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識一個偽扒女（四）
「你把我當什麼人？我沒有那麼饑渴，和誰都回房間，我更沒有那麼爛，為了錢和誰都可以，如果我可以這樣，直接當「去去妹」好了，我用得着吃盒飯。」剛問完那句話，她猛的抬頭看着我:「姓馬的我告訴你，昨天我租的宿舍二房東跑了，大房東把我們東西都扔了，我今天一天重新買被褥，用品，拿到公司宿舍，給咱倆買完盒飯水果，我全身上下就剩了四十港幣。你還有沒有良心，這一個多月我怎麼對你的，這一個月你贏過嗎？我圖你什麼？你輸光的時候，誰管你吃，給你買煙，你能問這樣的話，你如果這樣想我，那我走。」她推開椅子，起身欲走。
我連忙拉住她的手腕，「別碰我」她沒有停下腳步，一把甩開了我的手。
三步並作兩步竄到門前，攔住了她的去路。「閃開。」她雙手推向我，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從她眼角滑落，梨花帶雨。
「對不起，我不該那樣想，更不該那樣問，」抓住她推向我的雙手，把她攬入懷中。「放開我，我不要聽你說。」她在我懷裏掙脫着。「你要知道一個人在失意失落的時候，是最沒自信的，尤其在這樣一個現實的地方，虛榮的環境，面對一個目前我給予不了任何而又放不下的漂亮女人，不自禁的會亂想。」嗅着她淡淡的發香，在她耳邊柔聲說道。
「你不該那樣想我的，快兩個月了，我是什麼人你應該能知道，我心裏有沒有你，你也應該知道，剛認識第三天，你出關，說馬上會進來找我，那兩天我一直等，等了兩天沒見你，我怕你去錯地方，每天就不停地在美獅美高梅和澳門美高梅之間找你，簽注到期，我沒有回家，出關馬上用護照再進來。你知道我在美獅看到你的那一刻多開心，多激動嗎？等了你五天才看到你，而你卻沒有告訴我你進關了，是不是那次的邂逅你只當成***，一個女人和你的遊戲。」她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等着我給她答案。
「我沒有忘了你，那兩天回去籌款特別艱難，就耽擱了四五天時間，想着你簽注到期了，當時更不確定你還會在澳門等我，進來后想着先穩穩的打回來一些，如果贏了聯繫你，不論你在哪裏我都會去找你，」我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隨即又收緊了雙臂，生怕她從我眼前離開。
「那輸了呢？是不是就不找我了，還好讓我抓住你了。」此時的她身體已經沒有那麼僵硬。「你和我誠懇的道歉，再給我裝個小兔子或者學個馬叫，我就不走了。」
「幹嘛要兔子和馬，這太難學了，我給你學個老虎吧」，牽着她手，準備回到餐桌。「不行，就要學兔子或者馬，我屬兔，你屬馬，不學我不動地方。」掙脫了我的手，靠着牆抱胸而立。
「小兔子，我錯了，以後不惹小兔子了，最多用馬蹄子踢踢兔子。」邊說邊漏出門牙臉上擠出尷尬的表情。
」哈哈哈哈，你這兔子還真是夠丑的，估計你在兔家族都混不下去了。」「羞不羞，又哭又笑的，眼淚還沒幹。」抱起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哈哈大笑的她回到餐桌。
」少喝點酒，趕緊吃飯，讓你鬧得飯都涼了，一天凈說些不着調的話。」拿掉我手中的啤酒，把筷子遞給我。
「你出關吧，在澳門只會迷失心智，別在這裏待着了。」當我拔完快餐盒裏最後一粒米飯，對面的小陳幽幽的對我說道。
「我不出，明天應該還有些錢能到，再試試」。沒有抬頭，我冷冷的抗拒着她的提議。
「如果再輸了呢？你說我剛認識你那次，你不玩了多好，就是第二次你進來贏了走也行呀。」她遞給我一瓣橙子。
「說那些有什麼用，有後悔葯嗎？我還情願我沒有來過澳門呢，現在這樣了，也給不了你任何承諾。」木然的望着窗外璀璨的澳門夜景。
「你先睡吧，別喝酒了，我出去轉轉，說不定有收穫。」整理完茶几的果皮，她手撐着沙發看着我。
「這一行不適合你，你也別去坑人了，明天的房間還不知道有沒有，陪陪我說會話。」我拉着她走到窗邊，坐到地毯看着外面的夜色。說實話，澳門的夜色很漂亮，永利皇宮和新濠天地盡收眼底，一將功成萬骨枯，澳門今天的閃耀又何嘗不是數以萬計幸福家庭的毀滅堆積而成的。
「昨天我一個姐妹接了一單掙了八萬，還是個小單，我怎麼沒有那個運氣。」她哀怨的把手中的紙團砸向玻璃。
「你把窗戶砸個洞，也接不了一單，你不適合，還是回去吧。」我也揉起一個紙團狠狠砸向玻璃，宣洩着心中的鬱悶。
「你要死呀，一句話說了一萬遍，天天打擊我，就不盼着我好，能不能說點好聽的話。」
「兩個月，你接一單了嗎，你臉皮不夠厚，心不夠狠，手不夠黑，人不現實，骨子裏不市儈，不會阿諛奉承，更不可能以自己為代價，你怎麼做趴女？」我逼視着她:「即便你能做到了這些，那你掙的錢是以什麼為代價，落井下石？讓一個末路賭徒雪上加霜？掙了這樣的錢你心安嗎？」我越說越激動，是的，我不願意她在澳門待着，近墨者黑，在這樣的環境待下去，她遲早會泯滅人性。在我眼裏，趴仔連去去妹都不如，去去妹沒有坑人，沒有害人，是靠自己去掙錢，而趴仔為了自己的利益，去讓一個個末日之徒走向更深的深淵。
「你又沒配過碼，出過碼，你怎麼知道贏不了。」她低下頭躲避着我的眼神。
「帶着壓力的玩能贏嗎？我雖然不喜歡趴仔，但我不願意去坑人。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下來的，你信不信你現在給我出碼，我有無數種方法可以不還。」我繼續直視着她:「那你告訴我實話，你第一次見我是不是也把我當成一個潛在目標。」
「有，但是你那時候籌碼比較多，看你下注也大，當時我就想着看能不能讓你配碼。」這次她沒有躲避我的眼神:「後來，你幫我一直贏，而且又那麼照顧我，我又不好意思開口和你說那些，直到回房間，我都沒想着和你說，後來是說漏嘴了，你不停問，我才說的，因為我喜歡你，不想騙你！」她的眼神清澈真誠。
「你幹嘛這麼反感趴仔，又怎麼知道這麼多趴仔的事呢？」她舒展了一下身體，頭枕着我的膝蓋看着我問道。