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現代言情小說連載《伊想天開》第11章！半瓶水著
平安文濤和林雙走後，鄭軍倆口子收拾鍋碗瓢盆，安貞和安樂隨安心來到後院小屋。雖說平房燒的爐子取暖，但桌子上日常用品和床鋪收拾的乾淨利落，一點也不顯得凌亂。
安貞翻看子凡筆記本，見上面寫了不少詩詞，也不吱聲，從頭到尾仔細看完，既不說好，也不說哪裏不對。有好多首平仄不符合規範要求，出律者居多。
安貞最後才對子凡道:“大凡格律者，乃文人約定俗成。自從有人提出來之後，大家都異口同聲跟着說行。於是便有‘格’成‘律’之分了。但話又說回來，畢竟是我用格律，而不是格律用我。既然喜歡創作，就應遵循格律，對寫作者來說好處頗多。讓詩詞增色添香，有抑揚頓挫之感。若無視格律，往往事倍功半，出力反而不討好，甚至南轅北轍。對初學者而言，在格律中步履蹣跚，少不了害辭害意，與寫作之人無益。我們平時在實踐中，也要視情況而定，不能墨守成規，最關鍵的問題是不能因律廢意。說穿了，律就是外在包裝，意境是實質，包裝是為實質服務的。我雖然不反感格律，但是極力反對格律控的人”。
子凡道:“詩詞格律太束縛人，如同枷鎖套在人身上，讓人裹腳不前。又怕失替、失對，失粘。又不能犯孤平，三平尾。又怕擠韻、撞韻。讓初學者望而生畏，把詩詞路堵的嚴嚴實實，簡直煩死人了”。
安貞道:“這些問題，唐宋詩人基本上不會犯忌，甚至常而易見。而明清詩評家或現在所謂的大咖，故作高深莫測肆意炫酷。既然是格律詩，平仄韻律需要對仗。尤其七律排律，要求對仗工整。至於五絕七絕，對仗方面則無所謂。有些人泥古不化，揪着格律不依不饒，拿着雞毛當令箭。對於有些毫無依據的說法，大可不必在意，權當無稽之談一笑而過”。
子凡道:“究竟怎麼對仗？我不太清楚。只知道押韻就行了，對這方面，我目前也是一知半解，濫竽充數而已”。
安貞道:“作為詩詞愛好者，第一要務，詩切不能害意。當意境無可替代時，寧可出律，也不能因字而害其意。唐朝雖說是近體詩的高峰，但也有不按格律寫作的大家，出律的唐詩經典不少。象崔顥的《登黃鶴樓》就是其中最典型的名作代表。究其原因，是人用格律，而不是格律用人，大家應該提倡用律而不唯律。只有這樣，才能讓初學者有信心創作更多更好的詩句，而不讓格律控者在詩詞創作上、充當不必要的絆腳石。特別是唐宋諸多名家文豪，作詩本就愛律而不唯律，皆以意境為重，如果意境和韻兩者兼顧更好。當然，從現代詩詞來說，也不可能發展的盡善盡美。為了符合所謂的對仗格律，生拉硬拽用些相反的對應字句，反而害了意境，純屬多此一舉。古人皆先重意再考慮韻，如用生硬字句加以對應，充其量不過是畫蛇添足，適得其反。平時多讀書，多學習、多讀好書。唐詩三百首，是古人藝術造詣最高的經典名篇。並非不講格律，如同車輪在懸崖邊上打轉，但絕對不會跌入深淵。雖說給人一種藝高人膽大的刺激驚悚之感，但能做到有驚無險，收放自如卻不太容易。詩以吟誦為主，講究替、韻、律、拗救連貫一氣呵成。如果出現孤平失粘，下句可以大拗救回，這就是詩詞魅力所在。記住一句話，平時用律，切忌唯律至上而害其意，反而不倫不類得不償失。我也是初學之人，只不過稍微懂點皮毛而已，剛才說的話，姐夫你可千萬不能當真喲”。
子凡道：“妹子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讓我受益匪淺，時刻銘記於心。我對韻律這方面確實一知半解，真的不太明白。有時嫌查字典太麻煩，一字一句對照耽誤時間。乾脆寫點順口溜，只要押韻就行了。至於平仄要求，我自己也不願按近體詩來寫，最後還不如寫成古風算了。什麼孤平失粘拗救不管那麼多，幾乎都是晚上睡不着覺才這樣寫的。自己也沒啥顧忌，想到啥寫啥，都是即興有感而發。一個人的世界枯燥無味，只不過是將就混日子罷了”。
安樂道：“你白天不休息嗎？哪來這麼大的精力，起早摸黑忙一天，晚上有時還睡不着。長期這麼下去，就算是鋼鐵戰士，也讓你整垮了”。
子凡道：“有時下午不忙時，困了就休息一會兒，半小時或者一小時就足夠了。像我目前所處的這種環境，什麼事都要操心，考慮不到不行，缺一樣都玩不轉。睡在床上還要考慮明天用的東西買齊沒有，大到米面油，小到蔥姜蒜都不可少。你們沒幹過一行，尤其是飲食生意最讓人操心，有時一天往菜市場跑幾個來回，買了這樣忘了那樣，丟三落四的情況經常發生。底層小人物的生活，不是你所想像的那麼簡單，真的很辛苦。每天掙點小錢養家餬口，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乾的比牛多，落個麻雀錢。不光是我一個人，大部分人掙錢都不多，但解決溫飽沒有任何問題。尤其是夫妻店，忙完今天就趕緊準備明天所用之物，連上廁所都得把門鎖上才行。要麼就是兩個人都在家，留一人看門，另一個人出去買東西。基本上都這樣分工合作，每天各司其職互不干涉”。
安樂點頭道：“幹個體雖然比上班掙的錢多幾倍，但也確實熬人，一般人堅持不下來。難怪服務員不愛在小飯館打工，因為沒時間休息，隨時都在忙，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不像大飯店有規律，有上下班時間。年輕人正因為不愛在小店幹活，掙錢少不說，關鍵是沒完沒了的雜活太多，讓人受不了”。
子凡道：“正因為如此，小飯館招人確實困難，你看滿大街做飲食生意的，一年四季門上都貼着招聘服務員、工資面議等等。有時好不容易招個人，幹上幾月就走了。也有幹了幾天活，最後一分錢不要就走人的。沒辦法，沒有統一上下班時間，放下耙耙拿掃帚，那有一點閑工夫？如果遇到嘴碎的老闆，一天到晚嘴巴說個不停，只要服務員一坐下，馬上安排干這干那。意思服務員是花錢雇來的，把雇的人當苦力使喚，不把服務員當回事。恨不得三天的活讓人家一天幹完，手上活一停，不是掐蔥就是剝蒜，不是掃地就是洗碗，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你想想看，現在的人都不是傻子。幹活沒少出力，掙的錢還不如撿破爛的收入多。有些聰明靈性的服務員，乾脆轉行去搞其他營生，誰還願意每天待在小店吃苦受累”？
三姐妹連連點頭，似有所悟。子凡道：“天下熙熙皆為利益，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為人不圖利，沒有哪個人遲睡早起來。都是為了養家餬口，上有老下有小。人挪活樹挪死，活人總不能讓尿給憋死吧。上天關上窗，總要留扇門。這是人的命運，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誰不願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這就是現實，也是最真實的生活寫照”。
幾人在屋裏鬧磕，其樂融融。見天色漸晚，夜幕早已降臨。安貞道：“姐姐，你今晚回家不”？
安心有點不想走的意思，又不好明說。還是安樂嘴快，又是直腸子，見安心沒吱聲。便遂口說道：“姐你就別走了，以後天氣越來越暖和了，可你上班時間兩頭跑也不太方便。不如跟姐夫多待幾天，順便去醫院做個檢查。免得過幾天還得上醫院體檢，來迴路上耽擱也不嫌麻煩”。
安貞也順水推舟道：“安樂說得對，你就在這裏待幾天，等體檢完了再回去。這裏上班離土產公司也近，倆人說說話也不寂寞”。安心道：“就依兩位妹妹說的話，等體檢完了我再回去”。
安貞道：“天色不早了，今天市委廣場上觀燈的人多，等散場了不好打車，現在就走吧”。子凡道：“我有出租車司機電話，這地方離廣場稍偏僻一些，不需要繞道走，我先打個電話再說”。撥通電話，司機讓往南走一百多米就到。
安貞和安樂起身就要回家。子凡道：“我送兩個妹子，你們來的時候給還我買東西，讓人有點接受不了。都是自己人，哪有妹妹給哥買禮物的？門縫裏看人，把人看扁了。以後再這樣還不如不來，下不為例”。
安貞安樂兩人都不高興了。安貞道：“這是過節哩，又是第一次登門。難道讓我兩個赤手空拳來嗎？禮輕情意重，你去我家怎麼不當個甩手掌柜的？每次還不是大包小包的買東西”。
子凡道：“性質不一樣，我拿東西是應該的。看望岳父岳母這是兩個概念，不說了，我送你們兩個上車后再回來。司機我認識，只要沒特殊情況，打個電話就來了”。說完三人出門，安心想去，被安貞擋住不讓送。
幾人走了一百多米，繞到大街南面，見出租車都停在路邊，交警把其它路口封了。安貞坐上副駕駛，子凡給了五十元車費，到家后多退少補。並對司機師傅道：“麻煩送池河一趟，辛苦你了，不跑車的時候老弟請你喝酒”。師傅道：“這是我應該的，乾的就是這種營生。又不是白跑不給錢，你先回去吧”。說完開上車，頭也不回一溜煙跑了。
子凡回到屋裏，先給安心倒熱水燙腳。又往杯子裏添了白開水，知道安心晚上不喝茶，怕喝茶后睡不着覺。一切收拾好后，便拉上窗帘準備休息，何況好久沒單獨在一塊了。倆人欣喜若狂，喜不自勝，安心也有點激動不已。對子凡道：“過年期間難得清靜，每天人來人往鬧騰騰的煩人。尤其是你，喝了酒後少說為佳，注意自己的形象，免得讓人心生討厭”。
子凡道：“我也沒說什麼見外的話，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不瞞你說，我平時就喜歡詩詞文章。上學那會兒記憶力就特別好。背誦唐詩宋詞，張口既來。大概能背幾百首，現在基本上都忘的差不多了。晚上睡不着覺的時候，就愛寫點順口溜打發時間”。
安心道：“我不懂什麼詩詞文章，上學的時候成績不好。看書腦子記不住，上課愛打磕睡。至於你寫啥我管不着，這是你的自由”。
子凡道:“看不懂沒關係，你只要知道個大概意思就行了。一首好的詩句，蘊涵諸多哲理。可以讓人過目不忘，甚至浮想聯翩，經典名句永久流傳。乾脆不提也罷，說了你也不可能深知其意。詩言志，詞言情，萬變不離其中。有些事兒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安心道：“做人要有原則，恩怨分明。老不哄少不欺，趁早丟掉不切合實際的幻想。那些想入非非的事，我根本做不到”。子凡道：“你想多了，我壓根兒也沒往其他方面想。只不過見到你后，確實有點高興罷了。這是人之常情，無關其他。我心裏想的啥？不就是彩禮的事兒嗎？你爸已經說的一清二楚，催着早些把婚事辦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你爸的意思非常清楚，也只有你心裏最明白，直接挑明就沒意思了。彩禮衣服的事對你而言不算難事，盡量越少越好，今年還要買房。我這點小小要求，按常理來說，也不算是太過份吧”？
安心道：“你今天是不是酒喝多了？婚禮的事不必多說，我心中早已有數。虧你還是有點文化的人，我有孕在身行動不便，不知你是咋想的？虧你也能說的出來，莫不是讓我故意出醜刁難我吧？都這個時候了，天大由天。想多了也沒用，到時候辦法總比困難多。你盡想那些無關緊要的事，咸吃蘿蔔淡操心。看不出來，就你心裏的那點小九九，難道我還不知道嗎”？
子凡道：“你現在這種情況，把身體保養好比什麼都重要。可你不聽，每天都為我的事兒犯愁。煩惱的事拋到腦後，既來之則安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跟你說了這麼多話，並無什麼不妥之處。一是情致使然，只能嘴上說說而已。二是不用你過於擔心，有些話我只能點到為止。既不傷弓，也不傷弦。玩笑話不能當真，也達不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我有想法並無過錯，只不過想和你在一起傾訴衷腸，以解最近心中相思之苦。並未想和你發生什麼不妥行為，也不會和你有肌膚之親，關鍵時刻更不會讓你為難”。
安心有點不解道：“你拐彎抹角說了半天，究竟要我怎樣？目的是什麼？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你不妨明說，看我能不能辦得到”？子凡笑道：“閑坐無聊，又沒電視可看。我兩猜謎語咋樣？既不影響你受孕之腹，又能滿足好奇之心。我說你猜，不論對與錯。權當玩遊戲，不必較真”。
安心道:“我什麼也不猜，也不想費腦子，純屬無聊透頂。有這時間，還不如多休息會兒”。子凡道:“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嗎”？安心有點不悅道：“我對猜謎語從來就不感興趣，你自己高興就好。俗話說的好，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我真的有點小看你了。你說說看，是哪個女人教你的”？
子凡道：“正月十五鬧花燈猜謎語，古來有之。這還用教嗎？哪個女人不知道”？
安心道：“不管怎麼樣，我是不會和你打啞謎的。這不是正常人想的事，太為難人了。我腦子笨，不想那麼多的事兒，也不想學那方面的知識。只知道有些謎語，都是從書上學來的。你是從哪本書上看的？拿出來讓我看一下，辯別真假之後再和你猜，那時我才能相信你說的話”。
子凡道：“等我有空了就給你找，上高中時看過這方面的書。古人幾千年總結的經驗哪有錯的？華夏繁衍五千年文明不是空穴來風。歷代傳承延續至今，何況都有歷史記載，這方面比西方發達國家要早的多。老祖宗在猜謎語這方面頗有研究，深得嫡傳，這就是人們喜歡謎語的根本原因”。說完子凡自己都笑的前仰後合，知道安心也不可能完全相信這種古老的傳說。倆人說笑鬧着玩，誰也沒那個閑心追根溯源，然而事實的確如此。
安心道：“我有些困了，不想和你嘮叨不休。你的心思我懂，彩禮的事不會讓你左右為難，我會替你着想。一輩子長着哩，我是你的人，以後有的是時間。你可別瞎想了，都早點睡吧”。
子凡道：“今晚十五，正是月色最圓滿最美的時候。每個月這幾天，我都會站在窗前看月明月暗，月升月落，你先睡吧”。便把被子給安心蓋上，安心道：“你又想寫什麼了？我看着你寫會兒，等會同時睡”。
子凡道：“寫這東西費腦子的很，而且還耽擱好長時間。我先構思一下，你若困了就先睡吧”。
子凡拿出筆記本，沉思良久，在上面寫了五首古風，畢竟有些內容，提前幾晚已經作了準備。
其一
一枕風姿廝鬢角，
半窗月影倒懸河。
嗟嘆雲去專情少，
誰解鳳來私念多？
其二
怎奈幾經情竇開，
淚珠兩眼掛君腮。
鴿書久去杳無訊，
魚雁突圍驚喜來。
其三
風剪柳絲楊仞梢，
燕飛梁頂望雲交。
春來莫怪先時入，
欲在凡塵築故巢。
其四
嗟惜浮生似轉蓬，
前程難料始窮通。
常思故友隨風去，
回首往時縈夢中。
其五
白雪溯風寒氣飄，
紅梅冷艷葉枝招。
榻前挽手夢歌舞，
陋室攜伊度此宵。
遠眺繁星尋北斗，
近看媚態懶西瞧。
浮生如幻終歸去，
塵世何人不佝腰。
子凡校正完后，又查字典又修改，見沒有大的失誤，便給安貞發了過去。見安心也確實困了，便欲上床睡覺。怕安心嫌自己喝了酒，又去漱了口，這是每晚必修的功課。晚上不漱口根本睡不着，本想再寫幾句，生怕安心不高興，便倒在枕上睡著了。
六點準時醒來，見安心睡得正香，典型的美人一個。頓時心曠神怡，自我感覺非常良好。子凡不想叫醒她，讓她多睡一會兒。其實安心早就醒了，只是不想讓子凡為難。古往今來都是如此，發乎情而止於禮。倆口子之間床上夫妻，下床君子。老公是自己看中的，什麼事都可以商量着辦。也找不出拒絕的理由，夫妻之間人之常情…
子凡把被子給安心蓋好，又把尿盆放在牆角。那時平房裏還沒有廁所，基本上都在街坊公共廁所蹲坑。尤其是早上，人多的時候還得排隊，冬天冰柱在尿槽兩側懸挂，足有一兩尺長。
洗漱完畢，去前面店裏開始這一天的勞作，六點半左右開始來人吃早點了。先把鍋里水燒開，茶蛋在鋁鍋里冒着熱氣。臊子在小鍋里加熱，揉好的面放托盤裏，不要錢的鹹菜晚上都提前腌好，客人吃多少夾多少，但不能浪費。有人為了省一塊錢偏要個小碗，多吃上幾碟鹹菜，也是出於無奈之舉。如果有錢的話，誰會拿着頭髮裝禿子呢？
過了三天，安貞給子凡也回了五首古風。說是熬了幾個晚上才完成的，有時沒事的時候提前寫點，最後校正完才發出去。沒靈感的時候，有時幾天也寫不出一個字來...
其一
半池菡萏竟時開，
數只鴛鴦露粉腮。
楊柳低垂憐墨客，
伊心情寵識君才。
其二
佳偶惜春心所然，
浮生何必暗中憐。
今朝難捨同衾卧，
來世常存好合弦。
其三
着意問花無語聲，
留香不住奈何情。
白雲縹緲恨客遠，
紅粉淚珠垂古城。
其四
伊昔曾經問不休，
為何舍后赴前求？
莫非誤飲孟婆水？
恨爾橋邊苦等舟。
其五
北風勁嘯積塵掀，
西嶺荒丘枯葉寒。
暗影湖光千尺霧，
林遮溪谷百花殘。
泠泠白露檐前滴，
朵朵紅鵑戶外盤。
未見孤鴻捎杳訊，
滿腔心事對君瞞。
子凡看了安貞的回復，深感小姨子才華橫溢文採過人，平時不顯山不露水。文筆不但流暢，而且才貌出眾善解人意。只恨自己福薄命淺，吃稀飯端爛碗。有緣無份，錯過了金玉良緣。
安心起床后，給公司領導打電話，說自己身體不適請幾天假。領導電話里回道：“剛過完十五又要請假，怕是不喜歡這份工作吧”？安心道：“領導千萬別誤會，我真的身體不舒服，要去醫院作個全面檢查，還望領導成全，內心感激不盡”。領導也通情達理，既然這樣那好吧，要是檢查身體沒啥毛病，就趕快回來上班。
安心千恩萬謝，心裏方才平靜下來。子凡給安心煮了幾個荷包蛋，安心嫌沒味道。糖放多了胃裏反酸，放少了又不甜，子凡把荷包蛋吃了。重新給安心做成煎雞蛋，味道就不一樣了，色香味美，共煎了三個，安心怕雞蛋吃多了發胖。子凡又調了份麵筋塊，少放辣椒和大蒜。
安心吃了一小碗道：“這個好吃，酸爽可口。過年大魚大肉吃膩了，換個口味比吃大餐舒服”。
子凡去菜市場，把今天和明天需要的食材準備好，抽空好陪安心到處散心，免得她一個人孤單。剛才見安心吃的挺香也很高興，便對安心道：“中午店裏忙，我也沒時間陪你。如果你想去外面轉，就在附近轉一圈，呆在屋裏悶得慌。你看今天陽光明媚，外面又沒颳風，天氣不太冷，你到附近花園看看多好。花卉市場離這裏不遠，去聞聞花香，觀賞一下奇花異草，對肚子裏的孩子也有好處”。
安心道：“你怎麼和我的想法一樣，一個人呆在屋裏無聊。花卉市場植物園我都知道，家裏盆栽都去那裏買的。各式各樣的鮮花讓人眼花繚亂，人還未進去，芬芳的花香撲鼻令人陶醉，讓人置身花的世界。你忙你的，我現在就去，順便還能鍛煉身體。你看我現在身體胖的都變形了，身材臃腫不堪，我自己都覺得難看”。
子凡道：“你哪裏胖了，只不過懷了寶寶。我記得剛認識你不久，有次見你還在秤上過了一下，剛好一百零五斤，我倒是不覺得哪裏胖了”。安心道：“不跟你多說了，外面天氣真好。我現在就出去走走，電話隨時聯繫”。
安心走後，子凡到店裏把所需食材準備就緒。中午吃飯人最多，每天的收入全靠中午晚上這幾個小時。吃飯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還是分工不同。各人按部就班，有條不紊的做着自己的營生。天天都這樣重複着，單調而乏味。
前兩次故意找茬的那個年輕小夥子又來了，子凡這次格外留神，上次摔壞的碗還未賠償。子凡本想不賣給他任何東西，讓他到別的地方吃。可轉眼一想，上門都是客。剛過完十五，不能和顧客吵架。做小買賣都有忌諱，正月忌頭，臘月忌尾。
子凡便走過去，客氣的問道：“過年好，你想吃點啥”？青年道:“一個大碗面，兩個茶蛋，再來瓶啤酒”。子凡道：“你稍等，一會兒就好”。還故意大聲對啞巴倆口子道：“再下個大碗面，上次那個老顧客又來了。你多給放點青菜，臊子也多來一點”。
鄭軍在廚房裏不停地扯麵撈麵，啞巴負責往碗裏放香菜舀臊子端面，換氣扇和鼓風機的噪音，吵得廚房裏根本聽不清楚。只有啞巴心裏明白，這人鬧了兩回。有個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大不了不掙你錢就行。啞巴把面端到青年人面前，又指着小碗裏面的大蒜，意思讓他自己動手剝。
子凡也盯着年輕人，看他今天又會使出什麼么蛾子，耍什麼鬼把戲。可奇怪的是，這青年把茶蛋剝好放在碗裏，夾了一碟不要錢的鹹菜大口吃了起來。啤酒不用杯，直接對着瓶子吹。囫圇吞棗，三下五除二就把大碗面吃光了。拿桌上餐巾紙擦了擦嘴，從包里掏出一張伍拾元的綠票子，往桌子上啪的一放道：“老闆，這是連今天一共三次的飯錢，你也不用找了，看夠不夠？不夠再添”。
子凡道：“你太客氣了！前兩次我有些地方也做的不妥，就不收錢了。只收今天這一頓的，歡迎以後常來”。青年男子道：“哥們若不收下，就是對我有意見。不多說了，夠不夠就這些。梁山弟兄不打不親，你先忙、改天見”。順手給子凡扔了一盒硬中，夾起小包揚長而去。
子凡反而不好意思，這並不是一飯酬恩，有可能是冰釋前嫌。從這年輕人的身高長相，和臉上的紅血絲以及高顴骨來看，很有可能是蒙古族人。
子凡沒時間多想，依舊忙乎自己的事，撿碗擦桌子。把顧客剩下的零星大蒜歸納在一起，重新添上醋和辣椒。把桌上抽出來凌亂不用的餐巾紙重新整齊裝好，收錢找錢啥活都干。這是每天必須要做的繁瑣事，一樣都少不了。兩點以後放鬆一下，抽支煙緩解疲勞。還得準備晚上的東西，就這麼日復一日，而且年復一年的忙碌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