心拉着誠誠,早已在樓下等候迎接。

茶早已沏好,父母和子中先洗了一把臉,坐沙發上喝茶。誠誠剛開始不讓爺爺抱,還是一歲多的時候在老家見過面,一晃又長高了許多。便試着躡手躡腳,去揪爺爺那不多的頭髮,一會又去拉奶奶的短袖。想開風扇又怕誠誠受涼,不開吧屋裏太熱。

安心便把誠誠帶到隔壁屋裏,子凡打開風扇環繞着吹,一下涼了許多。這個季節也是最熱的時候,好在這裏不像老家桑拿天,出門衣服粘在身上密不透風。

子凡提前通知了姚哥文濤,張儉和志彬。又和肖總賀總國華幾個說了,晚上在店裏一起吃飯。

誠誠在小屋裏呆不住,蹣跚着兩條小腿在屋裏亂跑。不時在爺爺臉上打一巴掌,在奶奶身上拍打幾下。沒過多久就混熟了,畢竟一家人有着血緣關係。見了二爸子中卻沒有陌生感,小手指着茶杯,意思讓二爸喝茶。

家小人多,空氣不流暢,坐在屋裏有些壓抑。子凡道:“不如都去店裏坐吧,那裏也寬敞也透風,還沒家裏這麼熱”。

大家一起下樓。子凡讓安心和子中上車先走,自己陪父母走路,還能看一下周圍環境。

買房的事早已告訴了父母,路上子凡把自己的想法說了。準備今年臘月立春之後,把老家房子重新裝修好。父母當然高興,老家房子必須修。不圖別的,光那麼大一塊地皮,起碼值個十來萬。聽說現在農村批三間房子地基,至少要花七八萬元。老房子前後院方正寬闊,比三間地基還要大許多。

母親道:“你這兩年剛買了房,現在又要翻蓋老家的房屋,錢夠嗎”?

子凡道:“老家只把上面二樓房頂拆了,再打一層圈樑。原先的櫞子木頭一根不要,以前的木頭太細,這次一律換掉蓋上紅磚機瓦。後院蓋一層三間平房,上面打成橡膠板。四周做成花台亭閣,人坐在上面喝茶看風景。院子裏種花養草,院牆一圍,二樓拐角處專門修成洗澡間,放上浴缸。天氣熱了可以泡在浴缸里洗澡,打開水龍頭還可以天天沖涼,就像別墅一樣。井裏安上水泵,自來水直接往上抽,比這裏住樓房強多了。這兩年生意還行,一年就夠了”。

父親道:“趁現在年輕力壯,好好拼搏一番。像我和你媽這個年紀,想拚卻無能為力跑不動了。等你將來上了年紀,老家就是你的歸宿之地,比哪個地方都好”。

子凡道:“過完年就開始翻修,讓子中每天在現場監工。他以前本身學的就是瓦工,在陝北蓋了幾年樓房,這方面他一看就會”。

正說著話,平安開車過來接三人。子凡道:“再走幾分鐘就到了,你還專門過來接一趟。既然開來了,那就上車吧”。

到了店門口下車,子凡帶父母在外面先看了一下房屋的地理位置。離東大門最多五六十米距離,正是人多最密集的地方。緊挨大門口的兩家人離東門口太近,位置反而不好。

進店裏一看,兩間門面擺了十六張桌子。其中兩張圓桌在吧枱邊,其餘都是長條桌。拐角樓梯口上二樓,專門留一間房隔開兩半。前半間放東西,裏面半間做休息室。後面院子兩間小屋,鄭軍和自成夫妻各住一間,環境確實不錯。

子凡帶父母在店裏大概看了一下,去棚子下面看了蒸麵皮的籠鍋,肉夾饃烤火盆和打漿機一整套的流程。並告訴父母,早上賣麵皮菜豆腐麵食。每天只蒸那麼多,直到中午賣完為止。

中午和晚上,主要以麵食蓋飯為主。順帶炒菜涼菜,肉夾饃全天都賣。把經營飯館的主次順序,給父母大概說了一遍。飯館經營種類不多,滿打滿算加起來不超過三十個品種。賣的種類多了反而每樣都經營不好,向父母做了簡單介紹。

當然,對於和泥巴打了一輩子交道的父母,他們也只能知道個大概情況。具體怎麼操作,對他們來說也只是個模糊概念,一竅不通,如墜雲裏霧裏。看着二老臉上洋溢着笑容和滿足,子凡心裏清楚父母是滿意的。不管掙錢多少,只要走正道。不幹違法亂紀的事,就算給父母臉上爭光了。

子中道:“平均每天營業額多少”?子凡道:“也就一千多元,能保持平衡。每天起伏不大,最多也就一百元上下”。

子中道:“只要每天保持在一千多元,這生意就能做。除去所有開支和人工費用,每月純利潤有一萬多元,已經是相當不錯的生意了”。

子凡道:“每月除去房租和人員工資,水電煤等所有費用,純利也就一萬多點,就是辛苦一些操的心多。雖說都是些手頭活,但一年四季起早貪黑地干,也有點磨人。其實這都算不了啥,與其他地方賣麵皮的老鄉相比,這隻能算是湊合。這裏有兩三家生意相當好,每年差不多二十萬左右,還有比這更多的”。

子中道:“你若是這麼比的話,那人就沒法活了。西安幾家還有一年掙百萬的,不能攀比”。

文濤張儉,肖總國華幾個全部到齊,子凡又請了隔壁高總。白文志三弟兄騎自行車都來了,兩張圓桌上的菜都上齊后,子凡向大家介紹了父母和子中,又向父母介紹在座的每一個人。

子凡站起來提酒。說了些感謝大家捧場之類的客套話,主要以父母開心高興為目的。

這頓飯不管吃的咋樣,但這種氛圍還是挺好的。作為父母來說,能在千里之外見到家鄉人,而且和子凡關係處的這麼好,就像親兄弟一樣。當父母的看在眼裏,哪有什麼不高興的?人啊,不管天南地北,只要有緣在一起,就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直到多年以後,父母提起當初第一次來鋼城的情景,心裏依然激動不已。安心和母親照顧誠誠,只招呼大家吃菜,也沒給大家倒酒。都是自家哥們兄弟,也沒那麼多講究。不圖吃喝,就圖個熱鬧而已。

飯後各自回家不提。子中晚上住在樓上,皮箱早已提了上去。葉靜給子凡父母茶已泡好,大家坐在一起聊天。看時間不早了,子凡安心陪父母走路回到住處。一家人團聚的日子,終於拉開了序幕。這對身在異鄉的遊子來說,是多麼幸福愜意和高興的事啊...

誠誠有點調皮,老愛揪爺爺那稀疏的頭髮,爺孫倆笑得合不攏嘴。又去親爺爺的下額,嫌鬍子扎得慌。就拿小手去掐爺爺的嘴巴,爺爺故意給誠誠吹氣,誠誠連忙把頭轉開。旱煙味太濃,熏的誠誠趕緊跑開。

父親以前抽紙煙,這幾年嫌紙煙沒勁改抽旱煙。往煙鍋里裝上自己剪細的煙絲,火柴一點,紅彤彤的火苗一串一串往上直衝,像星星眨眼。煙絲燃燒的微光,映紅了父親有些滄桑的臉龐。給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增添了幾道黏合在一起的皺紋。從而多了幾分憔悴、幾分疲憊、幾許無奈和茫然,還有幾分惆悵和不安。

五十來歲的父母,與城裏同齡人比起來略顯蒼老幾歲。在農村生活了大半輩子,勤勞節儉樸實本份,是父母這一代人的立足之本,也是作為普通民眾生存的底線。享受生活對他們來說,純屬是遙不可及的幻想,更是一種奢望。

每天不到六點,父母就早早起床,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在夏天農忙的時候,五點左右趁天氣涼爽,就到田裏割菜籽收小麥,搶收搶種已成慣例。中午火辣辣的太陽,在田間地頭照樣幹活。對他們這個年齡段的人來說,更是家常便飯。儘管一年添一歲,體力逐漸下降。但身為農村人,不幹活不行啊...

早上不到八點,子凡老遠就從大玻璃窗外看見艾昆。開着一輛嶄新的皇冠車,在對面空處停下后,徑直來到店裏。

子凡見了忙打招呼道:“好久沒見領導了,最近在忙啥呢”?

艾昆道:“每天按時上班,不是開會,就是到下面分站檢查工作,落實責任分工明確。各站點每天發出那麼多車,司乘人員都是崗位責任制。安全監督工作無小事,哪天都有操不完的心”。

子凡道:“你吃點啥”?艾昆道:“還是老樣子,小碗扯麵兩個茶蛋。好久沒上你家來吃了,就饞這一口,多放青菜少放辣椒”。

少頃面煮好了,子凡從小鍋里,夾了兩個熱氣騰騰的茶蛋。雙手給艾昆端了過去,見艾昆吃的挺香。

子凡道:“又換新車了”?艾昆道:“這是老公才買的車,以前那輛賣了,又不是單位配置的。不管好賴有輛車開着避風擋雨,上下班也方便”。

飯後給錢子凡死活不收。艾昆道:“你再這樣,下次我堅決不來你這裏吃了。如果都像我一樣,你這個店還怎麼開下去?每天開支這麼大,而且費用這麼高,所有的東西又不是大風刮來的。不說了,有事打電話,現在還寫詩詞嗎?最近也沒見你給我發信息了。如果寫的話,還像以前那樣給我發到信息裏面,我先走了”。

子凡道:“最近確實沒寫了,一來沒時間,二來水平總提不高。還是老樣子沒有進步,下次如果再寫,就給你發過去”。

艾昆拋了個媚眼道:“說話算數,拜拜”。走時還不忘桌子上放十元。子凡要找零錢不要,出門開車揚長而去。

原來艾昆兩年前已經結婚了。老公985高校畢業后,並沒有像常人一樣選擇當公務員,而是自己出來創業自謀生路。在幾所初高中地段開了家大型網吧,上下三層樓,全是玩電腦遊戲的年輕人。包括學生在內,白天黑夜都泡在網吧里,生意特別火爆。本來家底殷實,掙了第一桶金后,老公‘孟非凡’又開了一家網絡金融公司。這幾年乾的風生水起,事業蒸蒸日上。

據艾昆講,每年經濟效益不錯,財富不斷增長。尤其倒騰房子買進賣出,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短短几年掙了不少錢。

子凡聽了暗自苦笑,拿錢掙錢容易,拿命掙錢就是死路一條。一句話,這就是命。手裏無錢幹不成事業,鍋里無米煮不成飯。人啊!這就是命運,人一輩子不能和命抗爭。

父母每天起床早,對安心來說多少有點影響。農村的生活習慣就是這樣,早睡早起。母親變着花樣給安心做各種吃的,只要安心喜歡,母親總要想辦法,讓安心吃得滿意一點。水餃包子餛燉,煮花生豆漿稀飯,百合蓮子薏米綠豆小米粥,盡量讓安心吃的舒服。帶小孩很辛苦,尤其是兩三歲的娃娃,看什麼都新鮮,還要教他分辨實物,這叫啥?那叫什麼?

父親抽旱煙本來味道就大,老葉子旱煙更嗆鼻子。只要抽上幾口,滿屋子都是刺鼻的味道。剛開始站在陽台上抽,到了晚上煙鍋里一閃一閃冒着紅光,抽完還得拿煙鍋在地板上敲打幾下,才能把煙蒂抖出來。剛來頭幾天安心還能忍受,時間一長,家裏一股汗煙味道讓誠誠也受不了。

安心也不好當面說,只能私下和子凡訴苦道:“你看咱爸,早晨一起來就趕緊抽袋煙,也不知道去樓下抽,弄得滿屋子都是煙味。本來屋子面積小住的人多,捲煙的時候到處落的煙絲末,每天都要拿拖把擦好幾次,就這也擦不幹凈那股怪味。我又不好意思明說,誠誠還拿小手撿煙葉渣往嘴裏放,煙鍋里的黑油到處亂磕。有時中午睡覺,磕煙鍋蹦蹦蹦的聲音能把人吵醒,真的煩人。這還是小事,有時上了廁所,裏面黃滋滋的尿在便池裏,也不知道拿水沖一下,生怕把水浪費了。連沖馬桶都不捨得用水,就算農村人再節約,也不至於連尿都捨不得沖吧”?

子凡道:“我抽空和老爸說一下,以後盡量別在屋子裏抽旱煙了。小便尿完后必須用水沖一下,老家農村都是旱廁。也可能忘了,不習慣沖馬桶。實在不行我給爸買香煙抽,把煙鍋給他藏起來不就行了嗎?你也多擔待點,爸媽是農村人,剛在城裏生活有些不太適應。又是第一次來這裏,怪我沒有給老爸提醒一下,哪怕在樓梯過道或樓下抽都行,過幾天就好了”。

自從父母來后,安心也不知怎麼了?總覺得心裏堵得慌,渾身有點不自在。說話聲音也小了很多,事事小心,天天陪着笑臉,生怕惹父母不高興。以前一個人帶孩子,雖說苦點累點,但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爸媽一來,每天早起早睡,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安心有點不習慣。平時一個人都是睡到自然醒,什麼時候餓了才知道吃飯,晚上什麼時候困了才去睡覺,有時睡的比較晚。

可父母每天起的早,洗漱完畢后就做早點,廚房的鍋碗瓢盆自然就成了交響曲。有時安心睡的正香,-突然被鍋碗鏟勺的磨擦聲猛的驚醒,就再也不能入睡了。

平時肚子不餓不想吃飯,可父母已經做好了,三番五次催安心起來吃飯,把平時養成的生物鐘徹底打亂了。吃吧又覺得不餓,咽不下去。不吃吧又覺得難為情,辜負了父母的一片好意,面子上過不去。每天就是柴米油鹽和炒菜做飯洗衣服幾件事,父母忙的不亦樂乎,也不覺得疲憊。

而安心反而覺得有些壓抑,內心鬱悶苦不堪言。一個人時常唉聲嘆氣,鬱鬱寡歡。內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無名之火在燃燒,不知從哪裏發泄出來?自己硬生生憋在心裏。中午睡會兒覺,好不容易睡著了。卻被父親磕旱煙鍋的聲音吵醒,又不好當著父親的面發牢騷。

尤其到了晚上,有時半夜三更睡的正香,父親哐哐哐的咳嗽聲把誠誠吵醒了。又哭又鬧,沒有個把小時不能消停。父親自己也覺得為難,不咳吧不行,嗓子不舒服。有時不得不把嘴巴捂上,生怕咳出更大的響聲來。連父親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有點尷尬...

子凡每晚從店裏回家,也不敢和安心大聲說話。連電視聲音也不敢開,生怕影響父母休息。農村人有着早睡早起的傳統,一時半會改變不了。倆口子想親熱一下,基本上不敢行動。本來房間小隔音差,偶爾那個一次,悄迷啞靜不敢放肆。只能屏住呼吸,放不開手腳。

尤其是安心,漸漸對夫妻那個之事,越發變得徹底不感興趣了。一句話,有點壓抑,有點緊張。更多的是拘束,有時乾脆連想都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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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想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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